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麵前的這座建築,以前肯定是有頂的,但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穹頂早就塌掉了,方石條砌成的牆壁古老而滄桑,從前麵斷裂的位置來判斷,當年這麵牆起碼也有七八米高,那是何等高大的建築。

驚訝之餘,我不禁伸出手掌去觸摸眼前的這道石牆,那種冰冷厚實的感覺讓人遐想無限。

我和*開始圍著這麵巨大的斷壁轉悠,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入口進入斷牆內部。

我一邊走著,一邊用手機拍攝眼前看到的這些場景,我相信隻要這些照片傳出去,就會是世界考古史上又一大發現。

圍著斷壁大約走了十幾分鍾,我們終於找到了一處牆體完全塌方的地方,不過就算如此,擋在我們麵前的依然是一堆兩米多高的亂石。

爬上亂石堆,我們倆都打起手裏的電筒,往牆內的世界照去,隻見到處都是層層疊疊的斷牆殘垣,綿延到我們看不到的地方。

垮塌的碎石堆和瓦礫中,已經長出了一片片茂密的樹木,這座古老的殿宇,已經變成了樹木的天堂。

即使如此,我們還是能從殘破的牆壁看出,我們進入牆體的這個位置,以前應當是一個規模比較大的廳堂。

這個廳堂大約有兩百多個平方,被周圍的斷牆勾勒出一個狹長的長方形,通過我大腦裏對西域建築的映像,這種狹長型的大廳以前很可能是眾人聚餐的餐廳,或者是某種神殿的偏殿。

*做了十幾年摸金校尉,對地下古建築非常有研究,看到眼前如此龐大的建築群,此刻他也來了興致,順著斷壁的邊緣往旁邊更高處的牆壁爬,很快爬到了五六米的地方,俯瞰整個地下廢墟的構造。

我站在牆下,仰頭望著*,他和他手裏的火把都在微微顫動,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忍不住問道:“怎麽樣?”

*沒有回答我,而是摸索著背包,不一會兒拿出了望遠鏡,望向前方無盡的黑暗中。

看了一會兒,他做了一個讓人奇怪的舉動。

隻見他忽然看見了什麽似的,放下了望遠鏡,貓下腰,然後將手裏的火把放在地上踩熄。

火把一滅,我已經看不見*的身影了,但是我聽見他對我說道:“快!快找個地方躲起來!”

接著我就聽著咚的一聲,*竟然從牆上直接跳了下來。

那可是五六米的高度啊,等於從兩三層樓上跳下來,即使是特種兵,在漆黑的情況下,也很有可能受傷。

於是我急忙扭亮了手電筒,往他那邊走過去。

這時*喊了起來:“別!別打手電!”

我怔了一下,看見他沒事,就依他說的將手電筒關掉。

這時我聽見*急急忙忙的向我走了過來,我就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費勁的吞了一口唾沫,說道:“是你爺爺,聶海雲!”

“爺爺?”我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從黑竹溝出來的時候,*告訴我爺爺沒有死,但當時我隻是半信半疑,而現在,爺爺真的還會出現嗎?

雖然我心裏非常的歡喜,但是我也知道,爺爺的出現,那就代表著有些事情似乎是真的。

由於親眼看見巨大的石頭將爺爺壓在下麵,然而現在爺爺卻沒有死,這不得不讓我懷疑梁倩所說的,我爺爺不再是人這句話,因為那樣的情況下,沒有人會不死。

即使爺爺運氣好,跳進了井裏,躲過一劫,可是黑竹溝裏的那座山都完全塌了,他肯定會被永遠困在地下。

想到這裏,我強忍住與爺爺相見的衝動,與*一起躲在靠牆角處的一棵大樹後麵,默默的觀察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果然,沒過一會兒,一群人打著火把吵吵嚷嚷的走了過來,這些人大多都是男的,有高有矮,大約有十二三個人。

一開始,我還無法看清每個人的相貌。

可是當爺爺領著他們走近的時候,我感覺我的心髒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有些無法控製住自己的呼吸。

因為我看到人群裏竟然有大雄和穆雲!

他們倆都跟在爺爺後麵,走到了我們所在的那片廢墟中央的空地上停了下來。

爺爺一隻手拿著火把,一隻手拿著手電,雖然臉上的皺紋比以前多了不少,可是眼眸子裏還是一副炯炯有神的樣子,周圍的人則緘默不語,爺爺顯然是他們的帶頭人。

爺爺打著手電往四周照了一圈,然後頂了頂鼻尖的眼鏡架子,回頭問大雄:“小子,剛才不是說這邊有亮光嗎,你看,現在怎麽解釋?”

大雄臉上完全沒有平常嬉笑的樣子,而是顯得有些惶恐,緊張的看了看四周,然後雙手搓了搓,說道:“這……老爺子,我不知道,興許看錯了吧。”

爺爺狐疑的瞟了瞟周圍,然後轉向大雄,麵無表情的說道:“這次要是再讓小川落到吳老板的人手上,我可饒不了你個兔崽子!”

大雄麵露尷尬之色,撓了撓後腦勺,嘿嘿一笑,說道:“上次那個解宇霆,我確實不了解他的底細,所以才出了岔子,我……”

爺爺抬起一隻手,阻止他往下說,然後吩咐旁邊的人道:“在附近找一找有沒有什麽人來過的痕跡,然後留在這裏守著,如果找到小川,不要廢話,先把他打暈了,綁起來再說。”

爺爺這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一絲親情的顧慮,讓我的心裏一沉。

這真的是我的爺爺嗎?我的心情無比的複雜……

旁邊的四個個精壯漢子點了點頭,然後各自尋了一個方向,開始在亂石、樹木中間翻了起來。

這時一個漢子向著我們這邊走了過來,*看見我十分緊張,拉了拉我,叫我不要出聲。

我盯著那個人往我們這邊走了兩步,然後被一個人忽然從後麵拉住了。

一看之下,原來是大雄,他對那個漢子說道:“那邊我來找吧。”

那個漢子沒有說話,扭頭走向一邊的廢墟。

然後大雄皺了皺眉,一步步的向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我看著大雄的肉臉,心情有種說不出的複雜,原來他早就知道爺爺的事情,而且和爺爺還是一夥兒的,也就是說,這個我最好的兄弟,從黑竹溝開始,就一直在騙我。

我這個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被朋友出賣,此刻咬了咬牙,心想要是大雄待會兒過來了,老子一定要一腳把他踹翻,讓他斷子絕孫。

就在這個間歇,穆雲開口了,他低聲爺爺:“老爺子,小川他不會有事吧?剛才在洞壁上的時候,我看見他們被那種綠皮怪物襲擊,差點喪命。”

爺爺哼了一聲,說道:“那小子選擇和姓吳的站在一邊,受點苦也是應得的,即使是死了,也怪不得別人!”

聽到爺爺這話,我心已涼了大半,雖然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這種態度,已經不再有一分憐愛或者關懷的意味。

就在這時候,大雄大踏步的已經走到了我們藏身大的大樹前麵,*緊張的拉了拉我,讓我藏好。

於是我急忙把頭縮了回來,臉朝著樹幹一動也不動,但這樣一來,我也看不見外麵的情況了。

我和*十分緊張的僵直站在樹後,忽然聽見樹冠沙沙的響,想必是大雄在查看樹冠上的情況。

我側眼看了看*,隻見他斜眼盯著樹冠上,表情十分地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