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尊者諭令
文宗清默默打量著來人，並不開口說話。
隨即又有四道身影閃先，四名中年女子出現在冰月一旁。
“聖言尊者坐下千幻、千柔、千雲、千風……見過醫仙。”
四人顯得非常客氣，直徑上前見了一禮，為首之人正是大師姐千幻。
“原來是天門的四大真人……”
文宗清淡淡瞥過四人，微微頷首算是還禮，接著轉向冰月道：“恩，你叫冰月？你應該就是這一代的天門聖女吧？”
“正是冰月。”
冰月神情淡然，不沾絲毫火氣。
文宗清點了點頭道：“我這問心崖偏居一隅，很少與外界來往，你們今天來我這裏，究竟所謂何事？”
見對方明知故問，一旁的千幻直言道：“文居士，我們這次是奉聖言尊者的口諭，特來接塵香之女回去。”說著，千幻目光不時投向顏月詩身後的小冰兒，心中暗忖：“這小家夥想必就是李嶽凡與塵香的孩子，果然與塵香有幾分相似。哼！”
“回去？回哪裏去？”
文宗清不溫不火的背著雙手，絲毫不為大尊口諭所動。
看到對方故意與自己為難，千幻麵色微變，有些溫怒，卻又不好發作，隻得忍氣吞聲道：“文居士，塵香是我天門的人，他的孩子自然要隨我們回到天門，這是聖言尊者的意思。另外……”
聲音一頓，千幻轉向一頭白發的嶽凡道：“你小子就是李嶽凡？哼！年紀輕輕膽子倒是不小，竟敢與塵香幹出此等無媒苟合之事，實在不可饒恕！聖言尊者說過，若是看到你，便要將你一起帶回去聽候尊者發落。你……”
“夠了！”
文宗清一聲嗬斥打斷千幻，淩厲的目光冷視著對方。在自己的地方，竟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叫囂著要拿人，簡直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大尊身邊的人果然驕傲的很，一個個把眼睛長在頭頂上了！
什麽無媒苟合？什麽聽候發落？
這簡直就是對人性赤裸裸的侮辱與挑釁。
泉清與付帥夫婦更是一臉憤怒，連帶小冰兒也怒瞪著對方。
嶽凡沒有去爭辯什麽，他雙拳緊緊握住，骨節發出連串爆響。盡管他表情看上去異常平靜，但誰都看得出他心中噴發的怒火。
如此咄咄逼人，換了誰恐怕都難以忍受！
殺念一起，正當嶽凡想要動手之際，文宗清抬手將他攔下，複又轉向千幻冷冷哂笑道：“要是我沒老糊塗，應該記得聖言大尊曾經傳令整個修行界，已將塵香逐出天門了。現在連塵香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的孩子憑什麽跟你們回去？還有李嶽凡，他是我問心崖的客人，更是我的病人，在他沒有離開我這裏之前，誰要是敢動他一跟毛發，就是與我文宗清為敵，我倒要看看，聖言大尊教給你們什麽本事，敢在我這裏肆意妄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
千幻氣急而哏，心頭大怒不止，自己好歹也是大尊門下護衛，一言一行代表著大尊的麵子，豈容他人隨意折辱。若真動起手來，自己等人還怕那醫仙的名頭不成。
見氣氛僵執，冰月接過話道：“文前輩且聽冰月一言，塵香以前畢竟是天門的宮主，聖言大尊又怎會要她性命，現在隻不過是讓她麵壁思過罷了……而且，無論怎麽說，小冰兒也是塵香的孩子，應當讓他們母子相聚才對。”
“相聚？在哪裏相聚？是在千尺寒潭，還是在玄冰洞窟……”
文宗清麵色陰沉道：“我告訴你們，小冰兒如今是我的醫仙一脈的傳人，誰要是敢動她，就是我們醫仙一脈的仇人，你們誰也別想把她從這裏帶走！”
此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醫仙一脈看似隻有文宗清一人，可實際任何人都不敢小覷她的能力。在醫道的世界裏，醫仙一脈擁有無與倫比的影響力，隻要文清宗一聲令下，天下將不會再有醫者與天門來往。
聽到這裏，嶽凡感激之餘，心中不由的鬆了口，文宗清既然如此關護小冰兒，自己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冰月秀眉微微皺起，仍就心平氣和的道：“文前輩，請你放心，聖言尊者是絕對不會傷害這孩子的性命，說不定還能讓她拜入座下，以後接替天門聖女之位。這樣一來，既可以成全她們的母女之情，有能將彌補塵香所犯下的罪過”
“掌管天門？”
文宗清滿是不屑道：“不懂世間真愛，談何庇護蒼生？在我看來，你們天門的女人全都是一個悲劇，現在還想讓我徒兒陷進去，簡直是做夢！退一萬步說，李嶽凡與塵香之間有情有意，他們真心相愛，共結連理，有什麽過錯？分明是聖言大尊性情偏執……”
“住口！”
四大真人同聲怒喝，千幻寒聲道：“文宗清，別以為你是聖域執事就有多了不起，連大尊都敢不敬，此事我定會稟明我們尊者，讓天穹大尊給個說法。”
轉即，千幻轉向嶽凡道：“姓李的小子，我們尊者要見你，你是自覺跟我們回去，還是我們動手拿你回去？”
不待嶽凡開口，文宗清已是氣極而笑：“你們幾個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這裏是問心崖，不是你們通天峰，豈容你們在此放肆……”
