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祥的三點射一直在李斌的腦後‘噠噠噠’的脆響著,隨著孟德祥的槍聲,一個個揮舞著各式武器的‘伊斯蘭青年運動’組織戰士倒在了地上。彈飛出來的彈殼也無一例外的落在了李斌脖子上,灼熱的溫度燙的李斌脖子上的皮膚發出了一股焦臭的味道,李斌隻是麵部肌肉抽搐了兩下,身體依舊不為所動,兩隻手堅定地緩緩拉起了艸縱杆。
M1的炮塔終於旋轉過來了,隨著炮口火光一閃,一發炮彈帶著呼嘯聲向前麵起落架已經離地的飛機轟了過來。
在炮彈劇烈的爆炸聲中,飛機猛地顫動了一下,爆炸的衝擊波甚至把機尾推離了原先的運動方向。
“起~”,一聲嘶吼從李斌的嗓子裏吼了出來,飛機搖搖晃晃的飛離了地麵,在腳下連成一片的槍炮聲中向遼闊的大海海麵飛去。
機艙裏在瞬間靜了下來,丁翔柱、史明友等人是還沒有從驚愕中醒轉過來,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真是太、太、、、,怎麽平常看著挺溫順的幾個人在這個瞬間爆發出如此恐怖的能量,連、連史總都在開飛機,瘋了,全他~媽的瘋了,什麽狗屁的美國大片,那裏麵的火爆場麵跟現在比起來連根毛都不是。
“誰受傷了?報數。”李斌的喊聲又從駕駛艙裏傳了出來。
“史總,張銳傷勢比較重,胸部中彈。”劉著拖著自己流血不止的大腿跪在了張銳麵前,伸手撕開了張銳的衣服。
李斌從駕駛艙裏扭過了頭,看到了躺在通道上的張銳,本已充血的眼睛更紅了。張銳是自己的生死弟兄,在青島大巴火災的時候,如果不是張銳和雪梅兩個人用自己的脊背及時頂住了側翻過來的大巴殘骸,恐怕自己現在已經在另一個世界了。
李斌伸手拉住了正要返回去查看張銳傷勢的孟德祥:
“孟教官,你來艸縱,我去。”
孟德祥愣了一下,看到李斌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與李斌交換了位置。這位‘史總’到底是什麽人?難道他還會戰場急救?
李斌幾步走到了張銳身旁蹲下了身子,眼睛看著張銳已經被劉著撕開衣服袒露出來的胸口,探出手去按在張銳的頸部大動脈上感受了一下,抬起頭來向著還沒有從驚恐中恢複過來的空姐喊道:“急救包,快點。”
空姐愣了一下,忙不迭的答應著快步跑進了服務艙,把一個白色的急救箱遞給了李斌。
李斌皺著眉看了一下驚魂稍定想要圍過來幫忙的人,沉聲說道:
“趙海、鄧績留下,其他人坐回座位上去。”
說著話也不等人們有所反映已經開口分派任務:
“趙海、鄧績,你們每個人按住他的一隻胳膊,著子,把他的兩條腿按住,我要把子彈取出來。”
劉著本來還有些猶豫,原本準備要自己動手為張銳取子彈的,可是看到李斌已經目不斜視的打開了急救箱,嫻熟的從裏麵翻出自己需要的東西,已經開始為張銳清洗傷口了。劉著急忙挪動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伸出雙手緊緊的按在張銳的大腿上。
趙海和鄧績兩個人也急忙轉了過來,伸出手按住了張銳的胳膊。
飛機上的急救箱急救設備比較齊全,竟然還有一套簡單的手術用品。
李斌為自己戴上了一副無菌手套,眯著眼睛拿起急救箱裏的一排針劑一樣樣的看了一下,伸手在張銳傷口附近幾個點注射了一針麻藥,手指輕輕的按摩著注射部位,以催使藥力盡快發揮作用。一把薄薄的手術刀經過酒精消毒之後,已經被李斌拿在了手中。
過了差不多有一兩分鍾,李斌對著協助手術的三個人點了點頭:“我要開始了。”
三個人重重的應了一聲,手上已經不知不覺的加大了力氣。
李斌用手指按了按張銳的傷口,感覺了一下骨骼的位置,右手的手術刀毫不猶豫的劃了下去。隨著皮肉的翻開,鮮血失去了毛細血管的束縛,一下子奔湧了出來。劉著明顯的感覺到手底下張銳的大腿哆嗦了一下,急忙又在手上加了幾分力氣。
此時按著張銳胳膊的趙海和鄧績兩個人已經不敢看了,把自己的頭扭到了另一側。而另一側卻是飛機駕駛員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屍體,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被子彈敲碎的腦袋裏緩緩流出的白花花腦漿。
趙海忍不住嘔的一下嘔吐了起來,連帶著鄧績也跟著嘔吐了起來。
趙海急忙閉上了眼睛,可是閉上眼睛之後那死人的腦漿反而更加清晰了。趙海忍不住渾身哆嗦了起來。恐懼,無法抗拒的恐懼噩夢一般的襲了過來,緊緊的包裹住了他的身體。
