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好氣的罵道:“那時候還沒俄羅斯呢,這個人的名字一聽就是中國人,什麽俄國鬼子。”
仔細回想之下,似乎想不起曆史上有什麽叫做王央的人,隻靠一個牌子再怎麽琢磨也無濟於事。
大雄問我:“科學家,這東西能值多少錢啊?”
這東西是個重要的線索,不能讓他拿去賣了,於是我說道:“別成天錢錢錢的,這東西很重要,研究價值大過經濟價值。”
大雄就不願意了,來搶我手上的牌子,嘴裏嚷道:“誒,你怎麽能這樣,這是我摸到的,處理權歸我,我允許你拍張照片拿去研究。”
不過他搶了一會兒,忽然就一個激靈,臉色刷的一下白了,急忙去拔腰上的手槍。
我被他嚇了一跳,也急忙扭過頭去看身後,卻什麽都沒有看見。
大雄拿著槍,嚴肅的對我說:“剛才有個男的從你後麵過去了。”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懷疑大雄是不是看錯了,而剛才我確實也感覺到背後一陣涼風,就像有人在我背後打開了冰箱門,現在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還沒消。
大雄是個急性子,當下就叫我一起去看看。
他端著槍走在前麵,我在後麵用手機給他照亮,穿過一排排擺放標本的罐子,玻璃反射出妖異的白光,黑暗深處的角落裏,似乎正有什麽等著我們。
我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呼吸都顯得非常謹慎,生怕有什麽東西忽然鑽出來。
就在氣氛極度緊張的時候,忽然,那種模糊不清的低聲說話聲又響了起來。
這一次非常的清晰,似乎就在耳旁,但是我們依舊聽不清那男的在念叨什麽,隻知道似乎並不是中文。
鬼氣森森的說話聲回蕩在空曠的實驗室裏,就像惡魔的序曲不停的鑽進我們的耳朵,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盡力鎮定自己的心緒,我們繼續往前走著,那個聲音就越發的清晰了起來,仿佛越來越近了。
最後我們在實驗室盡頭看到了一扇木門,聲音似乎就是從裏麵傳來的。
但是一看這扇木門,我們倆都皺起了眉頭,因為這扇木門是由鐵鏈鎖起來的,不論是鏈子還是鐵鎖都鏽得不能再鏽了,顯然不可能還有人進出。
也就是說,這裏麵的那個男人不是妖怪就是鬼魂,因為沒有人能夠在一間封閉幾十年的房子裏活這麽久。
我和大雄麵麵相覷,雖然地下的空氣非常冷,但是我們倆還是出了一額頭的冷汗。
清晰的呢喃聲就在耳旁絮繞,簡直就像催命的幽冥之音,我和大雄卻都愣住了。
過了好幾秒鍾,大雄才費力的吞了一口唾沫,小聲問我:“咱們真的要進去嗎?”
我也是抹了一把冷汗,感覺小腿有些發軟,問他:“不進去還有別的出路嗎?”
大雄左顧右盼看了看,說道:“估計是沒有了。”
“狗日的,有沒有什麽辟邪的東西?”我問他。
大雄摸了摸周身上下,說道:“沒有,我上個月去法華寺,有個方丈摸了一下我的頭,這能不能算開過光了?不如待會兒我頭先進去?”
我知道這時候說說笑話能壯膽,就說道:“你他娘的那豬腦袋就算開過光了,也隻有中國鬼能怕你,這洋鬼我就不知道了。”
我想了想又對他說:“你能不能聽一下這洋鬼在說什麽,我聽說冤鬼都是有心願未了的,如果他是需要什麽東西,我們幫他弄來,說不定他就去投胎了?”
大雄嘿嘿一笑,說道:“虧你想得出來,萬一他需要一個花姑娘怎麽辦,上哪兒給他弄去,難道讓你戴著假發跟他演一出人鬼情未了嗎?俗話說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要是鬼真有那麽厲害,早就滿大街嚇人了,我看我們就這麽衝進去,諒他也不敢怎麽樣!”
