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奈美失蹤
晚上睡到半夜的時候,白子寒忽然聽見了抽泣聲,他醒了過來。在陰暗的下水道裏呆久了,視力也漸漸習慣了昏暗,隱隱約約能看見淺倉奈美嬌小的身軀在顫動。
“淺倉,你怎麽哭了?”
聽見白子寒的聲音,淺倉奈美轉過臉,滿臉都是淚水。她哭喊著撲進白子寒懷裏,顫聲說“白哥哥,我做了一個噩夢,我夢見你把我送去衝繩縣就走了。然後……然後那些人就欺負我……我拚命大叫,想叫你回來,可是你卻不理我……”
白子寒聽著心酸極了,淺倉奈美被人虐待太久,以致她不再相信任何人,潛意識裏就覺得別人會欺負她、虐待她,這種恐懼感已經深入骨髓了。
白子寒抱住她,安慰道“沒事的,這隻是噩夢而已。我在衝繩縣的朋友人很好的,那時候我逃亡到衝繩縣多虧了他的幫忙,以後你可以在他的工廠裏工作,在沙灘曬曬海帶,再也不用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了。”
“逃亡?白哥哥,你犯法了嗎?”淺倉奈美睜著眼睛,通常逃亡的意思就是犯法被通緝。不過對於淺倉奈美而言,不管白子寒是否犯法,她都不害怕,因為白子寒救了她,僅僅這一點她就認定他是好人。
“不,我沒有犯法,我也不是十惡不赦的壞蛋,我隻是……”白子寒說不下去,最後沉重的歎氣。淺倉奈美不解的問“白哥哥,如果你沒有犯法,為什麽要逃亡呢?我理解不了。”
白子寒苦澀的笑了笑,沒有回答,這世界本就許多事情是無法解釋的,也理解不了的。
淺倉奈美看得出白子寒的心裏很苦很苦,她善解人意的轉移話題,好奇的問道“白哥哥,我從來沒去過衝繩縣,那裏的沙灘漂亮嗎?”
“恩,衝繩縣是群島組成,所以沙灘很多,而且四周都是大海,海風吹過來非常的涼爽。在那裏還可以看見很多漁船,如果你喜歡的話,以後還可以跟著漁船出海,看看大海的波瀾壯闊……”白子寒為她介紹衝繩縣的景色,雖然他隻是呆了一個星期,但或多或少了解一些。
淺倉奈美一邊聽著白子寒說話,一邊在他懷裏沉沉睡去。白子寒也安靜下來,怕驚擾到她睡覺,忽然白子寒瞧見淺倉奈美的眼角流出眼淚,接著聽見她夢囈的說話聲“白哥哥,別丟下奈美,奈美好怕!”
白子寒淚流滿麵,這個小女孩連在夢裏都渴望別人的關懷。然而,第二天淺倉奈美失蹤了。
平常的話,淺倉奈美出去半天就會回來,可是今天卻一整天都沒回來,白子寒立刻心緒不寧起來,他等了一整天都沒見她回來
“怎麽回事?難道出事了?”
白子寒坐立不安,他又等了很久,可淺倉奈美仍然沒有回來。他很擔心淺倉奈美,不知道是不是出什麽意外了,於是他離開下水道去找她。
白子寒漫無目的走在街上,他身上又髒又臭自然惹來行人的白眼和歧視,目光好像一根根針似得紮在他身上,讓他羞愧難當。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淺倉奈美,他不去理會行人的目光,盡是往小巷子裏鑽,他知道淺倉奈美找食物都是出沒小巷子的。
但是他找了好幾個地方,也都沒有看見淺倉奈美。白子寒的傷勢未愈,走了這麽段路立刻氣喘如牛,傷口發痛,他靠在牆上休息,心裏越想越不對勁,淺倉奈美一般都在附近乞討,不可能走遠才對。
這時候,白子寒看見幾個流浪漢在翻垃圾桶,他想了想,還是走上前去問“你好!請問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小女孩?”白子寒用生硬的日語說著,同時用手比劃著淺倉奈美的外貌。
幾個流浪漢原本在專心翻垃圾,可是看著白子寒突然暴怒起來,把手裏的垃圾砸在白子寒身上,並掄起垃圾桶的鐵蓋子打他,臭氣熏天的嘴裏嘰裏咕嚕喊著“小子,你誰啊?這裏是我們的地盤,別踩過界,滾開,滾開!”
白子寒臉上被鐵蓋子砸的火辣辣的痛,被幾個流浪漢打倒在地上,一陣狂轟濫炸。他才明白原來流浪漢也是有分地盤的,一旦跨到別人的地盤就會遭到毆打。淺倉奈美一開始肯定也不懂這些規矩,所以肯定也受過這樣的毒打吧,真是難為她了。
白子寒抱住腦袋,不願意和這些人起衝突,他大聲解釋“等一下,我沒有搶你們地盤,我是在找人。”
可是流浪漢根本不聽,一邊暴躁的大喊大叫,一邊對他拳打腳踢,白子寒身上挨了不少拳頭,牽動原有的傷口,痛得他不斷咳嗽。白子寒無奈之下,隻得咬牙伸手發射電流,把他們手裏的鐵蓋子炸飛。
這群流浪漢見狀,怪叫一聲“妖怪啊!”“魔鬼啊!”就轉身逃跑,白子寒奮力撲倒一個,死死的壓住他,叫道“我不是妖怪,我在找人,你們有沒有看見我說的小女孩?”
