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淩府後院。

“藍藍的天,青青的草,美麗的姑娘在洗澡一大大的眼睛,細細的腰,看得

老爺是心兒跳一這樣的日子真是好,真是好一”

此時,體態富滿的淩通正懶懶的靠在紅木椅上,享受著明媚的春光,口中哼著

小曲,臉上說不出的愜意。

“喲一淩大財神真是好興致啊!”

一聲調侃,馮婉兒走上前來。

淩通聞言身子一僵,險些沒從椅子上摔下來:“嗬嗬,老婆大人來了一來來

來,快坐快坐。”

說著,淩通赫然起身拍了拍屁股,連忙將挺著大肚子的馮婉兒扶上座位。

“行了,少賣乖一”

馮婉兒揪了揪淩通腰間的肥油,沒好氣的道:“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再這

麽待下去,以後怕是腳都邁不動了。”

“是是是,老婆教訓的事,以後一定改一定改……”

看著淩通厚臉皮的樣子,馮婉兒甜甜一笑道:“秋男快要回來了,到時候知道

小小離家出走,我看你這副耳朵怕是保不住了。”

“啊!”

淩通麵容一苦,討好道:“婉兒姐,您可一定得幫幫我啊,要是你相公沒了耳

朵,那還怎麽出去見人啊!”

馮婉兒輕輕撫摩著肚子,不由打趣道:“馬上就是商行集會的日子,你這商盟

會主倒是好,賴在這裏躲清閑,還學別人哼什麽亂七八糟的小調調一我看啊,反

正你成天都待在家裏,外麵的事情也不操心,見不見人都一樣。”

淩通笑得更苦:“老婆大人,我冤枉啊!商行集會有三大商會主持呢,我去不

去還不都一樣,反正我這個商眼總會主也隻是掛個名而已。”

馮婉兒搖了搖頭道:“你現在是越來越懶了,我們做十意的,如果不去爭,就

是別人的。”

淩通正色道:“婉兒放心,這點我心裏有數。”

馮婉兒見丈夫把自己的聽進心裏,亦不再多說什麽,轉而問道:“對了,小小

和冰兒現在怎麽樣了?邊關那裏兵荒馬亂的,我始終不太放心!”

淩通給了一個安心的笑容道:“你就放心吧,邊關那麽多高手座鎮,要是連兩

個孩子都保護不了,那他們都可以自己去撞牆了。不過,讓兩個孩子待在邊關也的

確不合適,所以老付他們準備把孩子先送回來,現在他們應該在路上了吧!”

“這樣就好。”

馮婉兒略帶一絲惆悵道:“大家已經很久沒有聚過了,這次能聚一聚真好,可

惜李大哥他二,,

淩通眉頭一皺,正待說話,一隻信鴿落入院中。

“咦?是雲方那小子傳來信一”

淩通上前取下傳信一看,眼睛猛突,隨即麵露欣喜之色。

“淩通,上麵寫的些什麽?瞧你高興的。”

馮婉兒挺著大肚子走了過來,臉上頗為好奇。她可是知道自己丈夫的性格,就

算是一座金山放在自己恐怕也不會這麽歡喜吧!

“說曹操,曹操就到一”

淩通大笑道:“沒想到李嶽凡那家夥竟然喝醉酒,被人給撿了回去,還誤撞的

往洛陽來,算算時間,明天這個時候應該就到了吧一嘿嘿,這次洛陽怕是真的熱

鬧了。哈哈哈哈—”

“竟然有這種事?!”

馮婉兒毫不掩飾眼中的驚喜:“難怪你這麽興奮,走吧,我們去準備準備,這

次你可不能偷懶了吧!”

“當然當然二”

淩通跨出腳步,忽然停住:“對了,我差點把這茬給忘了。王充那家夥正在曆

練修行,得把這消息傳給他一隨便也通知一下鐵血那家夥,免得他到時候跑到我

這裏吐苦水。”

馮婉兒鼻子一酸,心中暗暗感動,團聚的感覺真好!

