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趙秉鈞被一潑冷水澆醒,他這才發現,已經過去了一晚,渾身骨頭像是被人拆了一樣,疼痛萬分,趙秉鈞咬著牙不吭聲。
“支那人,有沒有記起一些有用的東西來?”那名倭人軍官又出現了,抓著趙秉鈞的頭發凶狠的盯著他。
“嗬嗬,你們這些鼠輩,隻敢來陰的,有本事我們戰場之上真槍實刀的殺一回,我們一次性消失這麽多人,魏帥一定會讓人四處搜尋的,你就等著陪我們下地獄吧。”趙秉鈞揚起頭來,毫不示弱的回瞪回去。
“很好,支那人,你成功的激怒我了,抬上來。”倭人軍官手一揚,一爐燒得正旺的炭火被抬到趙秉鈞下方,炭爐裏麵有一塊燒的通紅的烙鐵。
倭人將領拿起烙鐵的手柄,不慌不忙的揚到趙秉鈞胸前。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相信,七十多人當中,一定會有人說的,你又何必自找苦吃。”
趙秉鈞這回不僅嘴巴閉上,連眼睛也閉上了。
“啊…”
一陣人肉燒焦的味道散向四周,趙秉鈞渾身抽搐個不停。
慘叫聲戛然而止,原來是趙秉鈞昏死了過去。
“弄醒他。”
“嗨伊!”
又是一盆冷水澆上去,趙秉鈞無力的睜開雙眼。
“大…大爺我再叫一聲就是你龜兒子。”趙秉鈞斷斷續續說道,他知道,此番落入倭人手中,橫豎是個死了,還不如英勇的就義得了。
倭人軍官又從旁邊拿起一瓶散發著異味的**。
“知道嗎?這叫硫酸。這東西就是專門對付你這種人的,知道怎麽使用嗎?”倭人軍官行走了兩步,繼續笑著說道:“很簡單,我隻要把你埋在地下,隻露出一個頭來,然後剃光你的頭發。”
他用手指頭在趙秉鈞光亮的前額輕輕比劃。
“最後,”倭人軍官殘忍一笑,道:“在你頭頂劃一個三寸長的口子,把硫酸從傷口倒下去,人的身體會受不了這種劇痛,而你又全身動不了,那隻有,使盡全力往上麵鑽,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到時候,你的皮膚將會和你的血肉分開,嗖的一聲,你躥出土來,隻留下一張皮在土裏。”
“你們兩個,把他拖出去,埋在土裏麵。”倭人軍官閃到一邊,兩名士兵上前,解下趙秉鈞,像拖一隻死狗一樣,把趙秉鈞拖到了外麵。
外麵已經挖了無數的坑,有的坑旁邊還有一攤攤的鮮血,兩名士兵把趙秉鈞扔進坑裏,埋好,露一個頭在外麵。
趙秉鈞這時候才知道自己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是沒有事先自殺。
“再問你最後一次,說還是不說。”倭人軍官蹲下身子,湊到趙秉鈞眼前,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他。
趙秉鈞幹裂的嘴唇動了動,倭人軍官耳朵附到他的嘴邊。
“我日你大爺!”趙秉鈞吐出幾個字來,這是他最後的答案,說完之後,他便像是老僧入定般,不再說話。
倭人軍官退到一邊,和幾名士兵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陣,片刻之後,趙秉鈞感覺到自己又被人挖了出來。
這時的他,早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神情恍惚,任由兩名士兵拖著。
不多時,趙秉鈞覺得自己又被扔到了地上,但是他身體早就沒有了疼痛的感覺。
難道倭人大發慈悲,不折磨我了,趙秉鈞艱難的睜開雙眼,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麵前。
