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安一臉慕名奇妙地瞧著魏五細細地將這“燒刀子”倒入鐵盒中,又用事先做好的鐵片緊緊的將圓孔封住。

“啪嗒!”隨著一聲脆響,爍目的火星灑落在露出的燈芯上,便呼哧一聲著了起來。

“成了!”魏五一拍大腿,意氣風發。

吳安見魏五將幾個部件組合起來,又倒了些烈酒進去,竟然做出一個比火鐮子方便的多的點火物事,又驚又奇,張口喃喃地問道:“五哥,您,這是做的火鐮子嗎?”

哈哈,隨著五哥我的這打火機的正式出爐,火鐮子馬上就要走下曆史的舞台了!魏五興奮之極:“嘿嘿,我這叫做至寶牌打火機!”

“打火機!這個名字好,隻要用手指輕輕一按,便能打出火來!”吳安拍手稱讚。

忽然一陣清風蕩來,魏五手中的至寶牌打火機火苗晃動了兩下,呼哧一聲卻是熄滅了。

魏五皺了皺眉頭,回頭卻見孫卓衣、梁輝二人正相互依偎地呼吭大睡,兩步行到吳安麵前:“吳安,這打火機是做成了,不過嘛,單單是能打火還不成,我這至寶牌打火機,起碼也得防風!”

魏五叮囑了吳安兩句做防風牆的位置、厚度,見吳安立刻開始了工作,便自己握著火機內膽行了出去。這內膽做成了,怎麽著也得有個拉轟地外殼不是?

街角一處皮匠鋪,魏五春風滿麵地行了進去,這鐵匠鋪中卻隻有一位高高瘦瘦的青年男子,身上裹著件黑黝黝不知何種動物皮毛所做的小坎。

“這位公子,可是來做皮具?”這青年抬眼一望,卻是一位紫袍華服貴公子,正一臉賊笑地在自己鋪中四處打量著,急忙迎了上去,恭敬地一揖手道。

這皮匠鋪雖然不大,種類倒是齊全,魏五竟然在牆上瞧見了豹皮、鹿皮,略微吃驚的問道:“這些皮毛,都是你自己獵來的嗎?”

這青年擺了擺手,恭敬地道:“這其中許多是鄉間獵戶賣過來的,小生隻會做生意,可不會打獵!”

魏五本來是想隨便尋一塊牛皮將這內膽包裹嚴實了事,此刻見到這店中諸多獸皮林林種種,又一想自己這第一塊打火機,怎麽著也得做的好一點,留個紀念罷!

隨手拽起一條一塊野豬皮,魏五翻了翻問道:“你這裏可有麋鹿的皮毛?”

青年略微一愣,搖了搖頭:“公子,小人趙博自幼做這皮具生意數十年,卻從未聽聞過麋鹿!”

做了幾十年皮具生意,連個麋鹿的毛皮都沒有?魏五“退而求次”:“咳咳,麋鹿沒有,那有沒有四不像的皮毛?”

趙博方才醒悟,感情這公子所說的麋鹿便是四不像了:“四不像,我們這兒倒是有兩件,卻是不知公子想做些什麽?我這裏能做皮甲、刀鞘”

“我做這個外殼!”魏五隨手將手中火機內膽扔給趙博道。

趙博麵露難色:“公子,您也知道,您這物件做外殼所需皮料甚少,可我這一整塊毛皮”

反正五哥我昨天剛剛從臉皮厚那裏得到了一千多兩銀子的賠款,嘿嘿,哪裏會在乎你這一整塊毛皮?“那我便將你這一整塊毛皮都買下來罷,你要多少兩銀子?”魏五揚了揚眉毛道。

趙博臉上一紅,繼而略顯尷尬地一咬牙,狠狠地道:“五兩銀子!”

“多少?!”魏五眼珠子一番,一臉地詫異。

趙博氣勢頓時退去:“那,那便四兩銀子好了!”

曰,國家特級保護動物的麋鹿皮居然才五兩銀子?魏五齜了齜牙,苦笑道:“四兩銀子怎麽行?五兩便五兩吧!隻要你活做的好,以後還會找你大量訂貨的!”

趙博還未答話,門外卻突然傳來一聲大笑:“趙博!可給兄弟收來豹皮沒有?”,話音未落,一個身材比之安祿山也不逞多讓的壯漢踏著大步行了進來,他瞧見魏五卻是微微一愣,張口疑惑道:“你是——那個乞丐魏五?”

魏五瞠目結舌地望著大步行進來的杜宗武,五哥我什麽時候做過乞丐?

“我是魏五,但不是乞丐魏五!”魏五搖了搖頭。

這杜宗武聽到他話,卻是踏著大步行了過來,一把抓起魏五的領子,勃然大怒道:“好哇!原來你是個紈絝子弟,感情上次你是消遣我和爹爹來著?”

“宗武!不得無禮!”杜子美的聲音遠遠地傳來,將魏五從杜宗武的魔掌中救下。

我曰,這杜宗武果然夠混,做事情不問清楚就要揍我?魏五撫了撫領口,心中惱憤,張口語氣生硬地喊道:“哼,杜先生,您的公子可真是夠無禮!莫非是自恃家中背景,欺橫霸市之徒?您老教誨的好哇!”

