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躍輝麵無表情的聽著呂誌鵬的發言,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一直等到呂誌鵬說完了,陳躍輝也沒有說一句話,他把目光轉向了歐慶海,沉聲說道:

“歐市長,請你談談你的看法吧。”

歐慶海正憋著一肚子火呢,按照這個專案組的姓質,在陳書記講完開場白之後,紀委書記搶在自己前麵發言勉強也說得過去,但是怎麽也要向自己略微表示一下歉意吧,哪怕隻是點點頭,給個眼神也好,可是程進強卻直接把自己忽略了。緊跟著又蹦出來一個呂誌鵬,又搶在自己前麵發言,呂誌鵬是陳躍輝的鐵杆這他也知道了,可是也不能目中無人到如此地步吧?自己怎麽說也是市裏的二把手,現在這些人簡直把自己當成皮皮蝦了,這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歐慶海聽到陳躍輝詢問,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注視著陳躍輝說道:

“陳書記,我說兩句。我不同意呂書記的建議。我並不是對呂書記或者呂書記所提到的那兩位同誌有什麽意見,我覺得嘛,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在調查核實期間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相信陳書記及我們專案組成員的黨姓、原則姓,絕不會將一件未查實的事情泄露出去的。如果,我是說如果呀,如果犯罪嫌疑人得到了某些信息,無論是銷毀證據還是畏罪潛逃,都是給我們黨委班子的臉上抹黑,我相信這也是大多數同誌不願意看到地。我個人建議,從我們散會以後,就要安排人員對這個小本子上所涉及到的人員進行密切監視,對一些證據比較明顯的人員可以先進行問詢、、、、、、”

歐慶海的一番高談闊論,直接把話題引到了技術層麵上,陳躍輝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而歐慶海卻毫無所覺,一直講到了自己實在覺得沒有什麽好講了為止,這才咂咂嘴停住了話頭,意猶未盡的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陳躍輝展開了微微皺起的眉頭,轉向了齊連平和車利華問道:

“你們兩位專家有什麽好補充的沒有?”

陳躍輝特意把專家兩個字咬的特別重,暗示這裏有公安局的專業人士在這裏,哪些話該你說,哪些話不該你說你要分清一點。

齊連平與車利華相比,官階要大上一級,聽到陳躍輝問話,自然是齊連平先來回答,齊連平望著陳躍輝,眼光又在幾位領導臉上掃了一下,開口說道:

“陳書記、各位領導,剛才歐市長講的已經很全麵了,我個人意見,處於保密需要來說,我不同意專案小組裏再增加領導成員,而且,我已經安排了適宜的人手對犯罪嫌疑人二毛子進行連夜突審,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把他的嘴撬開了。具體該采取什麽行動,我建議我們還是先看一下二毛子的口供再說,當然,歐市長說的也有道理,監視這個小本子上麵所涉及到的這些關聯人員,這一步也是我們必須要做的。至於具體該怎麽艸作,還要請陳書記和各位領導下指示。”

說完話,齊連平就自動的縮回了身子,下屬的姿態做的十足。

歐慶海聽到齊連平讚成自己的觀點,不由得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陳躍輝的目光有定在了車利華的臉上,車利華搖了搖頭說道:

“我沒有什麽好補充的了。”

陳躍輝點了點頭說道:

“那就這樣吧,這個專案小組暫定為我們六個人負責,以後看案情的發展情況再決定是否增加人手。”

陳躍輝的話等於是直接拒絕了呂誌鵬的提議,大家紛紛點頭同意。

陳躍輝盯著齊連平說道:

“連平同誌安排的很周到,你現在就打一個電話問一下,如果那個二毛子已經交代了什麽,馬上令人送過來。另外,你要交代現在審問的人員,一定要注意保密。”

齊連平馬上站了起來,高聲的答了一個是,快步走出了會議室,到走廊裏去打電話了。

沒想到魯潛匯報說,二毛子的嘴挺嚴實,任警察使出了什麽手段,就是一句有用的話也不說,不僅僅不說,反而要求還提出了一大堆。

齊連平搖了搖頭,吩咐魯潛繼續審問,掛斷電話轉身返回了會議室。

迎著陳躍輝等人問詢的目光,齊連平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

“這個家夥嘴挺磁石的,到現在什麽有用的東西也沒有問出來。”

陳躍輝點了點頭,指著桌子上的那一堆東西說道:

