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晴空萬裏,天空的雲層好像棉花糖一樣一團一團的。
一輛黑色奧迪a6開過福田區梅林路,然後拐進一條偏僻的小道,停在煥然一新的洋房前麵。跟著,蕭遠山和蕭鋒下了車來,兩人抬頭看了下鐵門旁釘著的大木牌,上麵寫著辰曦兒童福利院幾個字。
“看來,那小子還忘不了當年的事情。”蕭遠山帶著黑色眼罩,用另一隻眼睛掃過木牌,對蕭鋒說“你最好小心一點,那小子瘋起來會打斷你骨頭的,隨時保持發動子彈時間的能力,記住你們已經不是兄弟了。”
蕭鋒盯著那辰曦二字,痛苦的點點頭,他既然來了就該料到會發生什麽事,然後他隨著蕭遠山去按門鈴。雖然陳楓是掛名的s級通緝犯,可他們卻絲毫沒有深入虎穴的感覺,倒像是去朋友那串門。
他們花了兩天時間才找到陳楓的行蹤,潛伏在深鎮的後勤外援組幾乎都被派出去收集情報了。後來他們在政府主持的拍賣會裏找到了線索,原來陳楓花大筆鈔票買下了廢棄的洋房,並且第二天買了很多家具,直到親眼看見才知道他建立了一個孤兒院。
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蕭遠山和蕭鋒感到很奇怪,他們兩人走到鐵門前準備按門鈴,但是剛伸出手去鐵門就自行打開了,居然是個遙控門。
而隨著鐵門的打開,陳楓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別按門鈴了,大家那麽熟,直接進來吧!我已經準備了您最喜歡的大紅袍。”
蕭遠山和蕭鋒對視一眼,他們父子都很吃驚,為什麽陳楓能未卜先知知道他們今天會來?他們兩人走過鐵門。進入前院的草坪,平整的草坪上陳楓坐在一張玻璃桌後麵,正在沏茶,熱氣騰騰,茶香撲鼻。
蕭鋒看到他心情不由的激動起來,這是六年後第一次見陳楓。雖然蕭鋒想過無數次再見他會是怎樣的情景。可惟獨沒想過是這樣的情況下相見。
陳楓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絲毫沒有變化。依然穿著邋遢的休閑裝,依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依然有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氓氣質。
可是,蕭鋒卻沒能像過去一樣和他擁抱,拍著對方的後背,帶著感慨和興奮大笑說“兄弟,好久不見!”現在的他們隻能保持一種默契的沉默,冰冷的好像陌生人……不。應該說是仇敵會更為確切。
“陳楓,想不到這麽多年了你還能記得我喜歡喝什麽,真是難得。”蕭遠山大大咧咧的坐下來,然後端起麵前的一杯紅茶喝下,確實是正宗的大紅袍,不是街邊隨便買的假貨,看起來陳楓確實費了一番心意。
“嗬嗬,做弟子的怎麽能忘記師父的喜好呢?不管怎麽說。都是你領我走進異能者世界的。八年前我隻是街頭的一個混混,我還記得那天不知天高地厚跑去黑幫公司鬧市。對方老大拔出手槍要殺我,是你出手救了我,然後把我帶進,所以這杯茶無論如何要敬你。”
陳楓笑著說起往事,然後給蕭遠山和自己倒茶,惟獨還是忘記給蕭鋒倒茶。讓他麵前的杯子空空的,仿佛是在故意無視他,當他透明人一樣,這讓蕭鋒心情越來越難受。
蕭遠山看出來了,知道陳楓是用這種方式傳遞一種信息給蕭鋒。說他忘不掉六年前發生的一切。他還在責怪蕭鋒當年的那個命令。這無疑讓為當年那事痛苦自責的蕭鋒更加心如刀割。
“你說錯了,當時我出手是為了救那個黑幫老大,因為我不出手的話,你恐怕會用怪力轟爆他腦袋。”蕭遠山輕歎一聲,放下茶杯,笑道“好了,你小子也已經先禮後兵過了,現在是該談談正事。”
陳楓笑嘻嘻道“別急別急,我還準備了糕點呢!”
