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燦心頭懊惱不已,恨死了那化成一攤膿水的怨屍,若不是那怨屍,聶風隻怕已經被他重傷。可此時此刻,聶風氣勢逼人,又特別是在聶風大展身手之後,那殺氣令人窒息。
聶風見他不說話,目光落到其他人身上,冷冷地道:“你們都要殺我,是嗎?”
那些人收了蘇一燦的好處,此時麵對聶風的目光,隻覺得尷尬不已,有人搖搖頭,又點點頭,氣氛十分詭異。
聶風指著蘇一燦,又問道:“誰是主謀?是他嗎?”
那被喚作李平的男子,滿頭大汗,在聶風的壓迫下,隻覺得心頭堵得慌,連忙大聲道:“是!”
聶風冷冷一笑,盯著蘇一燦,喝道:“蘇一燦!我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麽要謀害我?我得罪過你?”
蘇一燦如兵敗的將領,一臉狼狽之色,搖搖頭:“沒有!在交流大會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有你這個人!我也是被逼的!”
聶風踏著沾著零星鮮血的大地,一步一步走到蘇一燦身前,冷然道:“被逼的?誰逼的你?你說說出背後主謀,我不殺你!”
蘇一燦搖搖頭,頹廢道:“我不能說!不說,或許還有生路,說了一點生路也沒有!動手!”他最後兩個字,喊得極其凶厲,帶著一絲破釜沉舟的勇氣。
他一聲大喝,雙臂一展,身影瞬間舞動,一團紫色的光芒,形成一柄鋒利的雷刀,‘噗哧’一聲,撕裂空氣,向聶風頸項直斬而去。而此刻,其餘人湧了上來,各自打出絕技。
聶風距離蘇一燦太近,轉瞬被包圍,一刹那間,聶風被無數的元氣轟中,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無數的煙塵,隨著大地破裂,在眾人之間彌漫開來。
突變來得太快,郝俊怡二人眼中露出極盡的不可思議,隨即元氣運轉,一拳拳震蕩空氣,使元氣形成強力的空氣炮,向最近的二人襲去。一轉眼,那兩人與郝俊怡二人打起來,勢均力敵。
煙塵很快降落,使得眾人眼前一亮,聶風整個人如一杆標槍,立於天地之間,蒼茫的金色汪洋,在他身體的周圍,拍打著巨大的浪濤,每一道濤聲,都令人心驚膽顫。
聶風的眸子,漸漸變得金黃,隨著他手一抬,一條金色蒼龍從汪洋中躍起,發出驚天動地的龍吼,閃電般襲向蘇一燦。所經之處,使得大地紛紛炸裂,卷起一陣塵土。
蒼龍嘶吼,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壓,使人腳膝發軟。
蘇一燦睜大了眼睛,嘴巴微張,呼吸急促,眼中透露著絕望以及不可思議。他隻知道聶風的元氣異象很強,卻沒想到這麽強,強到他無法抵抗。
隻在那一刹,蒼龍一聲咆哮,神龍擺尾,將蘇一燦卷起,衝天而起,散發出一股股元氣,使得蘇一燦渾身氣血亂流,轉眼重傷。
也在那一刹,聶風突然一轉身,五指用力張開,猛地一揮。金色汪洋化成一道道洶湧的波濤,分別向周圍的人席卷而去。澎湃磅薄的大力,如一座大山重重地拍在眾人的身上。
‘啪啪啪……’
一連串沉悶的響聲,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如悲壯的旋律一般響起,慘叫聲不絕於耳。
聶風抬起手,用力向下一劃,天空中的蒼龍,‘吼’的一聲,從天上降下來,撲騰一聲墜入滄浪的汪洋之中。蘇一燦則七竅流血,渾身無力地躺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著聶風。
與郝俊怡對戰的二人,也被聶風的氣勢所驚,一愣神便被一道空氣炮在肋下打了個窟窿,鮮血、腸子‘嘩啦啦’地流了一地,慘不忍睹。
而其餘人,躺在地上,七竅流血,五髒被斷裂的骨頭插得支離破碎,生機全無。
一眨眼,一群人隻剩下四人,郝俊怡、梁文義拍了拍手,走到聶風的身旁。
聶風冰冷的眼神,透露著濃烈的殺氣,盯著蘇一燦道:“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是誰要殺我!選擇!”
蘇一燦艱難地挺了挺身,口裏流淌出濃烈的鮮血,艱難道:“不——不能!聶風,你鬥不過他,我也鬥不過他!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聶風眉頭一皺,目光冷漠得如堅冰。他在想,自己得罪了誰?與什麽人有利益衝突!
突然,他意識到,冷笑一聲道:“是外人嗎?”
蘇一燦麵上露出一絲冷嘲,卻沒有說話。聶風哈哈一笑:“好!蘇一燦!既然不是外人,與我有仇的人,也就那麽幾個!玄明子排除在外,那麽就是聶吒幾個人,但他們不隻怕還不足以支配你!”
