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流言的力量

杜宛宛聽了傳話,她皺著眉頭,看著傳話的總管太監。

總管太監俯身。

“發生了什麽事嗎?”

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容真還有宮人,看了看木窗外麵的天色,又看向門外,對著總管太監。

容真和宮人也看著總管太監。

皇上每晚都會陪著夫人,今天卻說不來,到底有什麽事讓皇上都沒有時間過來。

皇上離開的時候說過會來陪夫人,皇上怎麽放心夫人?

總管太監一聽,他微抬頭,眯著綠豆眼,看了看上麵的太真夫人,還有一邊的宮人,想到陛下的話。

他再次低下頭:“夫人,陛下有些事要處理,等處理了陛下就會過來,陛下讓夫人好好休息,不要多想,要是讓他知道你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沒有好好休息他會生氣的。”

陛下似乎還沒有和太真夫人說等太真夫人有了皇子接她進宮,封號的事,他更不能說露了嘴。

這兩天陛下心情都很好,都是因為眼前的太真夫人。

這些日子發生很多事,淑妃小產陛下本來很不高興。

太真夫人入了陛下的心,陛下為太真夫人做的他這個當奴才的都看在眼裏,那些事情陛下不想讓太真夫人知道。

想到來之前陛下的話。

還有。

“夫人還是好好養好身體,陛下時時掛念著夫人。”

陛下希望夫人好好休息,不想夫人多想,要他不要把事情告訴夫人,陛下雖然大怒,也沒有忘了囑咐他。

杜宛宛聞言,沒有說話,直直看著總管太監。

容真皺了皺眉。

宮人望著杜宛宛。

總管太監微笑著仰著頭。

“可以說一下是什麽事嗎?”

杜宛宛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恃寵而嬌,要是換做以前她不會問,不會問得這麽清楚,他來不來無所謂,她並不想見到他,恨不得他不來了,就算是後來她想通了,她也不會問,現在嘛。

她盯著總管太監。

容真輕點頭,宮人轉向總管太監。

總管太監臉上不變:“夫人,是前朝的事。”

陛下真了解夫人。

他不由在心頭想。

杜宛宛看在眼裏,聽在耳中,她覺得應該還有事,隻是:“既然是前朝有事。”杜宛宛說到這一頓。

“你和陛下說,我會照顧好自己,讓他不用擔心。”

“是,夫人,陛下知道也會放心,陛下讓你早點睡,等他回來。”

總管太監又道,那些人沒有再行動,冬狩結束,原該回京,但眼前的太真夫人還不能動,陛下正問著太醫。

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

一想到,他就搖頭,陛下當時可是大怒,是男人都不能忍,何況是陛下,陛下是不可能忍的。

那些女人啊!

太不知廉恥了,總管太監有些恨恨,陛下隻是最近因為太真夫人才沒有……

居然被人當場看到。

不知道陛下會怎麽處理。

這樣的事是不能叫太真夫人知道的。

陛下封了消息,就是不想太真夫人知道。

“好。”

杜宛宛看不出別的,點頭。

容真和宮人對視一眼。

總管太監說完話,見杜宛宛沒有要問的,離開了。

杜宛宛本想留他喝杯茶,讓容真送他,也可以進一步打探,她還讓容真準備了東西。

沒想到他直說陛下還等著,就走了。

杜宛宛看著門口。

容真和宮人看著杜宛宛。

“你們說到底發生了什麽?”杜宛宛想了一會回過頭來,容真還有幾個宮人都不是外人,她開口。

她醒來這幾天,那個男人一直沒有在她麵前提她昏迷時的事,也沒有提行宮還有淑妃小產的事。

她也沒有提。

這些都是私下從容真那裏知道的。

關於那天的刺客,那個男人也一句沒有提,在她提起的時候,他要她不要多想,他會處理。

似乎關係前朝,她就沒有再問。

這幾天他都是陪著她教她下棋,因為下不了床,隻能看看書,看久了也不舒服,要不睡覺,要不聽容真說話,他看了便問她會什麽。

她最自卑的就是身為女子什麽也不會,她當時不知道他為什麽問,想了一會,惡意的告訴他什麽也不會。

她想知道他是什麽表情。

誰知他並不在意,似乎早就知道,問她想學什麽。

想不想學下棋。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調查過,她當時難堪難受,她不像其它女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比不上他後宮的妃子,才貌雙全,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從來沒有人教她,她也不想這樣,以前她以為趙晟不在意。

