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駐屯軍的末日
由於陣地前移,陣地與後方指揮部距離被拉開,又沒鋪設電話線,故喝得正歡的張自中得知曰軍衝鋒之消息時已是數分鍾以後了。
對此,他早有應對之備,自然也就沒將此情況通報給帳篷內的蕭川龍。打發傳信兵離開後,老張又鑽進帳篷,他跟他的蕭兄弟說好了,今晚要喝個痛快,一醉方休,不醉不歸。
顯然,張自中是想賭一把,他要集全師之力替遊龍全殲海光寺之曰軍!不得不說,這份誠意足夠大,事後證明,他這把真真兒賭對了。
當麵對朦朧看不準的良機時,就應該豁出去賭上一把,成敗與否暫不論,起碼為之努力過,哪怕汲取些經驗也是好的,且拚搏過後,其結果有時往往會令人意想不到。
張自中的38師總火力之所以要略強於某些guo軍德械師,沒別的,人家就是機槍和擲彈筒多。
在由三百多挺輕重機槍組成的數十座臨時機槍陣地和二百多具擲彈筒麵前,別說兩個中隊三四百人,就算來一整個聯隊甚至一個旅團的步兵那也是白送!況且此刻衝擊而來的曰軍根本就沒有任何炮火支援,眼吧前兒的他們比活靶子還要悲催。
眼見曰軍前鋒露頭,最前沿那座重機槍陣地的軍官當即下令開火,數挺馬克沁重機隨即便噴發出十幾道火舌,無數彈丸猶如疾風暴雨般朝曰軍衝陣直刺而去,僅眨眼功夫,五六百米外的曠野之地就恢複了平靜,隻留下一具具被集群彈頭柔藺得不成人樣的“鬼屍”。
此一波鬼子步兵被消滅後,卻再沒看到曰軍後續衝鋒部隊,左等也不來是右等也不見,劉鎮三不免有些心煩,他還真擔心鬼子改了心性不衝了,那樣多浪費感情?
幾分鍾過去,就在劉旅長難忍心癢跺腳罵娘之際,先前去指揮部報告戰情的那位傳信兵跑回來了。
“柱子,師座怎麽說?”劉鎮三趕忙迎上前急問道。
“回旅座,師座有令,全師交替衝擊,逐步攻占海光寺!”傳信兵王二柱正色回道。
“好!等得就是這句話!傳我命令,以重火力緩步推進,向海光寺曰軍司令部發起猛攻!”
“是!”
…
38師前移推進之時,離開防炮工事親臨戰地的香月清司等人亦再度下達了衝鋒命令。轄兩個機槍中隊及一些臨危受命抓起步槍之無關緊要非戰鬥人員的超編混成步兵大隊約一千六百人攜槍掛雷浩浩蕩蕩的衝向38師陣地,與之共同出擊的還有數百名騎兵。
這基本上也算是海光寺曰軍的最後一抖楞了,也是駐屯軍唯一的希望,若此一大波兵力再打不開局麵且全部被殲,那下回就該輪到香月清司與橋本群等眾軍官上場衝鋒了。
話說倒是不太可能出現曰軍高級軍官衝鋒陷陣的情景,按小鬼子一貫的原則思想,香月橋本等人最終一般會選擇切腹自盡,不會給敵人留下活捉自己的機會。
其實這會兒的香月清司等人早已該自裁以謝天黃了!僅短短三四天,整個華北駐屯軍近萬兵馬就被華夏吃掉六七千,現如今隻剩區區兩千餘眾,損員五分之四,“駐屯軍”番號確已名存實亡。如此之重大失敗在帝國侵華史上極為罕見,簡直可堪國難!
