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端倪（一）
在陰暗小巷，芮確定後麵沒有跟蹤，才哈著氣彎腰雙手撐著膝蓋，抬肩膀有些疼——幸好穿著防彈衣，要不就掛彩了。打鬥耗去他一半的體力，冒汗之後身體更難以禦寒。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現在下午一點，他現金所剩無幾。最要命，穴鼠這條線斷了，接下去該從哪裏查？
……冷靜點，冷靜點……
……穴鼠並不是唯一的線索……
……顯然穴鼠知道內奸是誰，而被殺人滅口……
……也許我走錯方向……
……再想想，再想想……
不自覺中，手抬起摸到手機——蕭恩。芮掏出來握住，閉上眼。
……蕭恩，也許我該聽你的，不應該這麽魯莽出來……
轉爾又罵自己
……韓芮宇，你什麽時候像個娘們了，一碰到困難就想著一個男人？比這再困難的事你也經曆過，怎麽現在就闖不過去……
“該死……”芮背靠牆支撐身體，俯臉看手中那隻黑色手機。
手機——對了，怎麽沒想到，最初打手機給他的是——青田。那晚青田究竟要告訴他什麽？還有，他會不會留下線索。青田有個習慣，喜歡把一切事情記在一本手寫電腦本裏——他說叫日本警察的習慣。
那本電子記事本會不會留下些什麽蛛絲馬跡？
但從北區進東區，能否成功潛入？
考慮半刻，直起身，終於決定打開手機撥通一個手機電話。
與此同時，在‘月季’，海倫娜在品味紅酒的同時，正在細細觀賞麵前蕭恩。常人說——秀色可餐——海倫娜認為，這句話形容蕭恩同樣適合。
他正在切麵前的小牛排，半墜頭，金色的發綃掠過額頭留在臉側，陰影使整張臉有些讓人難以揣摩，而那雙藍眼睛隱匿在半卷睫毛叢中。修長的手拿精致銀刀切牛肉，然後身子微傾將多汁的小牛肉放入那張厚實而感性的嘴唇中。
海倫娜傾頭，將溫紅酒送入喉中。
“怎麽了？”蕭恩抬頭，收下海倫娜的注視問。
“這也是我想問的。”海倫娜放下水晶杯緩問，“半個月沒有應我的約，怎麽了？”
“我最近工作很忙。”蕭恩放刀叉，應酬說，“我們在一起那麽久你應該明白。”
“我們在一起那麽久,我希望你這句話不是在敷衍我。”海倫娜自信的眼一眨，“看來，你處理好‘你和他’之間的事了。”
“處理——誰？”
“那位少官——應該叫——韓芮宇。”
這句話有些唐突，蕭恩放下餐巾講：“海倫娜，我覺得這話題有些無趣。”
“我隻是好奇罷了，他非常優秀，從某種角度講，應該是個很討女性喜歡的男性。”海倫娜的態度令蕭恩有些意外——通常女人可不會用這種讚賞的口吻評價情敵。
“優秀？討女性歡心？你如何知道？”蕭恩後靠椅背，重新打量麵前的海倫娜般問。
“怎麽，你緊張了？”海倫娜笑得很媚，“因為……諾——”
蕭恩隨海倫娜的示意轉頭，看到一個天使女孩走過——記得亞文叫她‘妮可兒’。此刻她正瞪一雙水靈靈的洋娃娃大眼楚楚可憐瞅著站在大堂值班的小夥子亞汶。
“真的不行嗎？”妮可兒眼睛一眨不眨，瞪亞汶，“我隻是想知道芮好不好？為什麽沒有他的消息呢？”
亞汶臉紅低頭吱唔，他感覺他的心正被那雙天使眼睛瞪得無處循形，心皺在一塊。
“這……個……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麽？”妮可兒一副快哭的樣子，忽然雙手捂臉嗚咽道，“我好擔心——你答應我的——哇——”
亞汶一下慌了手腳，天呐，他惹哭這位美麗的天使。他手足無措，慌忙掏手帕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帶，隻能用手去扶又不敢說：“這個……這個……芮少官隻是值行任務……所以……你不用哭……”
“你騙人！我知道，他一定出事了！……哇……”
“……這個……”亞汶抓頭不知道如何是好。
嗡嗡嗡的手機聲響起。
“蕭恩……”海倫娜提醒，“你的手機……”
“失陪。”蕭恩拿手機起身，快步走進電話室隔間。
而很巧大堂中，亞汶注意妮可兒耳釘忽閃，才注意那是種女式手機呼叫器。
“哦……抱歉……”妮可兒摸下耳朵，低頭說，“我要回房間休息……”
蕭恩看手機後，加快了腳步進入隔間，一鎖門接手機：
“蕭恩——”
“托尼，查的如何？”
“魯克斯不是皮特斯的親生兒子。”
蕭恩迅速在腦中消化托尼的信息：“言下之意，皮特斯不會因魯克斯被殺去報複亞文？”