後來他不知道從哪裏找來棋譜,慢慢教她,教得很認真,還送了她一盒白玉的棋子,還說等她好了,教她寫字,畫畫,作詩。

她想學什麽,他就請人教她。

看著他,她不知道說什麽。

心中酸酸甜甜。

其實她很喜歡下棋,琴棋書畫她都喜歡,成親前沒機會,嫁到定遠侯府她依然沒機會,他教得認真。

她學得也認真。

雖然她剛學棋,但也看得出他下得極好,在這一教一學中,她看到更多的他,杜宛宛轉回頭,看著炕上放著的棋譜。

她每天沒事都會抽出來看看,等他來了——

容真和宮人見狀:“夫人,陛下也是為了你好。”

“嗯。”

杜宛宛聽罷,回頭,微微笑。

“要不要奴婢打聽一下。”

容真想到什麽。

杜宛宛看著她還有一邊的宮人,想到那個男人交待的話,搖了搖頭:“算了,等著吧。”

容真和宮人看了看對方點頭。

建章宮。

蕭繹背著雙手站在雕花木窗前麵。

侍衛守在門外。

總管太監拿著拂塵,看了一眼四周,走到裏麵。

“回來了。”

蕭繹背對著,也不回頭。

“回陛下的話,奴才回來了。”

“嗯?”

蕭繹側了側頭。

總管太監上前兩步,跪到地上,抬起頭,望著前方的高大身影:“夫人知道了,讓陛下放心。”

把經過說了一遍。

蕭繹沒有動,慢慢的聽,聽到最後,他揚起唇。

總管太監看在眼中。

“讓人把那些棋譜給夫人送去,讓她慢慢看。”蕭繹揚著唇,轉身看向一邊,指著放著的棋譜對著總管太監。

那是下麵的人送過來的,他本來打算過去的時候親自帶過去,但是,想到這,他眼中閃過陰鷙。

“是。”

總管太監頷首。

他看出陛下不高興,馬上出去交待小太監把棋譜送去,小太監正是宮裏報過信的,吩咐完,他回到殿內。

蕭繹陰鷙著臉想了一會,抬起頭:“她既然喜歡下棋,回宮後記得提醒朕,宮裏有好些棋譜。”

“是,陛下。”

見陛下臉色好了些,總管太監心裏隱約知道陛下是為什麽。

蕭繹不再開口,他看了一眼小太監,那婦人沒想到倒是喜歡下棋,想到調查出來的,婦人在娘家的事。

婦人的繼母,心微微有些收緊。

婦人的父親過得太閑了,得找點事給他做,還有她那繼母。

罷了,以後有他。

他會護著她的,看著她,那個定遠侯倒是有眼光,隻是為什麽有些不舒服,還有她的庶妹,還有他們的女兒。

哼,他心裏很不爽,那婦人心裏隻要有他就好了,那些人!要那麽多人做什麽,以後她要的他會給她。

定遠侯哪裏比得上他!哪裏比得上他為她做!

定遠侯娶了她,是他有眼光,他會給她更好。

今晚他想好了,好好陪婦人下棋,有些人——

有的人卻不知道滿足。

蕭繹想完,臉色再次陰沉,裏麵全是風暴,他沉著臉,陰冷的朝著外麵去,總管太監一見忙跟上。

知道陛下多半是要去處理那兩個……

“朕不想聽到有任何人提今天的事!”走了幾步,蕭繹開口。

“陛下,在場的人都。”總管太監快速道。

“哼。”蕭繹冷哼停下腳步,總管太監也忙停下步子。

蕭繹看了他一眼,轉身。

“人呢。”

“陛下。”

走到門口,蕭繹看著過來的黑衣人,冰冷道,黑衣人忙跪到地上。

“照陛下的命令。”黑衣人低頭開口。

“哼。”

蕭繹聽了陰冷的哼了一聲。

總管太監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望向自家陛下。

蕭繹沉著臉,森冷開口:“帶路。”

“是,陛下。”

