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麽說,我也有點疑惑起來。按照那小子的身手來說,能夠傷到他的一定不是普通人或者妖怪。所以剛才的一場打鬥必然非常激烈,可是為什麽,作為打鬥的現場,這裏卻顯得這麽整齊?
還有,我們始終還是沒搞清楚,在這裏點燈的到底是什麽人,是那個家夥,還是把他打傷的人?
觀察了一下四周,我們最後還是把視線放在了那盞燈上。
*說過,不作死就不會死,可是我們最後還是在被勸告以後,繼續調查起這件房間。
看了一會兒桌上的燈盞,大雄第一個伸手過去想把它拿起來。
不過當大雄的手接近那個燈盞的時候,我們清清楚楚的看見,那燈盞似乎往旁邊挪了挪。
看到這詭異的場麵,我們都是一陣錯愕。
就像鬼子進村追花姑娘一樣,花姑娘越是跑,鬼子就越興奮。
大雄現在就是這樣,看著燈盞移開嗎,他便撲得更猛了。
他伸出雙手想要抓住燈盞,不過那燈盞還是快他一步,又挪動了幾分。
大雄一陣懊惱,想要再撲上去。
我看那燈盞已經到了桌子的邊沿,就拉住大雄,不讓他繼續抓。
不然的話,這燈盞一旦掉在地上熄滅了,那麽我們就得摸黑。
對於有手電筒的我們來說,摸黑並不是什麽可怕的事情,不過一旦燈盞熄滅了,我們就很難再找到它。
我剛攔住大雄,那個背對著我們的燈盞站在桌子的邊沿,就像一個被逼到絕路的無辜少女,竟然緩緩的轉了過來。
我雖然不知道這東西為什麽能動,但是我知道這燈盞不可能是個貨物。
不過看它慢慢轉過來,我又覺得它似乎有幾分靈氣。
這個燈盞下麵的銅人本來是背對我們的,他緩緩轉過來以後,我們就看見了它大的優點可笑的頭。
那燈盞本來是眼睛笑成一條縫的歡樂表情,不過當完全轉過來以後,他的眯眯眼忽然一下就睜得老大。
也不知道是被火光映襯,還是本來它的眼睛就能發光,總之我們看到那人俑的眼睛散發出了淡淡的紅光。
隨著紅光的出現,它背後碗裏的燈芯上的火焰就漸漸變成了藍色,而且越來越暗。
看著這一詭異的現象,我們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當燈芯變暗的時候,周圍忽然就響起了一陣陣痛苦嘶喊的聲音。
我觀察了一下四周,就發現周圍的牆上多了許多人影。
這些人影全都骨瘦如柴,有的抱頭痛哭,有的在地上打滾,總之表情都十分痛苦。
我正看得發毛,大雄就指著我們頭頂說道:“快看,那是什麽?”