“那麽——”聶風頓了一下,冷笑道:“最希望我進來的人,就是最想殺我的人。是玄宗子嗎?我跟他十分不熟悉,他卻跑來幫我。你說——一個外門弟子,值得他這麽做嗎?”
蘇一燦身子一顫,卻冷笑道:“聶風……你不必枉費心機!我告訴你,那是個神秘的人,我從來也沒見過他!我隻知道……背叛他的人,下場都很慘。很慘!”
聶風已經知道,從蘇一燦那裏得到消息,那純屬妄想,也不再說話,一步一步地靠近他,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那麽去死吧!”他用力地抬起手掌,澎湃的元氣,在他的手心形成一柄金刀,用力一擲,立刻‘噗’的一聲,貫穿了蘇一燦的腦袋。
刺目的鮮血,夾雜著白色的腦漿,從貫穿傷中流淌下來,侵蝕了滿是刀斧刻痕般紋路的大地。
蘇一燦回光返照地抖了一下,血液‘汩汩’地流了出來,目光瞪得極大,有不甘,也有恐懼。
聶風深吸一口,重重地吐出,似要掏空整個肺部。他抬頭仰望天空,呼吸仍然沉重。他終於明白,在這個世界,尤其是在這種實力為尊的圈子裏,生存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情。
生死隻在那一刹那!
郝俊怡重重地歎息一聲,挪動獅虎般雄壯的身體來到聶風身前,意味深長地拍了一下聶風的肩頭,以極低沉的聲音道:“聶風師弟,世界便是如此,弱肉強食。我想,那神秘人是害怕你的潛力,想把你扼殺在搖籃之中。”
梁文義緩緩將手背在背後,踱步來到聶風身前,道:“神秘人,必然是大家熟知,並且有極高地位的人。否則,他犯不著要殺你!”
聶風閉上眼,緩緩低下頭,猛地一睜開,拳頭緊握,冷笑道:“來吧!再大的挑戰,我聶風接下就是!那人暗使陰招,說明內心極度不自信,害怕我超越他,那麽他的成就也是有限。兩位師兄,多謝你們!”
郝俊怡,梁文義搖搖頭,抬起頭望向遠方。郝俊怡道:“我們快離開這裏,血腥會引來更多的怨屍、怨靈。隻剩下我們三個,一個月內,隻怕不容易啊!”
聶風點頭答應,三人憑感覺選了個方向,徑直奔走而去。才離開沒多遠,聶風便聽到那邊傳來一股強烈的怨氣,以及爭奪地吼聲,恐怕不止一頭怨屍。
正當此時,聶風突然一驚,隻覺得眼前一股熟悉的感覺,從心頭湧起,眼前場景突然變了模樣。
他隻覺,自己回到了一個極小、淩亂不堪的房間。房間的中心,擺放著一張木質的、幾乎被淘汰了的床。床上是淩亂的被子,以及換洗的衣服。
床的旁邊,是一個破舊的電腦桌,以及一台古董級別的電腦。
床的上方,天花板上,有一根兩頭發黑的日光燈,散發著柔和的燈光。
聶風正躺在床上,上身**,下身穿著一條發皺的紅色四角內褲。他睜開眼時,便已經驚訝到了極點,一種莊周夢蝶的模糊感,湧上了心頭。
他喃喃道:“我做了一場夢嗎?”他帶著疑惑,從床上爬起,一股悶熱使他渾身冒著密汗。
而這時,‘哢嚓’一聲,紫色的木門被人用鑰匙打開,一個聶風最不願見到的肥婆,堆起一臉惡心的肥肉,以及那油膩的濃妝,抓著水桶般的巨型腰,對著聶風大吼:“該死的混蛋!十天前就該交房租,一拖就是半個月,你再不交,就給我滾出去!”
肥婆一邊說話,另一之後用力地拍打著房門,使得房門發出‘啪啪’地巨響。
聶風茫然到了極點,以極其陌生的目光,打量了陪伴他數年的‘狗窩’,以及那令人厭惡卻不得不討好的包租婆,一時間竟不知從何說起。
肥婆以為聶風裝傻充愣,大聲喝道:“我忍了你三年了!今天再不交房租,就給老娘滾蛋,發什麽愣,聽見沒?”
突然,一個打扮極其帥氣,活力四射地少女,拖著一個皮箱,經過包租婆的身邊,酷酷地問道:“嘿,美女!聽說這裏有房租,能來一間嗎?”
包租婆滿是肥肉的臉,堆起一個極其油膩的笑容,紅得令人咋舌的嘴唇,勾起一絲微笑:“啊,是啊,有房,有房!你等等,把這個王八蛋趕出去,就有了!”
聶風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一切,茫然的眼神突然變得清澈無比,似乎解開了一個擁堵在心頭的謎團,笑著插嘴道:“肥婆,不必裝了!這個場景,是我平日裏幻想的場景。真正的肥婆,雖然很凶,卻對我很好!你竊取我一絲記憶,就來迷惑我,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