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到地麵,大雄就嚷嚷了起來:“有什麽寶貝沒有?這次雄爺我來了,出生入死一場,決不能再虧了。”

我將一把裝滿子彈的手槍遞給他,然後扔給他一個裝滿食物和水的背包,說道:“就隻有這個。”

大雄看了看背包裏的東西,然後就歎了口氣,說道:“我說,你們之前不是說上麵有漢白玉塑像嗎,裝滿不把那個丟下來?”

我罵道:“你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丟下來?丟下來砸死你個死胖子!”

爺爺在一旁看著我們,扶了扶眼鏡,什麽也沒說,自顧自得往黑暗深處走去。

我們三個也隻好跟了上去。

爺爺手裏有個指北針,他知道我們進來的那個大門的方向在哪邊,就帶著我們一路向前走。

我們一邊走,一邊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象,那些巨大的蘑菇依然茂密的擁簇在我們左右,不時有巨大的鍬形蟲探出個腦袋,看看我們這些不速之客。

不過除此之外,我們並沒有發現蟹神和白衣少女的蹤跡,連那些四處盤旋的螟蛾都不見了蹤影。

我們隻是發現了之前在這裏打鬥時,殘留的那些螟蛾屍體,以及大量蜮的殘骸。

*這時說道:“之前我們猜的沒錯,現在這個時辰估計又到了那些大蛾子出去覓食的時間了,我們沒有危險。”

大雄聽了,就問我們:“你們也見到了那種大蛾子啊?我的媽呀,你可不知道,我們剛進這裏就差點被那大蛾子給弄死,它那尖嘴能伸縮,刺過來的時候那速度是老快了,我們有好幾個人都被一下給刺死,後來我們就隻能跑,那東西跑來追我們,撞倒了好多大蘑菇,最後我們爬到樹壁上才躲過了這些蛾子……”

看大雄心有餘悸的樣子,我就想笑,很想告訴他,他被大蛾子追的落荒而逃的時候我們都在下麵看著呢。

*笑而不語,拍了拍他,說道:“要是你們當時不打手電,說不定死不了那麽多人,那東西會被發光的東西吸引過來,所以我們待會兒出去了以後,要把手電全滅了。”

“原來是這樣,飛蛾撲火的道理我也知道,可我當時怎麽就沒想到呢?”大雄懊惱的說道。

我心說到了危險的時刻,誰還能想那麽多?

大雄說完,我們又繼續往前走,走了沒十幾分鍾,穿過了被蘑菇擁簇的那些蜮的屍堆,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大門口。

門依舊隻開了一條縫,外麵比裏麵要冷一些,呼呼的涼氣從門外吹進來,倒是吹散了許久以來縈繞在我們身旁的汙濁之氣。

這一趟樹中宮殿之行,不是發黴的木頭味,就是腐爛的屍體味,都不是人能忍受的味道。

我們滅掉了手電,並將身上一切能夠發光的物體都給遮住,這才慢慢的從門口走了出去。

我是最後一個走出來的人,出來之前,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心中罵道:“再給老子五百萬,我也不會來這鬼地方了。”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補充道:“再給老子一千萬,都別再想讓老子下地宮了。”

門外的空氣果然清涼而舒爽,就算還沒看到外麵的太陽,我都已經覺得夠滿足了。

畢竟,我好幾次就差點死在裏麵永遠都出不來了。

爺爺的人之前搭在門口的帳篷還在,九個帳篷裏隻有一個微微亮著光,那是之前爺爺留在這裏看門的人所住的帳篷。

不過爺爺進去以後,這三個人中了白衣少女的蠱毒,現在還躺在帳篷邊上一動不動。

爺爺緩步走了過去,蹲在一個人身旁,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動脈,然後就沉默了。

我們三個也走上去一看,果然,三個人都死了。

不過和我想象的不同,他們不是被蠱毒侵入心脈而死,而是被什麽東西咬死的,全身都有多處深可見骨的傷口。

這很有可能是那些蜮幹的,這三個人本來就沒有行動的能力,如果被蜮襲擊的話,那麽……

我有些後悔,當時沒有把這幾個人抬進帳篷裏,那樣的話,說不定能挽救幾個生命。

*估計知道我的想法,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走吧,我再也不想在這地洞裏多呆一秒鍾了。”

