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安德烈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我們猜想上次他來到這裏一定不是一次愉快的經曆。

想想也對,如果那次行動非常順利的話,我想他也不會需要我們了。

大雄顯然對於安德烈的上次經曆非常好奇,就開口問道:“我說教授,你上次到底遇到了什麽,能不能說來給我們聽聽。”

安德烈皺了皺眉,回想了幾秒鍾,然後歎了口氣,說道:“一言難盡,我們邊走邊說,總之那次幾乎就要了我的命。”

說完安德烈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座黑色的王城,嚴重生出一種異樣的光芒。

他抬頭看了兩眼,深吸一口氣,然後就邁開步伐往山丘上走去。

我們急忙跟了上去,因為薄霧還沒有散盡,山丘上的這座王城房屋林立,街道自然也非常複雜,稍微沒跟上,就會走散。

村長在身後給我們揮了揮手,喊道:“從今天起,我每天黃昏時分都會在這裏等你們,如果遇到什麽危險,千萬要記得回到這裏來!”

我知道村長擔心我們,因為關於遺跡島的傳說已經太多了。

所以我也回頭給村長揮了揮手,說道:“那就辛苦您了,謝謝。”

揮完手,我就轉過身子,剛想跟上去,忽然就見到一張蒙著麵紗的臉幾乎和我鼻子對鼻子,嚇了我一跳。

不過我認出這是那個神秘的巫女,她身上奇異的香味全都衝進了我的鼻子裏。

我把臉從她臉前移開,緩了口氣,問道:“你幹什麽?”

“你看到了是不是?”巫女的中文說的還是不大地道。

我愣了一下,心說肯定她是在問我之前在船艙裏的事,於是我就裝傻道:“看到什麽,我什麽也沒看到。”

女巫就站在那裏盯著我,一副冷冰冰的眼神。

我見她這樣,竟然有些結巴起來,說道:“我……我走了,你不跟上來,待會兒丟了我可不找你!”

說完我就向著前方的人影疾步走了過去,而巫女的聲音從後麵幽幽的傳來:“你要是敢告訴別人,我有的是辦法治你。”

我聽到這冷冰冰的聲音,不由得有些背脊發涼,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麽練出這種讓人生寒的功夫的。

我們五人一狗沿著沙灘往前走,路過那些建在海灘上的圓柱形倉庫,前麵不遠處就是石頭砌成的台階了,兩座巨大的雕塑組成了通往王城深處的門。

雕塑大概有七八米高,是穿著盔甲的勇士,盔甲的樣式有點像西方古代重甲騎士的裝扮,隻不過在頭盔貼近兩頰的地方,有一些吊穗似得裝飾物。

塑像是用黑色的巨大海石雕成的,線條粗獷,但突出了勇士手臂上的肌肉線條,顯得極為有力。

顯然,這個國家以前肯定經曆過許多戰爭,所以才會用這種充滿力量感的雕塑作為門神,這讓我額想起了古希臘的戰爭雕塑。

歲月的侵蝕使得這些雕像的麵目都不大清楚了,而且雕像的下半身還隱藏在霧氣中,離遠了有些看不清楚。

不過我還是發現在兩座雕塑人物的額頭上,都有一個大概拳頭大小的孔洞,孔洞呈不規則的橢圓形,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我們幾個人沒有急著抬腳登上台階,而是站在原地望了望上方的路。

安德烈這時對我們說道:“濃霧剛剛散去,海女們說不定還沒有完全撤走,而且你們上次也看見了那些海女身上的傷口,所以這次要倍加小心,後麵的人一定要跟緊了,落單的話會很麻煩,這王城裏的詭異之處多不勝數,遠遠超過了你們的想象。”

我們都點了點頭,雖然是大白天,還是都打起了手電,以便待會兒進入薄霧中能夠辨認出彼此的方位。

安德烈說完這些,就帶著我們一眾人往前繼續走去。

我往前走了幾步,發現後麵的勞倫沒有跟上來,而是在地上努力嗅著什麽。

自從登上島嶼以來,勞倫就顯得十分安靜,不斷的用鼻子嗅著地麵。

我知道它使急於找到主人的線索,所以才拚命的嗅著。

而此刻,它似乎是發現了什麽。

於是我用手裏簡陋的塑料電筒照了照它嗅的那片地麵,發現地上什麽都沒有。

見前麵的人都走得遠了,我就拍了拍手,說道:“勞倫,快跟上!”

