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恩斷義絕(下)

徐陽的身邊環繞著九條血蛟,可是這卻不是他特意召喚出來的,而是他在心中的恨意難耐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催動了瘋魔一式而出現的。

他沒有以血蛟來挪移,也沒有使用遁術。他就像當初在朱家大戰的時候一樣,以極快的身法移動著,瘋狂的舞動著手上的斬星,像個冥界凶魔一般不停的在收割這些雲洲修士的生命。

第一個死去的就是喊出徐陽名字的長庚子。

長庚子也算是一個天才,在失去了雙臂以後,竟然毫不灰心繼續修煉,然後進階到了元嬰期。可惜,有時候一事做錯的話,那麽就有喪命的危險,長庚子來到長生穀穀口顯然就是他做的一件錯事。

徐陽殺人的速度很快,可是還是有不少離得較遠的修士,趕在徐陽沒有到他們身前的時候,向遠處逃去。

可是這些逃離的修士很快就停下了慌忙飛行的身體。

四隻氣勢不凡的妖獸擋在了東南西北四方,將他們逃生的去路給直接封死了。

這些逃跑的修士,在慌亂的向四下打量逃跑路線的時候,突然又看到了令他們心寒的一幕。

幾個逃的較遠的結丹期修士,突然間,身體自主的又倒會到徐陽的身前了。

這些修士自然不是自己願意重新來到徐陽身邊的,他們是被空中站立的一個黃袍修士以一道真元給打的倒回去的。

能在半空自由站立的,自然都是空冥期以上修為的修士了。這個修士,能將那逃得很遠的修士以一道真元打的倒回去卻有不傷到那些修士,肯定不是一般的空冥期修士可比了。

看著半空中滿臉寒光注視著他們的黃袍修士,又轉頭看看那邊瘋狂的舞動著長刀的徐陽,這些修士都愣在那兒了。他們也許是被嚇得愣住了,也許是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才會愣在那兒的。

隻是,不管他們是因為什麽樣的原因才愣在那兒的,他們都逃脫不了被徐陽砍殺的下場。

這些走出屋子的修士大概有九百多人,可是徐陽隻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將這些人殺的幹幹淨淨了。

徐陽報仇,從來就不管他的仇人修為是低是高。以徐陽的修為來殺這些元嬰期和結丹期的修士,雖然是以大欺小以強欺弱,可是徐陽在殺這些修士的時候卻一點也不會手軟。

徐陽自認自己沒有那麽強的殺性,當一隻螞蟻趴到他身上的時候,他也許隻是厭惡的以手將它打掉罷了;可是要是這隻螞蟻往他的耳中鑽去的時候,他也會毫不客氣的捏死它。

殺光這些年前的修士之後,徐陽眼中的血光也漸漸的消退了。

他冷冷的看了看這些大模大樣建在長生穀口的各種建築,突然間對著這些建築發出一聲震天的長嘯聲。

徐陽沒有專門去修煉一門音功術,可是也研究過一些音攻的法術,以他現在的實力,以音攻來摧毀這些建築還是輕而易舉的。

隻見,隨著徐陽的長嘯聲,一道白色的波紋以徐陽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傳了出去。白色的波紋所到之處,大多數的房屋紛紛倒塌變成一堆碎石爛木。

幾道極快身影在這些房屋倒塌的時候,由幾間相對奢華的房間中衝了出來。

這幾道身影出現以後,突然間就身子一緊,全身發冷。他們感覺到,在他們出現的一霎那間,一道殺氣鎖定了他們。

“大哥?”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在了徐陽的耳邊。

徐陽眼中剛剛浮現的血光一收,接著冷冷向著那個說話的女子看去。

一個麵貌嬌媚,神情高貴,二十歲模樣的女修士正激動的看著徐陽。

看著這個女修士激動的樣子,徐陽眼中微微波動了一下,接著雙眼恢複了平靜的對著這幾個剛出現的修士冷冷的說道:“你們是這些修士的領頭之人吧?”

聽到徐陽的話,那個女修士身子一顫,而剩下的五個修士則是臉色蒼白的看看地上的屍體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看著幾人不回答,徐陽接著說道:“不管你們是不是這些修士的帶頭人,你們這些來到長生穀地盤放肆的人都該死。”

說著,不等幾人做出逃跑的動作,徐陽身形一閃就來到了幾人的身邊,對著幾人揮出了手上的斬星。

斬星刀落下,那個女子耳邊隻落下了幾縷烏發,而剩下的幾人則都是被徐陽一刀斬成了兩半。

冷冷的看了那個還在發愣的女修士幾眼,徐陽對著來到身邊的聞方緩緩點點頭,轉身向著長生穀的方向走去。

“大哥!”

