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天縱信誓旦旦，最後隻弄出這麽幾個簡陋到寒酸的表格，王曦怡也開始覺得當初的計劃有點激進，他們幾個都是剛剛接觸數學建模，第一個項目就想達到成熟的地步，超過市場上的同類產品，嚴格來說，確實有點好高騖遠了。

“你在這裏輸入能夠投入的廣告費用，在這裏填寫針對的客戶群……”李天縱看到王曦怡興趣寥寥的樣子，隻好主動給她介紹，教她怎麽使用。

王曦怡對這個簡陋的表格，已經不再抱有什麽興趣和指望，但是看到李天縱認真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她又不希望看到這個男生失望。

於是，白皙的手指輕輕滑過鍵盤，按照李天縱的提示，她輸入了幾個數字。

“按這個確定按鈕，”李天縱指了指屏幕。

王曦怡點了點頭，拖動鼠標，手指輕輕一按。

“刷！”王曦怡的筆記本電腦功能非常強勁，他剛剛按下確定鍵，表格上麵空白的地方，就突然冒出一些文字和數字。

“方案一，在《廣告人》雜誌投放一年的廣告，可以在雜誌上開設一個分析廣告實效的專欄，該廣告方式的特點是專門針對廣告人……”

王曦怡看著這些文字，眼睛越睜越大。

她愣愣地坐在那裏，瞪了一會兒電腦，突然飛快地拿起鼠標，按了一下“清除”按鈕，然後重新輸入一組數據。

一組……又一組……

王曦怡不停地輸入一組組數據，看著表格中出現的那些廣告方案，忍不住嬌軀微顫。

“李天縱，你是如何做到……”王曦怡抬頭看著李天縱，嘴唇還在哆嗦，聲音微微顫抖，隻有那雙清亮的眼眸，放出逼人的光彩。

王曦怡的反應，將李天縱嚇了一跳，他甚至懷疑，這妞不會是氣壞了吧？

李天縱看了看電腦上麵的表格，看上去雖然簡陋，但是輸入數據以後，得出的結果，還算可以……

結果？李天縱的眼睛，也突然一下子睜得很大。

之前他在大腦中演示，包括導成電腦文件以後，在電腦上的試用，可能是因為習慣問題，他並沒有在意。加上時間緊迫，他急著在約定期限裏，兌現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讓王曦怡看到他做出來的東西，也沒有仔細推敲。

如果不是王曦怡異乎尋常的反應，他或許現在也不會覺得有什麽異常。

習慣的力量，非常可怕。

王曦怡卻是第一次接觸到這個表格，所以她用了第一次，就立刻愣在那裏。

李天縱隻有在看到王曦怡的反應之後，再看這個表格，才突然發現，相比一般的軟件和分析模型，這個表格最後給出來的方案，似乎有些太詳細了。

特別是裏麵的措辭，像極廣告公司做的分析報告，這種報告，顯然不是電腦軟件自動生成的，而是資深廣告策劃做出來的。

不錯，這個表格最後給出來的結果，如果綜合起來，就是一篇言簡意賅、直接抓住中心、沒有任何廢話的策劃報告。

如果一個廣告人看到這個表格，一定會欣喜若狂，這樣的東西，比那些複雜的策劃報告，顯然更加清晰。

而廣告客戶看到的話，也一定會更加歡迎，相比那些複雜的、很容易讓人雲山霧罩的策劃報告，這個表格給出來的方案，每種做法的理由、優缺點一目了然，很容易就讓人做出選擇。

李天縱和王曦怡雖然不是廣告人，也不是廣告客戶，但他們這段時間，接觸了解了很多廣告業的東西，這時候，也都已經明白這個表格的價值所在。

簡潔、清晰、到位，這些都是表格表現出來的優點，但這些都不是關鍵。

讓王曦怡失態、李天縱驚訝的是方案中，表現出來的人性化。

換句話來說，這根本不像一個軟件能夠做出來的東西，更像是一個廣告團隊，是人做出來的東西。

王曦怡本來以為，這些話語，是李天縱輸入、囊括在數據庫中的，她試著接連輸入好幾組數據，卻發現每次給出的方案都不一樣，而每個方案，都有比較簡潔、清晰的說明，措辭同樣的人性化，卻又絕不雷同。

