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祖眨著三角眼,故意散發超級猛將凜冽的氣息,威勢十足的說道:“諸位,雖然江東賊軍的先頭部隊極力擊殺我方近千斥候,導致我方無法獲知賊軍的具體行蹤,但是賊軍的先頭部隊犯了‘孤軍深入’的軍事忌諱,所以,基於此形勢,本將決定:一邊加緊江夏城的布防,一邊出兵擊殺賊軍的先頭部隊!以此打壓賊軍囂張的氣焰!”。
“諾!謹從將軍的命令!”,麵對黃祖鏗鏘的言語,眾人隻能恭敬的順從。黃祖本身就是一名驍勇善戰的超級猛將,要一名超級猛將依托城池進行防禦戰,黃祖怎麽咽下這一口氣?更何況,即便他此時不能徹底掌握江東軍的動態,但是他有另外的方式能獲取到江東軍具體的軍事部署情況和作戰計劃……所以,麵對江東軍暴風驟雨般的進攻,黃祖本人還能神閑氣定的應付自如!
和所有的陣地戰一樣,決斷的時間總是消耗一定的時間,一旦決定,布防或者出兵總是迅捷的。在江夏城,布防和出兵同樣是迅捷的。即便劉表不太重視軍隊的建設,荊州正規部隊已經達到二十萬,而在江夏城正規軍隊就高達十萬人,義兵也有數萬。黃祖擁有如此規模的軍隊,同時又和劉表處處針鋒相對,如此,劉表早已經把黃祖看成眼中釘肉中刺了……
江夏城四處校軍場同在一個時間擂鼓,迅速集結的八萬荊州將士分別從分散四處的校軍場向東城門進發,一路浩浩蕩蕩的迎擊江東軍的先頭部隊,拒敵於百裏之外。
荊州大軍開拔前,抱著“出其不意”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心態,黃祖親自充當先鋒率領二營輕騎兵已經出城,去劫殺江東軍隊的斥候,黃祖也打算讓江東的先頭部隊成為睜眼瞎,成為熊瞎子。
失去斥候的軍隊就如無頭的蒼蠅,就像黃祖失去斥候的探查,根本不知道江東軍隊此時具體的位置一樣,他隻能通過蘇飛等人的匯報,結合事前獲得的隱秘的情報,大概推測江東軍隊的戰略意圖和行進路線。以八萬正規部隊對抗江東的先鋒軍隊,那還不是那石頭砸雞蛋——輕而易舉,絕對的穩操勝券?!如此,即便碰上江東的主力部隊,黃祖一方也有一戰之力。
在黃祖率部掃蕩江東軍的斥候的同時,甘寧一行百十人正跟隨蘇飛布置江夏城的城防。甘寧一行人集體麵色悲戚,躲進城牆上的藏兵洞,根本不參與任何活計,……對於甘寧一行人出工不出力,蘇飛也沒有責怪,畢竟甘寧一部死去數十名同伴,那都是甘寧從家鄉帶來的族兵啊。這事情要是放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也扛不住啊,蘇飛設身處地,感受著甘寧一部的感受。
甘寧一行人除掉表現極度的悲傷,同時也在蘇飛麵前表現出對江東軍隊的極度的仇恨。隻要甘寧一行人對江東軍隊有極度的仇恨,蘇飛還有什麽要求呢?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江夏郡東城門,往來的斥候不斷從前方送來荊州將士取得一次次勝利的戰報。在大戰前,勝利的戰報絕對可以激發軍民的士氣的,所以在以往的戰爭中,一些統帥不惜製造假勝利的戰報,以換取己方軍民的士氣。
自從黃祖率領軍隊進駐江夏城,數年來取得驕人的戰績,尤其是前些時日,黃祖聯合長沙郡太守黃忠居然擊殺了破虜將軍孫堅……在此之前,孫堅可是號稱百戰百勝的常勝將軍啊。
此時,前線的捷報頻繁傳到江夏城裏,民眾自然是奔走相告,喜悅在城池裏蔓延。事實果真如此嗎?