勞倫似乎聽懂了我的話,又在地上聞了聞,這才難以釋懷似得向我跑了過來。

我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踏過那些從山頂上掉下來的石塊,走到了兩座雕像的下方。

七八米高的塑像本來就非常雄偉,站在它們下麵,就更覺得王城的氣派了。

這時候大雄好奇的問道:“教授,這兩座雕像是什麽來頭啊?”

安德烈抬頭看了看,說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你們可以看看,這兩座雕塑雖然有著人的身體,手拿長劍,卻有著魚的尾巴,我想,這是古人對大海的一種崇拜吧。”

他這麽說,我們都把眼睛看向了塑像的底部,朦朦朧朧的薄霧中,我們果然見到這兩座雕像都沒有腿,取而代之的是往後翹起的一段黑色影子。

我好奇的走到近處看了看,隻見這魚的尾巴還不是一般的魚,不但沒有鱗片,而且是分叉的,所以不是海豚就是鯨魚的尾巴。

這時我指著這兩座雕像的額頭說道:“那他們額頭上的小洞是幹什麽的?”

安德烈往上望了望,說道:“這是兩個燈盞孔,以前在窟窿裏是有燈的。”

其實我也不是不懂,一般這種雕像上的孔洞都是用來放燈盞的,可是燈盞孔一般都是比較規整的形狀,像這種橢圓形不規則的小洞,又不像是被風化出來的,總覺得有些怪異。

但是現在調查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也是浪費時間,於是我們就從雕像手裏的兩把風化得差不多的利劍下走了過去,登上了破碎不堪的石頭台階。

石頭台還是挺長的,而且坡比較陡,以至於爬台階的時候我們根本看不見上麵建有什麽建築。

而台階的兩旁則是落差比較大的矮小建築群,以前應該是普通居民住的地方,現在卻被迷霧包裹著,偶爾露出一快殘垣斷壁。顯然,這裏應該是當年受海嘯破壞最為嚴重的地方了。

我一邊往上走,一邊問安德烈:“安德烈先生,您剛才說,我們要找的地方在這座王城的地下,那我們要從哪裏下去呢?”

安德烈沒有回頭看我,而是用低沉的語氣對我說道:“不要急,地下城的入口隻有幾處,不是想從那裏下去就能下去的,我們往前走不了多久,就是王城大劇院的遺跡了,那裏就有一個入口,當年我就是從那裏下去的。但是當年我們在通道裏用了炸藥用來對付海女,所以這條通道現在已經被封閉了,我們需要沿著街道一直往前走,到燈塔附近去瞧瞧。上次我都沒有走到過燈塔,說不定這次有什麽別的發現。”

他緩了緩,又說道:“而且在燈塔的下麵,就是王城,王城邊上的圖書館裏有很多書籍,雖然經過這麽多年,這些牛皮紙做成的書已經全部腐爛了,但是我不敢保證那裏還有沒有別的什麽線索,比如石刻或者壁畫收藏品。”

我們對於安德烈的建議當然沒有什麽意見,畢竟他比我們更加了解這裏。

順著台階往上爬了三四十米,我們已經覺得有些累了,而兩旁的風景似乎都沒有變過,還是那些破爛的民房,加上久久縈繞的薄霧。

我覺得有些無聊,拿出手機看了看,隻見半個小時過去了,我們還是一無所獲。

這時候,我抬起頭,就聽見臉的麵前嗡的一聲,似乎是有蒼蠅飛過去了。

“奇怪?這裏怎麽會有蒼蠅?”我正想著,忽然勞倫對著前方狂躁的叫了起來,並且往前急速跑了過去。

我沒來得及拉住它,就喊道:“勞倫!回來!”

勞倫並沒有聽我的,一溜煙的衝進了前麵的薄霧當中。

而我們這時候也遠遠的看見,前方不遠處,似乎有一塊巨大的黑影像一塊破布般飄了過去,發出嗡的聲音。

“那是什麽?一群蒼蠅?”我有些納悶兒的自言自語到。

其他幾個人顯然都看到了這樣的情景。

特別是梁倩,她本來走在我前麵,此刻回過頭來看了看我,臉上有疑惑的神色。

接著她在背包裏摸了摸,拿出一個紅布包著的東西。

我知道那是麒麟骨香爐,梁倩曾經用這個東西避毒蟲來著,現在她估計又要用到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