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袁術沒有參加盟軍的軍事會議。遭遇慘敗,袁術哪裏還有心情參加軍事會議呢?用曹軍長史荀彧的玩笑話說:袁術不來參加軍事會議,說明他正在痛苦中,並且是邊吃飯邊流淚的那種。
荀彧一向嚴謹沉穩,他表情肅穆的說出如此揶揄嘲諷的言語,頓時引起哄堂大笑,尤其是曹操,在主位上笑的是前仰後合啊。
而作為貴賓,太史慈也是被荀彧逗樂了,太史慈毫無顧忌的爽朗大笑。此時,燕雲四騎又從城北盟軍營地趕到太史慈的身邊,主榮卑貴,他們也是榮幸跪坐在太史慈的下位。
等眾人笑的差不多了,參軍荀攸捋著胡須,一本正經的說道:“雖然說袁術和袁紹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畢竟骨肉連心,麵對同樣慘敗的境遇,估計此時城北的袁紹的心情也是連雨天的天氣——陰冷潮濕啊……”。
曹操聞言,又是縱情大笑,他一手捂著肚子,一手對著眾人搖擺說道:“諸位,別說了,我已經受不了……嗬嗬”。
雖然城北的軍情戰報還沒有傳達到城東的聯軍營地,但是從城北折返回來的燕雲四騎,極其詳細的把城北發生的戰事稟報給眾人了。
據燕雲四騎所言:今日城北的攻城戰,袁紹一方也是傷亡一半的將士,守城方的比列是一比二,也就是說每死一名西涼兵,袁紹一方就掛掉二名士兵。
城北雙方交戰的激烈程度不亞於城東的攻城戰,袁紹麾下的將士表現的足夠的勇敢和悍不畏死。但是經過一次攻城戰的西涼將士,一夜之間便熟練掌握了拋石機和床弩的操作,學會了階梯式攻擊,網狀封鎖前沿陣地,從而大大提高了拋石機和床弩的殺傷力。
當時助戰的關羽和張飛也夠賣力的,無奈的是西涼將士組織盾牌兵團團圍住操控拋石機和床弩的將士,令超級猛將的遠距離箭矢攻擊失去了目標。尤其,西涼將士更加從容的操控拋石機和床弩。
由此,死於拋石機和床弩下的翼州兵多大一萬,而殘酷的攻城近身戰,翼州兵又是折損一萬多。最後,氣急敗壞的袁紹下令收兵,草草結束攻城戰。
等眾人歡愉的情緒有所平靜時,太史慈輕笑說道:“曹牧,諸位長官,這袁氏二兄弟在同一天遭遇失敗挫折,真不愧是親兄弟啊^,有難同當的好哥們啊……”。
“嗬嗬,太史將軍,你有所不知,如果袁紹知道城東死亡的將士絕大多數都是他的嫡係將士,估計他會一口咬死袁術的……”,曹操聽到太史慈嘲諷袁氏兄弟,他很滿足很快樂。
由於明日城北的攻城戰是由戎狄首領蠻高主持,沒有幽州公孫瓚的份,所以太史慈和燕雲四騎可以繼續呆在曹軍營地。他們的目的就是一個:想親眼觀看連發式拋石機實際的殺傷力。
如此要求,對於青睞太史慈的曹操來說,自然是小事一件。
“哦,袁術竟然會幹這種事情?”,太史慈驚訝的問道。
“嗬嗬,袁術本身哪有五萬的兵力,充其量不過才二萬多……那些死亡的將士幾乎都是袁紹的親兵!”曹操輕笑對太史慈解釋說道。
談到死亡的將士,曹操猛然之間好像想到了很多,他臉色稍露憂色說道:“我方將士離開家鄉已經二個月,嚴寒的冬天就要來臨,我是真心希望明天能一蹴而就攻下長安城池啊……否則,夜長夢多啊……”。
曹操過多的言辭,引起長史荀彧的警覺,他輕咳一聲,打斷曹操的言語。曹操正眼看了荀彧一眼後,便舉杯和眾人開懷暢飲,以飲酒轉移了先前的話題。
曹操知道荀彧是擔心自己言多必失。尤其是心情愉悅,心神容易放鬆警惕的時刻。這不是曹操轉移話題的重要原因,曹操之所以轉移話題,隻因為他看到太史慈的滿臉的疑惑不是刻意偽裝的,這種真實的疑惑,說明幽州牧公孫瓚並沒有把核心的秘密告訴太史慈。
而這種核心的秘密隻有少數人知道,屈指可數。很顯然,太史慈並不在這少數人之列。既然公孫瓚都沒能推誠置腹把核心秘密告訴太史慈,他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呢?萬一發生什麽意外,曹操自己也承擔不了責任啊。
這是荀彧勸阻曹操的本意和本心。
而太史慈則是一頭霧水:曹操所謂的夜長夢多,從何說起呢?曹操有什麽擔憂呢?他為什麽有這個擔憂呢?
