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可能?
白子寒盯著張佑翔心中驚濤駭浪,雷鳴閃電。
雖然他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出於什麽目的,但是他的養父母被消除了記憶,公安局關於自己的信息也被消除,過去的鄰居如此,大學的同學如是,很顯然這是針對白子寒做出的行動,所以按道理張佑翔也該忘記白子寒的事情才對,可為什麽他還記得?
白子寒抹掉眼淚鼻涕,站起來看著他,這位自己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瀟灑英俊。白子寒非常激動的抱住他,大哭道“佑翔,太好了,你還記得我!你沒有把我忘記掉。”
張佑翔卻有些驚恐的推開白子寒,一臉狐疑的質問“你到底是什麽人?你真的是白子寒嗎?”
白子寒愣了一下,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能喊出自己的名字卻又如此不確定?
白子寒緊張的說道“我當然是白子寒,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們從小玩到大,從小學、中學、高中直到大學都在一起,你就好像哥哥一樣照顧我,你明明說過一世人兩兄弟,現在怎麽可以徹底把我忘記了?”
張佑翔瞬間露出恐懼的表情,瞳孔因為害怕而急劇收縮,同時他也渾身發抖起來,好像有什麽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張佑翔搖搖晃晃坐到長椅上,碎碎念著“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難道是真的嗎?難道是真的……”
白子寒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急忙蹲到他麵前,抓住他的手問道“佑翔,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忘了關於我的事,對不對?但你還記得我的名字,這又是為什麽?”
張佑翔猛然抬頭。臉上布滿冷汗,瞪著眼睛問道“你說我們從小玩到大,那麽你能說出我的事情嗎?我家住哪裏?我小學在哪裏讀?讀幾班?班主任是誰?中學的初戀又是什麽人?我考進大學的分數是多少?……”
張佑翔一口氣問了許許多多的問題,顯然是要證實什麽。白子寒都一一回答出來,他和張佑翔一起長大又怎麽會不知道這些事情呢?不止如此,白子寒還說更多的事情證實他們確實認識的。他說“你左腿有到疤,那是中學踢足球時候和對方後衛撞在一起受傷的。你額頭也有疤,是你戲弄女生被用鉛筆盒敲出來的,可你嫌自己丟臉,最後說是和人打架受傷的,你還特地為此留了劉海遮擋。”
張佑翔聽到這裏目瞪口呆,他身上的傷疤那麽隱秘,除了他自己之外幾乎沒人會知道,可是白子寒卻一清二楚。這足以證明他們確實是很好的朋友。
張佑翔劇烈的喘息幾口氣,內心仿佛無法平靜下來,他既興奮又恐懼的說道“天啊!想不到真的會發生這種事情,我……我一度還以為自己瘋了,我以為自己神經病了……”
白子寒急忙問道“佑翔,你快告訴我到底出什麽事了?為什麽你不記得我,卻還記得我的名字?”白子寒現在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他幾乎快被這些事情搞瘋了。
“是lol啊!”張佑翔激動的渾身發抖。說道“我在玩lol的時候,有好幾個隊友一直問我白子寒怎麽沒上線。這讓我覺得很奇怪,因為我根本不記得什麽白子寒。後來抵不住好奇心我就去問他關於白子寒的事情,他就說我和白子寒是朋友,一直都是玩雙打配合的,一個推塔一個打野,但問題是我根本沒有一絲這段記憶。”
“後來我去問爸爸媽媽。但他們也說不認識白子寒這個人。再然後我去問同學,問班主任,問校務處……可他們也都說沒有白子寒這個人。我還查了扣扣好友,也查了小學畢業照等等,但是扣扣裏沒有。畢業照又全部遺失掉了,所以還是一無所獲。最後,我在高中的校園網站裏找到了一張照片,那是我和你的合照,我才終於看見了你,可我卻沒有這張照片的記憶。”
張佑翔抿了抿幹裂的嘴唇,說道“你根本不知道那段時間我多恐懼,我幾乎以為是我瘋了,這個白子寒到底是誰?為什麽lol隊友那麽肯定有這個人?為什麽我和他合照過?可我身邊的人為什麽沒有一個認識他?簡直……簡直就好像存在於網絡的幽靈一樣,太瘋狂了。”
“直到我今天看見了你,我才知道你是真的存在的,而我卻不知道為什麽失去了關於你的記憶。不,應該說是我們身邊的人都已經不記得你了,這簡直就好像……魔法和詛咒一樣。”
白子寒聽到這裏,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幕後黑手隻是消除了白子寒身邊人的記憶,但他無法對網絡下手,因為網絡的任何信息都是儲存在雲服務端的,他無法刪除網絡裏白子寒留下的足跡,所以網絡裏和白子寒有過交集的人都還記得他這個人。
突然,白子寒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幕後黑手隻是針對他身邊的人下手,那麽張烈為什麽沒有被消除記憶?白子寒仔細想了想,張烈是在他逃出龍騰基地之後才認識的,是否說明幕後黑手根本不知道張烈這個人呢?
