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戟確實是心動了。

雖然這樣的話,於一個從小被女人捧著長大的男人眼中,其實是正常的,但是這話從淩桉口中說出來,怎麽聽都好像能讓人沉溺。

“什麽時候會說這樣的好話了?”蕭戟伸出手,摸摸她的耳垂。

淩桉道:“怕你不相信我。”

“所以故意說這些放低姿態的話來哄我?”蕭戟沒什麽語氣。

淩桉委屈說:“怕你跟我生氣。”

“我剛才也沒發火。”蕭戟將她臉頰上的碎發溫柔的扒拉到她耳後。

“你是沒發火,但你拉臉子,”淩桉小聲說,“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你不高興了。”

蕭戟說:“和你沒多大關係。”

其實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他不高興的原因和她沒有多大關係。

但淩桉聽成別的了,瞪圓了一雙眼睛,說:“你就在我旁邊躺著,生一肚子氣,難道我不管你嗎?”

蕭戟知道她聽茬了,但是並未糾正,隻垂下眼看她,

“你怎麽管?”蕭戟來了點興趣。

淩桉抱著他的腰,輕聲說:“你會心疼我,我也會心疼你,這本來就是相互的。”

蕭戟一頓。

纏在腰間上的這隻手似是一條水蛇,柔軟又細嫩,像是纏上了就不會放手,還越抱越緊。

淩桉的發絲披散下來,發間的清香若有若無的縈繞,為這坦然無比的心意增添一抹秀麗,赤誠的,露骨的。

她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在他跟前時,恨不得立即將自己綻放,豔麗且漂亮,讓人心動難安。

蕭戟歎息一聲,到底是將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脊背上,摟住。

“蕭戟。”

“嗯。”

淩桉道:“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蕭戟笑了一聲,說:“沒和你生氣。”

見他笑了,淩桉這才放下心來一些,但也依舊不會就此安心,隻是抬起眼看他。

兩個人很久沒見麵,要麽就是感情濃烈,積累到一定程度,越來越濃烈。

要麽就是感情變淡,因為時間的衝刷,距離的隔閡,最後漸行漸遠。

有多少人是因為異地,最後走散了的?

淩桉其實也擔心。

這樣的擔心不是不相信蕭戟,也不是覺得蕭戟會在外邊覓食,或是喜歡上別人。

外邊的**尚且可以靠自身抵擋,但是自身的問題呢?

如果他們之間,真的因為距離和時間的阻礙,最後感情淡了,即便沒有外邊的**,那也會支撐不下去。

蕭戟其實也能感覺到淩桉的為難:“你不想回去,要在這裏完成你的夢想;但是你又怕失去我,對嗎?”

淩桉沒想到他會說的這麽直白,但也點點頭:“對。”

“所以你怕我生氣,放低姿態哄我。”蕭戟道。

淩桉有些羞愧,雖然事情不能這麽說,但是蕭戟說的核心,好像又離她想的八九不離十:“嗯。”

“桉桉。”

淩桉明顯的發現蕭戟似乎歎了口氣,他說:“我相信你不會搭理外邊的人,你和他們也沒多大的關係,但是有人找上門來,我看見了,會不舒服。”

“我知道的。”淩桉登時抓著他的手,緩緩的拉到自己的臉頰一側,像是小貓咪似的在他的掌心裏蹭了蹭。

她輕聲:“是我沒有處理好。”

蕭戟倒是說了另外一件事:“我今天來這裏,沒有提前告訴你一聲,如果我不來,那之前那個米萊,你要怎麽對待?”

淩桉一聽,便有些急了:“我和他沒有什……”

“回答我的問題,桉桉,”蕭戟道,“別的不用多說。”

其實按照從前蕭戟的脾氣來看,蕭戟不會說什麽“別的不用多說”這種話,他隻會用一句:“我問你什麽,你就給我答什麽。”

這麽一看,蕭戟和淩桉在一起後,這脾氣確實改善了很多。

淩桉親他的脖頸,說:“我不會出麵,讓傭人下去將人打發走。”

蕭戟說:“就這?”