於是我們一行人穿過了鑒定建築前麵的這一片廣場,從缺口處進入了那條垮塌的走廊。

考慮到爺爺的體力,我們幾個人在走廊的那棵大樹底下停了下來,各自找了一塊巨石坐下休息。

這時我順著走廊兩邊看了看,發現兩頭都是無盡的黑暗。

我開始猜想整個建築的形式,當年嵬國人修建這裏,說不定這條走廊就是現代建築中貫穿前院的縱深走廊。

俄國人在這裏呆了不知多少年,肯定也把這地宮的形式研究透了,所以在我們來的那個方向修建了下來的升降梯,而上去的升降梯,說不定就在走廊的另外一側。

試想,當年俄國人的隊伍如果有上千人,那麽每天乘坐升降梯的人非常多,為了避免擁堵和更快捷的把標本帶到地麵上去,才采用了這種升降分開的形式,為了避免貨物擁堵,升梯和降梯分開在地宮兩端是比較理想的。

我將這些想法說給大家聽,大雄當時就表示同意。

於是我們休息夠了,就向著走廊的另外一端走去,那是和我們來時相反的方向。

往前走了十幾米,我就發現,這一側塌方的程度,比另外一端要嚴重得多。

兩邊的牆壁整麵倒塌下來,將走廊的地麵抬高,幾乎已經沒有走廊的形式了,我們隻是在奇形怪狀的亂石裏跋涉,稍不注意腳就會踩空,陷進石頭縫裏拔不出來。

加上不能開手電,我們隻能手足並用小心翼翼的走著,大約花了二十多分鍾,走廊也就到了盡頭。

這個時候我們幾乎滿手都是被石頭渣子劃傷的口子,爺爺更是喘得跟個破風箱似得,隻有*安然無恙,因為他有夜眼的本事。

也多虧了*的夜眼,我們才能在他的帶領下不至於跑偏了方向。

坐在地上狂喘了一會兒,我問*我們到了哪裏。

*在黑暗中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之前我們分析的沒錯,這地洞是倒扣的喇叭形的,我們前麵是一麵石壁,而石壁的最下方,有一處大概三米高的裂縫,縫隙裏長滿了樹。”

這時候大雄卻嚷嚷了起來:“我說,既然咱們快到地方了,就給雄爺我開個燈吧,我感覺剛才有個尖石頭,把褲襠給我劃破了,快讓我看看。”

我沒好氣的罵道:“死胖子,褲襠破了最多著涼,沒什麽好看的,你自己不許看,我們也沒興趣看。”

大雄喘了幾口粗氣,說道:“那好,我就是怕有什麽蟲子鑽到我褲襠裏,我們別休息了,快走吧。”

說完大雄就摸到爺爺那裏,將他背了起來,我們就繼續向前走去。

接下來五分鍾的路程,由於路麵比較平坦,我們走得很輕鬆,隻有大雄在旁邊一直抱怨。

穿過縫隙裏茂密的樹林,*就興奮的說道:“還真有!我看見升梯的鐵絲網了,快!”

我被*的話說的精神振奮,心說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隻要能讓我看到藍天白雲,就算被羅布泊的烈日炙烤我也願意!

於是我們顧不得那麽多了,紛紛打亮了手電筒,向著前麵小跑而去。

果然,在我們眼有一麵爬滿藤蔓的鐵絲網壁,那是升降梯的門。

通過鐵絲網中間的空隙,我能看到裏麵的操作台,上麵寫著“UP”!

我拿出銀魚刀,胡亂的割開那些藤蔓,然後將鏽死的升降梯門給撬開,就當先鑽了進去。

一進去我就皺了皺眉,因為這升降梯裏有三個穿著白大褂的死人斜靠在升降梯內側,一看就是當年的俄羅斯研究員。

我輕輕默念了一聲:“對不起,要暫時和你們作伴了,希望三位兄弟通融,不要搗亂,讓我們直達地麵。”

接著我就將另外三個人都迎了進來。

大雄看到三個死人,就大罵了一聲晦氣。

*對他說道:“你怎麽跟個地痞流氓似得,虧你還想做摸金校尉,看到死者遺骸,要敬畏三分。”

大雄撇了撇嘴,將爺爺方下來,然後將鐵絲網門拉好,就嚷道:“憋死老子了,快,我們快上去!”

我點了點頭,就按了按操作台上紅色的按鈕。

那按鈕亮起了紅光,電梯也震動了一下,可是很快,紅燈就熄滅了,電梯沒有動。

我又按了幾下,都是同樣的狀況。

於是我怒目望向大雄,罵道:“死胖子,都怪你亂說話,現在可好了,咱們上不去了,還不趕快給人家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