“李……天縱，這……是你做的嗎？”王曦怡看到李天縱異樣的表情，似乎也是剛剛發現，不由出聲問道。

李天縱下意識點了點頭，很快又搖搖頭。

“哦！你認識的人挺厲害的，”王曦怡見到李天縱搖頭否認，才有些理解地點了點頭，並且為自己剛才的失態，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竟然產生一種奇怪的想法，以為那些方案，是模型自己提出來的。

“你朋友在哪個廣告公司工作？這些方案都挺專業的，要建立這個數據庫，應該也不容易吧？我這些天一直在琢磨，怎麽讓咱們的軟件輸出結果更專業，沒想到你已經弄出來了，真好！”王曦怡高興地說道，她將那些專業的方案，都歸結為數據庫的功勞。

李天縱迷迷糊糊地又跟著點了點頭，這事情他還真的不好解釋，事實上，他自己現在也沒有弄清楚，這個表格，是如何做到眼前這種效果的。

王曦怡還在感慨：“這個數據庫可真厲害，有了他，廣告公司的策劃文案，差不多都可以下崗了吧？”

“對了，這個數據庫這麽厲害，我們的產品裏用到，也應該沒有問題吧？”

“應該沒有問題，”李天縱點了點頭，這個表格根本就是從他腦袋裏導出來的，版權方麵，當然沒有問題。

“那就好，”王曦怡興奮地拖動鼠標，要將表格文件複製到她的筆記本上：“有了這個表格，我就可以去找那些4A廣告公司，或者廣告大客戶，讓他們訂購我們的軟件，實在太好了。”

“慢著！”李天縱突然伸手，按住王曦怡的小手：“這個表格，還有些東西沒有弄好。”

“不要緊，這樣就足夠了！”王曦怡被李天縱抓住小手，頓時俏臉一紅，小心撲通撲通一陣急驟跳動，長這麽大，除了父兄之外，這還是第一次讓異性抓住手掌，手心不由滲出細密的汗水，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有些走樣。

李天縱抓住王曦怡的小手，手感溫潤、細膩光滑，不由略微失神。

他飛快地鬆開手掌，澀聲解釋：“這個表格，還沒有加密，就這樣拿出去的話，很可能被人剽竊，所以……”

“我知道了，那就等你弄好再說吧！”王曦怡不等李天縱說完，就異常配合地關掉表格，退出李天縱的手機。

王曦怡將手機往李天縱麵前一推，頭也不抬，眼眸躲躲閃閃，就像受驚的小鹿一樣，不敢跟李天縱的目光接觸。

李天縱心裏想著這個表格，並沒有注意到王曦怡的異樣表現，他感覺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擔心王曦怡誤會，於是又解釋了一句：“現在黑客很多，我是怕他們侵入你的電腦。”

王曦怡這時候，似乎已經喪失正常的思考能力，她隻顧跟著李天縱的話點頭，表示同意：“我知道的。”

“那行，等我加密之後，再將表格交給你吧，”李天縱接過手機，又跟王曦怡扯了兩句，就找了個借口，趕緊告辭離開。

李天縱非常清楚，這個表格，並沒有什麽關於廣告方案的數據庫，或者說，就算有的話，也不是他弄的。

當他開始關注表格輸出的方案時，立刻意識到這並不簡單，就像王曦怡猜測的那樣，如果真的是一個數據庫，那麽這個數據庫，也絕對非常厲害，最後調用數據庫的程序，智能化程度，也必然很高。

否則，一般的程序，絕對做不出如此簡潔、明晰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