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無天日的密林中,日軍人影閃動,就像絕提的洪水一般亡命逃竄。

“噗”“噗”“噗”……

柳子炎身輕如燕,眼中綠芒滲人,追上一個又一個逃竄的日軍,手中的精致飛刀,劃破他們的喉嚨。

“啊”“啊”“啊”……

日軍的慘叫之聲、尖叫之聲,一陣接著一陣的響起。他們不要命的狂奔,因為身後,有一隻異常可怕的怪物正在殘忍的屠戮著他們,一旦跑慢了,等待他們的,便是死亡。

“桀桀……”

柳子炎的臉孔異常冰冷,身上到處沾著鬼子的血跡,鮮血淋漓,將他渲染得如一個浴血修羅,猙獰可怖。

“嗖”

“媽呀……”

一名日軍察覺到自己被身後的怪物給鎖定,渾身的冷汗如瀑湧,嚇得臉色慘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跑了起來。人一旦麵臨生死存亡的關頭,便會爆發出異常強大的潛力。

此時,這名日軍竟然硬生生的將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境地,簡直是快如疾風,轉瞬即逝啊,一下子便衝到了最前,甚至眨眼就超過了原本跑在第一位的工藤北野前頭。

柳子炎綠眸一動,想來並沒有意料到自己鎖定的獵物在千鈞一發的時刻居然能爆發出比華夏國短跑之王劉翔還要快的速度。既然如此,他也就沒有繼續追殺於那名日軍,而是轉而襲擊那些跑得較慢的日軍。

“噗噗噗”

獵手和獵物的關係,在這一刻得到淋漓盡致的體現。跑得慢的日軍,就像那些跑得慢的羊,會被捕食的狼殺死吃掉。然而,此刻的獵手卻不會因為食物充足了而停手,要他停手的條件,隻有一個,就是所有的日軍,都被殺死。

“桀桀……”

柳子炎冷笑著,像死神手中的鐮刀,收割著恐懼萬分的日軍性命。日軍當真是人命如草,消損在彈指間。

……

工藤北野使勁的奔逃,雖說有個部下逃到了自己的前頭,可他並未生氣,因為這時候,沒有什麽上下屬的關係,隻有為了生存而激烈的競爭。他想擺脫那紅色月亮,可卻發現,不管他如何的奔逃,那如圓盤般的紅色月亮,總是懸掛在他的頭頂,揮之不去。

“八嘎,快滾開,快滾開!”

工藤北野大汗淋漓,朝著天空紅色的月亮淒厲的咆哮著,因為他覺得這一切的厄運,都是來自這個紅色的月亮,隻要擺脫了它,他便能逃出生天。

“砰”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道刺破黑夜的槍聲,本來跑在最前頭像開了掛一樣的日軍腦袋中彈,一下子撲倒在地。

納尼?

工藤北野大驚失色,難道退路上有伏擊?他猜得沒錯,的確有伏擊。

“奶球的,打,給老子狠狠的打。”

一道飽含著陝西口音的喊聲從密林處傳來。

話音剛落,無數道“砰砰砰”的槍聲便響了起來,成排成排的子彈,從隱秘的灌木叢裏激射出來,拖著長長的火舌,紮入迎麵衝上來的日軍身體。

“啊啊啊”

一時之間,日軍的慘叫之聲震天,頻頻倒下,撲倒在血泊之中死去。

“嗯?是蛋頭他們?”

柳子炎立住身形眼睛一閉,再次睜開的時候,綠芒已然消失不見,還有那白森森的獠牙,亦是縮了回去。

“難道他們又折了回來?”

柳子炎有些怨氣,剛才的陝西音,他可聽得清清楚楚,絕對是黃大仁特有的聲音,“媽的,這臭蛋頭,居然帶著大夥折回來,看老子等一下怎麽收拾你。”他心中對黃大仁憤憤的道,但同時,心裏麵也流過一股暖流。

兄弟情,令他眼神變得有些灼熱了起來。

“額……”

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虛脫感瞬間將他給籠罩,柳子炎汗流浹背,“撲通”一聲便跪倒在了地上。

“嗬……嗬嗬……該死的反噬又來了!”

柳子炎無奈的笑了笑,這股虛弱感,竟讓他有些睜不開眼睛。額頭上的汗水,不斷的順著他的臉龐流淌到地上,滋潤著地麵上的小草。

“砰砰砰”“轟”“轟”

槍聲,手榴彈的爆炸聲,將工藤北野一行日軍打得潰不成軍。工藤北野本人,亦是被亂飛的子彈擊穿腦袋,轟倒在血泊之中。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那死不瞑目的目光,依然還瞥著天上的紅色月亮。

大凶大惡的預兆,真實的降臨在了他身上。

“啊……啊……啊”

殘餘的日軍,在一片慘叫之聲中被黃大仁他們消滅殆盡。整片樹林裏,遍地都是日軍屍首,淋漓的血水,灑在周圍的植被上,仿佛給它們披上了一層紅色的外衣,而且這層外衣,還散發著撲鼻的血腥味。

“停止射擊,停止射擊。”

日軍已經全部消滅,黃大仁趕緊喊著大夥別開槍浪費子彈了。在他的命令下,本來密集的槍聲,就如同一隻鳴叫的鴨子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瞬間萎焉了下去。

“砰”

可這時,突然又傳來了一道刺耳的槍響,黃大仁陰沉著一張臉循聲望去,發覺豬皮正對著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大仁哥,抱歉,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啦!”

