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人麵樹的開路，三人來到瀑布的過程非常非常的順利，直到直麵瀑布，公人魚才回過神。
出現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座由無數個小瀑布組合成的巨大瀑布，瀑布之寬好似占據了修仙界一半的天空，而瀑布的顏色竟是灰色的，格外壯觀又分外死氣沉沉。
為防止被瀑布飛出的水霧濺到，莫君則第一時間為淩悅升起了防禦屏障，公人魚就沒有那麽幸運了，當場被水霧濺到魂魄融化了。
融化了……
淩悅指著變成一灘灰色水的公人魚，她費那麽大心思救出來的魚就這麽沒了！？
好吧，其實並沒費什麽心思，就是找的時間有點久。
“他……”
“真沒用。”
莫君則隔空抓起那灘灰色水，很快公人魚又出現了，隻是從原本的彩色變成了灰色，連漂亮的寶藍色雙眼也成了死灰色。
這讓淩悅想起了白內障魔神分身和魔音魚們。
白內障分身應該是涼了，也不知道魔音魚族怎麽樣了？
“被困太久，有些忘記死灰瀑布毒霧的恐怖了。”
公人魚連連後退，直到後退到淩悅身後才停下。
這膽小的模樣讓淩悅不禁懷疑起他是不是真的能帶他們進入水下墳場。
沒錯，瀑布下的灰色湖泊……不，更準確來說，應該是灰色海洋，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那種，灰色之上是黑灰色的霧氣縈繞，讓人看不清水底下具體有什麽。
單純是這個色彩就讓淩悅感覺很壓抑，一想到還要入水，更覺心情沉悶了。
莫君則往水裏扔下一根魂凝樹枝，樹枝剛觸碰到黑灰霧氣立即化為粉末融入水之中。
隨即又一塊紫金色稀有礦石被扔了進去，它比魂凝樹枝堅持久一些，觸碰到灰水才融化。
“！！！”
淩悅一雙眼瞪得非常圓，這死物進去都消失無蹤，那他們進去豈不是當場化為灰水？
這水下墳場，不闖也罷！
莫君則將視線轉移到還躲在淩悅身後的公人魚，冷漠道，“救你出來不是讓你來當看客的。”
“容我想想。”
公人魚尷尬地走出淩悅身後，然後席地而坐，真的……開始想了。
“他、真的靠譜嗎？”
淩悅表情一言難盡，還不如莫君則有安全感呢。
“應該？”
餘光瞥向默默挪到他身邊的淩悅，莫君則心中竊喜，麵上依舊保持高冷模樣。
“你作為那什麽，沒辦法安全帶我下去？”
“那……什麽？”莫君則滿眼不解。
淩悅示意莫君則低頭，悄聲道，“你不是轉世大能嗎？”
憑著這個身份，還需要借用外力嗎？
“你……”
莫君則原本想問淩悅是怎麽猜出來的，但對上她閃閃發亮的八卦之眼，默默搖頭。
他知道自己隻要點頭承認，淩悅一定會有無數個問題在後麵等著他。
淩悅無趣撇嘴，行吧，現在不承認，等到了神界她想問的問題應該都會有答案。
神界，會是什麽樣子呢？
淩悅第一次對神界充滿了憧憬。
隻不過他們現在距離神界還隔著一片死灰海，隻有越過這片凶險地，才能離神界更近一步。
“喂，你想出來了沒有？”
從莫君則的無動於衷中，淩悅也知道他對死灰海束手無策，或許也可能有辦法，隻不過這個方法大概不適合她。
確實如淩悅所想，莫君則確實有辦法進入死灰海，但他不能保證淩悅不受到一絲傷害，代價有些大，現在有人願意帶路，無傷進入，何樂而不為？
“要是還沒想出來，我可以幫你回憶回憶。”
莫君則話音剛落，閉目沉思的公人魚立刻睜開了眼睛，然後向後彈跳了好遠，這才停下。
讓這個手段凶殘的男人幫忙回憶，他又不是活膩了！
為防止莫君則一言不合就動手，公人魚嘴唇微張，開始用空靈美妙的嗓音呼喚同伴。
呼喚同伴？！
淩悅驚呆了，公人魚族該不會生活在死灰海裏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種族的生命力可真頑強！
公人魚呼喚了許久，嗓子都快啞了，他所謂的同伴都沒有現身，隻有瀑布的轟鳴聲在回應他的呼喚。
“你的同族該不會和你一樣被封印在魂凝樹裏了吧？”
“不可能！”
公人魚反應劇烈，他們族世代守護水下墳場，即便有危險，隻要往深處躲藏，不可能會全魚覆沒的。
“那他們為何沒有回應你的呼喚？”
莫君則適時補刀，把公人魚給補沉默了。
“要不再試試？或許他們藏的地方太深，沒聽到你的呼喚呢？”
淩悅話音剛落，兩個大帥哥同時看向了她。
“人魚族的呼喚可以無視距離，直達同族心底。”
所以不存在聽不到呼喚的可能，隻可能他們現在無法回應，或者被滅族了。
死了當然沒辦法回應了。
莫君則耐心解釋。
公人魚一臉死灰，卻還是不死心地一遍遍呼喚著死灰海裏的同伴。
淩悅和莫君則沒有打擾，而是安靜地等在一旁。
“怎麽辦？”
“隻能用我的方法了，隻是你可能要受點疼了。”
“沒事。”
受點疼算什麽，她受過的疼還少嗎？
即便淩悅這樣說，莫君則還是遲疑了，那點疼可比被雷劫劈散更難以忍受。
何況雷劫隻淬煉肉身，死灰海針對的是靈魂……淩悅真的能承受得住嗎？
就在兩人準備動身時，啞著嗓子呼喚同伴的公人魚突然來到他們麵前。
“你們現在執意要進入死灰海？”
“嗯。”
淩悅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要在反噬陣法和星辰大陣被破之前，擁有正麵剛魔神的實力！
隻要解決了魔神，其他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我可以帶你們安全進入水下墳場，隻要你們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不想活了？”莫君則詫異挑眉。
“隻要你願意幫我找到族人，這一縷殘魂消亡也值。”
公人魚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隻要你能確定你的族人還活著，我便能替你尋到。”
“我確定他們……有一部分還活著。”
公人魚語氣艱澀，似乎還是難以接受現實。
“那麽，合作愉快。”
莫君則決定交易了。
淩悅：“……”
“等一下，我有意見。”
莫、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