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抱怨歸抱怨,但是我們還是嚴陣以待的望著前方的黑暗處。

剛才解宇霆的一聲喊,顯然把大家都吵醒了。

老二、老三和大雄都匆匆的從帳篷裏爬出來。

大雄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嚷嚷道:“怎麽回事啊?誰喊的滾開,鬧分手走遠點,幹嘛打擾你雄爺睡覺?”

我們沒空理他,因為隨著那敲鼓的聲音接近,我們前麵橫向的那條山穀裏,已經漸漸亮起了幽藍色的光芒。

“百……百鬼夜行!居然遊行到這裏來了……”大雄幾乎嚇得坐到了地上。

聽他這麽說,我們臉上都有聳動的神色,一時之間冷汗都冒了出來。

不過解宇霆瞧了瞧,就說道:“什麽百鬼夜行,是夜間巡邏的景區保衛員,你看那些光束,是手電筒的。”

我仔細一看,果然如此,黑暗中晃動的那種略帶藍色的光柱,是聚焦型手電筒穿過霧氣的時候產生的折射。

而那個鼓聲,似乎也是那些保衛員發出來的。

因為夜間行路根本不知道會觸犯到哪路神仙,所以日本這邊的習俗是,野外行路要敲鼓,一是為了壯膽,二是為了告知周圍的野獸和鬼怪們:我來了,請讓路。

這個原理和中國打更的差不多,都是一種特殊的習俗而已。

“那怎麽辦,還呆呆站在這裏幹什麽?趕緊找地方躲起來啊!”聶川著急的說道。

解宇霆卻搖了搖頭,說道:“既然是人,就不用躲,反而我們還要迎上去。”

我聽得莫名其妙,心說迎上去不是找抓嗎?

不過解宇霆並不這麽認為,跟後麵的古天樂打了個眼色,兩人就一起迎了上去。

當他們走到兩條山穀交叉的地方,正好,七八個打著手電的巡邏員也走了過來,兩夥人立刻都看到了對方。

意外的是,巡邏隊員看見解宇霆和古天樂以後,並不驚訝,隻是微微愣了一下,帶頭的就說了一串日語。

聽他語氣嚴肅,我有一種看電視劇的時候,地下黨員被敵軍抓住問話時的感覺。

解宇霆聽完對麵的問話,就答了幾句,然後指了指我們幾個,又用日語回答了一些問題。

隻見帶頭的那個巡邏員點了點頭,還從衣兜裏拿出一個東西交給解宇霆,然後就帶著多名巡邏隊員繼續往前走了。

我和聶川看得奇怪,等解宇霆走回來時,就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解宇霆微微一笑,說道:“我說我們是中國來的旅行者,早已慕名六甲山的日出,所以特地來宿營。”

“那個帶頭的隊長,看了看我們的證件,確定我說的不是假話,就叫我們小心點,說山裏的猴子很調皮,還有野豬、熊和妖怪出沒,如果有事就吹這個哨子叫他們。”

我一陣無語,心說之前我們那麽緊張無非是因為我總是覺得自己是賊,所以一被發現就心虛了。

而現在解宇霆告訴了我,原來我們還可以是遊客。

隻不過即使是遊客,我們也不能被監控監視到一舉一動,不然就真的會暴露了。

解宇霆把哨子扔給了聶川,然後說道:“我感覺你也許會用到這個。”

聶川莫名其妙的看了解宇霆一眼,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不過我到時看出來,在解宇霆眼裏,聶川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當然需要自保。

我想了想,就問解宇霆:“你有沒有問這些工作人員,這裏豎著的那幾個雷雲僧的雕像的事情。”

解宇霆點頭說道:“他們告訴我,這是日本的一種妖怪,很厲害,比中國的孫悟空還厲害,同時也是日本一大色魔,經常入室*小姑娘,不過也有一些好的傳言,說它是創世神中的雷神。在深山裏本來有這種妖怪的神社,後來荒廢了。”

解宇霆頓了頓,說道:“他們還告誡我,不要靠近那個神社,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我一陣無語,心說這幾個巡邏隊員還真聰明,連我們要去哪裏都知道。