小心使得萬年船,這是生活在江邊的黃祖自懂事以來便信奉的格言和教條,如同儒生信封孔孟的教誨一般。他率領二營騎兵離開城池後,便以官道為中心,以輻射的形式向二邊五十裏的區域掃蕩江東的斥候。
快速行進五十裏後,接連擊殺數十名敵軍的斥候後,他便率部放慢前進的速度,最後躲避在隱蔽的山穀,靜等敵人的先鋒部隊,靜等與己方的大軍的匯合。
一炷香後,黃祖飛身猶如猿猴般攀登上山峰,他向正東方觀望,居高臨下,極目遠眺,他發現東吳軍隊主力部隊的行蹤。他正想飛身躍下山峰,命令麾下將士去迎擊敵人的先頭部隊。在他動身的時刻,他突然發現距離此處十餘裏外的北部的叢林裏飛禽驚飛,百獸驚吼,很顯然有大軍在那裏急行通過。
這支急行的軍隊肯定是東吳的軍隊,這支軍隊肯定是從漢江順流而下,迂回繞到江夏郡區域內的,……要是有斥候在,己方早就發現東吳的水兵了!黃祖咬著牙思忖著。黃祖事前是知道江東軍是傾巢而出,從水路和陸地齊頭並進進攻江夏郡。但是他想不到敵軍來勢那麽迅捷和凶猛。
麵對可能被包抄的險境,黃祖在痛苦的抉擇:此時,到底是撤退,還是前去迎擊敵人的先鋒部隊?敵人的先鋒將領是誰?不會是青州豪傑太史慈吧?!如果是強敵太史慈,萬一到時候被纏住,麵對前堵後截,他該如何脫身呢?
太史慈固然勇不可擋,可是其對荊州的山林地帶並不熟悉啊……隻要不是太史慈是江東軍隊的先鋒,老子就有把握在極短的時間誅殺之……如果撤退,此時還來得及;如果迎擊敵人,老子的大軍隨後就能趕到……說不定荊州軍和江東軍的決戰就在今日發生啊!……媽的,長痛不如短痛,二強相遇勇者勝!老子今日就要和江東賊軍見個真章!一番激烈的思索後,黃祖痛下決心,便飛身躍下山峰,率領二營騎兵急速向正東方的敵人飛奔而去。
等黃祖率部和東吳軍隊相距數千米,黃祖便看到對方的綠旗上雋繡著鬥大“太史”二字。那一瞬間,黃祖心生退意:據隱秘的情報顯示,太史慈實力和江東小霸王孫策的實力相當,而他自己的實力和孫策也相差無幾,由此可以推斷太史慈的武技並不比自己差。
此時,黃祖還不知道太史慈是一名神箭手,另外還身懷“縮地成寸”的絕世身法。即便如此,他也不懼乎太史慈,因為他也有所依仗,有克敵製勝的法門。
可是當黃祖看到對方隻有二部八百人騎兵,約有二營四千步兵,便不由得喜出望外:四千步兵還不夠四千騎兵塞牙縫啊!
“嗷嗷……”,飛速前進中,黃祖帶頭吼叫起來。其餘騎兵也隨著吼叫著,頓時,濃重的肅殺之氣覆蓋著騎兵方陣,雷鳴般的馬蹄聲中,猶如水銀瀉地一般,騎兵方陣直超對麵的江東軍隊席卷而去。
輕騎兵手持的盾牌和和槍戟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明亮的光芒,戰馬飛馳的姿態行雲流水,一往無前。
太史慈手持雷電斧,麵色沉穩的注視著氣勢洶洶的敵人騎兵方陣,敵人距離千米,速度依然不減,這種情形說明敵人想借助騎兵的優勢,發動混戰,速戰速決。
“槍陣準備!勾鐮手準備,騎兵繞到敵人騎兵方陣的二翼!沒有絕對擊殺黃祖的良機,陷陣營將士不得啟動陷陣營……”,麵對瞬息而至的戰鬥,太史慈冷靜的對屬下將士沉聲命令道。他想和荊州兵按照常規戰鬥,通過常規戰鬥一探黃祖實力的虛實。
敵軍氣貫長虹的凜冽的殺氣迫人鼻息,令太史慈麾下將士感到呼吸都困難了……