啪啪啪,魏季塵帶頭鼓起掌來,頓時,掌聲如雷。
大廳內,七十多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預備隊員,橫七豎八,軟弱無力的倒了一地,他們都是神情複雜的看向趙秉鈞。
趙秉鈞,無疑是堅持到最後的那一個人。
這竟然是一場訓練,趙秉鈞看到此情形,心裏馬上明白了過來,他的心思細膩,不是沒有往這方麵想,但是,一開始,不但兩名教官中槍身亡,就連自己這夥人當中也有人被槍殺了,最後,用刑都是真的,而且別人連日本語都說得那麽順口,神情動作都是日本人。
隻能說,這一次訓練太真實了,真實得沒有人敢相信這是訓練。
魏季塵站到眾人麵前,緩緩的開口道:“你們自己心裏都清楚,你們走到了哪一步,讓我欣慰的是,大多數人都是在用了酷刑之後,才招出來的。”
“而趙秉鈞,是受盡折磨麵臨處死之後,也沒有開口的。”魏季塵一邊說,一邊心中想道:想不到這個趙秉鈞竟然也投靠了自己,趙秉鈞在後世可是大名鼎鼎的,他是袁世凱的特務頭子,是中國現代警察製度的創始人,後因為宋教仁案,被袁世凱毒死。
“當然,我不要求你們人人都能夠和他一樣,但是,你們至少要在這次訓練中學到一點。”魏季塵一字一句的接著說道:“第一條規則,不…要…被…抓!手槍裏,最後一顆子彈永遠是留給自己的。”
“帶他們下去換身衣服,飽飽的吃一頓飯,表現優秀的待會帶過來。”魏季塵轉身對10號和11號吩咐道。
他們當然沒有中槍身亡了,連隊伍中那名普通士卒也是偽裝的,槍裏射出的都是空彈,聲響大,卻沒有殺傷力。
預備隊員都被帶了下去,魏季塵坐回大廳的桌子旁邊,上麵擺著一份份的資料,這都是整個奉天的響馬土匪情報,大到一千人,小至數十人。
土匪主要集中在遼西,遼東有定遼軍在,很少有人敢放肆,僅有的幾支也是魏季塵故意放之。
遼西是散兵遊勇成群,乞丐難民遍野,再加上原盛京將軍裕祿傻×一個,官府腐敗,導致土匪橫行,各地百姓自己也成立一些自保的武裝組織,不過這種組織良莠不齊,有的比起土匪來還要橫行霸道,凶殘三分。
沒有多久,趙秉鈞以及其他三十名通過這次考驗的士兵便魚貫而入,其實這次考驗,隻要通過三道慘絕人寰的折磨,就算是過關,眾人受到的毒打嚴刑各不相同。
趙秉鈞比較慘,身體上直接多了三個烙鐵印,此時已經包紮好了傷口,精神也不錯,至少眼中帶著的是驕傲。
三十人抬頭挺胸的一字排開,站在魏季塵麵前。
魏季塵滿意的站起來,笑著說道:“真金不怕火煉,你們都有資格站在這裏,雖然你們沒有入選A部隊,但是你們比起他們當中的一些人來,還要優秀,而且,你們的作用甚至是更大。”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魏季塵抬起頭看向遠方,接著歎氣道:“你們都是對我定遼軍忠貞之輩,現如今,遼東局勢危險萬分,沒有了遼東,我們定遼軍何以自處!又有什麽地方能夠棲身。”
“你們看看,我桌上擺的這些資料都是奉天省內各處的匪患情況,看之讓人觸目驚心,如果是一般的土匪還好,有些土匪還得到了列強各國的資助,閑事他們就在奉天興風作浪,戰時他們就變成了漢奸隊伍。而盛京將軍手上的八旗兵和綠營,不提也罷,所以,整個奉天隻有靠我們定遼軍去維持秩序了,而你們都是我精心選中,委以重任的對象。”
魏季塵頓了頓,從三十人臉上一一看過,最終停在趙秉鈞的臉上,自豪的說道:“你們不要小看自己,我認為,隻要有你們三十人,就可以平定奉天的匪患,還百姓一片藍天,因為你們都是千裏挑一,久經考驗的。”
趙秉鈞等人都是靜靜聽著,隨著魏季塵抑揚頓挫的話,而心情起伏不定。
“你們有沒有信心?”魏季塵大聲問道。
眾人皆異口同聲,聲嘶力竭的回道:“有!”