當然,太史慈知道曹操和袁氏兄弟之間是貌合神離,畢竟曹操屬下的文士幕僚如荀彧郭嘉等人,都是從袁紹帳下叛逃到曹操一方的……但是目前雙方都是站在勤王討逆的同一立場啊,曹操一方的高層到底在擔心什麽呢?太史慈很困惑。
翌日清晨,不知哪個方向冒出二萬多翼州將士,這些將士及時的補充了袁術折損的軍隊,令袁術的軍隊保持五萬的數目。
曹操看到這個情形,眉宇開始緊縮了。他麾下心腹幕僚和武將也臉現憂慮之色。身處曹軍陣營中的太史慈,他看到曹軍上下對翼州軍補充兵數的行為有如此的反應,很是不解。
隻是麵對如此詭異的場景,曹軍上下沒有一個人言語,太史慈也不好出言相問,畢竟事關軍務秘密,作為外人,太史慈有必要知道嗎?
當然,太史慈也對一夜之間冒出來的二萬多翼州軍感到奇怪:這些翼州軍怎麽來的那麽快啊,他們平時都隱藏在哪裏啊……袁氏兄弟到底玩什麽把戲啊。
當然,曹操體察到太史慈的疑惑和不解。在曹軍集結的時候,曹操悄聲對太史慈說道:“太史將軍,如果本牧預料的不錯,城北袁紹折損的將士也是一夜之間便補足了……這些將士不是翼州官軍,而是翼州豪門大戶的族兵組成的……”。
“哦,是這樣啊……”,太史慈有所領悟的回應道。但是曹操隻是對他說明了情況,還是沒有細講為什麽憂慮的原因。
曹操看著目光純淨的太史慈,豪邁的說道:“此次勤王討逆的成敗就在今日的攻城戰了,我方的安危在此一舉……太史將軍,拭目以待吧!”。
曹操的言語頓時轉移了太史慈思維的焦點,太史慈拱手對曹操說道:“曹牧,末將願意為攻城效犬馬之勞!”。
“哈哈,如此甚好!”。曹操大笑著,伸手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說道。雖然太史慈還沒有主動投誠的表現,但是他願意主動參加曹軍的攻城戰,已經足以讓曹操開心了。
麵對曹操親昵的行為,而太史慈則是表現的十足的意氣風發。一名武將麵對上級的肯定和青睞,除了這個表現,還能有什麽表現呢?
在曹操親自的安排下,太史慈和燕雲四騎被編入猛將曹仁率領的陣營裏。今天的攻城戰,曹軍的陣型安排和第一天不同:第一天的攻城,曹軍沒有編排攻城的隊伍,而是全部人馬都在操控連發式拋石機,而今天的攻城,曹軍隻有一半的兵力在控製連發式拋石機,一半的人馬分別有超級猛將曹仁和夏侯淳率領,組成二個攻城的陣營。
而曹操本人沐浴著朝陽和略帶寒意的晨風,在侍衛長典韋和護衛營的保護下,正在通過護城河上的吊橋。
此時,盟軍的另外一名統帥袁術在一行文官武將的陪同下,剛剛從營地門口走出來。雖然折損的兵力補齊了,可是袁術本人還是一副淒慘的模樣,這種淒慘是無法偽裝的:因為袁術本人的二個眼睛腫的象桃一樣。
袁術的淒慘模樣也證明曹軍參軍荀攸昨夜猜測的極為準確:袁術的確傷心的苦了一夜。至於苦的原因嗎,外人也有不同的看法。
曹軍大部分將士看到袁術的模樣,都心生同情之感,以為袁術是為死去的將士傷心痛苦;而曹操和荀彧這些人,深度了解袁術的人品,他們知道袁術之所以傷心哭泣,是完全因為失敗,一向眼高於頂自傲的袁術,怎麽能接受昨日攻城的慘敗呢?更何況是勢在必得勝利把握極大的攻城呢?
曹操和荀彧等人的判斷符合真實情況:畢竟曹操和袁術是發小,一個人的秉性“三歲看大”;而荀彧和荀攸又在翼州袁紹麾下供職多年,善於觀察的二人通過日常的接觸,也深深了解袁術的性情和秉性。在他們的眼裏:袁術就是一個官二代富二代集合體,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浮華嬌做徒有其表。
最好的生活環境未必能造就真材實料的帝國精英啊。如曹操和公孫瓚之流的官二代,是奇葩,是極其稀少的。一旦成才,必定是大才,標準的帝國精英。
不管袁術的人品和性情如何,他真為昨天的攻城失敗傷透了心,熬壞了神。當著麾下幕僚和武將的麵,他流淚不已,痛哭失聲啊。
在座的文醜、高覽,想勸慰袁術,卻不知道如何說辭,畢竟袁術不是他們的主子,隻是他們的上級而已,關係不是那麽密切的。
當然他們心裏也在埋怨袁術:攻城戰中死亡的大部分將士都是他們的親兵,而不是袁術本人的底細部隊。他們在擔憂:日後如何向主子袁紹解釋呢?!
而作為一方統帥,袁術不擔心將士的死亡,普通將士的生命在他眼裏就是草芥,不值錢也不值得一提。雖然翼州沒有什麽秘密武器,但是有的是衝鋒打仗的士兵。在返回軍營的途中,袁術已經派心腹將領去秘密場所調集部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