“我……”淩桉不太知道處理這些事情,但也知道和人保持距離,所以沒覺得自己哪裏有錯,“我告訴過他我結婚了。”

蕭戟眯起眼:“你認識他一個多月,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你每天晚上都會和我打電話,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聽你說起過這件事?”

“我……”淩桉著實不知道蕭戟生氣的點在哪裏,隻能盡量不去招惹他,“我覺得這件事不太重要,沒有必要和你說。”

隻是這句話說完,蕭戟的神色更沉了些:“沒有必要?”

見狀,淩桉可算是回過味來了。

她輕聲:“對不起嘛,下次我就告訴你。”

“還有下次?”

淩桉揪住他的胳膊,眼睛紅紅:“你差不多可以了,再教訓我我就哭給你看。”

蕭戟揉著她的腦袋,倒是動了動,將下顎放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抵著,親昵不已。

兩人緊密相擁。

蕭戟才說:“你一個人在這邊我本來也不放心,很多事情我顧及不到,你要是不說給我聽,我就什麽都不知道,家裏的傭人和司機我沒有特意吩咐他們盯著你,是知道你不喜歡被人看著,我也沒懷疑你。”

淩桉窩在他懷裏沒動。

“那個米萊,看他那樣,從認識你那天開始,或多或少都會來騷擾你吧?”

蕭戟這個話剛出,淩桉就身體一頓。

她似乎有些愕然:“你怎麽知……”

“我說過,”蕭戟輕聲,“男人最了解男人,他的眼神藏不住事。”

淩桉低下頭:“你不要把話說的這麽不好,他也不是騷擾,隻是經常主動幫我忙,是個好人。”

“男人對一個女人這樣,哪有什麽好不好的,不過是想騙你上床罷了。”

淩桉瞪大眼:“你這人怎麽這樣。”

蕭戟道:“就算他現在不騙你,真心喜歡你,到談戀愛的時候,還不是要上床,最後目的反正是這,男女之間也就這麽點事情。”

“那你也騙我上床?”淩桉氣得不行。

蕭戟笑了笑,捏她的小蠻腰,道:“我不騙,我都是直接跟你說我想上你。”

淩桉氣死了:“剛還生我氣,這會兒又好了,你變臉也太快了。”

“我看見你這張臉在我跟前,我就高興得不得了,我哪舍得跟你生氣,”蕭戟沒什麽語氣,“你不知道處理這類事,下次就應該直接告訴我,我來處理。”

淩桉低聲:“我隻是不想讓你擔心,而且米萊沒有給我造成什麽麻煩,相反還幫了我很多。”

蕭戟說:“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摸到她的耳垂,繼續:“你剛來這邊,人生地不熟,你拿著保送的名額,這是讓人眼紅嫉妒的事情,如果有心思不好的盯著你,背後陰你,你也不知道是誰。”

“米萊看起來……不是這樣的人。”

蕭戟說:“有錢還能使鬼推磨呢,有人針對你,花錢讓他害你,他做還是不做?”

淩桉沉默不語。

其實淩桉覺得,她與世無爭的,沒有人會專門害她,剛想著是不是蕭戟多慮了,但是轉念一想……

上次在國內,她出門,似乎有輛黑色的商務車盯上她,還是張澤恰好經過,才救下了她。

“應該,沒有人針對我。”淩桉心中懷疑,但嘴上還是不認為自己是招人嫉恨的。

蕭戟道:“以前或許沒有,現在說不定了。”

淩桉蹙眉:“什麽意思?”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淩桉自己想一想,其實還是能夠猜出大概的。

蕭戟的身份,其實從一出生開始就注定了不會平靜,蕭家在外邊雖然大家都忌憚,但也難免會有嫉恨有私仇的。

這些人對蕭戟或許沒有辦法,但是現在蕭戟有了淩桉,轉移目標來盯著她,也不是不行。

“我知道了。”淩桉垂下眼。

蕭戟說:“隔壁的鄰居來給你送畫,你要怎麽處理?”

上邊說的,淩桉本來都不懷疑的,但是蕭戟後邊這補充的一句,讓淩桉覺得蕭戟是不是故意嚇唬她呢,就是為了聽到她的回答和處理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