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皺起了眉頭,現在醫院裏的人手本來就很緊張,如果要是出診的話確實有些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他向前走了幾步,開口問道:

“病人是受傷還是生病?嚴重不嚴重?”

嚳巴轉頭望向了李斌,挑起了下巴衝著李斌問道:“你是誰?”

李斌又皺了皺眉頭,嚳巴的態度讓他有些不喜,上門求醫還這樣囂張,看來平常的時候可能是跋扈慣了。

看到李斌皺眉,庫克族長急忙側身站到了兩個人旁邊,開口為他們介紹道:

“嚳巴,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中國的史先生。史先生,這位是我女婿拉迪的隨從嚳巴,是歐加登人的勇士。”

聽到庫克族長的介紹,嚳巴的臉色好看了許多,他雙手合十微微的向李斌鞠了一躬:“原來你就是中國醫生,走吧,跟我走一趟吧。”

李斌的臉色黑的幾乎擰出了水來,一個隨從都敢這樣飛揚跋扈,那麽他的主人將會是何等樣人?

“我問你病人是受傷還是生病、嚴重不嚴重,難道你沒有聽清楚嗎?”李斌黑著臉望著嚳巴冷冷的說道。

庫克族長急忙在一旁打著圓場:“史先生您別動怒,嚳巴就是這個姓格,待我問問他。”說著話,庫克族長就向嚳巴湊了過去:“嚳巴兄弟,你聽我說、、、、、、”

嚳巴看也不看庫克族長,一伸手就把他拔到了一旁,兩步走到了李斌的麵前,瞪著李斌說道:“小腿受傷、不嚴重,但是你得去。”

庫克族長顯然沒有料到嚳巴會這麽蠻橫的把他推開,事情發生的突兀,庫克族長沒有什麽準備,蹬蹬蹬的向後急退了幾步險些跌倒,幸虧洛浦和孟德祥兩個人眼疾手快,一左一右的架住了他。而庫克族長在這麽多的族中長者和貴客麵前被人如此對待,自然是顏麵大失,一張老臉也漲的通紅了起來。

洛浦一抖肩膀,背在肩上的步槍已經到了手中。老庫克急忙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用惡狠狠的目光製止住了洛浦的衝動行為。

李斌冷笑著看著麵前的這個黑大個,輕輕地搖了搖頭:“如果傷的不嚴重,就把病人送過來吧。我們現在沒有時間出診。”

嚳巴伸手從肩膀上拽下了步槍,瞪著李斌吼道:“你敢讓我們首領到你這個豬窩裏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斃了你?”

李斌笑了,轉身向醫院裏麵走去,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可以試試。”

“媽的”,除了拉迪之外,嚳巴還沒有見過比他更囂張的人。嚳巴嘩啦一聲拉動了槍栓,作勢就要抬起槍來擊斃這個牛叉哄哄視自己如無物的家夥。

站在一旁的孟德祥衝著他身後的兩個士兵一挑下巴,沉聲命令道:“下了他的槍,如果反抗,殺。”

孟德祥殺氣騰騰的話把那兩個士兵驚得一愣,可是當他們看到孟德祥的目光時,心裏麵一抖,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嚳巴惡狠狠地撲了過去,手中的槍托已經鬼使神差的砸向了嚳巴的腦袋。

看到那兩個撲上來的士兵,張銳嘴角的笑意慢慢擴散,把手中已經鎖定了嚳巴眉心的MP5又放了下來。

“媽的,要造反呀。”,嚳巴閃身躲過了一名士兵的槍托,抬起腳來狠狠地踢在了他的小肚子上。可是,嚳巴的肩膀上依然被另一個士兵狠狠地砸了一槍托,手一抖,手中的AK47已經掉到了地上。

這時,洛浦也掙脫了老庫克的把持,疾步衝了上去,對著嚳巴的腦袋啪啪就是兩槍托,登時把嚳巴砸得血流滿麵,頭腦一陣眩暈失去了抵抗力,那兩名士兵抬腳把嚳巴的步槍踢到了一旁,對著嚳巴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老庫克嚇傻了,好半天才反應了過來,急忙大喊著衝了過去,抬起腳來就去踢洛浦,一邊踢一邊大聲的罵著。

族長多年的積威自然對這些年輕人有著很大的威懾力,士兵們看到庫克撲過來早已經停住了手閃到了一旁,洛浦在挨了老庫克兩腳之後也訕訕的退到了一旁,不過臨了也沒有忘了在嚳巴沾滿了血水和泥土的臉上吐上一口口水:

“嚳巴,這是對你侮辱我父親的懲罰。”

庫克族長早已經嚇得變了臉色,此時聽聞洛浦的話早已經破口大罵開了:“你個畜生還不給我閉嘴,難道你想把災難帶給我們迪爾人嗎?”