天地盟總壇,一如既往的守!森嚴。

這幾天,天地盟裏可謂是忙得不可開交。為了籌備武林大會的相關事宜,童翔

與各級執事腳不沾地的跑上跑下,方方麵麵都得顧及。畢竟,這次武林大會是關重

大,直接影響到江湖今後的變革之路,半點馬虎不得。

截止到今日,天地盟派發出去的英雄帖已經有兩萬多張,而那些隱世的宗門和

隱世高手更要一一落實,其工作量之繁重,就算調用再多的人也難以安排過來。

這就是浩大的江湖!

議事大廳。

眾人散去後,童翔一個人靜靜地倚靠在座位上。他長長吐了口濁氣,嘴角泛起

一絲苦意。看來自己還真是個勞苦的命,前些日子聖域大選,現在又是武林大會

一大把的事情忙的是焦頭爛額一每當想起做不完的事務,他就恨不得將自己分成

十個八個來用。

“等過兩天,江湖人士和各大宗派陸續趕來,這洛陽的安定也是個大問題,要

是平衡不好各方的關係,一旦爆發大規模的爭鬥,這洛陽城可就得遭殃了一”

童翔重重揉了揉眉心,正感苦惱間,寧婉竿手端著一盅鮮湯走了進來。

“童大哥,再多的事情也隻能一樣一樣的處理,先歇一歇吧,千完別累壞了自

己。”

看著寧婉竿款款走來,童翔不覺精神一振,起身迎上前去。

“大哥就知道偷懶,還是我們家竿兒知道心疼人一嘿嘿!”

童翔厚著臉皮笑了笑,毫不客氣的把湯接了過。

寧婉竿見狀臉頰飛紅,白了對方一眼嬌填道:“誰是你家的,盡胡說八道,要

是讓爺爺聽到非撕了你的嘴不可。而且這湯本來是我給爺爺熬的,多出來一份才便

宜你的。”

“嗬嗬,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不過,能享受黎長老的待遇,也算很不錯

了。”

童翔自嘲一笑,接著一口氣將鮮湯了個底朝天,連渣滓都沒剩。。

“你什麽不學好,偏偏學鐵血大哥一樣,整天油嘴話舌,沒個正行一”

寧婉竿最上雖在罵,心裏確實很甜蜜的。

二人這一翻笑鬧,童翔心中的氣悶倒是一掃而空。

正在這時,一名弟子不合時宜的闖了進來。

“盟主,這裏有封給你的信箋。”

“哦?誰人送來的?”

“是淩府的管家親自送來的。”

“是淩通二”

童翔聞言大為好奇,雖然他們天地盟與淩府同在洛陽,可是關係生疏一向沒什

麽交集,今天對方怎麽會突然寫信過來?

接過信來一看,童翔眉頭皺起一這信是寫給鐵血的,前麵整整兩頁紙,寫得

全是些沒有營養的廢話。可是看到後麵,他卻是麵色數變,最後露出驚喜之色。

寧婉竿見童翔表情有異,不禁問道:“童大哥,上麵寫的什麽東西?”

“是李嶽凡的消息一”

童翔握著信,深思道:“本來這信是寫給大哥的,可惜大哥如今不在洛陽。”

“李嶽凡?!”

寧婉竿先是一怔,隨即高興道“他終於有消息了!不過鐵血大哥不在這裏,那

該怎麽辦?”

沉吟片刻,童翔便有了主意:“信上說,李嶽凡要明天才到,我們先傳書給大

哥,希望他能盡快趕回來。至於這方,我們親自去接待他,表示一下心意就好。”

寧婉竿點了點頭道:“既然大胡子就是李嶽凡,那就把小武和妞妞也帶上吧

讓他們好好聚一聚。”

“這樣也好。”

童翔一笑,接著將此事安排下去。

南蠻極地,十萬荒山。

此處乃是古老的荒外之地,不在神州地圖之內,沒有國度,了無人煙,更是連

許多天道修士都不願涉足的領域。

因為在這南荒的外圍,到處都是荒山野嶺、窮凶極惡之地,還有許許多多強大

的凶獸縱橫山林,至於南荒的深處如何,卻無人得知。

夜已入深,黑暗太黑。南荒外圍,寂靜無聲。

皎潔的月光下,一名男子正靜靜地潛伏於一處荒山深溝下的水潭旁邊,呼吸之

間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此人滿臉泥漬,看不清他真實的麵貌。一頭枯黃的短發,赤**上身,顯露出

