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任人宰割
昏迷之中醒來,白子寒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活著,眼皮半睜半閉,瞳孔沒有一點焦距,眼前是漆黑一片的空間,隻有遠處有一絲光亮在晃動,讓他瞳孔微微發亮起來。
“我……還活著啊……”
白子寒混沌的腦子裏閃過這樣的念頭,他呼吸很輕弱,但每吸一口氣都會讓身體劇痛,正是這種痛讓他意識到自己沒有死。
原本在掉進排水係統之前,白子寒就全身重傷了,不但被老管家的超能力空氣散彈打中,還被神將砍了好幾刀,不死也去掉半條命。後來又掉下排水係統,在湍急的洪水裏沉沉浮浮,最後因為無法呼吸而休克暈過去。
可誰知道,在這種必死的情形下白子寒還是活了下來,他自己也不知道算幸運還是不幸。似乎打從他異能覺醒之後,就一直麻煩不斷,可謂衰神附體,黴運連連。但每次折騰個半死不活後,偏偏又都會逢凶化吉,不會真的讓他完蛋。
現在白子寒的意識斷斷續續,對外界的感觀也是時有時無。不過他倒是平靜,或許是經曆的事情多了,變得堅強了。又或許是因為他也算死過一次,所以麵對眼前的處境也更坦然了。
所以他不會再懦弱的哭泣,也不會一味的自怨自艾,白子寒微微擺動堅硬的脖子,身上的傷勢折磨著他,但他忍著痛,他要看清楚自己現在的位置,好能夠自救。
艱難的轉動脖子後,白子寒就看見了不遠處流淌的洪水,再結合四周漆黑發臭的環境,就不難明白他自己還在東京的排水係統裏。不過現在洪水已經平緩了許多,顯然東京上空的暴雨已經停了,沒有雨水滲透到地下。
白子寒看出現在的位置是在排水係統兩旁的高岸上,這個位置是洪水衝刷不到的地方,所以他猜測是有人把他從洪水裏撈了出來。
白子寒忍不住感慨人間處處是真情啊!每次他倒黴無助的時候,總會有人出現幫助他,魯修亞是,李文敏是,張烈是,胖妞也是……這次又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一定要好好感謝人家才是。
正想著,那遠處搖晃的光亮越來越亮了起來,然後白子寒聽見了腳步聲。白子寒想看看來人是誰,是誰救了他,可是抬起頭卻不料牽動傷勢,竟然再次暈了過去。
白子寒第二次醒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耳邊的水流聲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某個金屬摩擦的聲音,很刺耳並且讓人牙酸,就好像是打磨菜刀一樣。
他睜開眼,視線因為燈光而看清了眼前的景物,顯然光源距離他很近。下水道的岩壁透著黑色痕跡,讓他感覺非常潮濕和陰暗。燈光映著人影在岩壁晃動,好像妖魔鬼怪一樣,讓人心驚。
那打磨菜刀的聲音離他很近,時不時還有幾個男人的說話聲傳來,不過是日本語,而且語速很快,所以白子寒聽不太明白,隻是聽出了“沒錢、窮鬼、砍、賺錢”幾個他學過的詞匯。
白子寒側過臉,借著光源看見了幾個衣著破爛的男人,他們頭發蓬亂,油頭垢麵,髒兮兮的圍在一起,身邊丟著破飯盒、碎酒瓶等等,顯然他們都是流浪漢。他想要向這些人道謝,可是張了張嘴,幹巴巴的嗓子發不出一點聲音,最後一口氣換不上來,又被痛暈了過去。
第三次醒來,白子寒是因為身子被人拖動,劇烈的晃動導致被血凝結的傷口重新撕裂,強烈的疼痛把他從昏迷中驚醒過來。
白子寒痛得直打哆嗦,他想出聲叫人別動他,可是張張口卻發不出聲音。自己就好像是木偶一樣任人擺布,被拖來拖去。對方動作粗魯根本沒把他當人看待,抓著他的腳拖行,又好像拖著一頭死豬。
白子寒冷汗直流,痛得肌肉抽搐起來,拖行他的人好像發現他醒了,把腿一放就湊了過來。白子寒立刻看見一張黑漆漆的臉,還有一股子刺鼻的惡臭,那人盯著白子寒,露出一種說不清的古怪笑容,然後嘰裏咕嚕說了一堆話。
他聽不懂,但他猜想是眼前這個流浪漢把自己從洪水裏撈上來的,所以忍著渾身疼痛向他道謝。白子寒發不出聲音,但是用口型說出日本語“啊嘞嘎多!”,流浪漢卻愣了一下,然後眯起眼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似乎充滿了嘲諷。
白子寒不明白他為什麽發笑,剛想問的時候,流浪漢突然目露凶光,帶著一種悍匪般的冷笑盯著白子寒,就好像獵人盯著陷入陷阱的獵物一樣。
到底怎麽回事?
