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耐心等待
“有什麽替代辦法，你快點兒說呀……”馬玉清甚至一下子抓住了方雨琦的胳膊。
“上次跟牛五朵的舅爺通電話，不就是您親自打通的嘛，現在幹脆您直接給牛五朵的舅爺打電話，說明情況，不是也能將目前的緊急狀況給說明白，然後讓舅爺想辦法力挽狂瀾嗎……”關鍵時刻，方雨琦還是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對呀，我也可以直接打電話給舅爺的呀，反正牛局長也知道這回事兒，反正叫醒他，也還是要我親自給舅爺打電話——現在牛局長不能馬上醒來，等他醒來，可能整個世界都翻天覆地大變樣了——好，我這就給五朵的舅爺打電話！”方雨琦的一句話，立即醍醐灌頂般地提醒了馬玉清，馬上抄起電話，就撥通了省城那個副省長舅爺的電話。
然而，副省長的辦公電話愣是好久沒人接！馬玉清又轉而掛副省長家裏的電話，警衛員接了電話，卻說首長正在沐浴，不能去打擾……說是半個小時之後再打來。
於是，從四點半，一直煎熬到五點多，馬玉清再次把電話打過去，還好，牛五朵的舅爺終於接聽電話了——一聽馬玉清說的情況，副省長還真有點生氣：“這些人，胡鬧什麽呀，也不跟上級多請示，就胡亂行動，現在穩定壓倒一切，再說人都死了，影響已經極壞了，不反思問題，卻要急功近利地挖什麽線索來證明自己沒錯，真是一幫子沒腦子的幹部！你等我電話，我這就給你們市委書記徐萬年打電話，他們也太無組織無紀律了！”
馬玉清把通話的內容告訴給了方雨琦，倆人似乎都鬆了一口氣。正在這個時候，睡在牛局長陪護病床上的牛五朵，突然醒了過來，馬玉清怕她弄出動靜驚擾了牛局長，馬上將她給領到了客廳裏，並且關好了病房的門。
“湯國榮咋又不見影了呢？”牛五朵醒來不見了馮二鐵，馬上就這樣問道。
“他又去上夜校了呀……”馬玉清馬上用昨天的辦法來糊弄牛五朵。
“可是方阿姨卻在呀……”牛五朵腦子裏的信息是，昨天是方阿姨帶著她的情人湯國榮到夜校去上課了，可是今天方阿姨在現場啊，湯國榮咋不見了呢！
“方阿姨今天有要緊的事兒要跟爸爸匯報，所以，讓湯國榮一個人到夜校去上課了……”馬玉清趕緊這樣解釋說。
“那他什麽時候下課呀……”牛五朵馬上這樣問了一句。
“要到明天上午吧……”
“什麽夜校上課要整整一宿呀，不會是騙人的吧……”連牛五朵都提出了質疑。
“不是上一宿，上到九十點鍾就放學了……可是放學之後，湯國榮還要在夜校值班，一直到天亮才會下班的……”
“為啥好要在夜校值班呀？”
“因為那樣的話，湯國榮就可以賺到外快，回頭給你買好吃的東西呀……”盡管心急如焚地在等待副省長的答複，但方雨琦還是給牛五朵出了一個貌似合理圓滿的答複……
終於，過了不是很長時間，副省長打來電話說：“我給你們市委書記徐萬年打通電話了，也說明了情況，可是他現在人在海南博鼇開個什麽高層論壇會呢，暫時回不來，約好明天上午從海南飛回來迎接我……”
“可是，他們今晚就要行動了呀！”馬玉清不得不打斷了舅爺的話，插了這麽一句。
“我也這麽跟你們的市委書記徐萬年說了，他說盡管他今晚不能回去，但過一會兒他會給你們市裏的政法委書記打電話，讓他過問一下，盡可能將事態壓下來，等明天上午大家都到齊了，再做最後的決斷。”副省長又給出了這樣的答複。
“那，我們什麽時候能聽到消息呀……”馬玉清想探個底線。
“一會兒你們市委書記徐萬年跟政法委書記溝通完，肯定會給我來電話做匯報，有了結果，我馬上回電話給你……”副省長胸有成竹地回答說。
“那好，那一切都拜托您了……”馬玉清這才掛斷了舅爺的電話，回身對焦急等待結果的方雨琦說：“還是要等，等市委書記徐萬年跟政法委書記溝通，然後，由政法委書記再去協調相關部門……”
這時候，方雨琦一看表，已經快到下午的五點半了——再有半個小時，他們就開始行動了——或許，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吧！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滴答流逝，有生以來，方雨琦還從來沒經曆過如此令人煎熬的狀況，簡直就快崩潰了一樣，不知道等來的是個什麽樣的答複，隻要其中一個環節稍微找一點托詞，說一點兒客觀原因，大概都會讓事態急轉直下，難以收場了吧……
等待，在無聲無息的沉默中等待，在內心波濤洶湧中貌似平靜地等待，等待傳來一個好消息，讓大家都能一下子輕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