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仇深似海
眾人猛然想起來白家是因為天庭被滅亡的，而A.I.D部門又是因為天庭找上了白家，難道真的是A.I.D部門幹的？眾人等待著歐陽老人的回答。
“是！”歐陽老人自知對不起白子寒，好半天才回答。當他說出這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虛脫了一樣，看著麵如白紙的白子寒，愧疚道“孩子，我罪孽深重，實在對不起你們白家。當年……當年那次行動，我也參與了……”
眾人雖然有所預感，但聽見歐陽老人親口承認，他們都張大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麽。難怪歐陽老人提起蜀中白家就一臉懊悔，難怪他會跪在白子寒麵前乞求原諒，難怪他念著佛經說殺孽太重。
眾人又看向白子寒，此刻的他整個人陰晴不定，眼神裏卻充滿了惡毒，如同一條毒蛇般盯著歐陽老人，那樣子好像要撲上去拚命一樣。可他握著拳頭，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一直壓抑，一直壓抑……整個人都在發抖，內心深處在掙紮。
魯修亞和李文敏從來沒見過白子寒現在這個樣子，李文敏擔心的握住白子寒的拳頭，關切道“子寒，你……你別太傷心了，那都是過去式了，你……”
“是啊！子寒，你可別恨歐陽老師，他當時一定是身不由己的……”李伯也出來勸說，笨嘴笨舌道“你想想，那時候歐陽老師是A.I.D部門的人，聽命於國家，所以要恨就恨國家……”
白子寒陡然間站了起來，緊握的拳頭突然爆發電流，暴虐的電流嚇得李文敏急忙收回手，然後電流肆虐咆哮起來，霹靂啪啦的在他拳頭上爆炸，閃現起璀璨的電光。
李伯急忙站起來，大喝“子寒，不可造次。”他可是非常敬重歐陽老人的，生怕白子寒會傷害到他。
歐陽老人卻推開李伯，說“孩子，你恨我是應該的，因為連我自己都恨自己，這22年來我沒有一天過得安穩。你們白家一門忠烈，為國為民，若非你們家族協助，恐怕華夏大地早已經被日本給吞並了，可是……可是國家卻如此對待你們……是我們對不起白家，是國家對不起白家，你要為白家報仇的話，我這條老命隨時可以給你拿去。”
白子寒默不作聲，他咬著牙，死死咬住，眼眶裏紅的布滿血絲，整張臉充滿了憤怒和仇恨，可是卻又帶著傷心欲絕的悲痛，好像在哭一樣。
白子寒確實想殺死歐陽老人為家族報仇，可是麵對歐陽老人的坦蕩，他卻下不起手，最後……“啊啊啊啊——”白子寒大叫一聲，轉身就往外跑，撞開大門而去了。
“子寒，等等我……”李文敏很是擔心，也跟了出去。
他們都是因為李伯的超能力才出現在歐陽老人的房間，此時他們衝出去之後發現身處的地方是一座中式茶樓。白子寒發狂一般撞開人群衝下樓去，然後跑上了街，正是新宿區的二番街。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道上燈光閃爍。
白子寒漫無目的的朝前衝，他不知道要去哪裏，隻是想發泄心中的怒火，隻是想跑得越遠越好。他一心渴望了解自己的身世，可當知道真相的時候，自己的家已經被毀了，而毀滅家族的凶手居然是他曾經熱愛的國家，更可惡的是……他自己還曾經為A.I.D效力，為敵人賣命。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那幾乎要燃燒一切的怒火直接貫穿白子寒的大腦，在他瞳孔裏激起猛烈的火花，他拚命質問，卻得不到答案。