黑衣人一聽,起身帶路,蕭繹冷著臉,總管太監忙吩咐門口的侍衛注意,陛下下了命令。

一間陰暗潮暗的暗室裏。

一對男女一身狼狽披頭散發臉色蒼白衣衫不整的被綁在一起,兩人臉色都很驚慌,還有絕望。

尤其是看到對方,眼中更是絕望,臉色更蒼白,他們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

兩人嘴裏都被塞了東西,身體被綁住,開不了口,也動不了,隻能瞪著眼,看著圍在身邊的黑衣人還有陰暗的房間,想到可能的下場。

不由自主發冷,發顫。

陛下不會放過他們的。

想到當時的情形,還有周圍的目光,陛下的目光,陰沉的臉色,那麽多人看到,陛下也看到,他們隻能死路一條。

兩人混身寒顫。

看著對方的目光充滿了憤恨,怨恨。

兩人都不知道怎麽會如此,女人心中全是後悔,她不過是見江美人朝獵林去,就跟了上去,誰知道就遇到了這個人。

男人也後悔,滿心的失措還有驚慌,他不過是見他的好友往獵林去,跟著去看看,就遇到了這個女人。

他也沒有做什麽,他並不知道對方是皇上的妃子。

他隻是。

就在他覺得不對的要走的時候,隨著馬蹄聲,四周圍滿了人,他看到了皇上,然後他知道他完了。

這個女人是皇上的妃子,這麽多年看到他和皇上的妃子,不管如何他都完了,他知道自己應該踏到有人布的局裏。

他不知道這個局本來是針對誰。

是不是他的好友。

但他還是知道他不管如何都解釋不清,女人也知道她完了,要死,她後悔為什麽要跟著江美人。

她知道肯定是有人要算計江美人,卻不知道為什麽輪到了她。

她根本沒有私會別的男人。

根本沒有,可是那麽多人看到,皇上的目光,皇上不會聽她解釋,就是解釋了還是要死的。

都是眼前的男人,她恨不得殺了他。

聽到腳步聲,男人女人抬起頭,朝著房間入口看去。

“皇上。”

“陛下、”

兩人一見馬上張開嘴,他們都不想死,想要活。

周圍的黑衣人跪在地上。

蕭繹陰著臉帶著總管太監看著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半晌,他看向一邊綁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

他冷冷略過女人,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真是他看中的榜眼。

男人感覺到陛下的目光,身體一抖,蕭繹一句話沒有說,看向女人。

女人再不敢動,害怕惶恐的抖著。

“秦良人。”

蕭繹冷笑。

女人眼晴一縮,像是聽到最大可怕的東西一樣,整個人混身顫抖不停,縮成一團,蕭繹再次冷笑。

女人混身又是一抖,整個人白得像鬼。

蕭繹嫌棄的看了一眼,別開目光,再次看著男人:“朕的榜眼。”他慢慢開口,男人一聽臉色一白。

倒是沒有再抖,人也不像女人那樣驚慌。

“你們真是好大的膽,混亂宮廷,嗬嗬,你們說朕該怎麽處理,亂棍打死還是五馬分屍?還是淩遲?嗯?朕的榜眼還有秦良人。”

蕭繹陰鷙的盯著兩人。

來回看著。

秦良人原本以為皇上點了自己冬狩表明皇上還記得自己,是機會,可是出宮這麽久皇上根本沒有召見過她,幸好皇上誰也沒召,就是幾近專寵的江美人也是一樣。

眼見要回宮,為什麽?她無比後悔,要是不來冬狩——

男人眼晴也是一縮,無論哪一樣他都不想。

“給朕拖下去。”

蕭繹過了片刻,陰森道。

揮手,讓一邊的黑衣人上前。

男人一聽,再也忍不住掙紮起來:“嗚嗚嗚,皇——上——臣是——”

“嗚嗚。”

陛下,妾身是冤枉的,秦良人瘋了一樣,她一點也不想死,陛下你聽妾身解釋,妾身是冤枉的。

看著眼前的人,蕭繹眼中無情冷酷。

黑衣人隻聽蕭繹的話,幾人上前直接押住兩人,蕭繹冷眼旁觀,總管太監看了看兩人,側頭注視著自家陛下。

“嗚嗚嗚。”

雖然知道自己完了,可是誰真能想死。

“嗚嗚。”

陛下。

蕭繹根本不想聽,再次揮手,臉色更冷。

“亂棍打死吧。”

他冷淡的說。

“是,陛下。”

黑衣人押著兩人,任兩人怎麽掙紮叫喊都沒用,很快把兩人帶了下去,蕭繹不動,總管太監看了一眼身邊餘下的黑衣人,上前。

“陛下。”

“你要說什麽。”

蕭繹冷淡的。

“陛下不問一問?”