與此同時,海洋、白子寒、魯修亞以及金正義等人都在洋房裏緊張的觀望著,透過落地窗戶他們能看見三人在談話,他們手心都捏了把冷汗。
在這裏的人都很緊張,他們不知道這場談判會不會發生大舉進攻的情況,他們必須做好應對措施。
海洋冷靜從容的坐鎮中心,指揮其他人分別監視洋房後麵和左右兩側的情況,如果發生包圍的情況,他們就要準備戰鬥了。
“孩子們呢?都集中起來沒有?”白子寒問道,他唯一關心的就是孩子們了,他們還那麽小,一旦戰鬥發生他們就會陷入危機當中。
“都安排在大廳裏。”金正義說道。
“別擔心,陳楓事先已經安排好了,如果真的非要戰鬥不可,那麽我會通知李伯來帶走孩子們。我們在法國有幾位朋友,硬幣坐標會帶孩子們去那裏,當然他們去法國可能會被使徒十二支發現。”海洋淡淡的說,國內有,國外有使徒十二支,就算逃到國外情況也同樣不容客觀。
眾人也都知道,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他們所有人都注視著陳楓,他們隻能相信陳楓能搞定一切。
這時候他們看見陳楓打了個手勢,然後就把事先準備好的蛋糕讓孫曉花和邁克端出去,因為他們是最聽話的孩子。
蕭遠山和蕭鋒這時候看見洋房正門打開,然後兩個孩子端著蛋糕遞到陳楓和蕭遠山麵前,惟獨還是漏掉了蕭鋒那份。陳楓摸了摸他們的腦袋,道了聲謝,然後讓他們回去了。
孫曉花和邁克頻頻回頭看蕭遠山和蕭鋒,他們在天空競技場的時候遠遠看見過他們,知道他們是的人,因此眼神裏露出一絲恐懼。
蕭遠山愣了一下,說“他們是神秘公司裏的孩子?你在這裏辦的孤兒院,就是收留了他們?可是……他們應該被歐陽老師帶去日本了,為什麽會在這裏?”
陳楓翹著二郎腿,用勺子挖著蛋糕,說“對啊。他們本來和歐陽老師去日本了,不過日本方麵不肯收留他們,說他們是米國人,是炎黃子孫,又不是大和民族的人,憑什麽留著日本?我想想也對。畢竟是咱們祖國的花朵,是未來的技術型人才,留在國外不是便宜外國人了,對吧?”
“我還記得那天看見一個報道,說每年米國有250萬的留學生出國深造,可是隻有150萬人回國,剩下的人寧可在外國洗盤子也不回來,外媒還因此諷刺米國留不住人才。我看了報道很生氣,就帶著孩子們回國了。我要啪啪啪打外媒的臉,誰說我們國家留不住人才?是不是?”
陳楓一邊咬著蛋糕,一邊胡言亂語,可是每句話都聲明自己是為國家著想,緊扣大義,讓蕭遠山都不能反駁。難道否定這些孩子是炎黃子孫?難道否定他們是人才?拜托,異能者不算人才,那什麽才算?
蕭遠山和蕭鋒忍不住心驚。他們終於明白陳楓為什麽建立孤兒院了,原來這裏有三十名異能者孩子。一旦他們成人就會變成一股強大的勢力團隊,而且是以陳楓為首的。蕭遠山光是想想就冒冷汗,這足以威脅到國家安全了。
“這些孩子確實是國家需要的人才,你既然有心,那麽就應該讓這些孩子加入是國家最高權力機構,我們擁有調度國家一切資源的權利。孩子們若在會將接受到最正規的訓練,獲得最好的照顧,他們長大以後也會成為國家最出色的保護者……”蕭遠山露出一副國家很願意接受人才的笑臉,如果能把這些孩子拉進,無疑會讓未來壯大。
可是不等他說完。陳楓就冷冷的丟出一句“可是你們害他們失去了父母!”
僅僅一句話,僅僅幾個字,就打破了那最美好的可能性。
“這些孩子和他們的父母本來生活的好好的,盡管他們有超能力也沒有選擇去犯罪,而是像普通人一樣過日子。可是你們卻非要逼他們為國家效力,他們不肯就對他們進行追捕,最後逼得他們被騙進天空競技場。”陳楓放下蛋糕,火藥味十足的說“孩子們的父母在天空競技場被殺,他們也被迫接受地獄般的殘酷訓練……蕭將軍,您覺得他們還能加入麽?”
“你這是責怪麽?”蕭遠山從容應對,說“你以前也是的人,你該知道我們為什麽這樣做。”
“我當然知道。”陳楓說著就窩火,憤怒的瞪著蕭遠山“不就是維穩嗎?說什麽放任民間異能者自由,就有可能危害到國家安全……你們有一大堆的理由反對開放合法身份,就和一堆理由禁槍一樣。”
“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國家繁榮穩定,是為了保護人民的財產安全……可是為什麽歐洲開放異能者合法身份的國家卻沒有政權崩潰呢?為什麽他們能允許民間異能者存在,並且融洽相處呢?所以在我看來你們的行為隻是為了保護上麵那群老不死的統治權。”
蕭遠山皺眉,說“我們國情不同,你不能用西方那一套用在東方,文化差異是存在的。”
“嗬嗬,我知道!你們最會的兩個說辭,不就是‘國際接軌’和‘國情不同’嗎?”陳楓諷刺般冷笑。
“陳楓,你非要用這種憤青的口吻和我談話嗎?”蕭遠山不怒自威,凝視著他,說道“這六年時間,我原以為你能更成熟一些,看待事物也該更深刻一些,想不到還是如此幼稚。”
“好,你要成熟是嗎?那我們就談一談,我要給予我們合法身份,並且允許我的孤兒院合法存在。”陳楓緊盯蕭遠山的目光,絲毫沒有退縮,斬釘截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