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骷髏頭和屍骨都是他們在和百裏川交戰中被氣勁激蕩露出來的。
“哦,這些屍骨和骷髏頭,生前都是你們認為的邪魔歪道殺死的嗎?”,太史慈根本不看那些屍骨和骷髏頭。
“阿彌陀佛,這個老衲不知道……但是老衲知道此人利用這些屍骨和骷髏頭進行見不光的事情!”,老和尚被太史慈的問話,搞得有點糊塗:殺不殺人是正道和邪道的區別?如果不是,什麽是正道和邪道的區別呢?但是最後,他還是堅持自己的立場和標準。
太史慈沒有理會老和尚,而是轉頭看著百裏川,問道:“百裏川長老,貴教殺人了嗎?這些屍骨你們是從哪裏獲得的?”。
百裏川搞不懂太史慈為什麽這樣問,他拱手向太史慈如實回答:“太史將軍,本教恪守修行之人的嚴格教條,從不輕易殺人。本宮可以指天發誓,這裏屍骨的生前沒有一個是本宮和本教擊殺的,這裏的屍骨是從洛陽城搬運而來的……”。
太史慈聞言,點點頭,而後他又看著老和尚說道:“和尚,請問是誰殺死這些人,是誰令這些人死無葬身之地。”
“阿彌陀佛,是瘟疫!”,老和尚悲天憫人的唱諾道。
“錯!”,太史慈突然怒喝道,“嘿嘿,老和尚你真會避重就輕啊。如果瘟疫是罪魁禍首,那麽請問瘟疫是怎麽造成的?……本人認為,這些人是亂世殺死的,是什麽造成亂世呢?是貪婪是自私是冷漠……老和尚,你不去傾力懲治那些邪惡,匡扶正義,幹嘛來此騷擾啊……”。
老和尚聞言一怔,神情茫然起來。他麵色疑惑的爭辯道:“即便邪教沒有直接殺人,但是也不該那死人做邪術的道具,應該讓其超度……”。
“超度?去哪裏?去極樂世界?”太史慈打斷老和尚的言語,粗暴的說道:“老和尚,實話對您說,你所謂的邪魔歪道是邪靈教的長老百裏川,邪靈教的前身乃是三教九流中的墨門!……你們佛門有所謂的超度的儀式,墨門也有令死者安心離世的法術!說穿了,邪靈教利用屍骨,也是本著‘物盡其用,人盡其才’的原則行事!”。
太史慈正理歪理混著說,一時間把二位和尚搞糊塗了。
“阿彌陀佛,請問施主和邪魔……百裏川長老是什麽關係?據老衲的探查,二位施主的真氣乃是純正的浩然之氣,並不是邪惡……”,老和尚被太史慈的胡攪蠻纏繞暈,他深呼吸三次,通過深呼吸舒緩急轉的思維,暫時不爭論,他正色向太史慈施禮問道。
“哦,老和尚,你先說你們來自那裏吧?!”,太史慈神色一緩,語氣溫和的問道。
“阿彌陀佛,老衲法號智源,這位是老衲的弟子,法號慧因!老衲和弟子來自西方極樂世界天竺國,來華夏天朝弘揚佛法!”,老衲一本正經的回答道,“自從洛陽城瘟疫盛行,老衲便和弟子慧因施展佛門驅逐瘟疫!幫助普通民眾度過災難……善哉,善哉!施主,老衲心中有個疑問:佛門來華夏時間不長,施主怎麽知道佛門的存在呢?”。
太史慈聞言,哈哈一笑,坦言道:“智源高僧,本人知道佛門,是朋友告知的……智源高僧,本人乃是青州裨將,姓太史名慈,這位美女是本將的伴侶姓馬名雲騄。本將和百裏川的關係是朋友!智源高僧,對於佛門關於邪魔歪道的劃分標準,本將不敢苟同!長槍短刀乃是凶器,但是也要看長槍短刀掌握在何人手裏?如果持有者心思歹毒,天性邪惡,就是沒有武器,也會作惡的;如果武器掌握在天性善良之人手裏,定會懲惡揚善的……比如,本將認為邪靈教就不是邪魔歪道,即便他們的修行方式獨特!與眾不同!但是本將認為那隻是特點而已!……邪魔歪道,這個世間肯定有,本將認為是那些表麵道貌岸然骨子裏卻是男盜女娼的人!他們才是真正的邪惡存在!不知高僧認同本人的說法嗎?”。
“阿彌陀佛,這個……”智源和尚一時語塞。
百裏川神色拘謹的插話說道:“智源高僧,本宮也不否認也有邪靈教的敗類殺人,用其屍骨提升自己的修為!嘿嘿,當然先前本宮也曾對太史將軍意圖不軌,那是本宮自不量力……但是本宮從來沒有故意殺人,即使殺人,也其死有餘辜!”。
太史慈滿意的點點頭,而後向智源和尚說道:“智源高僧,數十年來,人寰慘劇天天發生,邪靈教規模一般,他們可以坐享其成,何必在出手殺人呢?……尤其是最近,百裏川長老使用的屍骨都是瘟疫致死的屍骨,他們也是變相的驅逐瘟疫的病源啊!”。
智源和尚聞言,雖然心裏感到別扭,但是還是禁不住點頭。他感覺哪裏有不對的地方,就是找不到恰當的理由反駁太史慈的“道理”。
而年輕的和尚慧因聽著太史慈似是而非的道理,剛毅的臉憋得通紅,他實在控製不住內心的波瀾,張口悶聲對太史慈說道:“邪魔就是邪魔,而佛門的宗旨就是除魔衛道……”。