總管太監抬起頭。

“不用問。”蕭繹不屑的道,看著總管太監:“你以為朕不知道?”

“那陛下你?”

總管太監開口。

“不用問。”蕭繹冷著臉搖頭,秦良人他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親口挑的榜眼。

總管太監不再開口。

江美人此時充滿了後怕,她揮退所有人,白著臉坐在木桶裏,把身體埋在熱水中,隻有這樣才能不那麽冷。

這幾天皇上依然是狩獵一完就不見人影。

她心無法安心,不安忐忑,慌張,害怕,眼見冬狩就要結束,要回京回宮,唯一的安慰依然是皇上誰也沒有召,淑妃流了產,寧嫣那個小丫頭沒有太後在,且聽說她去堵皇上,讓她心情好多了。

她心情不好,卻又不敢出去。

她怕像那天一樣。

下午的時候,她忽然收到一張紙條,她不知道怎麽出現的,看到的時候就在她的手邊,當時她在圍場,她嚇了一跳,見四周沒有人注意才趕緊收起來,仔細回想了,隻記得有宮女來過,她問了身邊的貼身宮人,都說沒有注意。

她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又不敢多問,等到一個人的時候,她打開紙條,發現竟是要她去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正是前些天她碰到少年的地方,紙條也是少年寫來的,那一瞬間她是又羞惱又憤恨,差點撕了紙條。

他怎麽有膽子。

她惱怒極了。

又不能不去。

她開始後悔,開始厭惡,少年撿到了她的手帕,要她去見他,他才會還給她,不然。

她不敢想,如果是別的東西她不會在意,可是那手帕上繡了她的名字,萬一叫人知道看到。

她本來想派人去,可是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去。

她找了借口遣退身邊的人,去了當場的地方。

她一路很小心,她也以為自己夠小心,沒成想還是給秦良人看到,跟在身後,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她快要到地方的時候忽然覺得不對。

就算有人見到那手帕,她隻要說不小心丟了,就算有人不信,就算陛下不高興,而且萬一去了出了什麽事。

她不該冒險。

她為什麽要去見?要是叫人看到。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要是她沒有及時退回來,就不是秦良人,是她了。

她雖然退了回來,但她躲在一邊,都看到了。

她當時退了幾步,覺得不甘心,就繞到另一邊,躲在樹後麵,剛好可以穿過樹叢看到那個地方。

她先是發現跟在後麵的秦良人。

她嚇得直出了一身的汗,隻覺得自己是對的,秦良人竟跟在自己身後,要是她不退到這裏——但很快她才知道那還不算。

她不久看到少年出現,隻是少年在快要到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找到另一個地方躲了起來。

少年並沒有發現她,她卻看到。

她不敢讓人發現,屏住呼吸,動也不敢動,她先不明白,隻是覺得不安。

一會後,在那個地方,秦良人的對麵出現了一個男人,一個陌生的男人,秦良人似乎受到了驚嚇,秦良人膽子一向小。

男人伸出手扶了她一下,兩人似乎說了什麽,秦良人往後退,男人不知道是怕她摔倒還是,朝前了一步,秦良忽然往一邊跌倒,男人一下子把秦良人抱在懷裏。

看到那裏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想錯了,秦良人或許並不是跟著她,是跟那個男人約好,那個男人是誰?

秦良人怎麽?那時她還想著這些,想著秦良人平時看著膽子小,沒想到居然敢混亂宮緯。

要是叫皇上知道!

要是叫人看到!

秦良人和那個男人怎麽認識的,多久了?怎麽在這裏?

