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西落,暮沉沉的天空,猶如人們壓抑的心情,陰暗且昏亂。
世間從來多紛擾,江湖爭鬥幾時休?
是勞累、是疲憊,或許還有其他……
現在的嶽凡,一刻都不想待在這個沉重的地方,一刻都不想!於是他緊緊將塵香抱在懷裏,什麽話也沒說便離開了這裏,隻留一道孤獨的身影,在蒼茫的大地上越伸越長。似乎,江湖就此遠去,再與他無關。
“嗷~~~”
一聲莫名的吼叫,小火默默的跟在嶽凡身後,它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跟著……它隻知道,跟在嶽凡身邊,已經成為了自己的習慣,而且這樣的感覺還不錯。
……
對於李嶽凡的離去,沒有人挽留、也沒有人議論,畢竟,他們誰都沒有資格去說些什麽。寇斐、魯庶等人始終沒有開口,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這個時候,李嶽凡需要自己的空間,安寧、平和……再沒有人能強迫他去做些什麽,至少在這一刻,誰都不能!
龍俊、丁毅手中抱著一本墨跡未幹的書冊,無力的跪在地上,那是大會前李嶽凡留給他們唯一的東西。二人傷心的表情不含半點淚光,或許,有種哭訴不需要眼淚。
台下角落處,關心淚濕雙眼,模糊視線,更模糊了心,她終於明白有種愛叫奢遠。因為,她看得見,卻又看不見……
看著那漸漸遠去的身影,鐵血長長歎了一口氣,心緒中包含著太多的複雜。有鬆懈、有惋惜、有無奈、有苦澀,甚至還有祝福。
……
江湖亂了,也許江湖本來就沒有平靜過。
各大勢力遭遇侵襲,鐵血明白事情非常嚴重,當下與各大勢力達成共適,先把外敵擊退再談其他。
是以,各大勢力安排好相關事宜後匆匆返回老巢,而其餘的江湖人士則三五成群的離開了落日平原。至於天陰老怪與魯庶等一大群人,也都各有各的有去處,沒有再留下。
待眾人全部散去,空曠的聚武台上隻有鐵血一人站立。似冷清,似傷感……又似孤獨。
武林大會終於是圓滿的結束,盡管結果不是想象中那樣讓人滿意,但眾人還是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結果。既然無法改變,他們隻能暗自期待,過了明天,江湖會是怎樣一番景象……或繁榮,或更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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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郊,翠柳山莊大門緊閉。
自慕容世家之人回來以後,再無半點動靜,就連其餘三大世家的人同樣被拒之門外。
密室內,慕容傲寒盤坐在玉床之上,周身霧氣繚繞、若隱若現……
慕容成與慕容冷雪默默守在一旁,臉上滿是關切與焦急。
……
片刻過後,慕容傲寒緩緩睜開雙眼,冷俊的目光中,依然透露著對嶽凡那一“箭”的餘悸,似乎成了靈魂深處的一種烙印。
“傲寒……”
“大哥,你好些沒有?”
父女二人見慕容傲寒已經轉醒,連忙圍攏過去,臉上緊繃的表情隨之鬆弛下來。
“恩!”
緩過神後,慕容傲寒虛弱的點了點頭,略帶沙啞的聲音道:“師叔臨走時給我服下了一粒「九轉益神丹」,現在已沒什麽大礙,隻需修養半月便能完全康複。”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看到兒子如今這副模樣,慕容成重重歎了口氣道:“傲寒,想不到那李嶽凡竟然會如此凶悍,看來我們還是小看他了。另外那個鐵血,也遠遠超出了我們的估計,一個能夠對自己狠的人,那才是真正的狠角色啊!”
慕容冷雪也是深有感觸:“爹說得沒錯,這次我們還是棋差一著,最後卻是功敗垂成。幸好這次大哥沒事,否則我們慕容家,怕是再無出頭之日了!”慕容成想了想,接過話道:“傲寒,不如我們先把所有的力量先收回來,等你傷好之際我們在從長計議。”
“功敗垂成?從長計議?嗬嗬~~~”
慕容傲寒非但沒有懈氣,反而笑著,振作精神道:“爹、冷雪,事情還沒有結束,失敗二字言之過早了。”
“哦?”慕容成眼睛一亮,急聲道:“傲寒難道還有別的打算?”
“我們布置了這麽久,豈會因我一個人的成敗而定?”慕容傲寒雙眼凝神道:“當初雖然我很有信心能贏,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暗中埋下了一些棋子,隻要我不死,這些棋子就會在我的掌控之中,到時候,就算那鐵血統一江湖,又有什麽力量與我一較長短?哼哼~~~”
“可是……”慕容冷雪擔心道:“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魔門的人插手進來怎麽辦?對上那寫老怪物,我們可沒有半點勝算啊!這次他們贏了江湖的賭局,隱宗的人也不能幹預江湖之事,我擔心……”
“這不礙事。”慕容傲寒擺了擺手,神秘一笑道:“江湖與天下真就分得清楚嗎?冷雪別忘了,江湖容於天下,而我們,還有一爭天下的力量……”
“大哥的意思……”慕容冷雪怔了怔,忽笑道:“大哥是想把江湖和天下攪亂,然後好混水莫魚?”
“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慕容傲寒忽然之間神采飛揚:“隻有亂世才能成就我們的千古霸業!隻要我們能把江湖各大勢力瓦解,涉及其天下逐鹿,那魔門的人也沒有理由幹預我們之間的爭鬥……到時候任何人都不能阻擋我們的腳步,就算是隱宗的人,也隻是我們利用的工具罷了。”
一番激動後,慕容成振奮道:“那依傲寒的意思,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有所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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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傲寒眼露凶光道:“我要讓爭鬥因我而起,我要讓他們因我而滅,我要讓江湖因我而亂,我要讓天下因我改變!我們的機會,就在今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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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天色已昏沉,洛陽城的大街小巷點燃了燈火。
多事的一天總算就要過去,這些個江湖中人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洛陽。
沒有太多的興奮與話題,他們此時此刻,依然沉浸在武林大會緊張的氛圍之中,更有甚者,直接靠在牆角的一處,呼然而睡,希望夢中在沒有江湖的紛爭。
……
城中的鳳陽樓異常安靜!
在這時間,一個煙花之地竟然如此安靜,確實讓人感到意外,難道這家青樓有什麽更加重大的事情發生?原本乘興而來,想要在這溫柔鄉過上做客的人們,最後不得不敗興而歸。
“姐姐,那些江湖中人都回來了,五老他們怎麽還沒有到啊?”奴嬌此刻已把小明右帶回鳳陽樓,但見五老還未趕到,心裏有些按耐不住。
“我想,他們應該快到了吧!”施碧瑤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心不在焉的回答著……隨即,她又看向角落處小明右,然後走上前道:“小家夥,你用不了多久便能自由了。”
“哼!”
小明右冷冷瞪著對方,也不說話。雖然這些天來自己過得豐衣足食,甚至比以前過的日子還要好上百倍,但他的心裏就是不自在,他從未如此渴望過自由,他希望能夠馬上回到嶽凡的身邊……他,還隻是個孩子,盡管堅強,可他離不開心靈的依靠。
“小瑤……”
正在這時,屋外傳來一個蒼老且柔和的聲音。
話音未落,幾個身影已經出現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