“哈!不動如山!”,三千步兵將盾牌放在腳邊,俯身可拾取的地方,而後高喝一聲,手持長戟靜立原處,準備迎接敵人騎兵第一輪的衝鋒。其餘一千步兵手持特製的鉤鐮槍貓著腰隱藏在槍戟兵的身後,同時,二部八百騎兵分成二隊向戰場的二側移動。
八百騎兵是太史慈的嫡係軍隊,其中由二百陷陣營將士、二百匈奴騎兵、四百霸功將士組成。而那四千步兵則是江東孫氏集團的精銳將士,暫時劃撥給太史慈統帥。
距離槍陣五百米的距離,黃祖和身後的前排騎兵保持全速前進的姿態,而後排的騎兵則是稍提韁繩放慢了速度,他們偷偷的張弓搭箭瞄準猶如雕像站立的江東槍戟兵。
你有過牆梯,他有渡河船。瞬息之間,雙方都在準備奮力一擊。
太史慈唯恐身為超級猛將的黃祖傷害到前排的槍戟兵,便策馬衝出己方的方陣,同時用普通的弓箭遠程攻擊二三百米開外的敵軍。
“躲閃!”,黃祖見狀,鼓足真氣向身後的騎兵命令道。反應快的騎兵頓時或者俯下身體,或者從馬背滑落至馬腹,急速而至的雕翎箭擦著他們的脖頸電閃而過;反應慢的二名騎兵頓時被激射而至的雕翎箭洞穿了咽喉,強勁的力道令他們身形倒飛,撞擊在後排的騎兵身上。
騎兵方陣頓時出現些許混亂,不過在麵對咫尺的敵人槍戟兵方陣,這些混亂便被作戰素養極高騎兵及時調整,些許的混亂被猶如海嘯般的呐喊掩蓋了。
此時,太史慈也發現了敵人騎兵方陣中間的騎兵已經張弓搭箭,他同樣鼓足真氣對身後的槍戟兵命令道:“舉盾!”。
他的話音才落,黃祖手持雁翎長柄刀便衝到他的麵前,“幻影十八斬”之幻滅斬傾瀉而出,泛著灰色刀芒的雁翎刀在空中帶出連串的虛影,虛實相生,直奔太史慈的腦門劈去。
太史慈也不含糊,他雙手一抖,“衝浪十八式”之巨浪滔天,通體閃爍藍光的雷電斧帶起波浪形的槍勁撞擊在虛實相生的灰色刀芒上,瞬間二團絢爛的光芒撞擊在一起,“砰砰”的氣勁撞擊的爆炸聲響徹戰場。
二馬錯蹬,一個懷著滔天的仇恨,一個滿心的惱怒,二人便舍生忘死的纏鬥起來。
在荊州騎兵猶如浪潮撞擊到猶如礁石般江東的槍戟兵方陣前,前排騎兵身後連續響起“嗖嗖”的箭矢破空的聲音,密集的箭矢越過騎兵的頭頂和騎兵之間的空隙射向江東的槍戟兵方陣。
在敵軍的近身肉搏和箭矢遠程攻擊下,江東槍戟兵方陣,其前排將士舉著盾牌抵擋索命的密集箭矢,密集的箭矢被嚴密防守的江東盾牌兵成功的阻擋;之後,全速衝鋒的荊州騎兵策馬控製戰馬在急速中高高躍起,而後順勢挺槍直刺腳下的江東盾牌兵。荊州騎兵前後將士的配合,不可謂默契之極,密集的箭矢才到,騎兵便直接麵對敵人了。騎兵絕對是盾牌兵的克星,即便騎兵的武器傷不到敵人,萬一被馬蹄踩踏,結果不是死就是重傷……
等前排的騎兵和敵軍糾纏在一起,由急速衝鋒轉為靜止狀態,騎兵隊伍後麵的四百騎兵從騎兵方陣二邊衝出來出來,分成二百人一組,去阻擊從二翼進攻的東吳騎兵了。
用四百人應對八百人,這個策略,明顯的說明荊州騎兵是企圖用較少的兵力阻擋對方的優勢兵力,同時用最大的兵力盡快擊殺江東的步兵,最後,再抽出兵力誅殺東吳騎兵。
與黃祖激烈爭鬥的太史慈注意到荊州騎兵的舉動,對於荊州騎兵的臨陣應敵變化,他深感佩服啊:這黃祖帶兵作戰,臨陣精妙的變化,果然有一套,並且荊州騎兵的個人實力比霸功將士略高一籌,和陷陣營將士、匈奴騎兵相差無幾……從此,太史慈不得不對黃祖高看一眼。
