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天宗後山的天空忽然血紅一片讓弟子恐慌。

“一定是邪修和外界聯係,要進攻攬天宗了!”

“怕什麽,勢必和宗門共存亡!”

“我就說那小煉丹師肯定是邪修派來的內奸,準備來個裏應外合來著,現在提前被抓住,要魚死網破了!”

宗門弟子一個接一個往後山衝,見後山的人足夠多了,還有自發去守大門的。

被關禁閉的上百個人雙手抓著水牢籠柱,遙望天空的血雲。

“出什麽事情了?難道邪修入……”

玉珍話還沒說完,腦袋就挨了一下子。

“誰打我,我弄死她!”

“我。”龍婉柔淡淡道,臉上的表情麵無表情,但卻好似透著一股挑釁意味。

“嘿嘿,”玉珍揉著腦袋咧嘴笑,“龍師姐打得好。”

“那紅雲一看就邪門得很,大師姐我們逃獄吧!”丁柳柳擼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宗門的禁閉山出自渡劫期之手,他們中間最高金丹期,想逃獄下輩子吧。

“傻子。”莫君則冷冷吐槽。

“該死的劍修,一會逃獄不帶你!”

“淩師妹這兩天做什麽去了,都沒來送飯。”支撐著玉珍的唯一力量就是心心念念的牢飯了,可整整兩天,那個碧綠的小身影都沒出現。

“難道師妹被……”萬禦風手劃過脖子,語帶擔憂。

“不可能。”莫君則篤定,他爹從來不會騙他。

“你知道什麽了?”陸北炎好奇地問。

莫君則示意他看隔壁,一個個煉丹師正扒拉著水牢籠,豎起耳朵偷聽。

隔牆有好多耳。

“總之,淩悅不可能是邪修,也不會被逐出宗門,更不可能被偷偷處理。”

莫君則的話讓幾人心定下來,隔壁那幾個水牢籠裏的人則失望透頂。

血紅的天,忽然消失了,如同當初突然出現一樣,讓人莫名其妙。

勢死要與邪修戰鬥到底的弟子們全被長老管事驅散了。

問就是啥事沒有。

血天消失沒一會,那個令人心心念念的碧綠小身影提著跟她人一樣高的食盒艱難地走來了。

淩悅在知道自己被困了整整兩天後,第一個想起的是還沒來送飯,大師姐他們肯定很擔心,於是連忙讓青鳶送自己回去,又趕緊趕慢地做了超大一鍋麵。

禁閉山和無靈之地有些相似,都是不能使用靈力,不過後者比前者凶險太多太多了。

“我……這兩天廢寢忘食地研究新食譜,不小心把你們給忘了。”

淩悅說謊臉不紅心不跳的,打開食盒端出跟臉盤一樣大的麵碗,上麵鋪了叉燒肉、脆皮五花肉、鹵牛肉,還有鹵雞腿雞翅,滿滿當當的一點空隙都沒有,湯是骨頭湯底,麵是手擀麵,一點都不磕磣,反而格外豐盛。

熱騰騰的七大盆麵擺出,香飄四溢,饞得隔壁煉丹師都流口水了。

“不是研究新食譜嗎?這些之前你做過。”

莫君則隱晦地打量起淩悅,發現她麵色除了有些憔悴之外,看不出哪裏不對勁,但他就覺得不對勁。

“你不想吃?”

淩悅作勢要拿走麵。

“我就隨便說說。”莫君則捏著碗沿。

兩人此時都沒靈力,淩悅最終還是輸了,她也不是真要收走,隻是這件事大佬們囑咐她不能說,她這個遭受天大委屈的可憐人,憋著也很難受。

“就該讓他看著我們吃!”

丁柳柳小聲嘀咕一聲,要是麵前沒有這一大碗麵,她肯定要繼續說,可現在美食當前,劍修就是個屁!

“吸溜吸溜!”

玉珍已經嗦起麵來了,臉上的表情既享受又滿足,終於吃上一口熱乎乎的了。

“咕咚咕咚。”

浦丹一勺一勺連湯帶肉片放嘴裏,咀嚼脆皮的聲響很饞人。

嗦麵、喝湯、咀嚼聲在安靜的禁閉山響起。

七人都知道淩悅肯定隱瞞了什麽,但她不想說,他們也不問,何況這裏也不是問話的好地方。

淩悅見沒人再糾結這個問題,暗鬆一口氣,也拿出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吃起來,她一做好立刻趕著送來了,也餓得很。

這一次,是淩悅在外麵陪著裏麵的人吃,隔壁幾座水牢籠的人眼巴巴地看著。

“淩師妹,還有嗎?賣師兄一份!”

喊話的是討伐淩悅的其中一員,脖子伸得老長,眼中的渴望那是相當熾熱。

“邪修做的東西你也敢吃,不要命了!”

旁邊的煉丹師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提醒,即便他已經無數次吞口水了,可卻不敢開口。

“不要了!”

喊話要買的煉丹師頂著一副豁出去的表情,眼巴巴地望著向這邊走來的淩悅。

“誘人吧?”淩悅手裏的碗晃過人群,香氣直竄煉丹師們腦門。

“想吃吧?”

煉丹師們點點頭,在這樣暗無天日,冷風刺骨的地方他們急需一碗這樣熱氣騰騰的麵來拯救已經麻了的身體。

“一碗五千枚下品靈石,要的話我一會送來。”

淩悅話音一落,全場倒吸一口涼氣,這個不要臉的,區區一碗麵要五千下品靈石,真有臉開口。

“搶錢啊!”

“不買了,反正明天就能出去了。”

有人從站著換成躺平,隻要無欲無求就聞不到味了。

五千靈石一碗的話一出,想吃想瘋了的煉丹師都克製住了自己,為這一碗麵他們得煉多少丹藥才賺得回來?

“不買算了。”淩悅席地而坐,對著他們吃。

煉丹師們:“……”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這報仇方式果然是一個小姑娘才想得出來的,可怎麽辦,方式該死的有效。

淩悅從一個水牢換到另一個水牢,免費給這群人現場直播吃播,吃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渾然忘我。

“幼稚!”

卓翎瑤咬牙切齒,這死丫頭,她換哪個方向她就跟著。

行,現在出不去算不了賬,也沒什麽力氣說話,最後她選擇躺平,不看就好了。

可一閉上眼睛,嗅覺和聽覺更敏感了,她要瘋了!

“給本尊來一份。”

一道略微滄桑的女聲在身後響起,淩悅詫異回頭。

這人……她見過,在後山圍觀的大佬之一,不過當時她心緒雜亂,出來後說完經曆,又趕著來送飯,所以直到現在都不知道當時到底多少個大佬在場,總之超過十個人是肯定的。

“刑司主!”

“刑司主,你快把淩悅拉走行嗎?她嚴重影響到我們了!”

備受折磨的煉丹師們你一言我一語地控訴著淩悅的惡行,他們都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了,為什麽還要承受這樣的心理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