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北上之路（二）
說來江匪們也著實冤的慌，截了大半輩子江道沒成想今天卻栽在這一男三女手上，栽的是那麽徹底又是那麽憋屈，簡直無顏見江東父老了。
船頭這邊總共也就是二三十江匪，三女用掉兩隻彈夾射出一百八十發子彈和三發榴彈後，江麵上已無活跡，對比後世伊阿戰爭中鎂軍平均用二十多萬發子彈才能消滅一個敵人的無比操蛋戰績，眼前的成績蕭川龍還能說什麽呢？那是相相當當的滿意啊！
隨後，蕭川龍跑到船尾，朝著大炮射程中的那幾條木船狙了幾槍後便返回客艙。整個“遭遇戰”僅用兩分多種就完事兒。
安慰了船老大等人的情緒，小火輪噴出了幾口黑煙，繼續前行，江麵上隻留下隨波飄泊的木船船骸和幾十具江匪屍體。
“船老大，多添點煤，加快行進速度”蕭川龍特意叮囑道，遭受報複是必然的，他不怕子彈就擔心炮彈，誰知道跟小軍閥有關係的江匪們手中有沒有炮呢？
事實證明蕭川龍的擔憂純粹是多餘的，當天夜裏直到第二天，小火輪都沒有再遇到什麽危險。
天兒不錯，萬裏無雲，陽光普照，風和日麗。蕭川龍在甲板上支起一小火爐，上麵又鋪了張厚鋼絲網，饒有興致的烤起了雞翅和江魚，再加上有幾個饞貓陪在身邊，還真別有一番情調。
“三娘，你的魚，給，可惜少了辣醬和孜然，白瞎了我這獨門燒烤手藝，怎麽樣好吃不？”
“嗯還不錯，起碼烤熟了”三娘咬了塊魚肉，做出了最實在的評價。
“蕭大哥，這雞翅膀還沒好麽？”小琳直勾勾的盯著烤網，不斷的吞咽著什麽。
“著啥急，雞翅不好烤，再等會兒”
“哦，那能先給我來條魚嗎？”
“nonono，魚是三娘點的，你和小曼等雞翅”
“蕭大哥，拜托，算小妹求你…”
“不是我說你琳達，像你這麽一個集蘿莉漂亮可愛清純於一身的妹紙怎麽就能是個吃貨呢？你看人奧特曼多矜持？”
“蕭大哥，不要再叫我奧特曼好嗎？這名太難聽了…”
…
接下來的航行可說是一帆風順，江匪沒有再出現過，這倒有點出乎蕭川龍預料，按說這種年月不該如此風平浪靜才對。有三娘小琳她們陪在身邊，蕭川龍的北上之路亦愜意的很，不是露天燒烤就是曬太陽再不就鬥嘴取樂，簡直悠哉妙哉。
瑚南，贛西，按徽，江蘇…經過近半個月的航行，小火輪終於告別長江，轉入京杭大運河。
上嗨，既駐有曰海軍陸戰隊，且外港還停有曰寇艦隊，屬於“重災區”！蕭川龍之所以不往東去上嗨卻北上京津其目的就一個－－－要在宛平打響他的抗戰第一槍，如有可能那就讓七七事變胎死腹中！顯然，他想重新書寫曆史。
京杭運河來往的大船很多，可能是見蕭川龍出手豪爽有大利可圖，故船老大再三請求送佛送到西，船不停，貨也不拉了，直奔兲津。對此，蕭川龍沒意見，這樣更好，也省的費神。
與長江相比，走運河則要慢很多，其繁忙擁堵程度是前者沒法比的。一天下來，小火輪才行進了不到八十公裏，若照這個速度的話沒個十天半個月的根本到不了兲津，無可奈何之狀態下，蕭川龍曾無數次想起夢中的那架魚鷹…
運河之行第三天下午四點多，江蘇淮按段。
小火輪在此已停了半個多小時，原因是前麵撞船了，何時能起錨開車還是未知數。蕭川龍正獨自一人站在甲板上皺著眉頭看風景。
“大叔，你忙活啥呢，還有你這船上拉的是什麽東西？”蕭川龍好奇道。
小火輪左舷外不遠處正好錨著一艘散貨船，看船的吃水線深度應是滿載，貨堆上有幾個船工正在擺弄著麻袋。
“從山凍拉的花生米，這不有幾包受潮了麽，俺們尋思歸置歸置，小兄弟，你這是要去哪？”
“去兲津…花生，花生？！”一道金光從腦海中掠過，蕭川龍心中大喜！怕聽錯，於是再次問道：“大叔，船上拉的真是花生？這又不是秋天，哪來的這麽多貨？”
“誑你幹嘛，全是花生，不過囤壓了好幾個月，走油走得都吃不出花生味兒了。小兄弟你有所不知，這些貨都是去年收攢的，可收夠之後金主又反悔不要了，在當地又賣不上價，貨主沒轍隻得往南方送，反正碰碰運氣唄…”船工大叔很健談也挺實在，有啥說啥。
一年到頭吃喝拉撒睡幾乎都在運河上的勞苦船工均是如此，身心極度寂寞空虛的他們好不容易碰到個生人或逮到個聊天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更有甚者就連跟婆娘暖被窩或下船逛窯子這等事及細節都會跟外人去講述，這是船工們舒緩精神壓力的一種方式。當然，暖被窩多是有家室的，逛窯子的則多是光棍兒，而在這個讓人頗為無奈的年代中，當個光棍兒其實也很正常，不丟人，因為大多數人都必須得先保證自己能活著，然，再考慮其他。
“這船花生我想要！誰能說了算？”
“小兄…哦不，老板您是說真的？”
“是的，價格不是問題，而且馬上就可給現錢！”
“好好那您稍等片刻，貨主就在船上，我這就去喊他…”
…
五分鍾後，小火輪艙室內
黃敬山，也就是貨主，四十多歲，老家山凍煙抬，現居兲津大估鎮。他早年隨父闖關東到了奉天，後又輾轉回京津一帶做土貨買賣，其在大估有一家土貨貿易公司和幾間倉庫。
黃敬山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謙遜誠懇老實沉穩，而這也正是江湖老油子所應具備的素質之一，偽裝罷了。故蕭川龍並不打算跟這種老江湖玩什麽心機，但不得不說，他對此人有想法倒是真的。
“蕭老板，船上一共有四百五十袋貨，每袋兩百斤，共九萬斤，有一小部分受潮，我就按八萬斤算，您看如何？”
“無所謂，我們土匪來錢兒快，隨便搶幾家鬼子商行就夠花，所以黃老板你盡管開價，不要不好意思”
“蕭…蕭大當家，您們當真是…？”
“黃老板怎麽就不信呢？不是的話誰願意把這等名號往自己頭上扣？要不要兄弟們把家夥都晾出來看看？還有黃老板，你別看這幾個女娃一臉稚嫩文氣好像弱不經風似得，其實她們殺起人來可是連眼皮都不帶眨的，我前天剛給她們起了個名號，霹靂嬌娃！怎麽樣，這名頭夠勁兒不？”
細細掃了眼旁邊一臉無害麵帶微笑的林琳幾女，行走了大半輩子江湖的黃敬山不由得心頭一怔：沒錯！手上沒沾過血的人絕不可能有這種神情，說是微笑，實則笑中帶刀！都不是一般人吶…
此時，黃敬山倒有些後悔了，實際上他是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