“對付土匪,還不至於讓我們定遼軍大動幹戈,最堅固的堡壘,也頂不住從內部侵蝕,而你們就是打入這些土匪內部的人,你們都有過人的身手,堅韌的性格,忠貞的品德,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夠在憑借著這些在土匪內部節節高升,到時,A部隊將配合你們,除掉土匪內部的死硬分子,而你們則趁機上位,徹底控製住這些土匪隊伍。”魏季塵緩緩說道。
有這些人做內應,A部隊還怕解決不了匪首嗎?隻要解決了匪首,扶這些人上位,等到自己聯合依克唐阿等人上書:化私團為公團,化盜為良,這些大小土匪或是團練就能夠成為自己布置在奉天甚至東三省政府中的棋子,一旦時機成熟,整個東三省將輕易的收入自己的囊中。
當然,路還是一步一步走,先將棋子布置妥當再說。
趙秉鈞等人都是興致盎然,他們這些人原本就不是安分之人,追求的就是刺激。
“這些地方是我為你們選擇的土匪窩,你們可能要在裏麵呆上不短的時間,一旦控製了一支土匪,除了胡作非為之外,你們可以大肆招兵買馬,收取適當的保護費,等到時機成熟,我會將你們的土匪隊伍吸收進正規軍中,到時,你們又是大功一件。”魏季塵稍微點醒道。
魏季塵將文件一一發放到這些人手中。趙秉鈞翻開一看,見自己要去遼中縣,有個姓杜的悍匪,手下有九百來人,裏麵大小頭目的名字都有,資料甚是詳細,趙秉鈞暗暗心驚,看來魏帥是早有打算啊。
有不識字的,旁邊有隊長幫忙指點,沒有多久,三十人都明白了自己的任務。
“從現在起,到你們歸軍的那一天,你們就是土匪了,你們的資料在我定遼軍中,將成為最機密的檔案,現在,你們就去盡情的施展你們的本事吧。”魏季塵鄭重其事的說道。
魏季塵回到海城自己的府邸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鍾了,他沒有驚動其他人,而是輕手躡腳的向自己的房間裏走去。
經過蘇芷娘的臥房時,卻發現小妮子房內的燈還亮著。
兩人雖然已經訂婚了,但是蘇芷娘卻不肯與魏季塵同房,說是要等到成親那日再完完整整的交給他,這點讓魏季塵很是鬱悶,隻能看不能吃,頂多逞一翻手腳之欲,不能真個銷魂。
從窗口看進去,隻見那小妮子坐在桌子前麵,雙手襯著下巴,眼睛似閉非閉,正打著瞌睡,桌上還擺放著不少的酒菜。
魏季塵這才記起來,自己前日和她說過,今晚會回府,想不到這小妮子還在等著自己。
不由心生感動,魏季塵輕輕推門進去,走到她身後,輕輕抱起她軟若無骨的身子,想要把她抱到床上去,那曾想到,即便是這點小響動,也驚醒了蘇芷娘。
蘇芷娘揉了揉眼睛,看見是魏季塵,清醒過來了大半,迷迷糊糊的站起來道:“相公,你回來了啊,芷娘等著等著,不知怎的就睡覺了,真是該死,我這就是去熱一下飯菜。”
魏季塵把她摟在懷中,柔聲說道:“以後我回來晚了,你可要先睡下,否則我可要生氣了。”
“知道了,相公。”蘇芷娘甜甜的應了一聲,鑽出魏季塵的懷抱,端起桌上的菜來,便往廚房走去。
魏季塵無奈的搖頭苦笑,這小妮子,每次都答應得好好的,卻每次都依然如故,還真的拿她沒有辦法。
看到她蓮步輕移,漸行漸遠,魏季塵隻好跟了過去。
進了灶房,在晦暗的煤油燈下,芷娘蹲在灶台前,正弄著什麽,魏季塵頑心一起,便躡手躡足,向她悄悄摸去。
魏季塵到了芷娘身後,正要攔腰抱起,忽聽她‘啊’地叫了一聲,登時嚇了一大跳,連忙問道:“怎麽了,燙著了?”
蘇芷娘轉過身來,笑靨如花道:“相公,我可是看見你了,君子遠庖廚,相公還是先出去一會,芷娘馬上就好。”
魏季塵搖頭賊笑道:“你家相公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說完之後,張開雙臂,一把緊緊抱住蘇芷娘道:“我走得這麽輕,你怎能知道我來了?”
