第175章 黔驢技窮
我站在那裏,微微仰著頭,忍著眼淚不掉下來,頭頂上正好是宴廳巨大的水晶吊燈,暖黃‘色’的光落在我的身上,將我整個人都照的清清楚楚,完全避無可避,心裏頭那種感覺,好像是被人扒光站在光天化日之下似得難堪極了。許是我心裏的問題,總覺得周遭人看過來的眼光有點怪怪的。
然而,此時此刻,我有點進退不得,仿佛前有狼後有虎,我除了尷尬的站在中間沒有絲毫辦法。正當我杵在那裏,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眼淚開始毫無預兆的往下掉,並且止都止不住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有人靠近,然後將一隻酒杯放在了我的手裏。
這人的指尖涼涼的,我側頭看了一眼,原來是於嘉禾,他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不喜不怒,將酒杯遞到我手上之後,就側過了身子,看向了剛剛出事的地方,抿了一口酒,道:“你的妝有點‘花’了,可以先去一趟衛生間,場子已經基本控製住了,等你把自己整理好了,再回來安撫一下那幾個受驚的客人就可以了,基本沒什麽大礙。”
我不明白於嘉禾現在的做法是個什麽用意,也沒有過多的心思去考慮他的用意,但不得不說他這話說的沒錯,現在我確實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我自己,無論是這張臉,還是此刻的心態。我想有於嘉禾的地方,應該少不了顧唯一,我稍稍轉了一下頭,掃視了一下四周。
“你在找什麽?”
“哦……你見著高媛了嗎?”我才剛剛轉了一下頭,於嘉禾忽然這麽問,讓我略略驚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衝著他笑了一下。
他笑了一下,給我指了個方向,我看了一眼,正好就見到高媛正往我這邊走,我同他說了一聲謝謝,就提著裙子麵對著高媛走了過去,中間一直都沒有回頭,也不想回頭去看。
我一把拽住高媛的手,就拉著她往宴廳外麵走,她看著我的眼睛滿是擔憂,到了宴廳‘門’口,就想跟我解釋什麽,但我卻一口打斷了她,讓她去幫我找把剪刀過來,隨後便將她手上的包包拿了過來,轉身便往衛生間裏去。
確實眼妝‘花’的比較厲害,有點熊貓眼的架勢,頭發也有些‘亂’,衛生間裏如今就我一個人,我還特意將‘門’關了起來,並找了個牌子掛了上去,這樣也省的有人進來看到我這樣狼狽的樣子。我呆了好一會,才從包裏拿出了化妝盒,給自己修補妝容,隻是眼睛一直都濕漉漉的,有點難搞,連手都有些發顫。
很多事情,許多畫麵都在我的腦海裏一遍遍的回放‘交’織,有些事情來的太突然,總在我自認為生活變好的時候,忽的就給我一個打擊。前妻也沒什麽,過去式麽,誰沒有個過去式呢,我應該要理解,像梁景這樣的人,三十來歲了,感情史怎麽都不可能是一張白紙,我明白他肯定有很多過往……可明白是一回事,當這人真正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那又是另一回事。
我在他麵前完全透明的,他知道我的所有,但我對他還是一知半解,連結過婚都不知道,也難怪了顧唯一會用這種方式來打擊我,因為我傻,沒有讓人去將梁景的過往調查的清清楚楚,甚至連問都沒有問,而他也隱瞞的很好,將他的前塵往事統統都深藏起來。我不問,他便也從來不提……
正當我想的有些出神的時候,衛生間的‘門’被人推開,對方的力道有些重,‘門’撞在牆上發出了一聲巨大的響動,聽起來就是來者不善,幾乎不用多看就知道是誰了。不知怎地,顧唯一這麽一出現,我反倒是變得冷靜了。
她這會出現大抵就是來看我笑話的,想看看我被梁景的前妻刺‘激’的有多麽狼狽不堪,想看看我與梁景是怎麽被她給拆散的。其實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要謝謝她的,是她讓我更進一步的了解到了梁景的過去。
我僅用餘光看了她一眼,並未說話,隻將身子往前湊湊,用化妝棉擦了擦眼角一些暈開的妝,然後小心翼翼的補上。
顧唯一在‘門’口站了一會,就走了進來,還順手關上了‘門’,在距離我一步之遙的位置停了下來,笑道:“怎麽這麽可憐,一個人躲在這裏哭?你的梁景呢?”她說完,立即做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然後呸了兩聲,又往前走了一步,滿懷歉意的樣子對我說:“對不起啊清城,我忘了,梁景是有‘婦’之夫呢,在倫敦這可不是秘密,他們夫妻兩關係可好了,可算是年輕小夫妻中的典範。”
“李妍看似隻是個有名的設計師,但你知道她的身家背景嗎?全球九大的珠寶世家,可奇怪的是她卻做了建築設計師,而非珠寶設計師,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我其實根本就不想知道,不過看她說的那麽高興,我覺得我也有必要參與一下,不然她一個人這樣碎碎念的,顯得很無聊。
“哦,你是不是想說為了梁景?我知道梁氏財團是以地產發家的。不過我倒覺得,像她這樣的‘女’人,完全不會因為一個男人而去選擇自己的職業,如果是這樣,她應該也做不到如今這種名氣吧?”我一口氣畫完了眼線,就站直了身子,透過鏡麵看了她一眼,隨即便轉頭迎上了她的目光。
收拾好了化妝包,便一步步的走近她,許是因為我今天穿了黑‘色’的禮服,與她身上‘奶’白‘色’的禮服一對比,看起來我像極了那種惡毒皇後,而她則是那可憐的白雪公主。我麵對她走過去的時候,她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但還是強撐起高高的姿態,正‘欲’開口的時候,我就拿起了手拿包,毫無顧忌的衝著她那張粉潤的嘴‘唇’用力的打了過去。這手拿包的外殼偏硬,砸在她的嘴巴上,還發出嘭的一聲,我這動作來的十分突然,顧唯一顯然是嚇了一跳,連著往後退了兩步,滿臉的不可置信,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眼裏充滿了詫異,想要再度開口的時候,我又一次狠狠的砸了過去。
這一次下手頗重,打完之後,她的嘴‘唇’都出血了,“顧清城,你瘋了麽!”她這會是有些怒了,抬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看了一眼之後,就瞪眼衝著我吼。
我看著她惱怒的樣子,哼笑了一下,道:“這種時候你最好不要來惹我,我謝謝你多此一舉的讓我了解了一下梁景的過往,但那又如何,他們兩個被媒體報道的有多恩愛又如何?最後還不是離婚了嗎?顧唯一,你想找事情來刺‘激’我,找的不該是前妻,或者那種正在離婚中的‘女’人,你應該挖空心思的去找梁景過去深愛的‘女’人!最好是再狗血一點,讓我跟那個‘女’人長得像一點,說不準我還能以為梁景是把我當代替品呢!你這一招太爛!”
“還是說你現在已經黔驢技窮了?”我又往前走了一步,在距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住,雙手抱‘胸’,微微昂著下巴,看著她已經憤怒的有些扭曲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