“實際上，皮特斯還得感謝你的亞文替他省掉一堆麻煩。”
“什麽意思？”蕭恩站著略略側身問。
“蕭恩，魯克斯是他養子。皮特斯對外雖然把一切交給魯克斯打理——做出一副將事業交管給他的姿態，但實際上，魯克斯管理的事業還不到皮特斯產業的一半——最主要的事業仍操控在皮特斯自己手中。而，皮特斯並不知道魯克斯打算擴大毒品走私及在你父親那個區開展賭業。”
“他們父子貌合神離，魯克斯因為禿鷹‘綁架’我是為‘單飛’？”
“對。你應該清楚——魯克斯打理的那些產業隻是皮特斯最表麵的產業，也就是麵層裝扮。而魯克斯上次綁架你的行動，全完違背了皮特斯的意誌——即使魯克斯成功，皮特斯也會‘家法’懲處他。”
“你是說——”
“維加斯最大賭業的老板——是皮特斯的合法身份，他安分守己，納稅，熱心慈善事業。他是‘優秀市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每年他花這表麵功夫上的錢夠蓋兩座‘白宮’，這一切都是為掩蓋他真實產業。而魯克斯卻與他背道而馳，魯克斯接觸亞州的‘毒梟’引起國際刑警的注意，與政界‘不清不楚’引起新聞界的關心，魯克斯想擺脫他父親‘單幹’並要發展他的‘王國’。你應該清楚，這對皮特斯意味著什麽。”
“你是說，魯克斯所作的一切，危險到了皮特斯的產業？”
“完全正確。”
“那麽魯克斯的死替他解決一個大麻煩。”
“對。”
蕭恩舉著手機，單手輕扶額頭，這條線斷了？
就聽到手機中，托尼繼續說：“蕭恩，六個月前，‘禿鷹’與魯克斯來往甚密。因為他，所以魯克斯綁架了你。我們一直知道他是個‘中間人’。問題是，他背後究竟是誰——”
“你有眉目了？”蕭恩抬頭問。
“我通過那些圖像資料，查出他來往於美國的那家私人飛機，買單者是一家銀河運輸公司。那是一家空殼企業。三個月前，你那個亞文掐斷的線頭，我查到這家公司後就斷了。”
“現在？”
“那架私人飛機在索特藍。從美國——格陵蘭島。是同一架飛機。”
“什麽？你是說禿鷹在索特藍？”
“不，那架私人飛機這次乘載的顧客就在你的身邊。”
“誰？”
“嘿嘿嘿……你猜猜看……”
“告訴我，托尼，誰。”
“真沒有幽默感，是你的老相好——海倫娜·菲菲。”
蕭恩略一頓說：“我不明白，也許隻是一個巧合，海倫娜跟這件事沒關係。”
“也許。蕭恩，但你得小心，這家公司給我的感覺不好。因為他的出現和消失一樣怪異。另外，你最好試探下海倫娜，看看她關於這個銀河運輸公司究竟知道多少。”
“明白了。”蕭恩握著手機注視著單色玻璃後的那個倩影，身穿銀藍長裙的海倫娜坐在椅子上正在喝咖啡。忽然蕭恩一皺眉，一個問號浮在腦海裏。
為什麽，海倫娜會知道亞文的中文名字？
工作中，所有隊員全部稱亞文叫芮，根本不叫他的全名。就像上次蕭恩稱韓少官時，亞汶都愣一秒後才想到亞文的中文名字，那她又如何知道亞文的全名？
蕭恩不動聲色走出隔間，坐到海倫娜麵前，輔上餐巾，繼續切牛肉，隨口問：“海倫娜，你剛才說，他中文名叫韓芮宇？”
“對，”海倫娜繼續喝咖啡說。
蕭恩看麵前牛肉說：“你怎麽知道？”
海倫娜停頓半刻歪歪頭說：“我留心的。”
“哦，哪兒？”
“嗬嗬嗬……蕭恩，你是在追問我嗎？”
“算是吧，你很少在我麵前留心另一個男人。而你對他的評價，讓我有點在意。你知道，一個女人留心男人，通常會代表什麽？”
海倫娜眼睛閃過一抹暖意說：“哦，好吧，我曾和他談過一次，他告訴我的。你知道那段時間，在大劇院。而我對他的好奇完全來自於另一個男人——你。”
“明白了。”蕭恩繼續問：“聽說過銀河運輸這家公司嗎？”
海倫娜像是在回憶，搖頭：“不，怎麽了？”
“他為你的私人飛機買了單。”
“哦，”海倫娜晃晃頭腦說，“是這樣，我得問經濟人，你知道，可能是其中一個讚助商。我對這個從來不記。”
“好，幫我問問。”
“怎麽了？你問起這個？”
蕭恩一笑說：“我回美國過聖誕節，打算搭隨風船，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興搭你的飛機——我們一起。”
“哦——”海倫娜立刻會意，微微一笑，“沒問題。”
平安夜啦,
祝大家聖誕夜快樂.
青鳥正在努力碼字中.....
相信,不久後,故事就會有.......不能說哦!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