“這也就表示,幕後黑手針對的是大學之前的我,把那之前所有和我有關的人都刪除了記憶。而大學之後,我進入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他並不知道,也就是說以前我一直被什麽人暗中監視麽?否則他又如何知道我身邊的人的情況呢?”白子寒想到這裏,忍不住暗自心驚,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太可怕了,幕後黑手到底是誰呢?
但這個問題現在還沒有答案,白子寒把心思放在張佑翔身上,現在他要讓張佑翔回想起來過去的事情。白子寒說道“佑翔,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超自然力量嗎?”
張佑翔一愣,瞪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我真的被人施法了,有人讓我忘記掉關於你的記憶?雖然我之前也這樣想過,但是太瘋狂了。太難以置信了,所以我一直否定這個猜測,難道真的有魔法、仙術之類的能力存在嗎?”
白子寒點點頭,說“你冷靜的聽我說,其實我也有超能力,而且這種能力我很小的時候就有了。以前的你是知道的。不過以前並不強烈,現在變得更加瘋狂了,我表演給你看,你必須保持冷靜,可以嗎?”
張佑翔聽到這裏,他深吸幾口氣然後說“可以了,來吧!”
白子寒看了看四周,見沒什麽人了,他就悄悄把手伸出來。然後“噗嗤”一聲五根手指閃爍起電流來,劈裏啪啦的不斷迸出電花,就如同電棍一樣。
張佑翔見狀,登時目瞪口呆,張大嘴巴幾乎能塞進一隻拳頭。他大口大口的喘氣,靠在長椅上,顯然對眼前所發生的神奇事件感到震撼。
白子寒知道他需要時間消化,所以耐心的等他。片刻後。張佑翔忽然大笑起來,抬頭望著白子寒說道“你是我的好朋友。對嗎?”
白子寒堅定的說“當然,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是死黨。”
張佑翔還是大笑,指了指自己“天啊!兄弟,這真是太瘋狂了!你有超能力,又是我死黨。尼瑪豈不是我能在這個世界橫著走,以後誰敢惹我,你就幫我揍誰,我們還可以靠你的超能力發財,哈哈哈……老子終於也成為玄幻小說的主角啦!從此兄弟在手。天下我有!”
白子寒嘴角抽了抽,心想真不愧是張佑翔,原以為他需要時間消化這些驚人的信息,結果幾分鍾就接受並進入了幻想階段。
白子寒不得不拍醒他,語重心長的說“佑翔,以後少看點玄幻小說吧!老實跟你說,就算我再厲害也不可能橫行天下,因為每個國家都有異能機構,他們維持著世界的平衡。還有,以前可都是你罩著我的,說天塌下來都有你頂著。”
“額,還有這種事情,你那麽牛叉,我還能罩你?”
