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力大仙冷冷一笑,說道:“不僅僅是分成兩派這麽簡單,現在世界的格局,大多都是因為你的族人相互鬥爭產生的結果,你會知道的。當年我也卷入過這場紛爭,還好我及時抽身,才能樂得這麽多年清閑。”

他說完這句話,我們雙方都沉默了。

又過了一會兒,我見他沒有其他動作,就問道:“大仙,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麽多。”

風力大仙擺了擺手,說道:“你別誤會,我可沒有故意要幫你的意思,隻是雷雲僧想殺了你,所以隻是為了和他作對,我才想幫你一把。外麵天羅地網已經布好了,若不是我及時派鬼兵把你們引到這裏,再讓童子騙你們上樓的話,你們早就死了,雷雲僧的人一直都在後麵追你們,你們自己救了自己一次,那張家小哥救了你們一次,我救了你們一次。但下次不會再有人來就你們了。”

聽他這麽說,我登時就震驚了。因為雖然我們一路走來很驚險離奇,但是並沒有真正遇到對我們生命構成威脅的事情。

每當我們找不到路,彷徨的時候,總有線索出現。

現在看來,為我們引路的那把村正妖刀,可能本來就是小哥的東西,放在那裏就是為了引導我們走到正缺的地方。而小哥帶我們進青銅門,似乎也是為了躲避一些東西,所以我們走到一半,他就讓我們出來了。

“如今你們該知道的也知道了,我好人做到底,就給你們指一條明路吧。”

說完他手指一點,一隻閃著銀光的白色貝殼緩緩的向我們飄了過來。

“這是蜃的幼崽,你們留在身上吧,它什麽也不吃,但會吸收人的精氣。把它放在人多的地方,它就會精力十足。蜃千年才產一子,你們要好好珍惜。”

我把蜃的幼崽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就發現它除了黑一點,和普通貝殼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在它黑色的外殼上,還有很多白色的斑點,看起來就更加普通了。

這種東西,就算真的被人發現了,也不會認為它有什麽奇怪,隻會覺得他是個普通的貝殼。

這就是為什麽,從古自今見過蜃的人少之又少,因為他們就算真的見到了,也不會認為這就是傳說中的蜃。

看著這神奇的東西,我正準備問風力大仙,它的用法,但是這時候抬頭一看,前方的那棵大樹,以及樹上的老神仙都不在了。

不過之前隆起的屍堆現在又陷了下了去,恢複成了屍坑的樣子。

前麵不遠處的聶川坐在地上,也是一臉的恍惚。

眼前的場景不得不讓我感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當我攤開手的時候,發現那黑色的貝殼果然在我手裏的時候,就驚訝的發現,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聶川這時向我走了過來,眼睛一直盯著我手裏的貝殼,說道:“這是……蜃?”

我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剛才發生的都是真的。”

聶川顯然還不能相信,緩緩說道:“可是,如果蜃是真的存在的話,那麽剛才我們看到的風力大仙,應該隻是幻象而已啊!”

我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聶川也沉默了一會兒,回頭看了看那恐怖惡心的屍坑,就說道:“蛋不見了,看來我們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我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因為我相信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不然誰也無法解釋為什麽我手裏會出現了蜃的幼體。

說完我們倆就像逃也似得,匆匆往青銅門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聶川一邊問我:“可是還有個疑慮,就是那什麽石田說他的主人是進來和風力大仙談話的,但是自始至終,我們隻見到了風力大仙的幻象,那個所謂的主人呢?”

我想了想,果然,從頭到尾,我們都沒有見過那個所謂的主人。

也有可能是我見過了,隻不過不知道他就是老大而已。

畢竟,相比聶川,我進來的時候還多見到了兩個人,一個是神秘的長臉人,而另外一個,是*。

我們倆各自不語,仿佛都有自己的心事。

直到走到門口的時候,聶川才說道:“我想起了!”

我愣了一下,問他想起來了什麽。

他就說道:“我想起來,我曾經在一本書上見過,說是蜃會把自己的卵產在潮濕洞穴的洞頂山。”

我有些不解為什麽他忽然提到這個,就疑惑的看著他。

於是他從背包裏搜索了半天,最後摸出一根已經斷掉的熒光棒。

這可能是我們倆剩下的最後一根熒光棒了,所以剛才聶川沒舍得用。

現在既然要離開了,他也沒有什麽好保留的。

我問他要幹什麽,他卻隻是說道:“看好了!”

