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比想象的還慘
一頓飯什麽都沒談，但是康總和石磊已經初步相互了解了一下。康總給石磊的評價是年輕氣盛，但是又不狂妄自大，這樣的人，不太好對付。石磊給康總的評價是老謀深算，說話滴水不漏。
等石磊跟康總再次見麵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這次石磊帶著石盛控股的人，是來參觀四星啤酒的生產線。
啤酒是一種以麥芽和水為主要原料，加啤酒花，經酵母發酵釀製而成的含有二氧化碳的低酒精度發酵酒。
進入工廠，雖然麥芽需要糖化、煮沸，但是車間並沒有感覺熱，反而有著絲絲涼風。整個車間飄著一股酸甜的味道，這是麥芽糖和乳酸的味道，很好聞。
石磊是什麽都不懂，純粹是外行看熱鬧，別人指著什麽介紹，他都是點頭。但是他帶來那幾個專業的啤酒廠技術人員，則在心裏默默的記錄一些數據。
參觀完成，大家在四星啤酒廠吃了一頓工作餐。說是工作餐，但是餐桌上還是擺滿了二十多道菜，還有很多野味兒山珍。席間大家觥籌交錯，喝的就是四星的精裝啤酒。
“康總，我們今天有點喝多了，這樣，明天我們再來談其他的。”石磊裝出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
康總一看，灌這些石盛控股代表酒的想法是不能實施了，這才每人喝了有一升啤酒啊，這些人不是做技術，就是做銷售的，哪個不是久經（酒精）考驗，居然說喝多了。
“哈哈哈。那行，我們就明天上午，恭候石總一行人的大駕。”
等回到酒店，石磊他們又坐到一起開個短會。
“怎麽樣，今天晚上能把統計做出來嗎？”
“沒問題。我們記錄下來大體的數據，就能推算出他們的產量。現在他們市場上銷量我們也有統計，他們每天要虧多少，兩個小時，肯定能計算出來！”
石磊很滿意的點點頭：“很好，那大家抓緊時間做出來吧。這次收購談成了，你們的獎金不會少的。”
今天去參觀四星啤酒的公司，才不是為了參觀生產線是否良好，企業衛生是否過關等，那些都是借口。真正為的就是推算出四星啤酒這個工廠的產量，為明天的談判做準備。
第二天早上，石磊看完他們整理的資料，滿懷信心的去跟康總洽談。
四星啤酒昨天肯定是超負荷生產的，按照這個計算，他們三個廠子一年的產量超過二十萬噸，而事實上四星啤酒產量最高的一年，也不過二十萬噸。現在銷量下滑。他們還裝出一副供不應求的樣子，做給誰看呢。
在會客室，長桌的兩邊。分別坐著四星啤酒的人和石盛控股的代表。
“石總，這是我們四星啤酒這兩年的產量和營業額，我們每年能有利潤超過一個億，公司市值超過十個億，年銷售額超過十個億……”康總坐在那裏口沫橫飛，說著四星啤酒輝煌的曆史。
等康總說完了。張國棟聳聳肩：“康總說的產量和營業額，是過去兩年的吧。為什麽不把今年也算上？”
我就不信，今年四星啤酒不虧。你光撿好聽的說。這誰不會啊。
康總喝口水，掩飾他的尷尬：“石總，今年不是還沒過去呢麽，暫時沒有統計。不過從過去兩年就能看出來，我們四星啤酒多麽值得被收購。不過我們有幾個重要條件，這點必須寫在合同裏。”
石磊點點頭：“康總請說。”
“第一，我們的廠子不能搬走，尤其是這家總廠，絕對不能搬離齊城。”
“可以，我們也沒打算搬走。”石磊表示同意。
“第二，工人不能裁掉，不能讓跟了我們很多年的老人就這麽忽然下崗了。”
“哼~~”石磊嗤笑了一聲，“裁員與否，要取決於員工是否合格。我們能保證，隻要員工合格，哪怕我們虧損也不裁掉，這一點，從我們其他四家啤酒廠就能看出來。我們在那四家啤酒廠，也隻裁掉了百分之二的人，這屬於企業正常經營管理，在四星啤酒也是一樣。總不能你們前兩天招進來的人，我們也留著吧。”
四星啤酒這幫高層太惡心了，就在跟石盛控股展開談判的時候，又招了幾百人進入企業，還有擔任管理層的。這些都是關係戶，或者說收錢讓他們進來的。擺明了就是要坑一次石盛控股，這些人一點經驗都沒有，留著幹什麽？當石盛控股是開善堂的嗎？
“石總這話什麽意思，我沒聽懂。”康總做出一副不悅的樣子，這麽隱秘的事兒，公司隻有一些高層才知道，他隻是給了那些人合同，並沒有讓他們上班，石盛控股是怎麽知道的？