說完他就搓了搓手,點起一根煙,往後退了兩步。
他助跑兩步,一腳飛起踹在那門上,隻聽碰的一聲巨響,整個門被他踹得木屑四濺,頓時洞開。
那聲響簡直就像一隻*爆炸那麽響,在空曠的地下簡直如雷貫耳,頭頂刷刷的往下掉沙粒,我幾乎以為房子快塌掉了,急忙捂住頭。
過了好一會兒,確定頭頂沒事,我才鬆了口氣,就罵了起來:“我說你怎麽跟一頭蠢牛似的,踹門用這麽大力氣,你是要拆房子嗎!”
大雄往黑漆漆的門洞裏望了一眼,說道:“你知道個屁,老子要嚇嚇那隻洋鬼,叫它裝神弄鬼!”
我心說他本來就是鬼,還裝什麽。
轉念一想,這麽大的動靜的確讓我們膽子壯了不少,就算是一大活人在房間裏,看見有人這麽撞門進來,估計也得嚇得躲起來吧?
趁著膽兒肥的時候,我們倆各自打起手機,魚貫而入,大雄挺胸抬頭,手裏端著槍,就差說一句:“舉起手來,繳槍不殺了”。
但是沒走幾步,那個男人的呢喃聲再次清晰了起來,而且這一次就像是在耳邊。
我有些發怵,環顧四周,發現這裏似乎是一間會議室,左右兩麵牆上都是黑板,上麵還有一些尚未脫落的粉筆痕跡,屋子裏擺放著許多折疊式木椅,但大多都爛的不成樣子了,鋪滿了灰塵。
我努力尋找著聲音的來源,但卻又無法確定,似乎這聲音是從四麵八方鑽進我們的耳朵似的。
繼續往前走了沒幾步,前麵的大雄忽然停了下來,我差點撞到他的身上,就問他怎麽了。
大雄把手機照著前麵,晃了晃,極為嚴肅的對我說道:“正主就在前麵!”
我的心跳驟然加速,緊張的伸長脖子去看前麵,看了一會兒,才發現在大雄手機光芒的盡頭,也就是會議室最前麵一排的位子上,竟然坐著一個人!
其實在這種地下世界裏發現一個人,多半人都會判斷這一定是一個死人,而死人我見得多了,不應該這麽害怕。
但是一來我耳邊絮繞的那些聲音在我發現這個人的時候,就全部指向了他,那些聲音確實是從這個人身上發出的。二來這個人坐著的姿勢太詭異了,他坐的很端正,雙腳並攏,雙手放在膝蓋上,頭部直視前方,完全是一個活人才能做出的姿勢。
如果這個人死了,他的頭肯定會偏到一邊,或者垂下去,不然這不符合自然規律。
大雄顯然也發現了這個人的詭異之處,回頭看了看我,臉色不大好看。
然後他就喊了起來:“喂!那邊那個人,你是誰,在這裏幹什麽!”
我聽他這麽說,忽然覺得有點好笑,明明是我們闖進了別人家,還問別人在這裏幹什麽,這不是搞笑嗎?
不過這裏的氣氛使我根本笑不出來,隻是直勾勾的盯著那人的背影。
有那麽一瞬間,我幾乎以為這個人會回答我們,或者轉過頭來。
但是那人卻沒有任何反應,聲音還是那麽低沉,似乎就當我們不存在。
我對大雄說道:“這應該是個洋鬼子,你用俄語問他試試。”
大雄擺了擺手,說道:“這家夥一定是個聾子,就算聽不懂也該回頭看看,咱們過去瞧瞧。”
我們小心翼翼的跨過那些破舊的木椅,摸索到了那個人身後。
果然,那個低沉的聲音更加清晰了,大雄給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站在原地,他先過去看看。
我提心吊膽的看著大雄慢步走了過去,直到他繞到了那個人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