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東西,我根本想不起來害怕,倒是到處找東西,想要把它弄醒。

我後悔上來的時候沒有撿一個石頭,現在連丟的東西都沒有。

摸了摸兜裏,我發現還有一個吳老板剩下的煙頭。

於是我就把這煙頭當成石子,向著那個蜷縮的人影扔了過去。

沒想到這一下扔得十分準,剛好落在那個人形東西的頭頂上。

我已經準備好看見這個東西抬頭憤怒的看著我,但是結果和我預想的不一樣,這東西隻是一動不動的蜷縮著,完全就是個死物。

我不知道是煙頭的力道太小,還是那東西執意要裝死,總之就是沒動靜。

轉念想了想,我就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心說我自從和吳老板分開之後,也沒有一個人陪我說話,所以我都忘了自己還能發聲。

既然打不醒,吵醒你總可以吧?

心念一定,我就衝著丹爐裏喊道:“喂!你是什麽東西?是不是還活著?”

我得聲音很低,由於太久沒說話了,顯得有些沙啞。

加上丹爐裏空空蕩蕩的回響著我的說話聲,就顯得格外的恐怖,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但是這個聲音能嚇到我自己卻嚇不到裏麵的那個東西,它還是那樣一動不動的蜷縮著。

我有些惱火,心說我都知道你能動了,還裝什麽裝,即使你是個粽子,我今天也要和你過不去。

於是我就衝著丹爐裏的東西喊道:“你再不動的話,我可就跳下來啦!”

當然,結果是那東西還是不動,完全不把我的話當回事。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心說下麵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要去看看,如果我再一次放棄調查的機會,就是傻子。

於是我用手抓住丹爐開口的邊沿,先把下半身放了下去。

然後我一鬆手,整個人就掉了下去。

畢竟整個丹爐的內部也有四五米深,我本以為跳下來會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可是沒想到的是,我的腳一落地就陷入了一層軟軟的淤泥裏。

很顯然,這丹爐放在這裏這麽多年,加上氣候潮濕,這丹爐裏的藥物都變成稀泥了。

我搞得滿手、滿屁股都是稀泥,腳也深深陷了進去,一股淤泥特有的腐臭味就嗆了我一鼻子。

但是我這時候顧不得惡心了,急忙用髒手點燃了打火機,去看對麵的那個人形東西究竟是什麽。

剛打量光,我就嚇得差點從爐子裏直接跳出去。

因為我看見一雙幾乎占了半張臉的巨大血紅色眼睛正盯著我。

除了鬼,我想不到什麽東西有這麽大的眼睛。

不過定睛一看,我就安心了許多。

因為這東西的眼睛其實並不大,而是因為眼睛周圍都用神秘的文字寫著輻射狀的一串串小字,所以才顯得眼睛特別大。

這人形的東西,雙手抱膝,蜷縮在那裏,腦袋擱在膝蓋上,正望著前方。

他的下半身和我一樣,幾乎都陷在淤泥裏,看上去和整個丹爐構成了一體。

顯然它不可能還能動,不然的話,淤泥上會留下痕跡的。

再說這個人形的東西,瞧它的皮膚,還有臉上的五官,我就看出這並不是一具人的屍體,也不會是任何動物的屍體。

因為這東西的皮膚看起來暗黑色發青,上麵還長著一層淺淺的青苔,這麽潮濕的環境下,毫無腐敗的跡象,反而堅硬無比,就像是石頭。

而在這個東西石頭一樣的身體上,還用暗紅色的顏料畫著各種各樣的文字和圖案,仿佛代表著某種意義。

這東西比正常的人看起來要小一半,加上滿身的這些圖案,讓我想起了祭祀用的人形石俑。

那是古代原始部落用來代替活人祭品的一種器具,十分具有神秘感。

我曾經看到一篇紀傳體筆記史中說過,在古代,精湛的巫師能夠讓石俑說話還能走路,幾乎與真人一樣。

我從來沒有相信過這種野史中所說的事情,而我麵前這個類似石俑的東西,也確實很死板,並沒有能夠說話走路的跡象。

我看它的五官都是用顏料畫上去的,雖然詭異,但並不能讓人產生恐懼。

我心裏知道,其實除了石俑這種解釋之外,其實還有一種解釋。

這種解釋更加的詭異,而且如果是那種東西的話,對我還有一定的危險。

那就是這個石頭一般的東西,實際上是一種人形棺材。

所謂人形的棺材,就是把棺材做的和人一樣,能夠緊緊包裹住裏麵的死者。

之前的中國的考古中曾經也發現過這種棺材,不過大多數都是用木頭做的,隻有極少數用金屬或者其它材料。

其中也包括黃金和玉器做成的金縷玉衣,這可能是人形棺中最有明的一種了。

據說裝在金縷玉衣中的屍體不但不會腐爛,而且還能保留皮膚的光澤。可惜我從來沒親眼見過。

如果我麵前的這個東西也是人形棺,那麽是否也能保證裏麵的粽子不腐爛呢?而這些畫在棺材外麵的圖案,又有什麽作用?

我無法知道答案,於是就艱難的挪動淤泥裏的下半身,慢慢接近了這個石頭一般的東西。

來到它的近前,我看到那些用顏料塗成的五官,還是感覺到一種詭異。

不過我最終還是伸出手,在這東西的臉上摸了摸。

它的臉,冰冷而堅硬,捏上去和石頭別無兩樣。

我再順著他的鬢角細細查看,就發現它的側麵也沒有什麽可以供棺材接縫的地方。

這就排除了我人形棺材的想法,看來這東西隻是一種用來祭祀的石俑。

我把它身上的巫文都仔細看了,發現這些文字基本都是用弧線拚成的,和爐身上的花紋有點相似,應該就是龍佳之前告訴我的那種巫族女文。

我是看不懂這些文字的,隻能將大致的輪廓記在了腦子裏。

做完這些之後,我就顯得有些無所事事了。

因為我現在也沒辦法將這石俑砸爛,看看裏麵究竟是不是石頭,我隻能相信這隻是一尊簡簡單單的石俑、

又看了看眼前這個怪異的石俑,我就實在有點受不了這裏汙泥的臭味兒了,準備爬出去,繼續調查別的東西。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覺得我陷在淤泥裏的一隻腿邊上,有什麽東西忽然劃了過去。

這一下嚇得我差點跳起來,因為那滑膩膩的感覺,有點像是一條蛇。

在淤泥裏被蛇咬上一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會不會中倒是另當別論,可是見了血,開了口子,再染上這些肮髒的淤泥,很快傷口就會感染,得上破傷風。

於是我急忙往旁邊走了幾步,來到青銅丹爐的內壁邊上。

這時候,我遠遠的看見那個石俑,就覺得哪裏不對勁。

仔細想了想,我就想起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就是我在上麵看的時候,明明看見這人形的東西旁邊還有一根突兀的棍子。

而現在,那棍子卻不見了,我下來這麽久,也沒有看見類似棍子的東西。

看來,那根本不是什麽棍子,而真的是一條蛇!

現在蛇鑽進了淤泥裏,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潛在的威脅。

於是我便回轉過身子,想要先爬上去再說。

不過一摸那青銅爐子的內壁,我的心裏又是一涼。

因為我下來的時候完全沒考慮過要不要上去,而現在才發現,這青銅爐子的內壁濕滑,而且是向內側彎曲的,憑借人力我根本爬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