徐陽剛轉身,那個發愣的女修士就回過神來了,看著要抬步的徐陽,她喊了一聲後,身形一閃擋在了徐陽二人的身前。

看著擋在身前的女修士,徐陽冷冷的說道:“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今天不殺你。不過,從今以後,你我恩斷義絕,你我以後再見麵之時,就不再是結義兄妹了。”

這個女修士卻是徐陽的結義妹妹,上官瑤兒。

當年徐陽行醫天下的時候,在浩漢國陌桑郡雪絲城,曾經為了救一個世家小姐和那個世家小姐結拜為兄妹,這個世家小姐就現在擋在徐陽麵前的上官瑤兒。

上官瑤兒本為冰靈之體,在被徐陽救了性命之後,她就被萬符門的修士帶回了萬符門修煉。當年徐陽的兒子大婚之時,上官瑤兒曾經到過長生穀。而在徐陽離開雲洲之前,她也經常到長生穀遊玩,兩人都十分珍惜這份兄妹之情。

二百多年過去了,上官瑤兒也成了元嬰後期的修士。

隻是,世事難料,這兩兄妹在二百多年後再次見麵的時候,卻變成了敵人。

聽到徐陽斷情絕義的話,上官瑤兒臉色變的煞白,滿眼痛苦的看著徐陽,說道:“大哥,我們來攻擊長生穀那都是因為被逼無奈。這些年,我守在這裏就是為了等你回來向你賠罪。”

徐陽聞言,嘿嘿冷笑道:“好一個被逼無奈!好一個賠罪!我派人滅了你上官家和萬符門,然後在向你賠罪,你看怎麽樣?嘿嘿,這些死去的修士實際上也都是被逼無奈之下才,來攻擊我長生穀的。隻不過,當年我沒有瞎了眼的也認了他們做朋友,所以他們都死了。滾開吧!當年的情意,也隻夠我饒你一次。”

上官瑤兒聽到徐陽的話,嘴角咬出幾絲血漬,對著徐陽哭道:“大哥當年說過,長生穀的陣法仙人難破,所以我才沒有去阻止那些人攻擊長生穀。大哥,你說的沒錯,長生穀的確是仙人難破。既然長生穀沒事,那大哥就不能原諒我嗎?”

徐陽聞言,本來平靜的雙目閃過一道冷意,對著上官瑤兒冷笑道:“我是說過這樣的話,但是這卻不能作為你不念兄妹之情的理由。像你這樣的義妹,我徐某人還沒膽子繼續結交下去。”

說著,徐陽發出一道真元將擋在身前的上官瑤兒送出到十丈外,接著帶著徐陽向穀口走去。

“大哥,難道幾百年的兄妹之情也換不來一次原諒嗎?”

在徐陽即將入穀的時候,上官瑤兒在身後趴在地上對著徐陽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喊道。

聽到上官瑤兒那傷心欲絕的嘶喊聲,徐陽的身子一頓,頭也不會的冷冷的回道:“你上官瑤兒既然把情意當作一種可以換取的東西的話,那就當那幾百年的兄妹之情換了你今天的保命機會吧!”

說著,徐陽冷哼一聲,帶著聞方消失在了上官瑤兒的眼中。

要是上官瑤兒沒有最後一句話的話,那麽徐陽雖然說是對上官瑤兒恩斷義絕了,可是心中卻還保留著對她的一份惋惜。可是,她最後的一句話卻傷透了徐陽的心。

徐陽不管其他人的情意是否是一種可以交換的東西,但是他徐陽的情意卻不是可以拿來交換的東西。既然上官瑤兒不珍惜自己的情意,徐陽也將心裏對這份兄妹之情的惋惜收了起來。

徐陽走進了長生穀以後,上官瑤兒就那麽愣愣的坐在地上,身上完全沒有一點萬符門長老的樣子。

“我真是錯的太厲害了!”

上官瑤兒想想以前的事情,不由得喃喃自語道。

上官瑤兒對徐陽有著一種如兄如父的感情,也有欽佩崇拜之情,她對徐陽的情意絕對不會作假。

可是在圍攻長生穀的這件事情上,她錯的太厲害了。

本來以上官瑤兒的修為,圍攻長生穀的事情,她是不用來監督的。可是她為了在徐陽回到長生穀的第一時間就向徐陽賠罪,所以才會以元嬰後期的修為來此監督。

上官瑤兒的目的沒錯,可是她對情意的理解和處事的方式卻錯的太厲害了。

作為徐陽的結義妹妹,上官瑤兒卻來長生穀口監視這些弟子破壞徐陽的基業,這就是在損害她和徐陽之間的情義。而在損害這份情義的同時,上官瑤兒又將這份情義當作徐陽回來以後原諒她的籌碼,這更是對徐陽這份情義的褻瀆。

互有情義的兩個人在發生衝突之後,因為他們之間的情義相互原諒其實並沒有錯,可是將兩人之間的情義當作對方原諒自己的籌碼來行事的話,那麽就大錯特錯了。

想了一會,上官瑤兒不由得暗自問道:“我真的用心保護過大哥的這份情義嗎?”

看著不遠處的長生穀,上官瑤兒的眼中落下幾滴清淚,輕輕的對著長生穀說了一句“對不起”,身形一閃,向著冰原深處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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