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
陳二狗腦海中冒出這麽個念頭,記得薑子房大叔說過一個人不瘋魔不成活,他覺得這個蛇蠍心腸的竹葉青比他還要變態,不僅有受虐傾向,還心理畸形,偏生還長著一張漂亮到完美的臉蛋,陳二狗愈發敬而遠之,竹葉青走得平平淡淡,留下一個心神不寧的對手,她當然不怕陳二狗痛下殺手,商甲午都是她一手培養出來的狠人,雖然她算不上正統意義上的槍匠和刀匠,但論玩槍或者耍刀,陳二狗注定隻有悲劇,不過所幸這種女人龐大的上海也隻出了一個,被陳二狗碰上孫眠藥老爺子是幸運,撞到走火入魔的竹葉青也就隻能自認倒黴了。
陳二狗長籲短歎回到山下,坐進奧迪A4,後排等候許久的王虎剩嘖嘖稱奇道:“那娘們敢一個人上山,你也沒動手?我看她的那名光頭司機身手不俗,指不定郭割虜都拿不下,你這是放虎歸山,我的意思是讓陳慶之拖住光頭,接下來還不是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二狗,那娘們多水靈,不比你媳婦遜色,這種尤物有機會不揩油天誅地滅啊。”
陳二狗搖頭笑道:“高中那會兒死命看盜版小說,武俠小說裏總說混江湖的忌諱老人孩子和女人這三種角色,這條竹葉青既然敢在我們的地盤跟我攤牌,我就不信她沒有防備和後手,她可不是夏河那種貨色,我剛討上媳婦,不希望第二天就陰溝裏翻船。”
“也對,小心駛得萬年船。”王虎剩點頭道,隨意猥褻一笑,“那女人真是個極品,二狗你說實話,有沒有動心?”
陳二狗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陳慶之沉聲道:“竹葉青也是練家子,走路就看得出來,以後對上她必須小心點。”
“說到這個,我當年在五台山清涼地遇到一個娘們那才叫神仙,我特地跟著她爬了一段石階,結果發現她從頭到尾都踮著腳跟,我真想不通她怎麽不把腳腱練壞,她長得也就隻是清秀婉約,紮馬尾辮,普普通通的手工布鞋,她光是走路的架勢,就把我給震懾住。被慶之這麽一說,我下次有機會得留意一下,我瞎子師傅是找諸葛清明這類半神半仙人物,我沒那麽無聊,就想多見識幾個牛叉烘烘的娘們,就算沒機會一親芳澤,飽飽眼福也是可以的嘛。”王虎剩感慨唏噓道。
“別,一個竹葉青就已經差不多把我逼上絕境,再來一個,我還得直接找根繩子把自己解決了。”陳二狗笑道,啟動車子,準備帶著這兩個陪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式人物一起吃頓像樣的晚飯,總不能自己吃了三碗素麵就忘記他們還餓著肚子。
“我對你有信心,連曹蒹葭都能抱回家,再來一兩個差不多級數的女人,也不一定就非是死路一條。”王虎剩對著窗子打理他的中分頭發型,精心梳理,一臉會嚇壞mm的猥瑣笑容。
“滾蛋,衝在最前頭賣命的是我又不是你,少站著說話不腰疼。”陳二狗笑罵道。
這麽一鬧,竹葉青撕破臉皮的陰霾也淡化幾分,陳二狗通過後視鏡望了望陳慶之和王虎剩,心中一熱,當初在上海麵對不可逾越的趙鯤鵬,尚且靠著一己之力逃過一劫,今天手裏有錢有權有兵馬還有靠山,絕對不能未戰先敗。
