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等待
昨天的雨已經停了,可是屋頂的排水管還在滴滴答答的流著昨天未幹的雨水。
地板和杯子所有光滑的物體上都凝結了水汽。
南方的天氣總是這麽潮濕。在春夏時節尤為明顯。
太陽光還未照亮昏暗的天邊。雨後天邊的山巒尚帶著厚重的雲霧。
裹了一件單薄的毯子,默然坐在藤椅上望著濕漉漉的窗外。今天應該能看到日出,他恨透了這種類似長江地帶的梅雨時節!
“希望能看到日出。”。
亞站在默然的身邊,手臂繞過默然的後頸,環抱著他。慢慢的將自己的下顎輕輕放下落到默然的肩膀上。
金色耀眼的發披散下來,優雅。
“恩。能看到的。”。
默然半傾臉,讓自己的臉觸及到亞的額頭,一臉安詳,他說“亞,我們能夠就這樣一輩子好像也不錯呢。”
“默然,今天下午我會做回我自己。不再是蝶舞的替身了。”
默然訝異偏頭看著亞。
“我一直想以自己的身份來愛你。堂堂正正的說喜歡你。”亞堅定的眸子告訴著默然,他一直都是軒轅亞,愛他的是亞。隻是亞。
其實,無論亞是作為誰默然都不介意的。他喜歡的也隻是他。
“蝶舞,不是我們之間的。。。。。。”默然想要說明,可是後麵的話卻被亞輕巧的以食指擋住。
“就是因為,你讓我明白這點。我才決定要堂堂正正的愛你。你介意嗎?當我不在是女子,當我們走在大街上不再是被人豔羨的男才女貌,當我們需要麵對以前不需要的紛擾。你還願意接受我嗎?你願意為我放棄。”
默然用同樣的方式堵住了亞的嘴。
他說,深情款款的說:“傻瓜。如果有人說我們是令人厭惡的同性戀,如果我們遭到歧視的目光,如果沒有人理解我們,我也不會害怕。即便世界顛覆,我們隻要得到對方的認可就能生存。”
“我的世界隻剩下你,我的世界隻要有你。”
默然繼續說:“任何人都無法阻隔我們。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直到世界末日”
亞欣慰的笑了,幸福的笑意甚至在眼底暈開,他說“一次性說這麽多,不累嗎?”,然後推開默然的手抓著,封住了對方的嘴:“記住當全世界都反對你的時候,還有那麽一個人,他會一直都陪在你身邊。。。”
細膩悠長的吻結束後,亞抱著默然,在他耳邊私語承諾到:
“我會陪在你直到天荒地老,滄海桑田。”
他們的幸福能走多遠?
默然不敢設想,但是唯一肯定的是--亞,會一直陪伴在他身邊。
那天的太陽到最後都露臉,天保持著陰蒙蒙的狀態,默然在亞的懷著沉沉睡去。
亞低頭淺吻默然的額頭,溺愛的笑著:“今天,我就要做回我自己了。所以要把這一頭的長發給剪掉。”。
原以為細微的不可能驚擾到默然,沒想到默然還是醒了。
默然半寐半醒的的張開眼,點著頭應允。好像是明白,又好像隻是應和著回答,然後繼續迷上眼睛,犯著困。
亞輕手輕腳的替默然將毯子的角掖好,擔心默然的著涼。
然後輕撫著默然的額頭宣誓到:
“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出現。無論世道如何變遷,就算化為飛鳥魚蟲,花草木石,我都會呆在你的身邊。”
隻有你在的地方,才有提供我活下去的能源,才有有我能自由呼吸的空氣。所以,我不會離開你身邊的。
屋外的雨絲形成細密銀色紗網,網住行人的步伐。困住遊人的思念。
“滴答滴答”屋簷的止不住的哭泣,淚水花花,哀悼著過往,老去的歲月。
原來天已經暗了。後半夜開始再次下雨了嗎?