荊州騎兵隻是從二人交戰的區域飛馳而過,根本沒有騎兵前來幫助黃祖對付太史慈。他們即便有心幫忙,也無法出手,因為二位超級猛將交手的區域,一般的騎兵也無法靠近,那凜冽縱橫的刀氣和斧芒不是他們所能抗拒的。
太史慈和黃祖交戰的後邊,荊州騎兵依仗先天的優勢,已經向江東步兵痛下殺手:那一刻,對於東吳槍戟兵來說,時間仿佛停滯了,空間裏隻有居高臨下的寒光閃閃的槍刃。麵對荊州騎兵的奪命一槍,本來是至少二名槍戟兵對付一名騎兵的,可是由於對方先一輪的箭矢進攻,身旁的同伴此時正舉著盾牌,他們隻能一人應對索命的槍刃,他們之中力氣大的士兵挺槍硬碰從天而降的槍刃,氣力一般的士兵隻能後退,舉槍架住瞬息而至的槍刃。
融合戰馬衝勁的槍刃力道極大,在躍起的戰馬前蹄落地時,騎兵手中的槍戟不是磕飛江東步兵的武器和盾牌,就是**刺進江東步兵的盔甲,“咣當”“噗噗”以及壓抑的痛楚慘嚎的聲音接連響起,瞬間擴展,充斥戰場。
一排排江東步兵倒在血泊之中,當荊州騎兵從敵人的身體裏抽出兵器準備發動新一輪進攻時,十米外的手持特殊武器的江東士兵突然快速衝過來,在距離騎兵三米處,一個前滾翻後,猛然停頓身形,同時雙手一探,伸出鐮刀式長柄武器攻擊戰馬的馬腿:他們半蹲身體,用鐮刀式的武器精準的鉤住敵人騎兵的前馬腿,而後高喝一聲,猛然發力往後拉武器,血液噴湧處,戰馬的馬腿便被利器隔斷了。
戰馬慘嚎著,一頭栽在地上,把準備進攻的荊州騎兵摔落馬下。不等騎兵有所反應,江東後排的步兵便端槍刺殺倒地的敵人。“噗噗”的聲音後,血液在半空中標射,倒地的騎兵再也站不起來。
與太史慈搏命的黃祖,眼見江東步兵聯合作戰,使用特殊武器輕而易舉的擊殺自己麾下的騎兵,心中既是驚懼又是憤恨:訓練一個騎兵和一匹戰馬至少需要三年,而步兵隻需要訓練一年就能廝殺戰場啊……如此同樣數量的折損,黃祖一方吃虧吃大了。
而此時戰場的二側,荊州四百騎兵已經和八百江東騎兵交上手。荊州騎兵凶悍,江東騎兵勇猛,一方圍成一團以“方圓陣”對敵,極力防禦,為同伴創造擊殺敵人的機會;一方舍命攻擊,希望借助兵力的優勢圈殺敵人。一時間,雙方進入膠著狀態,打的難分難解。
此時,整個戰場分成三快:最大的一塊就是荊州騎兵和江東步兵短兵相接的戰場,這塊戰場所占的區域最大,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最小的一塊戰場就是黃祖灰色刀勁和太史慈藍色斧芒縱橫交錯的區域,這片區域最為凶險,同時決定著這次戰鬥最終的勝負;另外一塊就是戰場的二側,這片戰場江東騎兵不論人數還是戰鬥力,都占據明顯的優勢,但是荊州騎兵死纏爛打,就是不讓江東騎兵抽身離開,這一處戰場動靜最大,但是傷亡最少……
荊州三千多騎兵在與江東槍戟兵和鉤鐮刀兵對抗中,荊州騎兵開始是一比一的比例折損傷亡,後來一些失去戰馬而又存活的騎兵,手持長戟或者馬刀和江東步兵貼身肉搏,為同伴擊殺敵人創造機會。
兵器撞擊聲,兵器砍中血肉之軀的啃啃聲,雙方受傷將士的悶吼聲……殘酷的戰鬥就這樣持續著。逐漸的,江東的步兵開始處於劣勢。
所幸,這些江東將士都是訓練有素,都是來自張昭和韓當二部的族兵,他們都具備鋼鐵一般的意誌,悍不畏死的勇氣。麵對迫在眉睫的危機,這些族兵開始圍成團,改變戰鬥的方式,采用密集防守的陣型和敵人廝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