隻是看到另一邊樹後的少年,她才覺得隱隱不對,而就在這時,對麵一陣馬蹄聲響,一行人出現在麵前,圍住了秦良人還有那個男人。

她看到了皇上。

陛下,她看到陛下臉色陰沉,盯著秦良人還有那個男人,一行人的目光,看到秦良人和男人被塞了嘴狼狽的綁在一起,衣衫不整被人帶下去。

陛下陰著臉帶著人離開。

她知道秦良人還有那個男人的下場。

混亂宮闈,是死罪。

她不知道自己在樹後呆了多久,她記不清自己是怎麽回來的,隻知道自己很冷,她覺得秦良人代替了她。

她感覺到秦良人是替了她。

雖然她還是不明白,是不是一個局,如果是局是誰設的,那個少年又為什麽?是察覺了還是別的,她無意中逃脫了,秦良人卻。

那個男人。

聽說是榜眼。

江美人越想越後怕,她很怕有人發現她一個人去了獵場,她把頭埋在水裏,她不知道她會不會像秦良人一樣!

是誰要害她,要這樣害她?

江美人又怕又恨,腦中不停的想著,環住自己,咬牙切齒。

要是是她,想到皇上的目光,還有眾人的目光。

她想著誰有可能害她。

相比於江美人的後怕,還有恨,寧嫣鬱悶極了,還有不解,明明安排好了,怎麽會是秦良人和那個榜眼。

不是那個負心男還有江美人那女人?

怎麽會這樣?

為什麽?

為什麽事事都不順?

她還以為成功了。

上次安排江美人和那個負心男見麵,這次再安排兩人一起,隻要皇上看到,可是最後卻不是她想的。

不是她想要的。

她以為皇上傷心,肯定會想到她,可是皇上這些天依然沒想起來她,二叔知道姑姑流產倒是傳了話,會幫她。

二叔也是怕姑姑不行,隻有她,哼。

家裏已經派人去查姑姑流產的事,來信再次強調她一定要進宮,為了怕皇上記起那天的事,她知道外麵在傳她不要臉堵皇上。

她知道是那天看到的那些人傳出去的,叫她恨得不行,因為姑姑的事她都沒有想到辦法阻止。

她不想看到那些女人的臉,加上她要梳理前世的事,她覺得一定是哪裏弄錯了。

前世的記憶不會錯。

所以很少出門。

因為怕人看到,今天的事她是讓人去做,並沒有去,皇上後來封鎖了消息,可是行宮還是很多人知道發生了事。

她也從二叔那裏知道。

二叔還問她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

二叔很不高興,她也不高興,明明算好的,她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江美人沒去,那個負心男也不在。

卻是秦良人和榜眼。

“為什麽是秦良人和榜眼,你們是怎麽辦事的,我要的是江美人。”寧嫣看著身前的宮人,要她們去查。

到底是?難道那個江美人知道了?反算計了秦良人?還是那個負心男?必須要查清楚,要是是別的人!

“馬上去。”寧嫣冷著臉。

“是。”宮人低頭,快速離去,寧嫣心情憤怒,她要平心靜氣,不要這樣,她細細謀劃,她要像之前。

就是回宮皇上還是不召見她也沒關係。

“……”

“……”

寧嫣這幾天,一直在想,又讓她想起不少的事,她已經想好怎麽利用,這次那個江美人躲過了,下次別想了。

行宮大臣住的地方。

少年臉色很不好的一個人關在房間,他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他能中探花,被皇帝看中不是庸人。

開始他就覺得不對。

那個江美人想見他,他雖然自信,但是,他雖然喜歡美人,但那可是皇上的女人,他怎麽可能,怎麽會多想。

不過想到那個江美人的小臉,還是前往了。

隻要不對,轉身走就是。

他知道身後跟了人,他也不在意,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起了心思,找個地方躲了起來。

接下來發生的,叫他知道他差點入了有心人布下的局。

是誰?

是針對江美人還是他?

他想來想去都找不到是誰,難道是針對江美人?這次他沒有入局,那個江美人不知道怎麽也沒去。

他要弄清楚,為什麽是他。

雖然最後是李仕和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比江美人差多了,應該也是宮妃,皇上的女人。

他可不想又被人算計。

能知道他喜歡美人的!