太史慈看著慧因說話,不等慧因把話說話,太史慈便搖頭說道:“慧因師父,本將知道佛門的宗旨是除魔衛道,但是佛門還有一個宗旨,就是慈航普度,善待世間一切事物,度化和接納有緣的人和物……當然,百裏川顯然和佛門無緣,但是請慧因師父思考一下:此時洛陽城周邊區域,民眾最大的敵人是什麽?是瘟疫……雖然百裏川身具的技能有悖常理,但是他的技能也克製瘟疫啊!對於驅逐瘟疫,你們出身的佛門是因勢利導,對症下藥;而百裏川出身的教派則是以毒攻毒!對於瘟疫這個強敵來說,你們佛門和百裏川的教派就是同一個陣營的盟友!嗬嗬,大家既然是盟友,就應該放下立場之分,化幹戈為玉帛,共同驅逐瘟疫!”。
慧因被太史慈滔滔不絕的言論忽悠的不知東南西北了,他不知所措的看著師傅智源。智源和尚緊鎖眉頭,微閉眼簾低聲道了一聲佛號。
百裏川也是第一次太史慈所說的似是而非的道理:非此即彼的黑白關係,被太史慈倒弄的黑白不分了!以往,所謂正道的人士見到百裏川這等人,即便不是對手,也會拔刀相向的……
而太史慈觀察到二個和尚的思想開始動搖,便趁熱打鐵說道:“智源高僧,慧因和尚,佛門都認為人世間沒有不可度之人和物,為什麽那麽執著所謂的立場呢?不錯,立場有關道義,你們堅持立場是沒有錯的,但是對於具體的人和物,我們還要論是非。立場關乎利益,但是是非關乎善惡啊……”。
智源聽著太史慈“肺腑之言”,終於下定決心說道:“阿彌陀佛,今日老衲就聽從太史檀越的言論,暫時放過邪惡……百裏川!不過,若是日後百裏川有什麽危害民眾的惡跡被老衲發現,老衲定要除魔衛道!即使不敵,也要濺血衛道!”。
“嘿嘿,智源高僧,本將可以替百裏川長老作擔保!”,太史慈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而後,他又轉移話題對智源和尚說道:“智源高僧,想必您也知曉镅城處於至陰之地,而這片至陰之地山水秀美,風水絕佳,絕對適合做墳墓地!……智源高僧,本將打算將這片區域搞成墳墓地,不知高僧是否同意?如此以來,百裏川長老就可以當看守墓地之人!本將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百裏川更合適幹這一行的了……”。
智源高僧閉目沉思一會,便點頭答應太史慈的要求,他長歎一聲後,說道:“太史檀越真是菩薩悲天憫人的慈悲心腸啊!隻要百裏川不要隨意出入這片區域,老衲便應允檀越的要求!”。
太史慈聞言,轉臉對神情茫然的百裏川眨了一下眼睛,百裏川立即心領神會上前二步,對智源高僧拱手說道:“智源高僧,本宮對天發誓,絕不輕易出入镅城這一片區域,如有違背,天打五雷轟,形神俱滅!”。
“阿彌陀佛!如此甚好!”,智源和尚閉著眼睛悲天憫人的唱諾道。而後,他睜開眼睛看著太史慈溫和的說道:“太史檀越,老衲知道你雖然和百裏川長老不是同一立場之人,但是你們是一個圈子裏的朋友!以太史檀越高潔的品性和極具佛緣的慧根,能和檀越接近之人,想必也壞不到哪裏去!百裏川,今日要不是太史檀越為你求情,老衲定要將你擊殺當場!百裏川,你以後好自為之吧!……太史檀越,如今老衲棲身伊闕山莊附近的龍門穀,如果以後檀越有空,請來龍門穀一聚!太史檀越自身的佛性修養,令老衲欽佩啊……”。
智源高僧說著話,同時意味深長的看了慧因和尚一眼。而太史慈則是神情喜悅的欣然答應智源高僧的邀請,“高僧的邀請,本將一定赴約!本將在這裏向高僧承諾,離開镅城之前,本將一定要去龍門穀拜望高僧!”。
智源高僧聞言,眼睛一亮。他對太史慈道了一聲佛號後,便領著慧因和尚閃身離開。太史慈裝模作樣的對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單手置於胸前,微微頷首恭送二人離開。
等一老一小二名和尚的身形消失山巒之中,太史慈這才向百裏川問道:“百裏川長老,你沒有受傷吧?”
百裏川感動的眼眶發紅,他搖搖頭,而後對太史慈和馬雲騄說道:“太史將軍,雲姑娘,不……太史夫人,你們怎麽知道本宮有此劫難啊?……你們已經接連二次拯救本宮的性命了,這等恩情,本宮不敢言報,請你們看本宮以後的表現吧!”
百裏川說完話,對太史慈和馬雲騄深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