陪兩人吃晚飯,陳二狗就拉著這兩名苦力趕往燕莎娛樂城,這是一家魏端公名下的高盈利產業,其中最主要利潤來源八成來自燕莎娛樂城六七兩樓的魁元娛樂餐飲有限公司,占地8000平米,設有DISCO、KTV、爵士樂吧、咖啡吧等多種娛樂會所,濃鬱的巴洛克風格雖然仿自上海金碧輝煌,受人詬病,但這並不妨礙它成為一棵巨大搖錢樹,魁元是香港一位商人創辦的場子,因為仗著港商的特殊背景,加上在省市政斧方麵也有一定後台,早些年肆無忌憚,大概在03年左右場子裏混亂不堪到了頂點,大肆黃賭毒,直到一次省刑警大隊某位2級警督進入魁元辦案,發生摩擦,竟然被保安用一把92式9毫米手槍打成重殘,魁元方麵起先並不以為意,想要用錢擺平一切,起先是出300萬,也算那名港商運氣背,這名警督在南京軍區也有後台,對300萬根本不屑一顧,魁元最後砸進去3000多萬也隻是就像打了個水漂,萬不得已,千辛萬苦才好不容易將魁元賤賣轉移給下家,這個下家就是魏端公,陳二狗既然間接繼承了魏公公的衣缽,就必然繞不開極富傳奇色彩的魁元和燕莎娛樂城,九千歲接手燕莎後這三四年裏風波不斷,可以說魏公公與喬六指等各方麵對手的衝突都集中表現在燕莎,所以格外熱鬧,不乏談資,幾乎每一個老資格的南京司機說起燕莎都能繪聲繪色抖摟出一大堆所謂的精彩內幕。
金燦燦,滿眼輝煌。
這就是土老帽陳二狗對燕莎娛樂城6樓魁元會所的唯一印象,陳二狗點了一間ktv包廂,所幸好歹也是住過五星級酒店去過頂尖私人會所的人,被曹蒹葭熏陶久了,也略微知道一點品味為何物,但坐下後聽說最低消費是1888,還是有點咂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水靈服務員大概是瞧出陳二狗手腕上那塊寶璣貨真價實,大致心裏對陳二狗的家底有個數,像她進入這個行業沒多久就從前輩嘴中得知來這類地方的人就不能看穿著,衣服鞋子也好皮包也罷,尋常來說若非定製撐死也就幾萬十幾萬的事情,家裏有個小錢的人如果心一狠大多都能弄得人模狗樣,但手表不一樣,不說百達翡麗或者江詩丹頓,隨便一塊伯爵好點的折騰個七八十萬再希拉平常不過,而且手表相對來說更容易體現一名成功人士的品味和階層,這類基礎知識早就被漂亮服務員爛熟於心,所以雖然有王虎剩大將軍這個礙眼的拖油瓶,她還是表現得超乎平均線水準的熱情,見陳二狗拿著酒水單子猶豫不決,還以為這位心目中家底殷實的富貴男人是看不上眼那些紅酒,於是笑容燦爛道:“先生,需要我幫忙提供幾款經典葡萄酒嗎?還是您有獨特的口味?”
陳慶之清楚陳二狗的心思,強忍著笑,沒心沒肺的王虎剩在看到這個服務員屁股不夠挺翹後就專心致誌對付他的發型,陳二狗墨跡半天,最後選了一個讓他覺得相對最實惠的套餐,等服務員離開奢華包廂,陳二狗才心疼道:“這能買多少書,我就不明白那些個富家子女或者款爺富婆怎麽就不肯幹點正經事情,[***]花錢是小,可有資源和資金去做事創業卻忙著揮霍,豈不是蹲著茅坑不拉屎,該殺。怪不得我們這些窮苦孩子一個勁仇富,恨不得揭竿而起。”
陳慶之微笑道:“含金湯匙出生的孩子,懂得民間疾苦是少數,肯吃苦就更鳳毛麟角,幾個父母真希望子女跟他們一樣白手起家吃盡苦頭?這是中國式思維,根骨裏的東西,再過一百年,也還是這樣。像曹蒹葭那樣的女人,不多的,二狗,你要好好珍惜,對不起她,是要遭天譴的。說句掏心窩的話,對不起我,對不起王虎剩,都可以理解,但她不行,女人做到她這一步,是真不容易。”
陳二狗笑了笑,想點歌卻發現用不來那點歌係統,在他研究的時候走進來3位類似“陪唱”的年輕招待生,姿色都不錯,年紀都不大,估計也就是大學沒畢業的年齡段,陳慶之對這類女孩素來沒有丁點兒興趣,王虎剩則挑中了一個身子豐腴的漂亮女孩,珠圓玉潤,很討大將軍的喜歡,最為高挑冷豔的女孩在掃視三名客人後第一時間選定陳慶之,畢竟這位白馬探花是響當當的美男子,氣質相貌都是上等,坐在陳二狗身邊的女孩纖弱可人,最為靦腆矜持,見陳二狗對著點歌屏幕怔怔出神半天,她起初也不敢打擾,等待許久,陳二狗還沒動靜,她才小心翼翼試探道:“你要點什麽歌?”