少年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李仕替了他,他並不覺得有什麽,是他傻。

“陛下。”

蕭繹麵無表情的看著從外麵過來的黑衣人。

“陛下,已經——”

黑衣人跪在地上。

蕭繹冷冷挑唇:“秦良人生了急病,去了,送回家去,榜眼公受傷不治而亡,葬了吧。”

“是。”

黑衣人聽完,知道陛下的意思,領命而去。

蕭繹看著。

總管太監站在一邊。

“走吧。”

過了一會,蕭繹開口,總管太監忙跟上,回到建章宮,蕭繹看著從外麵進來的總管太監:“如何了。”

“陛下,江美人這幾天很少出門,寧姑娘也是,其它人一直在行宮,不過今天江美人出去過一次,還有就是狄探花。”

“哦?”

蕭繹一聽,挑起眉頭。

“狄探花出去了一趟,一個人,江美人也是,寧姑娘沒有。”總管太監把剛才下麵查到的說出來。

邊說邊小心的看著自家陛下的臉,沒想到江美人還有狄探花也。

蕭繹直接冷笑出聲:“探花?江美人?”

“是。”

總管太監俯身,都不敢動。

“他們一個人出去做什麽?”蕭繹冷笑不已。

總管太監低頭。

“會不會像秦良人和榜眼一樣?”蕭繹再次冷笑,隨後,臉色一冷:“什麽時候這些女人一個個——”

“陛下。”

總管太監覺得額頭上有汗。

他抬頭。

“居然敢肖想朕的女人,這些女人!”蕭繹恨聲說道,滿臉陰鷙:“走,去江美人宮裏。”

“朕要看看朕這美人到底在想什麽,這麽多天沒見,朕著實有點想朕的美人,不知道美人有沒有想朕。”

“是,陛下。”

總管太監不知道陛下想做什麽,但。

“你去讓人看看朕的探花郎在做什麽,是不是也在肖想朕的女人。”蕭繹走了兩步開口,帶著徹骨的寒意。

總管太監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

皇上看來是生了懷疑。

探花郎,江美人。

秦良人,榜眼公,這這這,都是怎麽了,不過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不安份的,隻知道惹陛下生氣。

江美人住的地方。

江美人把頭埋在水裏很久,她不想起來,但。

“皇上駕到。”她嚇到了,猛的從水中起來。

難道皇上知道了?

她嚇得手足無措,混身蒼白僵硬。

同時,秦良人病故送回家還有榜眼受傷不治而亡的消息也傳開,知道內情的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並不驚訝。

不知道內情的又開始猜測。

有些當時在場的大臣,倒是有些心驚,怕皇上要是為了封口,當時在場的宮人早就被帶走,聰明人就會發現行宮少了一些人。

接下來是皇上去了江美人宮的消息,皇上自出宮不曾招過任何人,這一下,都看著江美人住的地方。

覺得皇上還是寵江美人的。

寧嫣氣得摔了杯子。

其它女人又是羨慕又是妒,對於秦良人的死,倒是詫異還有好奇,之前並沒有聽說秦良人生病!

還有榜眼公,怎麽受了傷?

之前聽說獵林發生了事,難道是榜眼公受傷?

雪鬆苑。

杜宛宛並不知道這些,看了看棋譜,累了後,她便聽宮人說話,容真出去了一趟回來,她聽說了皇上去江美人那裏的消息。

雖有些擔心,不過不想夫人多想,並不準備說。

杜宛宛聽宮人說了會話,又想到京城的事,趙晟杜妙妙,她安排的不知道發展得?