他是被A.I.D逼上逃亡日本這條路的，他的家族是被A.I.D屠殺殆盡的，此時此刻白子寒已經將A.I.D當成了深惡痛絕的敵人。要將他們摧毀，要將他們毀滅，這種暴虐的情緒如毒蔓藤在心底滋長。
這仇恨，仇深似海！
這仇恨，刻骨銘心！
“啊啊啊啊——A.I.D——殺了你們啊——”
白子寒在大街上咆哮，那憤怒震耳欲聾，如同沉睡的火龍被驚醒，張開巨大的翅膀站在山巔對著夜空咆哮，宛如要將這個世界化為一片火海。
李文敏跟著他下樓，在他身後拚命追趕，一邊追一邊喊“子寒，你等等我，等等我……”可是白子寒卻沒聽見似得，如癲似狂，越跑越快，大街上的人都把他當成了瘋子。
李文敏越來越擔心，可是畢竟步伐沒有白子寒快，一下子就被拋下了。李文敏也不氣餒，繼續追著，突然街上一輛汽車從拐彎處開出來，李文敏閃避不及被撞倒了。
白子寒聽見了李文敏的尖叫聲，猛然停步回頭，正好看見李文敏被撞倒的那一幕。他整個人都愣住了，慌慌張張的衝回去，憤怒也因為擔憂而暫時消退了。
隻見李文敏捂著大腿坐在地上，車主正在小心的慰問，但看上去似乎沒有大礙。
李文敏看見白子寒回來，急忙爬起來撲到他身上，大哭起來“子寒，你不要跑，你說過要保護我的，所以就算要走也要帶上我，不能把我丟下。”
圍觀的人還以為是一對情侶吵架複合，看了一會熱鬧就散了。汽車的主人見對方沒事，也急急開車離開，生怕會被訛詐一樣。
“對不起！”白子寒也在流淚，他知道自己又讓李文敏擔心了，他急忙問“你有沒有受傷？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沒事，就是被車子擦到，腳扭了。”李文敏說道，隨後白子寒轉過身，彎下腰，說“上來吧，我背你回去。”
“恩！”李文敏羞澀的點點頭，然後趴在白子寒的背上，雙手輕輕摟抱住白子寒的脖子。白子寒雙手挽住她的大腿，然後一步一步朝茶樓走去，怒火暫時消退之後，他還想回去了解關於白家的事情。
回到茶樓裏，歐陽老人和李伯都還在，他們一臉擔憂，似乎怕白子寒因為這件事傷心過度。當他們看見白子寒背著李文敏回來，急忙迎上來，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我……”白子寒現在看歐陽老人就好像看仇人一樣，心中平息的怒火再次點燃起來。這時候，魯修亞從外麵走進來，看了白子寒和李文敏一眼，冷聲道“沒什麽，被車子擦到了。”說著，他又坐回了原位，顯然剛才他也跟著白子寒出去了，不過並沒有現身而已。
白子寒見魯修亞和李文敏都關心自己，他心裏感到一絲暖意，控製著情緒，問道“歐陽……歐陽老師，請問當年到底是誰要害我們白家？這命令又是誰下的？”
對於歐陽老人，白子寒還是很有好感的，雖然他自認是毀滅白家的元凶之一，可畢竟也為這件事懺悔了22年，並且為了贖罪將事情始末告訴了白子寒。
若他心存歹意的話，那麽大可以什麽都不說把事情隱瞞下來，或者幹脆暗中下毒手殺了白子寒，又何必平白無故遭來白子寒的怨恨和報複呢？想到這一節之後，白子寒就再次喊他歐陽老師，對他敢作敢當的行為以示敬重。
“好孩子，好孩子，白家有你這樣的後人，泉下有知也會欣慰的。”歐陽老人突然老淚縱橫，白子寒那一句“歐陽老師”充分的顯示了他的胸襟，這份器量和氣度實在叫人欽佩。
李伯也欣賞的看著白子寒，能不被仇恨衝昏頭腦，理性看待事件，足見他的人品了。不禁心想，難怪張烈會冒險幫助他逃出A.I.D的追捕了，日後白子寒的成就必將不可限量。
“白家被毀滅那年是1991年立冬的時候……”歐陽老人重拾心情，緩緩把當年的往事說出來“國家對白家下達了最後通牒，要求他們交出地圖，否則的話他們就不計後果血洗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