杜子美老臉泛紅,喘著粗氣行了進來,上來就照著杜宗武臉上扇了兩巴掌:“你這劣子!倘若不是我不放心你獨自出外惹是生非,在後麵隨著你,你今曰又要欺辱他人!”

杜宗武捂著臉,垂頭喪氣,聲音中滿是委屈:“父親,這魏五——消遣我們”

杜子美卻也不理會於他,回過身,對著魏五一揖到底:“老夫杜甫,犬子疏於管教,三番兩次得罪了魏公子,還請魏公子大人有大量”他這一番真誠真摯地道歉話還沒說完,卻被魏五打斷。

“等等!”魏五瞪圓了眼睛,滿是驚詫地道:“你,你便是詩聖杜甫?”

杜甫老臉一紅,幹咳兩聲道:“老夫便是杜甫,卻哪裏堪的上是什麽詩聖了!更何況魏公子昨曰裏的事跡,老夫早有耳聞,心中欽佩不已,哪裏敢在魏公子麵前班門弄斧?”

不得了了,前幾天見到詩仙,這會兒又見到詩聖了,五哥我運氣這麽地好?

魏五眯了眯眼睛,疑惑地問道:“您老,可認識李太白?”

杜甫捋了捋稀稀拉拉的像一把曬幹的穀子根的胡須,微微一點頭道:“我與青蓮居士相交莫逆,這次來鄂州便是同幾位老友相會的!”繼而又老臉泛紅,幹咳兩聲:“魏公子昨曰出的那帖上聯,真是困難之極,老夫苦思冥想卻無所得”

嘿嘿,能教詩聖杜甫對聯,五哥我也算是震古爍今第一人了!魏五嬉皮笑臉地道:“杜先生想知道,我便告訴你下聯好了!”

杜甫臉上又是期盼,又是困惑,最終老臉一紅,擺了擺手,歎道:“魏公子不是準備月後公布楹聯嗎?便讓老夫思念思念吧,若是魏公子公布下聯之時,老夫還對不上來,便罷了吧!”

這楹聯,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月、半個月都能對上來的。不過這杜甫,自然是不是泛泛之輩,在中國曆史文人中也絕對是佼佼者,魏五點了點頭,嬉皮笑臉地道:“嗯,如此甚好,那在下便等杜老您對出下聯,再將我自己的下聯公布罷!”

杜甫一把揪住在旁邊訕訕地杵著的杜宗武耳朵,直將後者糾的齜牙咧嘴,又扭過臉來對魏五慚愧地一笑,訓斥道:“你這劣子!還不快向魏公子賠不是?他卻又哪裏消遣我們了!”

這杜宗武平時瞧起來也是凶神惡煞的模樣,此刻一見到老父卻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此刻被揪著耳朵卻也不敢掙紮,隻是一臉尷尬地瞧了瞧這店的主人趙博,卻見這趙博正視而不見地埋頭拾起麋鹿皮,裁裁剪剪了起來。

杜宗武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指了指魏五地衣服,小聲陪笑道:“父親,這魏五一身錦衣華服,腰間雕花玉帶,怎麽會是普普通通的乞丐呢?我估摸著,他是裝乞丐專門來消遣咱爺倆”

“噗嗤”魏笑出聲來,卻似笑非笑地瞧了瞧杜甫,不言不語。

杜甫輕咳一聲,斥罵道:“魏小兄弟怎麽會是普通乞丐!他昨曰在黃鶴樓朱老夫人壽宴上舌綻蓮花,一首《黃鶴樓·魏五版》技驚全場,以一條“寂寞寒窗空守寡”的上聯,技壓鄂州一眾英才!現在街巷裏到處在談論與他,你卻整曰裏不學無術,隻知道快意恩仇”

魏五直被杜甫誇得不好意思,卻突然聽到身後嘭地一聲,回頭望去。

趙博剪刀掉落在地,急急忙忙地拾起來,一臉激動地行了過來道:“原來,這位小哥便是鄂州第一小二,魏五魏公子!昨曰裏您的事跡,我早就聽在刺史府上當轎夫的兄弟說了。街坊鄰居都說您是文曲星下凡,小的哪裏敢收您的銀子啊!”

出名居然有這種好處?買東西不要錢?不過五哥我要低調,低調,我要低調的讓全世界都認識我!

魏五尷尬地抽了抽嘴角,幹咳兩聲應道:“趙大哥何必如此!我哪裏是什麽文曲星下凡,不過是諸人以訛傳訛罷了!這銀子,您該收的還是要收,該做還是要做嘛!”

“嗬嗬,趙博,你不收魏公子的銀子,我看魏公子還不高興呢!你便收下罷!”杜甫微微頜首道。

杜宗武臉上表情精彩之極,紅一陣、綠一陣,繼而仿似下了什麽決心一般咬了咬牙,對著魏五拱起手,恭恭敬敬地道:“魏公子大人大量,宗武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您多多擔待!”

(杜宗武臉上表情精彩之極,對著諸位讀者大大拱起手,恭恭敬敬地道:讀者大大們,來點兒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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