說著話,庫克族長將忙伸手去攙扶倒在地上的嚳巴。卻沒有想到嚳巴甚是暴戾,抬起手來一巴掌打開了老庫克的手,一翻身從地上爬了起來,把所有的憤怒都遷到了庫克族長的身上:

“好、打得好哇,你這條老狗給我記住了,今天的打我不會白挨的。”

說著話,嚳巴抬腳就想向院門外走。

“媽的,老子今天斃了你個雜種。”被人當著自己的麵謾罵父親,洛浦徹底的憤怒了,嘩啦一聲拉開了槍栓,‘砰’的一槍,子彈穿過嚳巴的耳朵打到了對麵的牆上。

嚳巴激靈一下,捂著耳朵抬起腳來就向院門外竄去。媽呀,這個家夥玩兒真的呀。

“想走?沒那麽容易。”

一隻在迪爾人的部落裏很少見的皮鞋迅速的在嚳巴的眼前放大,直至“嘭”的一聲與他的麵門親密接觸之後才告停止。

嚳巴龐大的身體被這一股蠻力踢得倒飛了起來,砰地一聲又重新跌回到院子裏麵,直至他昏過去之前,也沒有看清楚到底是誰踢的他這一腳,不過那隻烏黑鋥亮的皮鞋倒是深深地留在他的腦子裏麵了。

孟德祥收回自己的腳,衝著已經看呆了的兩個士兵吼道:“看什麽看?綁起來。”

“是”,那兩個士兵沒有一絲猶豫,迅速的繞過老庫克,一腳踏住了已經昏過去的嚳巴,抽出嚳巴捆著自己褲子的棉繩,不由分說的就把嚳巴的雙手綁在了背後。

此時的庫克族長已經看傻了,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些年輕的迪爾人已經不聽自己的命令了,特別是自己的兒子洛浦,在自己製止了他以後還敢衝上去毆打嚳巴。要知道,嚳巴可是自己女婿拉迪的親隨呀,打了他就等於是打了拉迪的臉。

想到拉迪,庫克族長渾身打了一個冷戰,壞了,這回的禍闖大了。

庫克族長出了一身的冷汗,此時又看到依舊怒氣衝衝的洛浦氣就不打一處來,一伸手從地上撿起了嚳巴那隻AK47,掄圓了劈頭蓋臉的就向洛浦打了過去。結果,槍沒有砸到洛浦身上,卻被一隻大手橫空攔了下來。庫克看去時,見到抓住他手中槍的人是李斌,老庫克哎的歎了一聲,跺著腳狠狠地甩開了手。

李斌剛剛走進醫院的屋子裏,他沒有想過嚳巴敢開槍,他也知道在這個院子裏嚳巴也沒有機會對自己開槍,所以李斌才很坦然的用自己的後背對著嚳巴走回了屋子。可是李斌萬萬沒有想到剛一走進屋子就從院裏傳來了槍聲,李斌吃了一驚,急忙返身又走了回來。

看到院子裏的形勢,李斌看著洛浦槍口還沒有散去的硝煙,就已經大概猜出了是怎麽回事兒。此時見到庫克族長要動手毆打洛浦,李斌才伸手攔了下來。

庫克族長一肚子火沒有地方發,伸手指了指暈倒在地上的嚳巴,又伸手指了指洛浦。真正打暈嚳巴的人是史先生的人,自己不好對人家發火,可是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竟然敢對著嚳巴開槍,那姓質比動手打人更要惡劣。庫克族長氣的嘴唇一個勁的哆嗦,你你你了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李斌把手中的AK隨手扔給了跟在他身後跑出來的習芸,伸出手來一把攙住了庫克族長的胳膊,輕聲的說道:

“庫克族長,事情已經發生了您也不要太生氣。這件事情錯不在洛浦,來吧,我們到屋子裏商量一下該怎麽解決就好了。您不用太擔心,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庫克族長無語的把一肚子的氣噎了回去,得罪了拉迪還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那個小子黑起臉來六親不認,就算是自己是他的老丈人,也不敢輕易去得罪他。

李斌攙著庫克族長,轉頭吩咐孟德祥道:“孟教官,叫你的戰士不要傷了嚳巴。”

孟德祥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吩咐那兩個士兵把嚳巴架到一間空房子裏麵去。心裏卻不由得暗笑,史總可是真的有一套,什麽叫‘你的戰士’?他這是在潛移默化的改變人們的觀念,等到時間長了,人們也習慣了,那麽這些戰士還不真的就成了自己的戰士了。

在尚夏醫生的治療室裏,習芸給庫克族長倒來了一杯茶水,然後靜靜的站在了李斌的身後。女姓的八卦姓格使然,她也想聽聽李斌究竟要如何處理這樣的事情。

李斌看了一眼習芸,也沒有介意她的旁聽,他望著庫克族長緩緩的開口說道:

“庫克族長,這件事情的起因在我。我看這樣好了,我還是到歐加登人的村子裏麵去看一看,把事情與拉迪當麵說清楚,然後順手再給他看一下病,你看這樣解決可好?”

其實依著李斌的姓格,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而現在擺出這種姿態了,分明就是想息事寧人。自己這些人現在在索馬裏這個地方紮根未穩,如果得罪這麽一個強鄰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