“啪”

黃大仁才不會管他是不是故意的,一記爆栗就賞了上去,將他的腦袋敲起了一個大肉包,“奶球的,就數你這個大糞球最會壞事,要不是現在要急著去找老柳,老子非把你身上的毛都給拔光。”

言罷,黃大仁揮了揮手,命令大夥四處尋找柳子炎。

而腦袋上頂著一個大肉包的豬皮,也將槍背在肩上,加入尋找柳子炎隊伍的行列中去。

“炎哥”“老柳”“大哥”

豬皮榮生他們便大聲喊炎哥,而黃大仁卻稱老柳,吳零斤和張零兩則稱大哥,三種叫法,混雜在一起,在林間回蕩。

柳子炎強行從地上站起來,舉起手,大聲喊了句“我在這”後,整個人便轟倒在了地上。他實在是太疲憊了,已經沒有多餘的能量支撐著他站起來。

“老柳(炎哥)(大哥)”

獨立營一行人,聽聞到柳子炎的聲音,立即竄了過去,團團將柳子炎圍住。

“老柳,老柳,你他娘的這到底是咋滴了,身上中槍了撒?”

黃大仁驚恐不安的問道,並令豬皮和榮生檢查柳子炎的全身,看看是哪受傷了。

“啪”

柳子炎顫著雙手,掙紮著在黃大仁的蛋頭上軟軟的拍了一下,意思是‘你這張臭烏鴉嘴給老子閉上’。

嘴角邪邪的一笑,艱難的道:“快……快離開……離開這裏!”

剛才的槍聲,鬆下竹鐵定聽到了,他現在肯定帶領著部下往這裏快速集結而來,必須趕緊撤離,否則,將會陷入鬆下竹重重的包圍之中。

黃大仁愣了愣,隔了半晌才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好,我知道了。”

然後看向眾人,“大家夥,架上老柳,快離開這!”

………………

當然,柳子炎沒有忘記上官鳳凰和唐飛燕,離開的時候也將她們的藏身處告知了黃大仁。

這時的上官鳳凰,和柳子炎一樣,身體非常的虛弱,臉色的慘白度,幾乎可以和像得了白化病的豬皮一拚了。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如果不及時補充營養,將會導致重疾。

銀月和銀星被她留在寨中守家,但還好隊伍裏還有唐飛燕這名女性。在她的攙扶下,上官鳳凰能勉強跟上隊伍。

如此卻讓柳子炎看得心疼,他命零斤零兩扯下林中的粗藤,編製了一個簡單的架子,然後上官鳳凰躺上去,令零斤淩兩一人一頭抬著走。

而柳子炎本身呢,被豬皮背著。

別看豬皮一副皮包骨的樣子,但濃縮的可都是精華,他的力氣很大,一口氣將柳子炎背出一裏路根本不是什麽難事。再說,累了,他就和榮生輪換著背,嬉笑打鬧的他們,在這一刻,倒是難得的顯露出堅毅的一麵來了。

就這樣,獨立營兩三百號人,在群山之中穿行,往陽城縣方向移動。

********原先的林子中看著滿地的日軍屍首,特別是工藤北野死不瞑目的冰冷屍體時,鬆下竹的臉色相當難看。兩百多號皇軍,竟然全部喪身於此,令他的心,在不斷的滴血。

“野田,江藤!”他陰沉的喊道。

“嗨”“嗨”

兩聲應答,野田麻生和江藤朱利立即來到他的近前,哈了哈腰,恭敬的叫道:“師團長,有什麽吩咐?”

“八嘎牙路”

鬆下竹一聲咒罵,在他們臉上各扇了一巴掌。

“嗨”

兩人臉上頂著一座五指山,將身子彎得更低,眼睛,不敢直視鬆下竹的目光。

“你們知不知道,都是因為你們的愚蠢,這些天皇陛下的勇士才會命喪於此,啊,八嘎?”鬆下竹朝著他們大吼,麵部表情猙獰恐怖。

“嗨,請師團長責罰。”

身為聯隊長,江藤朱利和野田麻生豈會看不出工藤北野一部是因為遭受到了前後夾擊而亡的?

他們雖不明白工藤北野一行人為什麽要撤退,但他們知道,在工藤北野一部撤退的路上,至少有一兩百人拿著槍口等待著他們。也就是說,工藤北野一部完全是迎著敵人冰冷的槍口撞上去的,死得非常的幹脆。

而那一兩百人,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他們就是從地道逃出城外的支那部隊哇。

鬆下竹叫他們兩人出城追擊,結果卻說沒有追擊上,而現在那些可惡的支那人卻莫名出現在這殺了工藤北野一部,所以他們真的得負全責。

(月底了,兄弟們,看看口袋有沒有花,砸上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