說話間，一股宏大的氣勢席卷而來，將冰月五人籠罩其中。
四大真人也不客氣，同時凝聚氣勢直接迎向文宗清。
雙方相互爭執，卻沒有大打出手，畢竟聖域與天門的關係還算不錯，若是真要傷了和氣，兩方大尊的麵子都不好看。
這時，冰月翻手取出一物，對著文宗清道：“文前輩，此乃「尊者諭令」，我們隻是奉命行事，還請前輩不要讓我們為難。”
一麵巴掌大小的碧玉令牌從冰月手中緩緩升起，在半空中陣陣閃耀，發出一股聖潔的光芒，強烈卻不刺眼。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令牌一麵龍鳳環繞，顯出一個“尊”字，而另一麵白蓮綻放，顯出“聖言”二字。
泉清心神一震，眼中露出一抹驚然之色……此物正是大尊身份的象征，尊者諭令。持有此諭令之人，完全可帶大尊行事，誰敢無禮就是對大尊不敬，後果非常之嚴重！
付帥夫婦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看泉清神情變化，便知道事情肯定不一般。二人相互遞了個眼神，要是情況不對，他們便立即帶著小冰兒逃跑，藏到一處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文宗清似乎早就料到對方會有這麽一手，臉上不見半點情緒波動，嘴角卻泛起一絲冷笑：“就你們有尊者諭令，難道我沒有？”
話音一落，文宗清袖袍一抖，同樣一麵巴掌大小的令牌升上半空，白色玉質，散發著溫潤的青光，給人清爽與暢快。
“尊者諭令？！”
冰月微微一愣，千幻四人同樣怔住。
令牌一麵顯有“尊”字，另一麵九雲飄渺顯有“天穹”二字，看這令牌，分明就是天穹大尊之諭令。
兩麵令牌一閃一滅，在空中相互呼應。
如此一來，文宗清與冰月皆有尊者諭令，二人卻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
就在雙方對峙的時候，嶽凡一步步走上前來：“前輩，此事因我而起，還是讓我來吧。”
此話說的輕描淡顯，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文宗清聽了有些來氣，不過當她看到嶽凡眼中的殺意之時，卻是不再多言。
輕輕一招手，文宗清將尊者諭令收回，然後退到一旁靜觀其變。
見文宗清退讓，千幻以為嶽凡選擇妥協，於是點著頭道：“行了李嶽凡，帶上那小丫頭跟我們走吧？”
“……”
“恩？”
見嶽凡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千幻有些不耐煩的道：“你還在磨蹭什麽，快點跟……”
話音噶然而止，一股滔天殺意滾滾而來，鋪天蓋地的襲去，將冰月五人淹沒其中。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嶽凡左眼猛然一睜，爆射出一道黑色的箭芒，帶著絕強的意念，直朝著半空中的尊者諭令擊去！
“蓬——”
一聲巨大的轟響震耳欲聾，二者爆發出奇強的光彩……之後，黑色的箭芒漸漸消散。
嶽凡心神微微一震，麵色變得有些蒼白。
千幻等人見此場景，先是一愕，隨即露出嘲諷之色……尊者的貼身信物豈是一般，不但是尊者親自煉化之物，上麵還蘊涵有一絲尊者的精神意誌。憑一道小小的黑芒就想將其損壞，簡直是自不量力。
可是還沒等千幻等人露出笑臉，接下來的一幕卻令她們震撼當場！
“哢嚓！”
微弱的裂響聲在此刻顯得尤為刺耳，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尊者諭令上麵出現一道深深的裂痕，隨即光芒散盡落入地上，猶如一件死物，哪裏還有剛才般神奇！
“怎……怎麽回事？！”
付帥夫婦目瞪口呆的看著地上的諭令，半天說不出話來。
文宗清師徒麵麵相覷，同樣是一臉驚愕，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盡管她們知道李嶽凡的箭魂很厲害，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會厲害如廝，僅僅一道箭芒就能將尊者諭令給打破，那箭魂本身的攻擊力又該有多強大？
“瘋了！瘋了！你……你你……”
千幻顫抖的手指指著嶽凡，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她從來沒有想過，天下間竟然還有人敢對尊者不敬，竟然還有人敢毀掉尊者的信物，這個人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最重要的是，對方居然成功了。
“李嶽凡，你放肆！”
冰月麵色鐵青，任憑她養氣功夫再好，亦是無法容忍有人對聖言尊者不敬。
憤怒中，四大真人正待出手，但嶽凡已經先了一步。
“嗡——”
一拳打出，殺意隆隆，帶著毀滅的意誌，粉碎所有的一切！
……
————————————
（紫木：請個假要休息幾天，馬上就要參加隱林大會了，紫木要捋了捋思路。祝大家身體健康，快樂幸福！）
【本書由幻劍書盟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