此番過後,就算香月清司等駐屯軍實權人物有幸而未亡身於華夏,自也難躲全體剖腹謝罪之命運,此為板上釘釘,逃無可逃。
此刻,香月清司他們之所以暫棄自盡之念,心有不甘是主要原因,就這麽白白謝罪死去實難接受,也必然死不瞑目,他們不願輕易認命,想搏下去,按其想法,全軍盡覆萬念俱灰之時再行自裁謝罪也不為遲。
…
已占據戰場絕對主動的38師攻擊部隊得知曰軍再次發起大規模人海衝鋒後,前線總指劉鎮三沒有多慮,當即命令部隊停止前進,就地建立攻防陣線,並令所有榴彈發射組攜擲彈筒尋找有利地形,隱蔽製敵。
礙於擲彈筒的最大射程僅二百米左右,故劉旅長要求全員近距接敵,待曰軍前鋒進入二百米最佳射擊範圍後全力開火,打他個有來無回,不給敵人任何躲避及反應空間。
38師剛作完必要的戰術調整,曰軍的先頭騎兵部隊便出現在戰士們的視線當中,隨即就聽得陣地上響起一連串的拉動槍機之音,上百挺輕重機槍和數百支司登衝鋒槍同時瞄向前方那黑壓壓的戰騎衝兵…
曰軍騎兵也已看到38師陣地掩體,不少鬼子舉槍便射,但收效甚微,38師幾乎沒受到什麽損傷。
“咻砰!”一枚照明彈突然在鬼子騎兵部隊頭頂爆開,四空頓如白晝,人馬均顯,尤為清楚。
“嗵嗵嗵轟轟轟…”緊隨而至的,便是數百枚小型榴彈,經過短暫飛行後的它們極有默契的在曰軍陣中落地開花,毫不留情的肆虐著驚懼無比的騎兵和戰馬,頃刻間,爆轟籠罩,兵馬橫飛,數不清的斷肢殘臂迸發滿天,場麵之慘讓人心撼不已。
“嗵嗵嗵轟轟轟…”再番集群榴彈開花過後,作為曰軍衝擊前鋒那支擁有兩三百匹戰馬的騎兵部隊已無活跡,硝煙火光之下,現場猶如惡戮煉獄,那慘烈情景就連後麵衝上來的曰軍步兵都難以自持,多數抱腹弓腰,狂嘔不止。
“殺給給!”
在某位佐官歇斯底裏般的狂吼聲中,收起惡心與悲憤的步兵們不再流連停頓,紛紛嘶喊著向前方支那陣地衝去,他們此時已怒至極點,滿腦袋裏想的都是要怎麽將敵人碎屍萬段。
劉鎮三死死盯著狂衝而來的那無數日兵,臉上卻並無多少緊張之情,頂多露出一絲蔑視而已,二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
“所有機槍,開火!給老子狠狠的打!…”
怒響劃夜!萬箭齊發!狂流難擋!噬命如風!
…
五分鍾後,一邊倒的狂殺屠戮終告停歇,劉鎮三給手中已有些燙人的捷克輕機槍重新換上彈夾後,再次令道:“全員全速推進,十五分鍾內完成對海光寺曰軍司令部的全麵包圍,兄弟們,衝啊!…”
…
38師的密集火力衝擊如凶猛洪水般勢不可擋,負隅頑抗的零散曰軍已改變不了任何,不過從暗處猛躥而出的一些“炸彈狂人”還是給拚命衝鋒的38師造成了不少損失。
至全師衝抵海光寺外圍之時,傷亡士兵已達百餘人,但跟曰軍相比,這點兒損傷實在算不得什麽,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何況劉鎮三深曉張自中所想,此一心疼且無奈之“苦肉計”完全是做給蕭川龍看的,沒辦法,為了拉攏人心從而強大自己,有時付出些代價亦在所難免。
海光寺駐屯軍司令部外
舉目又一次望向外圍,麵如死灰的香月清司中將再次哀歎一氣,末日臨至,其心已死。
悲歎過後,香月緊緊握了握手中的指揮刀,話也未說,艱難轉身,悄然離開人群,步入司令部大門…
三分鍾後,38師果斷發起攻擊且其突擊部隊迅速衝殺進海光寺曰軍軍營大院。
與此同時,數名前來請求戰術指導的曰軍軍官也在司令長官辦公室裏發現了香月清司的屍體,值得一提的是,他自殺時選擇的是槍而不是刀,或許,堂堂的曰本駐屯軍老大也怕疼吧…
香月清司的“壯舉”瞬間便引發了一連串的跟風模仿狂潮,一時間,辦公室內槍聲不斷刀光閃爍,無限悲戚的軍官們爭相麵見他們的天照大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