蘇芷娘嘴角甜甜彎起:“相公的腳步聲芷娘怎麽可能記不住呢。”
兩人深深對望,俱從對方的眼眸內看到了濃濃的情意,一時如癡似醉,蘇芷娘當先羞了,就要垂下頭去,卻給魏季塵俯前一湊,熾烈如焰地吻住了朱唇。
蘇芷娘無力的推了推,卻給檀郎點燃了愛意,雙臂轉繞到了魏季塵的脖子上,亦緊緊的摟住了他。
魏季塵百般柔親密吻,察覺到玉人的櫻唇微微悄然開啟,善於抓時機的他當即不由分說一舍頂入,在濕燙的檀口內四下挑逗尋索。
蘇芷娘雖然不是和魏季塵第一次親吻,但是每一次都是那麽敏感,鼻息如火,嬌軀輕顫,卻不像前幾次那樣生硬僵持,而是將嫩滑的丁香乖乖獻上,盡由愛郎任意糾纏品嚐。
不知多久,兩人終於分開,蘇芷娘酥胸起伏不定,輕喘著嬌媚的白了魏季塵一眼,道:“每次都這麽霸道,人家都快沒氣了。”
魏季塵打趣道:“誰叫娘子有香津玉液甜美無邊呢。”
蘇芷娘從灶台上拿起一碗芋頭來,笑道:“再甜也沒有這蜜紅芋甜,相公你嚐嚐。”
魏季塵張開嘴巴,蘇芷娘俏生生的白了他一眼,隻得用手拈起一塊芋頭,送到他嘴邊,嬌聲道:“盡會欺負芷娘。”
魏季塵美美的吃著,眨眼間整塊芋頭已經沒入嘴中。
蘇芷娘方要收回手去,卻給魏季塵陡的一把捉住皓腕,竟是以唇相覆,將自己兩根嫩春筍般的手指入嘴裏吸吮。
蘇芷娘登時如被雷擊,脖子下方白嫩的肌膚粉紅成一片,慌得她急欲收手,無奈卻給愛郎緊緊拿住動彈不得。
火燙的舌頭舔掃過女孩指上每一寸肌膚,遊魚般的舌尖更是鑽進指間的每一處縫隙,魏季塵吃得比剛才的芋頭還要津津有味。
小丫頭,今晚不吃了你,我就不信魏。
蘇芷娘身子發軟,整個人幾乎坐倒在油膩不堪的灶台上,喘著氣兒嚶嚀道:“相公,放手啊…開放…放開我…嗚…”
魏季塵大快朵頤了一頓,直至將指上的汁吸吮得一幹二淨,方心滿意足的放開了蘇芷娘的手兒,把臉湊近她的粉靨,得意洋洋的說道:“這才叫做欺負你。”
蘇芷娘輕捶了他胸口一下,狼狽道:“隻會捉弄人,下回再也不做給你吃了。”
魏季塵見了她那嬌媚模樣,按捺不住,猛的把玉人一把抱住,忍不住又朝她櫻唇緩緩吻落。
魏季塵吮咂著嫩的香舌,鼻中忽嗅著一縷似有如無似曾相識的異香,欲望暴風驟雨般爆發,一隻手從蘇芷娘的腰畔悄悄移動上來,襲到她軟綿綿的酥胸前。
蘇芷娘嬌一聲,手兒無力捉住了那隻不安分的安祿山之爪。
魏季塵反而放肆地揉捏起來,從指掌間傳回的嬌彈酥膩感受令他渾身燥熱起來,另外一隻手已不由分說的伸入了她的腰襟裏。
蘇芷娘閉目搖頭道:“不要,相公不要。”
魏季塵微微滯住道:“怎麽了?”
蘇芷娘柔聲道:“成親之前,我們不應該這麽做。”
蘇芷娘天生麗質,外表溫柔,內裏卻矜持異常,絕不容許別人對她有絲毫輕薄之舉,是以王麻子派人前來騷擾,她都準備毀容。
魏季塵悶哼道:“成親是早晚的事。”
蘇芷娘滿臉堅決:“不行,我不想。”
魏季塵不想用強,隻得歎息道:“人生本就苦短,芷娘,你我相聚時日少,我忙於軍務,又不知幾天之後才能見到你,難道你一點都不想我嗎?”
蘇芷娘眼眶微紅,看著愛郎的樣子,心也開始鬆動。
眼見便要答應,魏季塵卻聽見一陣梆梆梆的木魚聲傳過來。
“老和尚回來了?”魏季塵無語的問道,歸西和尚去了一趟析木城。
蘇芷娘垂下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和尚,你就不能別壞我好事?”魏季塵不輕不重的說道。
“施主,萬惡淫為首。”歸西和尚的聲音悠悠揚揚的飄了過來,木魚念經聲更大了。
“我們是夫妻!”魏季塵咬牙切齒的回道。
和尚的聲音又傳了回來:“那位女施主剛剛拒絕了你。”
魏季塵隻覺眼前一黑,這和尚為什麽這麽耳尖呢。
蘇芷娘楚楚可憐的看著魏季塵,似乎在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