“以前我一點也不牛叉,我很慫的。”白子寒說“我們是小學時認識的,那時候我剛剛被爸爸收養。哦,我是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後來孤兒院發生火災我才被爸爸收養的,不過也因為我是孤兒的原因,一直被同學們欺負和嘲笑。”
“那時候小孩子不懂事,隻是跟著瞎起哄,特別喜歡欺負像我這樣的人。我知道他們沒有惡意,他們隻是當成一場遊戲,可是無形裏更加傷害人。我那時候個性軟弱,被人欺負也不懂反抗,隻是倔強的咬著嘴唇忍著眼淚,坐在凳子上用沉默對抗,就好像卷縮在路口被丟棄的哈巴狗一樣。”
白子寒說起童年往事,小時候被欺負了,他就躲在教學樓後麵的樹下哭,直到把傷心都哭出來了,沒有眼淚了,才爬起來整理好衣服褲子,然後換上燦爛天真的笑臉跑出校門,跟著張鎮國一起回家。
白子寒苦笑“所以啊!以前的我很懦弱很沒用的,就像受氣包一樣。”
張佑翔想不到他是這樣的人,和現在簡直判若兩人。他說“我覺得你不是懦弱,你其實很堅強的。你被人欺負了,受委屈了,可你不肯當著他們的麵哭,是因為你不想認輸。後來你偷偷躲起來哭,哭完了才和爸爸回家,是你不願意讓他擔心。”
“你從小就是一個懂事的人,你不願意和人爭執,是不希望家人為你擔心,你不希望給他們添任何麻煩,所以你寧可自己受委屈也無所謂。”張佑翔猜測道,然後問“對了,那我們是怎麽認識的?該不會以前我也欺負你吧?”
白子寒說“當然不是,是因為有一次你看見別人往我腦門上丟紙團,你一氣之下拿語文書砸哭了他們。後來你還被班主任揪著耳朵拉進辦公室,被用尺子狠狠的打手掌,但你也倔強的憋口氣就是不哭,出來後就對我說‘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誰欺負你就報我的名字,我罩你。’”
張佑翔鬆了口氣,說“那還好,我還以為我會欺負你呢?說起來,我為什麽要幫你?”
白子寒感動的說“原因你剛才已經說了。就是因為你把我看透了啊!你沒有因為我的懦弱而放棄我、鄙夷我,而是一直在鼓勵我、激勵我,從小到大就是因為有你,所以沒人再欺負我。幸好你沒有忘記我,否則我真的會瘋掉。”
張佑翔斜著眼看他,忍不住退了幾步。說“喂喂,我們以前該不會是好基友吧?不然你為什麽要說沒有我就會瘋掉之類亂起雞皮疙瘩的話,我明明有女朋友啊,我性取向正常啊。”
白子寒捂臉,心想這家夥還是和以前一樣能搞,怒道“我以前有女朋友,而且還是你拉線的。”
張佑翔哦了一聲,然後八卦的問道“你這家夥以前那麽軟弱和慫蛋居然還能找到女朋友?是誰那麽大發慈悲收了你,快跟我說說。”
“不。還是算了,沒什麽好說的。”白子寒不想談關於周芸的事情,他岔開話題“佑翔,你還記得什麽時候忘了我嗎?又或者說,你是否記得什麽奇怪的人或事?”