精壯的體格和無數條猙獰的疤痕。在他的身邊,托放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長槍,上麵

隱隱還能看到被鮮血染紅的痕跡。

微風徐徐,泛起層層水波。

男子目光犀利,專注的凝視著水潭中的動靜,就連每一道波紋的變化都記在心

中。

這是一座非常奇異的水潭,兩長來寬,深不見底,一片墨黑。任何東西隻要一

放上去都會迅速往下沉,就連木枝與樹葉亦不例外。

男子已經在這裏潛伏了三天三夜,便是為等待這黑水譚中的一條異蟒出沒。這

是他第十三次嚐試,每一次挑戰都像是在生死邊緣徘徊,身上那數不清的傷痕早已

令他麻木。此刻,他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要幹掉黑水譚中的那條異莽。

夜色朦朧,月光淡去。

時間一點一點臼對絲去,男子依然耐心的等待著。

良久,水潭中的波紋終於開始發生變化一漸漸地擴散,一圈一圈,越來越

密。

“來了!”

男子一聲悶哼,緊了緊手中的長槍,心裏沒有半點波動的情緒。

“蓬!”

“嘩啦—”

黑水潭猛然炸開,一道長長的身影出現在水霧之中。

水霧散去,隻見一條長達三丈,水桶般粗細的蟒蛇在水潭裏翻騰,口中吞吐著

一團白色的光華,顯得無比歡快。

巨蟒全身布滿了白色的鱗片,細膩光滑切充滿了美感,一對拳頭大小的眼睛透

射著幽釉的藍光,頭部兩側鼓有高高的腮子,嘴角邊長著兩條長長的觸須,下領處

更隻尖尖的白撩,似刀似角,寒光閃爍。

就在異莽享受月光滋潤的時候,男子動了!

他身體一躬,雙腿像上了彈簧一樣射向那條異莽……

“疾!”

男子手腕抖動,周圍的天地之力一下凝聚於長槍之上,形成螺旋之勢。

“琅琅—”

長槍直落在異蟒身上,仿若金石相撞!

可是如此凶猛的一擊,竟然沒給這畜生身上留下半點痕跡,當真是匪夷所思。

看到如此結果,男子神色自若,接著調整身形,用上一招橫掃千軍!

“蓬—”

這一下猛烈的撞擊,把異蟒打出水潭,但是仍沒有對它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

不過,男子正是要把這廝打出水潭,免得它一警醒便逃回水潭中,那就該自己鬱悶

了。

連續兩次受到打擊,異蟒獸性大發,怒不可竭,口中發出嬰兒般的啼鳴聲。

“叩喲—”

一聲怒嚎,異蟒翻身一個響尾,狠狠抽在男子身上!

“蓬—”

男子狠狠栽在地上,裹了一身的泥漿。

若是換成平時,異蟒隻要一脫身,早就盾入水潭裏去了,但剛才吃了兩記肉

疼,心中恨意可想而知,如何能輕易罷休。

眼前這個長的像“猴子”,手裏拿著鐵棍的家夥,三番五次來找自己麻煩,每

次打不贏就跑,輸了還來打,簡直不厭其煩,狡猾多端一實在,實在是可恨啊!

“叩喲—”

又是一聲怒嚎,異蟒再次射向男子,準備用尾部狠狠一抽……不料,男子一下

子翻滾身子,險險躲開攻擊。

“啪—”

尾巴砸下,在地上留下一條深深的裂痕。

趁此機會,男子反手一個滾堂回馬槍,直取異蟒七寸之處一

“琅琅—”

金石交響,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與此同時,異蟒頭部擺動,一道寒光閃過。

“嗤!”

不及防禦,男子胸口處又多添了一道新的傷痕。

“琅琅—”

“琅琅—琅琅—”

一聲聲冰冷的交響,長搶依然沒能在異蟒身上流留下半點印痕,倒是男子身上

布滿了血淋淋的傷口。

“他娘的畜生,全身上下根本就沒有一處弱點,簡直就是刀槍不入的怪

物二,,

男子吐出一口血水,惡狠狠的道:“既然搓不死你,老子就把你砸成個肉

餅!”

念罷,男子猛的躍上高空,將自己力量推向極至!

“燎原槍法—星火乾坤!”