綿綿細雨。
默然最後是在微涼的寒意中,醒來的。
早上陰霾的天氣,看不見日出,昏沉的天氣導致默然一覺睡到了晚上。
“已經是晚上了嗎?”默然習慣性的光著腳丫子在冰冷的地板上走動。裹著毯子在空蕩的房間內走動,默然發現屋子沒有開燈。
難道亞到現在還沒回來?
廚房冷清的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飯桌上也是空蕩蕩的。
以前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亞都不會晚於7點回家。還有自從亞包辦了家裏的夥食之後,他也沒有讓默然落下一頓正餐。
默然今晚不明就裏的格外想念亞煮的飯菜。雖比不上一些正式主廚的烹飪,可也絕不像默然煮的吃了難保不中毒的不能下咽。
亞的飯菜裏麵有家的味道,有幸福的感覺。就好像每一道菜都放進了他對默然濃濃的愛意。他不是在煮菜,他是在傾述他的愛意。
默然曾經想過,哪天亞對他的感覺變了,他能在亞煮的飯菜中品出了。
要是真的有那個時候,默然想,不必亞自己說,他也會自己識相的離開。
從來都是自己主動離開的,現在亞隻是一次的晚歸,默然的思念便化為藤蔓抑製不住的肆意蔓延。
寂寞從心底發芽,開始滋長,蔓出眼眶纏住默然的身軀,直到最後形成一個甬才止息。
直到默然被寂寞包圍。
亞,原來等待的日子是如此的難熬。隻是一夜而已,我便如此難耐。
那曾經的16年,每年365天,每天的24小時,你日夜期盼。。。。。。
我如此幸運,今生被你所愛。
還沒回來?
默然討厭陰天。情緒總會在陰天開始不明所以的焦躁。
因為在陰天總是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陰天,他變成了一個人,一個無親無故的孤兒。
陰天,他被人推進了倉庫,黑暗中無止境的恐懼,時刻畏懼著以及死亡之神的光臨。
陰天,“深海樹林”他癡癡苦等著一個人,一個不可能出現的人。
他恨透了陰天。
快點回來吧。亞,我等著你。
次日天氣並沒有好上多少。天總算是關閉了它的淚腺,可是還是陰沉沉的看不見日光。
亞,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默然最後忍不住了走到房間去拿手機。
他才發現兩天都沒有充點手機自動進入了極限模式。電量僅為9%。
手機了亞送的,裏麵保存的第一個號碼是亞。
原本亞說送他i-phone4s,亞自己的是黑色的,默然拿白色的。可是被默然一口回絕了。
後來在亞的死磨難纏下之下,默然才答應接受除了蘋果以外的任何型號。誰知道,隔日亞就逼著他收下三星的i9000。
亞那時候笑的燦爛,他說,知道嗎?現在我們手機中都隻有一個號碼。
我隻有你,你隻有我。我們都隻擁有彼此。
那時候亞笑的孩子氣,抱著手機,仿佛手機中裝進全世界,而他,則幸福的得到了全世界。
默然不知道自己是否錯過了什麽電話。他立刻為手機充當。
等到自己改變手機模式的時候,手機跳動了一下。一條短信未讀。
因為是極限模式,所以默然不知道發件人的時間。
隻看到屏幕上方360短信提示的飄動過的橫條:
亞:我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我”。然後沒有音訊。
我?他是想說“我遲些會回來。”,還是“我不回來了”,亦或者其他。
亞想要傳達給自己什麽呢。
默然知道昨晚自己一定是錯過了對方的電話。直覺告訴自己,那是將會是一通遺憾終身的電話。
手機不通,那家裏的電話呢?怎麽也不響?
後來默然才知道,原來電話線早被人蓄意剪斷了。
難怪當時自己在屋外站了那麽久都沒人開門。
能做出這件事情的人,不要想也知道是吳靜。
不能總是被動的等待,想到這裏,默然披上一件外套,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