“我什麽意思你很清楚，不要把我們當傻子。我們石盛控股收購你們四星啤酒，是為了賺錢，可不是來做慈善的。四星啤酒現在什麽樣，你比我更加清楚。企業負債累累，入不敷出，工人這三個月的工資還是前兩天從市裏借錢補發的。哦，對了，聽說你們有一個管錢的人跑了，卷走了你們企業不少錢吧？有一個億沒有？”石磊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康總這回再也不能裝作淡定了，這種事兒，石盛控股也知道了？企業的職工都不清楚呢，隻有幾個副總和市裏的領導才知道，這裏麵有叛徒！
旁邊一個下屬抽了一張紙巾給康總，讓他擦擦腦門上忽然冒出的汗。
“石總，我想暫時中斷一下，我們半個小時後繼續如何？”
“請便。”
石磊點燃一根勝利的雪茄，現在主動權，完全在石盛控股這邊了。根據他們的估算，四星啤酒確實市值十個億，不過他要先清查賬目，才能決定收購價格。
“石總，四星啤酒原來已經這樣了，那麽今年他們肯定是虧損，我們要小心他們在賬目上麵做手腳。”一個下屬提醒石磊。
石磊點點頭：“嗯，如果想要讓我們收購，必須讓我們清查一下賬目。看看庫存的材料和成品是否有他們說的那麽多，那麽好。這個康總很狡猾，一會兒我們分開，我對付康總，你們分別跟他們談談其它條款，注意，不要做出任何承諾，等我做決定！”
康總在辦公室，嚴肅的掃著麵前的幾個副總：“你們都是咱們企業的領導，在企業幹了也不是一年兩年。企業能有今天，離不開你們的付出。但是如果你們有什麽需求，可以跟我提出來，不能拿企業的利益，去換自己的利益。”
副總李雙喜站起來說道：“康總，今天的談判我就不參加了吧，我還要去醫院做複查，再說最近我也沒怎麽上班，回頭我打個病退的報告，你先給我批了吧。”
“誒~~老李，咱們四星啤酒正到了關鍵時刻，你怎麽能打退堂鼓呢？我知道你身體不好，但是病退的事兒，還是再等等吧。還有，你的醫藥費，過兩天一定給你報了。你也要為咱們四星啤酒著想，我要優先照顧那些普通工人嘛。”
李雙喜心裏暗罵，說的冠冕堂皇的，你兒子在國外留學的錢都哪兒來的，你侄子都不上班，一個月還拿一萬多，你外甥上次割闌尾，居然報銷兩萬多，這錢你怎麽不說拿不出來？到我報銷醫藥費了，你就說沒了，我擦，老子也是副總啊！老子也是跟你前後腳進的四星啤酒啊！
還t不如退休了，不是領導，你要是敢不給我報銷，我就去市裏告狀！石總多大方啊，給的錢足夠我兒子買房買車，甚至還能做點小生意。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康總看了半天，也沒人站出來承認，到底是誰出賣四星啤酒的利益，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就是一直生病，最近很少上班的副總李雙喜。
半個小時後，康總帶著這些人再次走進會客室。石磊他們一臉的輕鬆，康總這些人表情卻非常凝重。
“石總，我們不講那些虛的，直接開始談價格吧。”康總覺得談的越多，越容易被石磊抓住他們的短處，還不如直接開始談。
“好啊，我們兩個來談品牌的價值，至於工廠、材料等其他方麵，讓他們先談著吧。”石磊笑著說道。
康總給副手們打了個眼色，他們分散開，每人找上一個石盛控股的談判代表，從各個方向開始談四星啤酒的價值。
“石總，我們四星啤酒在龍江是第二大啤酒公司，這點有目共睹。我們的銷售渠道遍布東北三省，在各個城市，都有我們四星啤酒的經銷商。就從這一點來說，我們四星啤酒的品牌就價值三個億！”
石磊覺得康總說這句話的時候，底氣似乎不是特別足，於是發動了他心通。
唉，現在四星啤酒的銷售越來越難了，遼省那邊被冰雪啤酒打壓，銷量越來越低，照這個速度，今年就要退出遼省市場了，根本沒有任何利潤可言。本來吉省還不錯，但是現在冰城啤酒和冰雪啤酒又跑到吉省開戰，那邊的銷量更低。至於原本的龍江市場，被石盛控股愣是給攪和成現在這樣，我們賣的越多，虧得越多啊！
石磊露出一個笑臉，這四星啤酒，比他想象的還要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