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不服?”

柳子炎冷冷的注視著吳半斤,以絕對強者的姿態不帶任何感情的問道。

吳半斤哪裏肯服輸,出了這麽大的醜,他心中的怒意,就像火山噴發了一般,連眼白都布滿了血絲。

“服你媽。”一聲暴喝,吳半斤右手呈爪狀朝柳子炎臉上抓去。

嘴角露出一絲邪邪的弧度,柳子炎鬆開吳半斤的脖子,雙腿輕輕一彈,他的身體就往後躍去。雙手展開,瀟灑自如,猶如鷹翔,與其說是躍開,倒不如說是飄開的,因為他下落的姿態,根本就好似擺脫了地心引力。

柳子炎雙腳輕輕著地,踏濺起少許塵埃。這一跳,他就已然跳到了離吳半斤兩米開外的地方。

“啊”

吳半斤從地上掙紮著爬了起來,仰頭一聲長嘯,瘋了一般將自己身上的八路灰裝扯掉,露出了一身結實的肌肉。如一塊一塊硬堆積上去的肌肉,在陽光底下散發著古銅之色,好似蘊含著強大的爆發力。他目光向四周望了望,尋找柳子炎的所在。

“小子,俺要把你撕個稀巴爛。”

當確定柳子炎的位置時,吳半斤大吼一聲,帶著一股無語匹敵的煞氣朝柳子炎衝去,如磐石般堅硬的拳頭緊緊握住,直往柳子炎的身體擊去。

睚眥欲裂的表情,張大的嘴巴,讓他看起來就像一隻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森森然恐怖,整塊地麵,仿佛在他的腳下痛苦的哀嚎,隨著他一步步的踩下而劇烈的顫抖。

此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門上,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因為站在遠處的他們,已經感受到了吳半斤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強烈殺氣。

“老柳,閃開。”

就在吳半斤的拳頭離柳子炎隻有不到半米的距離時,吳圭驚得大聲喊了出來,連手上的酒壇子在這一刻都沒抱住,掉落在了地上,摔得七零八碎,裏麵的高粱酒,盡數流淌了出來。

“哼。”

柳子炎一聲不屑的冷哼,身影一晃,就鬼魅般的來到了吳半斤的右邊。

“這……這怎麽可能?”吳半斤再度大驚失色,因為柳子炎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到連他根本就捕捉不到,隻留下道道殘影在他的視線裏。

“嘭”

一聲悶響,吳半斤的表情,就像正在播放著視頻時點了一下暫停鍵一般,瞬間僵住了。

“啊”

過了0.01秒種,吳半斤突然大聲慘叫一句,捂著腹部跪在了地上,一大口鮮血,自他口中噴出,將一大塊地麵都給染紅了。

額頭上淋漓的大汗、微微顫抖的身軀,顯示著他正承受著巨大的痛楚。原來,就在剛才,柳子炎閃到他旁邊,閃電般的出拳,正確無誤的擊打在了他的腹部上。

看著腦袋已經和地麵隻有半尺距離而且全身似乎都在抽搐的吳半斤,場上的眾人無不心驚膽寒,柳子炎實在是太可怕了,竟然一拳就將他給打趴下了。

相比於其他人,吳圭卻是拍了拍胸膛,不由為柳子炎鬆了口氣,當低頭看到自己手上的紅高粱酒都灑在了地上時,他的臉一下子變成了苦瓜臉,那是肉疼不已。

場上,柳子炎微微低著腦袋,就像一位君王一般以俯瞰眾生的姿態看了眼吳半斤,然後邁開腳步,緩緩朝正在不遠處,一臉震驚之色的張八兩而去。

淩厲的目光,孤傲的表情,隨風輕輕飄拂的遮眼黑發,柳子炎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好似他,就是整片空間的掌控者,主宰著這裏的一切。

張八兩的確震驚異常,一顆心髒,噗通噗通跳的飛快,好似要跳出他的胸膛一般。

當柳子炎離他隻有四五步之遠時,他才醒過神來。

“~啊~”

大喊一聲,張八兩一腳踹出,強橫的腳力,將空氣都摩擦的‘呼呼’作響。這舉動,完全是他下意識的,根本就沒過多的思考,他隻覺得,一定不能讓柳子炎近身。

然而,柳子炎身影一晃,依然在他的腹部上重重擊了一拳。毫無疑問,他也沒有擺脫吳半斤的厄運,和他的下場一樣,口吐鮮血,捂著腹部跪在地上全身顫動起來。

嘴角露出一絲邪邪的微笑,柳子炎彎下腰,伸手抓住張八兩的衣領,手上一使勁,張八兩那健壯的身軀就仿佛沒有重量一般,被他輕而易舉的扔到了吳半斤的近前。

“你們兩個在一起是半斤八兩,可是,遇到了我柳子炎,你們就是,零斤零兩,吳零斤,張零兩。”