張佑翔搖頭,說“不知道,我的記憶從一開始就沒有你,所以什麽時候被消除了記憶我也不懂。對了。你知道是誰要對付你嗎?這種能力真變態,讓所有人都把你遺忘。你就隻能孤零零一個人了。”
“我也想不出來,我似乎沒有得罪能夠‘消除記憶’的異能者。”白子寒有些氣餒,結果還是沒有任何線索,但好在他現在不是孤軍奮戰,至少張佑翔已經接受了他,這是最值得高興的事情。
然後。他們二人離開了林間小道,張佑翔說要慶祝兄弟團聚,並拉著他一個勁的問過去發生的事情。因為對於張佑翔而言,這份他記憶裏不存在的過去充滿了神秘和未知,讓他覺得非常有趣。
他們兩人邊走邊聊。突然看見前麵圍了一群人。這群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個個駝著背抖著腿,滿臉“我是流氓”的表情,而在這群人中間居然是孫浩和張芊芊,旁邊的學生都悄悄走人,沒人願意惹麻煩。
孫浩一臉發狠的問道“賤貨,剛才那個王八蛋去哪裏了?你老老實實的說出來,不讓就叫我大哥帶兄弟把你給輪了。”
張芊芊臉色發青,她沒料到孫浩還有這樣的背景,一開始隻知道他是有錢人,誰知道還認識黑幫。如果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說什麽也不會和他交往了,張芊芊現在想退已經退不了了。
孫浩旁邊帶墨鏡的刀疤男就是他所謂的大哥,上下打量張芊芊,在她的胸口和翹臀上停了很久,一臉淫笑,拍了拍孫浩的肩膀說“浩子,你小子挺能耐啊,居然能找到這麽正點的妞,怎麽不早點帶出來給大哥見見。”
孫浩臉上笑了笑,心裏卻罵開了花,心說老子的女人帶過去給你見一見,還不遲早見到床上去。不過現在既然和張芊芊撕破了臉,他也不在乎了,說道“大哥,你要是喜歡的話,今晚就叫這妞陪你,反正有錢誰都能上她,就跟雞一樣。”
“孫浩,你這個王八蛋……”平日裏伶牙俐齒的張芊芊現在氣得幾乎說不出來,憤怒的撲過去用漂亮的指甲抓破孫浩的臉。她承認自己是拜金,但絕不承認自己是雞,她張牙舞爪瘋婆子般尖叫。
“賤人,居然還敢反抗?”孫浩臉被抓破,氣憤之下一巴掌甩在張芊芊臉上,把她打得摔倒在地上,嘴角都流血了。張芊芊瞪著他,不服輸的叫道“孫浩,你們要敢亂來,老娘就報警抓你們。”
孫浩冷笑,囂張道“報警?你報啊,我倒要看看哪個警察敢管我的閑事,我大哥和副局長可是拜了把子的兄弟。”說著,孫浩又抬起手要扇過去,但是突然一個人影飛快衝出來,推開人群一腳踢在他臉上,直接把他踢飛了出去,撞倒好幾個人。
“是誰?”孫浩捂著臉大叫,爬起來就嚇了一跳,因為他看見了白子寒,剛才出手的人自然就是他了,可是他的動作也太快了吧?幾乎沒看清人就被踢飛了。
張佑翔也很吃驚,剛才白子寒還和他站在一起,誰知道一下子就衝進人群裏去了,動作快的好像閃電一樣。不過他現在可不擔心,有超能力的人怎麽可能輸給普通人,所以就當看熱鬧了。
白子寒滿臉憤怒,說道“真不要臉,居然打女人。”然後他把張芊芊扶了起來,問道“你沒事吧?”
張芊芊想不到自己兩次被他救,心理非常感激他,說“我沒事,謝謝你了。”張芊芊見他麵對那麽多人樣子還是那麽從容,心裏沒來由的產生了一絲觸動。
“大哥,就是這個王八蛋打了我,你快好好教訓他一頓。”孫浩當即大叫,他現在人多,當然不會怕白子寒一個人了。
那位刀疤大哥打量了一下白子寒,高傲的說“小子,就是你欺負了浩子嗎?膽子真是不小,跟我們走一趟吧!哥要教你做人的道理。”說完,打個眼色,幾個手下就過來抓住白子寒要強行把他拉走。
可是白子寒抓住他們的手就飛快一扭,幹淨利落,直接就把他們的手腕折斷了。幾個小弟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手就變形了,痛的他們尖叫起來。孫浩和刀疤大哥立刻臉色大變,剛才白子寒擰斷他們手腕的動作太快了,他們根本沒看清。
白子寒理也不理他們,說道“我不想和你們打架,你們走吧!但我希望你們別再來找張芊芊的麻煩,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