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先生,你們的首領彼得先生曾經答應過我們,亞雅庫人從唐朝開始,就不會再幹預中國境內的事了,而你現在卻來到中國,還與那個人接觸,完全違背了當初的約,所以我們才不得不把你抓起來。”解宇霆的聲音低沉,但是清晰。
“原來安德烈是亞雅庫人的後代,那麽他們說的那個人是誰?難道指的是我?”我內心暗暗問道。
而他們說的亞雅庫人和唐朝就立下的約定,究竟是什麽呢?
我充滿了無數的疑問。
解宇霆說完,就是安德烈略帶憤怒的俄語,我沒能聽懂。
可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我聽出是郭靜的聲音,不過與平時不同的是,她的聲音缺少了平時的自信和高昂,而是顯得有些害怕,聲音帶著顫抖的說道:“安德烈先生說,當時彼得先生之所以答應不再幹預中國的事務,是因為你們答應不再傷害我們的人,而現在,你已經嚴重幹預了聶家的生活,我們才會派人來到這裏。”
聽到這話,我就已經確定,就是解宇霆的人在一直監視我。
解宇霆聽後,冷笑了一聲,說道:“安德烈先生,你不能怪我們違反約定,我們這麽做是因為聶海雲這老家夥不安分守己,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接著又是安德烈憤怒的說了一串話,郭靜翻譯到:“安德烈先生說,當年的契約上,可沒有說過這一條,況且聶海雲到底在做什麽樣的事,你們都還沒查清楚,所以沒有權利違反約定。”
解宇霆又是一聲冷笑,說道:“這一切還不夠清楚嗎,安德烈先生,以你的能力,不可能沒看出來,火生木巨樹已經開始偷取時間了,被偷走的時間用來做什麽,我想你應該比我們清楚。”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為了讓你無話可說,我特地將您帶到這個地方來,這裏是你們亞雅庫人一位祖先的長眠之所,彼得曾經告訴過我們漢族皇帝,他們絕對沒有窺覷我們漢族領地的意思,可是不巧,你的這位祖先雖然生前在巴蜀之地做了個好官,可是死後已經還是暴露了他的野心,把他心中所想,全部畫在了這墓裏的壁畫中。”
“你可以抬頭看看這些壁畫,我想如果我沒說錯的話,時間偷取應該是你們控製整個漢族的第二步了吧?”解宇霆冷冷的說道。
他說完這些,安德烈就沉默不語了。
我皺了皺眉,努力思索著他們所說的話的意思,可是完全無法理解。
除非讓我去看一眼那些壁畫。
這時,安德烈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有開口說了一串俄語,但是語氣已經比當初平緩了許多。
顯然剛才解宇霆說的都是對的,所以安德烈才會改變口氣。
難道說,爺爺的目的真的是控製整個漢族嗎?這太可怕了。
這時候郭靜又翻譯道:“安德烈先生說,你們想把我怎麽樣,就憑你們,是殺不掉我的,你們也不敢殺我。”
這時候解宇霆低沉的說道:“我不會把你怎麽樣,最多就是讓您吃吃苦頭,然後再把你遣返回俄國。對您來說這不算太大的損失,可是那個小子可能就無法知道關於那些資料的分析結果了,我覺得還是讓他一直無知下去為好。”
他說這話,就讓我更加確定,他們之前說的那個人,就是指我。
安德烈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更加低沉了,甚至帶著一份懇求的說了一串俄語。
郭靜翻譯道:“安德烈先生說,你們要把我怎麽樣無所謂,可是請把我的翻譯給放了,她隻是個普通人,和這件事沒有關係。”
我聽出說這句話的時候,郭靜的語氣帶著幾分祈求。
接下來,又是幾秒鍾的沉默。
解宇霆顯然在考慮,然後他就說道:“對不起,除非你有辦法讓她失憶,不然我不能留她……”
我的心往下一墜,本來我還對解宇霆有一絲希冀,可是現在看來,這個人與我認識的那個解宇霆確實不一樣,我終於認識到他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意外的是,我本來以為安德烈會大聲怒吼和責罵,可是聽到解宇霆說這樣的話,他竟然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用英文說了一句:“SORRY,MISSGUO”
又過了兩秒鍾,解宇霆說道:“小黑,這女的你看著辦吧。”
我一聽這還得了,我怎麽能讓他們殺了郭靜?
於是我拔出了腰間的手槍,起身就要衝進去。
可是肖飛揚在後麵一把將我拉住,小聲說道:“你瘋了嗎,他們肯定很多人,就算真有什麽特異功能,也是去送死。”
“那怎麽辦?你想讓我眼睜睜的看到他們殺人?”我反問道。
肖飛揚這個人雖然膽子小,但是還算夠義氣,他指了指牆邊的一個泥土塌方出的缺口,說道:“待會兒我大吼一聲就往外麵跑,然後你躲在這裏,等人都追出來了,就進去救他們。”
我其實想說這計劃太危險了,也許他會死。
可是肖飛揚卻已經大聲喊了出來:“六指陸金發!我是香港皇家警察,你現在被捕了,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來抓我啊!”
他略帶害怕的喊聲在空洞的墓穴裏久久回蕩,震得我耳膜發痛。
我沒來得及再說什麽,他就已經向盜洞的入口處跑了過去。
沒有辦法,我隻得按他說的,藏到了那個缺口處。
果然,沒過三秒鍾,就有好幾個腳步聲從盜洞深處傳來,然後從我麵前跑了過去。
我想按他們的速度,還是不容易追到逃命的肖飛揚的。
於是在確定再也沒有人跑出來後,我就從那個缺口處走了出來,往盜洞深處跑去。
這個盜洞沒有我想象的那麽深邃,我沒跑出十幾米,就看見在我麵前出現了一道被炸開的石門,石門上的圓洞裏,亮著微弱的燈光。
我掏出腰間的手槍,一下子就衝了進去。
一進洞中,我就看見這是一間大約有四五十平方米的主墓室。
墓室中央的地麵上,放著一盞明亮的礦燈,將墓室內部照的一片通明。
隻見墓室內部的四麵牆,加上墓室頂上,都用紅色的顏料畫滿了非常多的壁畫。
可是我現在根本沒工夫去看,就在礦燈邊上,被五花大綁的安德烈教授和郭靜坐在地上,驚訝的看著我。
更裏麵的地方,是一具鑲金描彩的大木棺材,解宇霆獨自一個人坐在棺材上,手裏的槍正指著我。
“是你?”解宇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問道:“你怎麽會找到這裏的?”
我皺了皺眉,也用手槍指著他,說道:“這個不重要,你快把他們兩個放了,不然別掛我手上的槍不長眼睛。”
解宇霆冷笑了一聲,槍口從我身上挪開,指著地上的郭靜,說道:“把槍放下,不然我先殺了她。”
我猶豫了一下,默默告訴自己,現在這個時候千萬不要妥協,不然我們都有可能會死。
於是我也冷笑道:“你別天真了,你隻要打死她,我就打死你。”
解宇霆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敢……”
我剛說完這句話,郭靜衝著我背後的某處,喊了一聲:“小心!”
可是還沒等我回過頭去,忽然眼前一黑。
一個戴著黑色墨鏡的年輕人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出現在我麵前,一把搶過了我手裏的槍。
我心裏一急,掄起右手就要去砸他的腦袋。
可是這時候,解宇霆大喝一聲:“別動!”
我想起郭靜和安德烈都在他手上,隻得作罷,狠狠咬著牙,將手緩緩的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