由於不在京中,依冬那裏的消息她沒辦法知道,趙晟也不知道回京了沒有,女兒也不知道如何,要是她真的死了。

趙晟和杜妙妙就得逞了。

如果依冬成了,那麽現在趙晟和杜妙妙應該——

還有她的安排。

趙晟若是知道有人向杜妙妙提親,以她對父親的了解還有繼母的了解,杜妙妙若是不把和趙晟的事說出來。

就算說出來,她也有安排,隻是不能親眼看到,杜妙妙的及笄禮……

快到邊疆的一個小城。

其中一間客棧,趙晟滿身的酒味,臉色陰沉,之前接到母親的信,問他是不是收用了依冬,他還沒怎麽在意。

想了想回了是。

他本來想著讓人回去看看,不久就收到妙妙的信,妙妙問他是不是收了依冬,他才知道不好。

他知道是他不對,妙妙肯定生氣了,但他沒想到妙妙信中如此絕情,告訴他,她後悔了。

君既無心,我便休,他哪裏沒有心,他的心裏全是她,都在她身上,她怎麽能說讓他想娶幾個就娶幾個。

想納誰就納誰,她不管了,以後他們沒有關係。

她要嫁給別的人。

還告訴他有人向她提親,她會答應,讓他以後不要再找她,他既然說話不算話,負了她,她不要了。

她怎麽能這樣。

他們之間那麽深的感情,他們經曆了那麽多,努力了那麽久,他為了她做了那麽多。

怎麽能說算了就算了。

他也是無奈,他也是被下了藥。

她為什麽不能聽他解釋?連一句解釋也沒有,想嫁給別的男人,妄想!她是他的,隻能是他的。

除非他不要。

她憑什麽不要他。

他為了她連母親的心思也不顧,算計一切,她要什麽他給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哪個男人像他一樣。

就算他收用依冬又如何。

上一次收了依冬幾人,她就和他鬧了一場。

他想著她的想法總是不同,而且他的心裏有她,可是這次,她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他恨不得馬上回到京城。

回去問她。

質問她。

為什麽?

為什麽這樣?為什麽要這樣絕情,不許她嫁給別人,他不想相信,可是,都是杜宛宛,妙妙在信中質問他,連杜宛宛都知道,為什麽她什麽也不知道,要不是無意中聽到,他到底把她當什麽。

杜宛宛那個女人一直沒有動靜,他都忘了,他根本沒有和杜宛宛說過,她為什麽知道?都是她,要不是她,等他回京再好好和妙妙說,妙妙也不會這樣。

他現在無法回京,妙妙要和他了斷,嫁給別人,想到心愛的女人要離開自己嫁給別的男人,他就受不了。

早知道早點解決杜宛宛,也不會發生今天的事。

他去找過依冬,他以為是依冬告訴杜宛宛的,可是依冬說她根本不知道,還發了誓,讓他相信她,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可是不是依冬還有誰?

門外。

依冬端著點心,小心的推開了門,回身關上門。

她看向喝著酒的趙晟。

她一直在準備,在侯爺來質問她的時候,她發了誓,她知道侯爺應該是相信了她,侯爺走後,她就開始準備。

這些天的準備在這時發揮了作用,侯爺並沒有吩咐不讓她進來,她終於再次等到機會。

“侯爺。”

“……”

趙晟喝了很多久,久到覺得眼前出現幻覺。

“妙妙。”

他伸出手。

依冬走到趙晟身邊,把點心放到一邊,然後。

她知道侯爺醉了。

“侯爺,奴婢是依冬,你認錯人了。”

“妙妙,你來了,你聽我解釋,我心中隻有你。”

趙晟覺得他的妙妙來了,他奮不顧身抱住。

依冬抬頭,嘴角上揚,替身又如何!

隻要達到目地。

“妙妙,你不要嫁給別人,我誰也不要,隻要你。”

“好。”

依冬嘴角帶起諷刺和嘲笑,伸出手。

趙晟覺得還是不夠,他覺得要做點什麽來留住他的妙妙,他低頭吻住他的妙妙:“妙妙,給我。”

“好。”

“……”

京城。

杜妙妙的打算還沒有來得及做,就聽到她和趙晟的流言,她趙晟還有杜宛宛的流言在府裏下人間傳起來。

說她喜歡的是自己的姐夫,所以才整天朝定遠侯府跑,哪裏是去看自己的姐姐,分明是想去看姐夫,還說她早就和姐夫有腿,早等著姐姐去了當繼室,還有的說指不定就是她下麵藥,說她想給自己姐夫做妾。

她什麽時候想過當妾?她才不會當妾。

她才不會那麽下賤,她要的不是他們能明白的,一群古人,知道什麽,隻知道亂說,她是永遠不會為妾的,她穿來不是為了當小老婆。

她本來打算去見父親,問那個提親的人,路過假山的時候卻聽到她的流言。

她氣得牙癢,氣得不行。

她不知道這些流言人哪裏來的,是誰知道了?明明沒有人知道的。

那個知道的人又為什麽傳開?

想到趙晟的無情,對她的不忠,想到府裏的流言,她煩躁易怒,恨不能離了府,府裏的人看她的目光她能感覺出來,她厭惡這些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