這個流浪漢一臉恐懼,嚇得瑟瑟發抖,小便失禁,他拚命搖頭說“沒……沒有,我不知道什麽小女孩……”
白子寒還想問什麽,可這個流浪漢明顯嚇破膽了,眼神裏充滿了膽怯。白子寒隻得放開他,流浪漢急忙連滾帶爬跑掉了,好像白子寒是個吃人的老虎一樣。
白子寒有些脫力的靠在牆上,他的腰腹出血了,顯然是剛剛愈合的傷口又裂開了。他死死的按住傷口,手指上都是血,臉色因為痛楚而發白,他心裏感到悲哀,這就是流浪漢的生活嗎?淺倉奈美一直也沒和他說過這些。
然後,白子寒咬咬牙一步一步回到下水道。他希望回去的時候淺倉奈美已經在等他了,可是希望畢竟隻是希望,下水道裏什麽人也沒有。
白子寒抱著腦袋,喃喃道“淺倉,你到底在哪裏?是不是因為我說要把你送去衝繩縣,你不願意所以才要走?”
他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最後深深的自責起來,如果自己答應帶淺倉奈美一起走的話,她會不會失蹤?白子寒罵了自己一句“白子寒啊白子寒,你這個一事無成的廢物!”然後打了自己兩巴掌,又強撐著身子跑上街。
雖然知道希望渺茫,可是不出去找的話他就無法平靜下來。
白子寒從傍晚一直找到夜幕降臨,可他找遍了附近的幾個街區也沒有發現淺倉奈美。白子寒一拐一拐的走進後巷,落魄的身影顯得特別孤單,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鼻子酸的好像大哭一場。
可忽然間,白子寒在陰暗的後巷裏聽見深處有小男孩的尖叫聲,似乎是在喊救命。白子寒想也不想就衝進去,然後就看見三個大漢在綁一個流浪孩童,連拖帶拽的要把那小男孩抓走。
白子寒用日語大喝一聲“你們在幹什麽?快放手!”
三個大漢嚇了一跳,但看見白子寒的邋遢汙穢的外表立刻眼睛一亮,領頭的說道“喂,又有一個流浪漢,你們把他也綁回去。”
白子寒愣了一下,對方說的居然是純正的中文。他剛要用中文和對方溝通,另外兩人就帶著繩子撲上來,魁梧的身材壓過來就好像大山一樣。白子寒不明白他們幹什麽,本能的就爆發電流撞開他們,怒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綁架這個孩子?”
那兩個大漢撞進了垃圾堆,被電的頭暈眼花。至於那領頭的被白子寒嚇了一跳,不明白他怎麽能放電出來,但聽見他說出中文,立刻換上一張笑臉“哈哈,原來是老鄉啊!真是不打不知道,誤會,誤會!我們是東北之虎的組員,敢問老鄉是混哪裏的?閩清幫,上海幫還是潮州幫?”
白子寒皺了皺眉,說道“我不是黑幫。”
“不是?”領頭的人愣了一下,他原本以為白子寒是其他幫派來搶“生意”的,誰知道居然不是。他立刻沉下臉,冷颼颼的說道“老鄉,既然不是道上的兄弟,那麽哥哥我就奉勸一句,最好是夾緊尾巴做人,別他媽多管閑事。敢妨礙東北之虎辦事,就算老鄉也照捅,聽明白沒有?別以為藏了電擊棒就當自己是警察了,趕緊給老子滾開。”
領頭的還以為白子寒手裏藏著電擊棒,剛才就是用電擊棒電倒了兩個兄弟。所以,他抽出褲腰的一把小太刀,是日本混混典型的武器,能夠傷人卻不易致命。
白子寒無視對方明晃晃的小太刀,重複問道“你們為什麽要綁架那孩子?”
“操,叫你滾不滾,真他媽給臉不要臉。”領頭的混混氣急敗壞,見這小子不識好歹,便提刀朝他走去,準備給他鬆鬆骨,上一節免費的生存課。
可誰知道白子寒抬起手,手心裏陡然跳躍起數道電流,好像無數螢火蟲在他手心上飛舞,發出劈裏啪啦的爆炸聲。白子寒把手一推,手裏的電流立刻激射出去,炸開了垃圾桶,頓時讓垃圾漫天飛。
領頭的混混瞬間目光呆滯,腦袋一下子空白了,這是怎麽回事?人的手怎麽能放電呢?他一張臉立刻好像見鬼了一樣。
“放開孩子。”白子寒就說了這一句,那三個大漢立馬逃走了,再沒有第二句話。白子寒最看不起這些人渣,他走到小男孩麵前,為他鬆開了繩子,問道“你得罪他們了嗎?他們為什麽要抓你?”
“大哥哥,我沒有得罪他們,他們都是人販子,想把我抓去賣掉。”小男孩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他顯然嚇壞了。
“人販子?”白子寒愣了一下,他想到了淺倉奈美,難道說……
“大哥哥,這些米國人可壞了,他們老找向我們這樣的流浪兒童下手,我就聽說有好幾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被他們抓去了。聽說都被抓去越南、泰國一帶販賣……”小男孩說到這裏,白子寒卻猛然起身飛奔而去,他朝著那三個大漢離開的方向跑去。
白子寒咬著牙,忍者傷痛,他在後巷跌跌撞撞的追著,若是淺倉奈美是被他們綁走的話,他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把她救回來。
“吱”
白子寒衝過拐角,由於速度太快撞在牆壁上,他抬頭看見後巷盡頭一輛麵包車剛好發動,在駕駛座上的正是那領頭的混混。“站住!”白子寒尖叫,奮起直追,可那輛麵包車已經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