而且這些人竟然公然警告我們小心妖怪,也不知道是個玩笑,還是他們也真的見過妖怪。

聽到鼓聲漸漸遠了,我們都來了困意。

在往帳篷走的途中,大雄問我:“你說我們在山上看見的百鬼夜行,是不是就是這些巡邏隊員啊?”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但願如此吧,我們會少了很多麻煩。”

大雄聽我說了等於沒說,就切了一聲,自顧自的回到了帳篷裏,不久之後就打起了鼾。

我躺在帳篷裏,響了一些事情,漸漸的,也睡著了。

經過那些巡邏隊員的事情之後,這一夜反倒踏實了,沒有發生任何奇怪的事情,我也得以一覺睡到天亮。

被陷阱困住的敵人並沒有在晚上襲擊我們,隻有老四的眼圈隔著*都能看出來黑了不少。

於是,我們一群人的氣氛,從昨晚的有些壓抑,變成了今天的輕鬆。

大夥兒似乎也有了幾分遊山玩水的性質,指著山上的怪石和奇特樹木,議論個不休。

隻有解宇霆,手裏拿著探查儀,不時瞟一眼天上的飛機,一直保持著警惕。

我一邊看著風景,一邊想著昨晚那些奇怪的歌聲,不由得懷疑是不是集體幻聽,因為妖怪這種東西,實在說起來有些不靠譜。

白天的行進顯得很平淡,甚至說是枯燥,既沒有危險的陷阱,而且解宇霆所說的難走的路,也不過是一些未經開發的山穀而已。

這裏的叢林既不像熱帶雨林那麽危險,也沒有東北大興安嶺有諸多猛獸,對於我們這些老手來說,一些毒蛇和蜘蛛根本就是小兒科。

在打死一條黃腹蛇的時候,古天樂的扮演者老大終於有了讓我們注目的表現。

他先是用飛刀標中了這隻潛伏在草裏的毒蛇,直接把它砍成了兩半。

然後他拿起上麵的一截,拇指一按,將蛇的活膽取出來直接吃了,那表情之凶狠叫人不寒而栗。

而且周圍幾個人去看他的時候,都被他冰冷的眼神一一瞪了回來。

我心中暗說幸好這家夥是自己人,不然的話以這凶狠勁兒,非得弄死我們不可。

除了茂密的森林草木和偶爾出現的小型動物,值得一提的就是雷雲僧的那些雕像。

我們走著走著時不時的就會遇見,規格都差不多,一米來高,大腦袋,尖嘴還長著鳥尾巴。

這些石像看樣子至少也有兩三百年的曆史了,上麵爬滿了青苔和藤蔓植物,看上去十分古老。

有的石像上還簡易的搭著木頭棚子,看樣子以前應該是個神龕。

我們按照計劃一直往前,中間歇息過兩次喝水進食,一路話很少,在傍晚時分,終於接近了目的地。

我本以為神社會建的很隱蔽,但是當解宇霆和我一起爬上一棵大樹,將神社的位置指給我看的時候,我就發現它其實相當明顯。

神社的位置建在一座山的山頂上,隻不過這座山和周圍的山不同,隻有周圍一半的山那麽高,而且山頂是一個圓形的平台。

雖然平台上長著許多茂盛的植物,但是我們還是看見那些參天古木中有古代建築群的屋角漏了出來。

比較奇怪的是,這些屋子看上去並不陳舊,沒有年久失修的破敗,而是散發著一種古老而挺拔的身姿。

屋子的主體顏色是紅色的,房頂是深黃色的琉璃,看上去很有寺廟的味道。

我求證了解宇霆,他點頭說道:“確實那是一座寺廟建築,隻不過日本的寺廟不像中國那樣是佛家清淨之地,裏麵什麽人都可以住,以前的大名將軍之類的,也喜歡住在寺廟裏,比如說鼎鼎大名的上杉謙信,就是和尚出身。”

我點了點頭,表示也看過類似的資料,

觀察完地形之後,我們再次前行。

前麵是一片更加茂密的森林,不過我們竟然在森林中發現了一條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