白子寒感到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全身上下從指間開始一寸一寸冰冷下來,就好像一具屍體。他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恐懼感沒由來的湧上心頭。
那流浪漢從地上抓起一把生鏽的菜刀,在白子寒麵眼前一邊揮舞,一邊陰陰冷笑著說什麽,最後朝著白子寒當麵一刀劈下來,停在白子寒的鼻尖處。又再發出嬉戲的嘲笑聲,那行為根本不像是救命恩人,倒相及了土匪、流寇。
流浪漢一身凶殘的悍匪痞氣讓白子寒意識到情況不如自己想像中那麽樂觀。他張口大叫“你是誰?你要幹什麽?”可他發不出聲音,隻能用口型說話。
流浪漢根本不理他,隻是帶著讓人頭皮發麻的笑聲,他用菜刀割開白子寒的衣服,然後撕開。白子寒身上有些地方衣服和鮮血凝固在一起,所以撕開衣服的時候弄裂了血痂,痛得他又要暈過去。
不過眼下情況處處透著詭異,白子寒強忍著痛,咬著牙挺過去。他很害怕,很恐慌,他想掙紮,可奈何全身虛弱無力,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他看著流浪漢撕光衣服,然後那布滿血窟窿和刀上的身體暴露出來。
流浪嘎嘎笑了兩聲,舉起菜刀就在白子寒的傷口上再劃一刀,讓那傷口變得更大了。白子寒全身神經都被痛覺占領了,身體**,可卻就是無法發出尖叫聲。
流浪漢似乎很喜歡白子寒痛苦的表情,指著他哈哈大笑,跟著又在他身上劃上一刀,就好像白子寒是他的玩具一樣盡情的虐待。白子寒受不了痛楚,翻著白眼即將昏死過去,但是流浪漢顯然不願意玩具這麽快就散架,抬手就啪啪打了他兩巴掌,就是不讓白子寒暈過去。
“你可別死啊!老子這麽辛苦把你打撈上來,可是身上卻一個子也沒有。現在就砍掉你的手腳,讓你去街上乞討,用你悲慘的傷勢換取別人的同情,你就這樣為老子賺錢吧!哈哈哈——”
流浪漢一邊用刀割開白子寒的傷口,讓他的傷勢更加觸目驚心,另一邊慢吞吞的說著,也讓白子寒從字裏行間明白了他的意圖。
白子寒就好像死豬一樣任人宰割,原來根本就不是什麽救命恩人,救自己也不過是想看看身上有沒有錢,現在他還要把自己弄廢丟在路邊乞討。這種行為,就跟國內一直被打擊的犯罪團體一樣,故意把人弄殘弄廢,然後利用殘疾人乞討賺錢。
見鬼!為什麽會遇到這種變態!
白子寒好恨,如果知道是這樣的下場,還不如給洪水淹死掉來個痛快。
流浪漢一邊享受著虐待白子寒的樂趣,一邊欣賞他的痛苦、憤怒而扭曲的麵容,哈哈大笑高舉菜刀,另一邊抓住了白子寒的手臂。流浪漢舔了舔嘴唇,一臉激動的樣子,似乎已經看見白子寒手臂被砍下來的慘狀了,想象一下就滿身興奮。
白子寒看著那沾滿自己鮮血的菜刀,刀尖低落的血就在他臉上滑落,心底充滿了絕望。眼看那菜刀就要砍下來,眼看自己的手臂就要被這個變態的畜生砍掉,下水道裏忽然響起了小女生稚嫩的尖叫聲。流浪漢愣了一下,轉到身後去看,然後旁邊的通道裏走出來兩個流浪漢,不過他們還扛著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露出猥瑣的淫笑。
小女孩穿著日本隨處可見的水手服校服,清秀的麵容上布滿恐慌、害怕、絕望……她拚命的踢打著,可是小小年紀又有什麽力氣呢?被兩個流浪漢丟在地上,然後狠狠的扇了幾巴掌,打得小臉頰又紅又腫,人也被打得沒有力氣反抗了。
拿菜刀的流浪漢瞪了他們一眼,嘰裏咕嚕說什麽,另外兩個流浪漢也不理他,淫笑著解開褲腰帶,迫不及待的撕開小女孩的衣服,露出幼稚白嫩的純潔肉體。
白子寒意識到接下去會發生什麽事,這些流浪漢打算強暴小女孩,然後再把他給宰掉。這些畜生!這些人渣!快住手!住手啊!白子寒憤怒的大叫,可是他發不出聲音。
他看著小女孩被流浪漢壓在身下不停的在撫摸,然後伸出惡心的舌頭在小女孩身上舔舐,他們不斷地在玷汙小女孩。
拿菜刀的流浪漢碎罵一聲,然後瞪著白子寒,顯然比起強暴小女孩,他更喜歡用殘酷的手段虐待白子寒。
小女孩絕望的大哭大叫,淒厲的聲音不斷刺激白子寒的大腦,以及那即將落下來的砍刀,每一件都讓他的憤怒不斷的增加,不斷的增加,心底裏似乎有什麽山洪猛獸要撲出來。白子寒必須去救那小女孩,無論如何也要阻止這些禽獸的暴行,這一刻心中火焰暴虐燃燒。
殺了你們!
殺了你們!
我要殺了你們!
白子寒憤怒的咆哮,心中熊熊怒焰化為無窮無盡的雷電,從他幹枯沒有一點氣力的身體爆發出來。白子寒雙目赤紅,看著小女孩無助的身影,他決然的把電流射出,“轟!”的一聲,拿菜刀的流浪漢被電流炸得四分五裂,然後電流也落在強暴小女孩的兩個流浪漢身上。
在這個黑暗的下水道,白子寒見識到了光鮮亮麗的文明社會下所隱藏的陰暗麵。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憤怒的想要殺人,並且付諸行動,殺了這些人渣他不後悔,不後悔……他這樣對自己說,但眼淚卻止不住的在狂飆,最後一口氣提不上來,他眼前一黑又再次昏死了過去,耳邊回蕩著流浪漢撕心裂肺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