柳子炎指著他們,狂傲的道。睥睨天下的眼神,讓人忍不住臣服,這份張狂,似乎可以傲視整個天下。

吳半斤和張八兩抬起頭看著柳子炎,眼神裏,滿是敬畏,哪有剛才半分張狂的神色。在他們心裏,柳子炎已然就是一座大山,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說完,在眾人目瞪口呆中,柳子炎徑直走到吳圭麵前,大聲而又清晰的道:“報告連長,三連民兵隊隊長柳子炎奉命打敗了吳半斤、張八兩,請連長下一步指示。”一字一句,說的洪亮至極,在他身上,散發出來一股強烈的軍魂。

吳圭眼睛眨了眨,一時半會愣住了。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柳子炎這是為了不讓自己在這些新兵麵前失了威嚴而故意使得這一出。

“暫時沒有指示,退下。”吳圭雙手負在背後,嚴肅的喊了一句。

“是。”

柳子炎再次敬了一個軍禮,然後轉身退到了邊上,回頭看了眼吳圭,心道:嘿嘿……和你果然是兩堆臭狗屎,這麽快就明白了老子的意思了。

吳圭走到吳半斤和張八兩麵前,振臂一揮,“來人啊,把他們綁起來關進禁閉室。”

“是。”

六聲嘹亮的應答齊聲響起,吳圭的六名老部下站出來將吳半斤和張八兩架住,往三連的禁閉室走去。

吳半斤和張八兩這次沒再反抗,就這麽靜靜的被架走。他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柳子炎身上,沒有憤怒,沒有驚恐,有的,隻是無窮無盡的敬畏以及……崇敬。

在吳半斤和張八兩被架下去之後,吳圭站在原地,目光一一從這些新兵的身上掃了過去。如匕首般鋒利的眼神,直讓所有士兵都不敢抬頭直視。

“你們是不是都以為練習隊列隻是花花架勢,根本就沒任何的用處?”吳圭大聲的問道,仿佛他麵對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個人,麵對麵的責問。

眾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都沒敢站出來回答。

“你們知道什麽是軍隊嗎?有軍人,有隊列,這樣的團體才能夠被稱作軍隊,所以,隊列,是軍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它是一個軍隊的臉麵,連隊列都站不好,那就好比一個女人臉上長滿了麻子,誰見誰他媽嫌。”

吳圭說的那是一個激動,仿佛間,他已經站在絕巔,以一己之力,指揮著千軍萬馬。

再次掃了眼眾人,他繼續悠揚的說道:“無紀律,則不成軍,而隊列,是軍隊嚴厲紀律的體現,連隊列都站不好,還如何能擰成一股強大的力量來對抗敵人,對抗鬼子,啊?”

一句問話,讓所有人再次沉默了起來。

“整齊的隊列,能讓一個軍隊散發出強大的氣勢,憑借著這股氣勢,未戰就可讓敵人先畏懼三分,這從心底上,從靈魂上就已經先輸了。這樣的軍隊,還有什麽理由輸,它必定是所向披靡,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鐵蹄所到之處,殺的敵人片甲不留,血流千裏。”

最後一句,吳圭是咆哮的喊出來的,大手一揮,大有一代將軍之風範。

連柳子炎都被說得熱血沸騰起來,更不要說這些新兵了,個個緊握拳頭,用一種瞻仰的眼神看著吳圭。

柳子炎心中稱歎連連,他沒有想到連大字都不識幾個的吳圭居然能說出這麽一番激蕩肺腑的豪言。不過在驚歎的同時,他也暗暗鬆了口氣,因為吳圭在他部下麵前並沒有失去威嚴,而且看情況,他在士兵心底裏的威嚴產生了一個質的飛躍。

“媽的,你們還認為練習隊列沒任何用,是花花架子嗎?現在,立刻,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吳圭雙目圓瞪,掃視著所有人,一字一頓的喊道。

“不是,不是,不是……”

所有新兵高聲疾呼,聲音直衝九天,在根據地的上空久久回蕩而不息。

吳圭伸起兩手,本來震天的呼喊之聲瞬間便歸於虛無。

“既然不是,那都給我刻苦的練,三天後老子要看到一個全新的三連,你們,聽到了沒有?”

“是。”

震天的回應聲,將吳圭渲染的像一個巨人一般,以其強大的能量,力挽狂瀾!

吳圭滿意的露出一道弧笑,往場外的柳子炎走去,而那些新兵,在各班班長的帶領下開始了隊列練習,眼神注意力集中,一絲不苟。

柳子炎看的目瞪口呆,吳圭給他帶來的震撼,絕不亞於九級大地震,十分鍾不到,就讓自己的部下對自己服服帖帖的了,吳圭簡直就是一隻深藏不露的大變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