“慫貨,沒有膽量就滾到一邊去。”李斌望著趙海的側臉怒罵了起來。
李斌並不是這麽刻薄的人,此時能夠幫助趙海恐懼之心的隻有喚起他身上的男人自尊,如果這一招也沒有什麽用的話,趙海就隻能沉浸在這種恐懼之中,也許會需要一個相當漫長的時間才能夠修複過來,甚至會是一生的時間。
趙海明顯愣了一下,被人小看他也許可以接受,可是被‘史總’小看卻是他不能接受的,自從在廊坊起,自己就一直跟著史總打天下,雖然沒有做出多大的成績來,可是在樂福人的眼中,自己也是跟著史總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人,他絕對不能接受自己在史總的眼中變成了一個慫貨。
“我不是慫貨、我不是慫貨。”趙海嘶吼了起來,猛的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白花花的腦漿,嘴裏喋喋不休的念叨著:“我不是慫貨、我不是慫貨、、、、、、”卻不知自己的指甲已經深深的摳進了張銳的胳膊。
李斌此時無暇去安慰他,他俯下身扒開了張銳的傷口,探進去兩根手指在張銳的胸腔裏麵細細的摸索著。
張銳的槍傷不是貫穿傷,很明顯子彈還留在他的體內。脈搏跳動有力,應該也沒有對心髒造成什麽損害,現在隻能希望那顆子彈沒有在碰到張銳的胸骨之後改變方向,如果改變了方向,不借助一些大型的醫療設備可就不太好找了。
很顯然,劉著也知道這個道理,此時他緊張的盯著李斌探入張銳胸腔的那兩個手指,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滾的落下。
摸索了半天沒有摸索到子彈的蹤影,李斌額頭上的汗水也淌了下來,漸漸地流入了眼睛,刺激的眼淚也隨著流了下來。
“媽的”,李斌又一次爆出了粗口,狠狠地甩了一下頭,把頭上的汗水和眼淚甩到了一旁,可是隨即又被留下來的汗水蒙住了雙眼。
這時,一條毛巾伸了過來,快速的把李斌頭上和眼眶裏的淚水蘸了出去。
李斌手底下的動作沒有停頓,微微的抬了一下頭,看到幫自己擦去汗水的是那個空姐。
那個空姐見到李斌打量她,急忙開口說道:“我學過急救知識,也許可以幫上點兒忙。”
李斌用鼻子嗯了一聲,又低下頭慢慢的搜尋起來。
“找到了”,李斌長出了一口大氣,手指終於摸到了子彈的尾端。
子彈嵌在兩根骨頭之間,嵌的比較深。
聽到李斌已經摸到了子彈,劉著也喘了一口大氣。
李斌低吼了一聲:“按住!”
隨即手指又向裏麵探了一點,緊緊地鉗住了子彈,發了一聲力,‘啵’的一聲兩根手指帶著一股血水夾著那一顆子彈從張銳的身體裏麵拔了出來。
“我草、、、、、”張銳尖叫了一聲,手腳挺了一下,頭又咣的一聲撞在了走廊甲板上暈了過去。
李斌和劉著兩個人嘿嘿的笑了起來,媽的,這個小子,還有氣兒。
當的一聲子彈頭被李斌丟棄在了一旁。李斌又為張銳清洗了一下傷口,從急救箱裏麵拿出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手術針,幹淨利落的為張銳縫合了傷口,又敷上了外傷藥打好繃帶。
做完這一切,李斌一身疲憊,一屁股坐到了走廊上,摘下了一次姓無菌手套,抬起頭望著那個空姐問道:“這位小姐,你會掛點滴吧?”
此時那位空姐望著李斌已經是一眼的小星星,聽到李斌動問,忙不迭的點著頭回答道:“會。是不是要為他加點廣譜抗生素和先鋒黴素?”
李斌微笑著點了點頭,拍了拍驚魂稍定的趙海,安排他和鄧績兩個人把張銳抬到了一溜已經被放平的航空椅上。望著那位空姐笑了笑說道:
“小姐,謝謝你了。”
那位空姐的臉紅了一下,從急救箱裏拿出了自己需要的物品抱在懷裏,輕聲的說道:
“史總,我叫習芸,你叫我小芸就好了。”
說完,習芸抱著瓶瓶罐罐的藥水轉身向張銳躺的位置跑去。
李斌看著她的背影愣了一下,又轉向了劉著問道:
“著子,你傷得怎麽樣?”
劉著正自己在處理大腿上的傷口,聞言抬了一下頭,大咧咧的說道:“沒事兒,貫穿傷,嘿嘿,離著小弟弟還差十多公分呢。”
李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個家夥,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李斌一隻手撐在地上站了起來,笑著對劉著罵道:
“主要是你那小弟弟別人想打也打不著,太小,不大好找。”
“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