“這些東西都擺在這裏了,估計他應該知道自己沒有希望走出監獄了。我不是專家,我隻是按照一個人的常理來分析,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應該竹筒倒豆子,有什麽就說什麽了。如果他什麽也不說,那隻能證明他想要隱瞞的東西要比他自己的自由更為重要,所以連平你們還要加大力度,一定要把他想要隱瞞的東西挖出來。”

齊連平急忙立正敬禮,高聲應是。

專案組會議結束以後,呂誌鵬、齊連平、車利華聯袂趕回了公安局,直接來到了問詢室。

此時的二毛子已經不能用狼狽不堪來形容了,簡直和街上的乞丐形象差不多。在洗浴中心他已經被劉著蹂躪了一番,撿著該說的、能說的、與樂福有關的,全部都說了出來。此時又被這幫不起眼的治安警狠狠地折磨了一番,也沒有什麽該說的、能說的可以說了,假如再說出什麽來的話,恐怕自己這條小命就保不住了。

此時的二毛子還不知道徐彬已經自殺身亡了,在他的心裏還認為自己隻有挺過了這一晚上,等到徐彬明天一上班,自然會有辦法把自己救出去。就算是徐彬不方便出手,自己的那些把兄把弟們也不會讓自己在公安局裏麵呆著的,自己在裏麵多呆一分鍾,估計他們就要多擔一分鍾的心。

二毛子正優哉遊哉的坐在那兒,衝著麵前的兩個治安警說道:

“小子,剛才是你們兩個人對我動的手,嘿嘿,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請你們兩個人喝酒、、、、、、”

魯潛剛接完齊連平的電話走進來,聞言之下啪的一個大耳光拍在了二毛子的頭上,隨後躥起來又給了他一腳,直接把二毛子從椅子上踢翻在地上。

魯潛拍著手轉頭對兩個治安警訓道:

“你們怎麽不小心點兒,你看又把大老板摔著了,還不趕快把他扶起來。”

兩個治安警強忍住笑把二毛子從地上扶了起來,又放到了椅子上。

二毛子劇烈的咳嗽著。

魯潛俯身湊到了二毛子的臉前,笑著問道:

“你是不是也要請我喝酒呀?”

二毛子一臉的苦澀,好漢不吃眼前虧,嘴再硬下去沒有自己一點兒的好處,就算是自己出去以後找回了場子,那現在這個虧也已經吃了。

“魯隊長,我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一個大耳光又扇在了二毛子的頭上,魯潛收回了手罵道:“這裏是你開玩笑的地方嗎?老老實實把你的事情都交代了,別讓我對你使手段。”

二毛子雖然沒有跟魯潛打過什麽交道,可是也聽說了魯潛的臭脾氣,不是自己可以拉攏過來的。聽到魯潛說要使手段,可真把二毛子嚇了一跳,自己年輕的時候還真的能夠挺得住警察的手段,可是這麽多年來一直養尊處優慣了,到哪兒人們不是點頭哈腰的稱呼自己‘二爺’,連打打殺殺這種事情都是有小弟們代勞了,警察的手段自己現在恐怕連一招也挺不過去。

看到二毛子的臉色陰晴不定,魯潛直接返回了審訊桌,伸手從櫥門裏掏出了一台老式的電話,砰地一聲拍在了桌子上,獰笑著說道:

“看來我要先請你打個電話了。”

二毛子渾身一哆嗦,‘打電話’這個手段自己手下有個小弟受過,據他描述,還他.媽.的不如讓人砍兩刀呢。

老式手搖電話機就等於是一台直流發電機,伸出來兩根線頭被警察用小鐵鑷子夾在你的兩隻耳朵上,然後拿著幾萬伏的大電棒衝著你吱吱啦啦的噴著電火花,命令你自己搖電話機的手柄。不搖?電棒電你。搖?靠,自己電自己。這一招不僅僅是對你肉體上的折磨,在精神上也把你摧殘的一無是處。

二毛子急,魯潛反而不急了。他抬起屁股來坐到審訊桌後麵的椅子上,伸手從口袋裏摸出了香煙。一個治安警眼神靈光,急忙掏出打火機湊上前給魯潛點著了煙。

魯潛吐著煙霧,獻寶似地一件一件從桌子裏向外掏東西,五花八門的什麽都有。拴著繩的筷子、彈弓樣子的木頭叉子、一把鐵夾子、還扔出來一個BB機,也不知道是幹啥用的。不大的一會兒功夫,桌子上就擺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