說完他就把熒光棒使勁的擰了擰,然後往房頂的方向扔了出去。

熒光棒劃一條弧線,打在了房頂上的某處,然後回彈了下來。

而那一刻,我看見在石頭製造的房頂上,竟然粘著密密麻麻的蜃的幼仔,看樣子大約有上萬隻之多。

“這……”我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撼了。

因為之前在幻覺中,風力大仙告訴我們,蜃的幼崽非常稀有,千年才會有一隻,而現在,我卻看到了這麽多,這說明,幻覺中風力大仙所說的話,並不一定是真的。

走到了門口,聶川已經擺脫了之前的煩躁,微微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們剛才進入幻覺以後,房頂上因為屍堆猥瑣時產生的震動,有好幾個蜃的幼崽掉了下來,其中有一個剛好掉在了你的手裏。”

我看向他,眼神中帶著疑惑。

而他的眼神卻十分堅定,對我說道:“起初我看見那些妖怪神仙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後來我們竟然能夠使用法術,這就更不符合常理了。現在我們脫離了幻覺,所以發現自己一身空,這才是正常的事情。所以之前我們一定是在幻覺中,隻有在幻覺中才會發生那麽多離奇的事情。我堅信這一點,所以,你試圖讓我相信幻覺真的可以對我們的現實世界產生影響,這個我打死也不信。”

聽他這麽說,雖然我想爭辯兩句,但是卻發現話到了嘴邊,我卻無言以對。

是啊,如果真按照他所說,我們來到六甲山之後,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的話,那該多好。

至少,我早就已經死了,隻有精神力被人控製的這件事情,就不會是真的。

然而,我卻有種很強的預感,就是那很有可能是真的。

為此,我已經決定好,再去德班島看看。

隻要找到長臉人囚禁我們,做實驗的地方,說不定事情就會有轉機。

當然,在此之前,我們還得先回去把梁倩救活。

想到這裏,我就對聶川點了點頭,說道:“我也希望你說的是真的,總之,先離開這裏再說。”

說完我們倆就從開了一條縫的青銅門走了出去。

出門以後,我們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了。

因為我們本來所在的鬼樓,竟然變成了一座由黑色石頭砌成的古代遺跡建築。

大雄和解宇霆,睡在青銅門邊上的石頭牆壁邊上。

四周都被綠色的藤蔓植物給裝點著,看起來是如此的清新自然,而又是如此神秘莫測。

遠處的山峰在天邊連綿起伏,薄薄的霧氣在山間環繞,正如傳說中的蓬萊仙境一模一樣。

不過此刻我們並沒有心情去賞景,因為大雄和解宇霆都處在深度昏迷之中,情況十分的危險。

而且他們倆身上的衣服也變成破破爛爛的樣子,個個麵有菜色。

大雄這小子本來三百斤的身體,現在竟然隻有曆史性的兩百斤左右。

大雄和聶川都是在產生幻覺以後受的傷,雖然可能並不是我們親眼所見的被誰打傷的,但是這傷卻實實在在的留下了痕跡。

還好大雄比以前瘦了,所以照我現在的身板,背起來也不算特別吃力。

我和聶川一人一個將它們倆背著,往遺跡底部走去。

路上,我們看見了倒在地上血泊之中的白毛老頭。

不過他好像並不是被我砍下腦袋死的,身上有許多傷痕,像是被火燒過。

在幻象中與白毛老頭搏鬥,最終將他殺死,留在我腦中的記憶是這樣的。

但這果然也是幻覺,實際上可能我根本沒和他戰鬥過。

又或者他和他的戰鬥隻是間接導致了他的死亡。

但不管結果如何,他畢竟是死了,我們也算報了一箭之仇。

再往下走,我們再也沒有遇見誰。石田等四人似乎已經離開許久了。

我們沿著遺跡環形的台階往下走,因為我和聶川也好久沒吃飯了,一路上歇歇停停,足足走了又四個小時才到了遺跡下麵的林子裏。

這時候我們發現,在遺跡的根部,根本就沒有與地底洞窟連接的縫隙。

這說明我們之前可能是直接從地裏鑽出來的,也許是沿著建築內部的通道,也許是從別處走到了這裏。

總之,那個類似地獄一樣的地方確實是不見了。

當來到遺跡下麵的時候,再次抬頭仰望這群山中的破舊遺跡,我們就發現,它是如此好的隱蔽在大山之中,以至於可能很久都沒有人涉足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