我和聶川同時抬頭往上看,就發現屋頂的位置有一個巨大的蜘蛛網形狀的影子,正在慢慢擴大。
這蜘蛛網就像要將我們罩住一樣,緩緩的下降。
而在蜘蛛網的正中心,是一個黑洞一樣的圓形空間。
那個空間裏似乎正有一張女人的臉正緩緩探出來。
我們一開始隻看見這女人的鼻子和緊閉的雙眼,漸漸的,嘴巴和下巴慢慢的出現。
當她的脖子完全從虛無的黑暗中探出來的時候,她就忽然睜開了一雙漆黑的眼睛,然後張開滿是利齒的嘴巴,向我們發出了一陣低沉的嘶叫。
大雄看的滿頭大汗,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卻發現空氣中多了許多麻繩粗細的蜘蛛網,不管向哪個方向走,都會被這些密密麻麻的蜘蛛網給粘住。
我們登時都傻了,而這個時候,頭頂的虛無中,女人兩隻像是刺刀一樣的前爪已經探了出來。
“這是……絡新婦!怪不得那個男人也會受傷!快,快跑!”聶川望著頭上蜘蛛一樣的女人說道。
絡新婦是日本最恐怖最危險的妖怪之一,不僅長相怪異,而且由於能夠吐絲和織網來捕捉獵物所以遇到她生還的幾率非常小。
快速、劇毒,是絡新婦最鮮明的特征,被咬上一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從古至今,死在絡新婦手裏的人不計其數,在她的蜘蛛窩裏,全是人類的骸骨。
而我們現在,就在這最可怕的妖怪的網子裏。
“不行,已經跑不掉了,我看隻能拚了。”看著周圍越來越稠密的絲線,大雄咬了咬牙。
我也抽出了腰間的小刀,準備做輸死一搏。
而就在這個時候,桌子上的那個燈盞,又漸漸的恢複了明亮。
隨著燈光越來越亮,那些蛛網和頭頂的絡新婦,都漸漸的消失不見了,最後變成了一縷青煙。
我們三個同事緩了口氣,已經是一頭的冷汗。
“看來,這燈盞是用來封印妖物的。”聶川一邊擦著汗,一邊說道。
“那不是更好,把它拿上,我們就再也不怕任何妖怪了。”大雄說著又要伸手去拿。
我急忙阻止他,說道:“剛才隻是威脅,現在你再惹它,說不定會有更多的妖怪冒出來。”
大雄一聽,就住了手,不過嘴裏還在嘟囔著:“好不容易遇到一件真寶貝,真是可惜了。”
在屋子裏又轉了一圈,沒有什麽別的發現,我們就從原來的樓梯,又爬了下去。
這時候,我們又看見了桌子上新磨的硯台,眾人都是一陣疑惑。
顯然,剛才房頂上的那小子是不可能磨墨的,因為我們沒有看見任何新畫的畫。
那麽這硯台究竟是誰磨的,我們還是沒有答案。
這個時候,我注意到,在那硯台的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石頭刻章。
那刻章是象牙的,隻有小指粗細,所以一開始我們都沒有看見。
這時候,我走過去,拿起那個客棧看了看,雖然不認識上麵的片假名,但是我看出這個章和外麵九尾妖狐上的那個刻章是一樣的字樣。
我準備拿著這個印章,去問問解宇霆。
我們沿原路一直下了樓,穿過那間似乎有人住的廳堂,來到了外麵的棧橋上。
這時候我們三個同時抬頭向上看,就看到那明燈還亮著。
忽然之間,我們覺得這略有些詭異的明燈,似乎給我們帶來了不少的安全感。
我們正看著,忽然之間,聶川指著三樓的窗戶旁邊,說道:“你們看,那裏似乎有個人。”
他不說我們還沒看清楚,不過他一說,我們就都看見,那裏真的有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在剛才給種子的那個男人坐果的地方。
不過現在這個男的,明顯穿的是日本江戶時代的衣服。
這個男的,手裏拿著一個畫板,看著天邊的月亮,似乎正在畫星空。
“剛才我們在上麵的時候,怎麽沒看見這個男的?”聶川說道。
而聽聶川這麽說,大雄一下心裏就開始發毛,結巴著說道:“還……還是別看了,我們快走吧。”
我們正抬腿要走,忽然,屋頂的又傳來了一陣笛聲。
這笛聲和剛才帶著黑色古刀的男人吹得一模一樣,我們以為那個男人又回來了,再次抬頭去看屋頂。
而我們往上看的同時,屋頂上的那個少年也正看向我們。
我看清楚,他穿了一身紅白相間的長袍,頭上帶著黑色的尖帽,應該是神職人員的裝扮。
少年長得十分俊美,嘴裏拿著一把笛子,眼睛眯著,似乎正對我們笑。
我總覺得,這個人長得十分麵熟,不過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不過看到這個人的臉,我總覺得,他應該不是什麽壞人。
我正和那個少年四目相對,而他卻忽然放下了手裏的笛子,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他四下張望了一番,然後用手背往外做了幾個驅趕的姿勢,似乎是在讓我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