“虎剩,你挑。”陳二狗讀書那會兒就隻聽過一些不知道歌名的老歌,他倒是想唱一唱國歌,就怕嚇到這三位女孩。
“《我是一隻小小鳥》。”王虎剩大大咧咧道。
大將軍唱得那叫一個蕩氣回腸,差點沒把包廂其餘5個人唱到崩潰吐血,跑調不難,難的是從頭到尾全部跑調,而王虎剩就是這樣一位猛人,如果不是出於職業素養,那三個女孩也許早就捧腹大笑,陳二狗對此無可奈何,接下來王虎剩又一口氣唱了《路邊的野花不要采》《把根留住》和《萬裏長城永不倒》,光是聽這些歌名就知道王虎剩是如何走在潮流的尾巴上,那個屁股和胸部成正比的女孩最為放得開,她也最早放聲大笑,最後還跟王虎剩一起唱她隻有在小時候聽過幾遍的歌曲,也許在她看來這未必不是一種另類的潮流,被王虎剩這麽一鬧,氣氛立即活躍起來。
陳慶之點了一首《夢回唐朝》,隻聽不唱,一口一口喝著酒,沉默不語,把身旁那位估計在現實生活中的確有資本驕傲的高挑美女看得一愣一愣,她不是瞎子,在風花雪月場合浸染久了,女人未必變得聰明,但眼力勁肯定有所增強,男人有沒有故事,是道貌岸然還是表裏如一,大致有數,陳慶之這種男人讓一些個優秀女人一見鍾情並不稀奇,能夠劃入輕熟女範疇的美女高高瘦瘦,極其適合走OL路線,穿上製服一定比較惹眼,隻不過陳慶之的生命中似乎除了陳象爻其餘女人連過客都稱不上,陳二狗瞥了眼忐忐忑忑觀察他的小女孩,內心微微苦澀,拿起一杯紅酒,搖搖晃晃,一飲而盡,溫婉女孩立即替他倒滿酒,陳二狗微笑問道:“你是哪裏人?”
女孩猶豫了一下,柔柔弱弱笑道:“浙江杭州。”
“那是個好地方。”陳二狗客套道,本想學曹蒹葭搬弄幾句詩詞,奈何他隻對數據推理有天賦,一句記憶模糊的“一半勾留是杭州”讓他絞盡腦汁,等終於想起,女孩見他半響沉默已經轉頭幫忙點歌,陳二狗隻好把注意力重新轉移到王虎剩和陳慶之身上,道:“酒少喝點,等下還要辦正事。”
“最近你怎麽老跟女人打交道。”王虎剩幸災樂禍道,“據說今天這位黑寡婦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貨。”
陳二狗沒理會王虎剩的打趣,拍拍身旁女孩的肩膀,示意她轉身,輕聲問道:“你們總經理人怎麽樣?”
女孩錯愕,一臉莫名其妙。
“思嘉才來這裏,不懂這個。”陪著王虎剩瘋玩骰子灌酒的豐腴女孩雖然看似胸大無腦,但一聽陳二狗話語,立刻就警惕起來,猶如一隻被踩到尾巴的小貓,眯起眼睛盯著陳二狗,陳二狗隻是隨口一說而已,一笑置之道:“不知道就算了。”
玻璃門推開,一個打扮時尚的尤物熟女在兩位燕莎娛樂城高管陪同下走入包廂。
三個女孩一頭霧水,不清楚這幾個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驚動素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燕莎前幾把手,尤其還有那位傳說中扇過魏公公耳光的魁元女總經理,成元芳。這幾個角色,對於南京夜場來說都是津津樂道的傳奇人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