一聲暴喝,男子從天而降,與槍合為一像

天地博大,浩瀚無限,以力至道,萬物破滅一這就是他的境界,力量之道

破滅之道。

感受到生命的威脅,異蟒哪裏還敢有所保留,一聲狂吼,口中竟然吐出一團寒

氣!

寒氣一出,方圓之地全都朦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輕輕觸碰便化為粉碎。

男子感覺到那冰冷刺骨的寒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手中力道頓時小了幾分。

“轟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破,震動天地。

寒霧與火光混成一團,山溝周圍更是狼籍不堪。

火光黯淡,寒霧散去,男子與異蟒的身體躺在泥石之中。

“蓬—”

男子轟然而起,變得兩手空空,剛才那把長槍不知被震到哪裏去了。隻不過

他想也未想,赤手空拳的直接衝向異蟒。

盡管傷痕累累,男子渾身上下卻散發著彪悍的氣息。

反觀異蟒,雖然凶性仍在,憤怒不止,可是眼中已有退縮之意。

一個越戰越強,一個畏縮後退,此消彼漲,形勢完全逆轉過來。

“蓬!”

男子硬生生的承受了異蟒一擊,而後不顧一切的把拳砸向異蟒頭部。

二者各自一擊,同時摔倒在地。

男子再次站起,再次衝向異蟒,再次揮動著拳頭。

異蟒反應極快,連忙把身子裹成一團,將頭部嚴嚴實實的防禦起來。

“蓬!”

“蓬!蓬!蓬!”

暴力!強悍!勇猛!

一拳一拳又是一拳,男子的拳頭都已砸出血來,而異蟒也隻能無聲的哀號。

不知過去了多久,男子累了,他終於停下了自己的拳頭,脾脫的看著麵前這條

龐然巨物。

曆經兩個多月的時間,他終於征服了這隻野獸,心中鬱結一掃而光,頓時豪情

滿懷,感到念頭無比的舒暢,!

“吼—”

一聲長嘯,男子看著異蟒畏縮的眼神道:“大家夥,其實這次也算不得你輸

老子把你弄到岸上,你便沒了優勢,吃虧是自然的一算了,看在你陪了老子練了

這麽久的份上,就放你一馬,走吧走吧!”

異蟒不知在這荒山生長了多少年,已通靈性。它顯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巨大

的腦袋連連甩動,而後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滑向黑水潭中。

男子見狀,若有所失的聳了聳肩膀,心頭不知為何生一種難言的情緒。

抬頭看了看天,一抹曙光出現在天際。

荒山高處,雲霧彌漫。

男子盤坐在一處平滑的岩石上,長槍橫放在膝間。

此時的他,一身汙垢清洗過後,顯現出本來的麵容。濃眉大眼,氣宇不凡,目

光中不時透著冷厲的寒意。

此人正是王充,他在這南荒外圍已經待了整整三年,經曆過無數次生死挑戰

磨礪自身。今天,他終於再次邁過了一座荒山,再往前走,便是南荒的深處。

看著那片被濃霧遮擋的大荒深處,王充麵露猶豫之色。那是一片無人踏足的世

界,麵對未知的一切,他的心裏仍有猶豫和畏懼。當然,這並不是說王充不夠勇

敢,而是因為每個人都有一種自我的保護本能。

“嘿嘿!王充啊王充,這幾年的磨練,你的心境還是不能夠圓滿啊!”

自嘲一笑,王充赫然起身。正當他準備繼續向前之時,一隻蒼鷹劃過天際,朝

著這裏飛來。

“恩?是淩通那小子的傳信。”

蒼鷹落下,王充上前取過傳信一看,眼中暴射出異樣的神光。

“哈哈哈—”

王充仰天大笑,毫不掩飾內心的激奮:“好好好!李嶽凡一你小子終於回來

了,你等著一”

“吃—”

王充朝著上空傳出一聲口哨,不一會兒,一隻八尺來高的白色巨雕從天而降。

雙翅一展,足足兩丈來長,繞是威武雄壯。

“峽—”

巨雕親熱的在王充身上蹭了蹭,後者順著對方雪白的羽毛撫了幾下,然後躍到

背上:“驚雲,我們走,去見我一個兄弟。”

再次看了看大荒深處,王充頭也不回的離開。

下次,下次再來,將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擋自己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