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德府城西深處,駐有一方大宅,門外一群手持青鋒寶劍的女子佇立於此。

她們均是一身碧綠的裝束,秀麗的臉蛋濃妝淡抹,個個顯得精神抖擻,眉宇間透著幾分傲然之意,身資挺拔、神情嚴肅不讓須眉。

此地便是“兄弟會”駐於彰德府的分屬幫會——紅雨會。與別的分會不同的是,“紅雨會”的幫眾從幫主到小廝,全都由清一色的女子組成,也是整個兄弟會裏,唯一的一個女子分會。

在“紅雨會”的庇蔭下,城西這一帶可以說是整個彰德府最為繁華的地段,有店有樓,有吃有穿,可謂是貧民窟與富人窩的區別。畢竟,大部分的女子都喜歡逛街、購物之類,所以才會一直留到現在。當然,這也是相對於城裏的其它地方而言,與一些普通的城鎮比較起來,這裏的環境還不隻差了一點半點。

太陽漸漸落下,遠處蹣跚走來三名女子。中間女子一身紅裝,旁邊兩名綠衣女子攙扶而行,衣衫兮髒、頭發蓬亂,狼狽不堪,就像是受了什麽打擊一樣。

紅雨會門前,幾名綠衣女子見狀連忙上前一番關問。

“二姐、小月、小青,你們這是怎麽了?”

“二姐,告訴我們是誰幹的!非剝了他不可。”

“沒錯,敢得罪我們‘兄弟會’,我看他們是會夠了。”

紅衣女子大感丟臉,幹脆不言不語,假裝虛弱。左手邊的小月焦急的打斷道:“好了好了,你們先別說了,先去找大姐,一定要讓他幫我出這口氣。哼哼~~”

……

分舵大廳,一名中年男子慵懶的臥在高椅之上,身旁坐著一名嬌媚的女子,彩衣飄帶、羅衫半解,一片桃紅春色撩人心火。這名女子正是“紅雨會”的大姐鳳虞音,而躺臥在他身旁的男子則是“兄弟會”的“九品”大哥曾甲。

一陣銷魂過後,鳳虞音賴在曾甲的身上,媚聲媚氣的道:“曾大哥,我們幫會在這裏呆了一個多月了,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鬼地方啊!你看看,妹子的皮膚都沒以前光滑了……”

“我怎麽覺得妹子的皮膚還跟以前一樣呢,嘎嘎~~”曾甲淫笑兩聲,又開始毛手毛腳起來。

鳳虞音輕輕打開對方的手,嬌嗔道:“你壞死了,隻顧自己好吃好喝,就不管妹子了。”

曾甲像個八爪魚似的纏著鳳虞音,笑聲道:“我這不是來陪妹子了嗎……而且,這次我還帶了好消息過來。”

鳳虞音精神一怔,嗲著聲音道:“不知曾大哥這次來,帶了什麽好消息嗬?”

“嘿嘿,虞音妹子還不知道吧,會主他已經出關了,童翔那小子讓各分會的幫主老大聚集洛陽,圖謀大事。再過兩天,等我們交代好這裏的事就出發。本來這種傳達的小事用不著我來,但為了虞音妹子,我可是千裏奔波啊!哈哈~~”

“曾大哥這次辛苦了,入夜之後,妹子一定好好服侍大哥一番。”

“好好好!待事成之後,我們可就是一方之主了。嘿嘿~~”

“咯咯~~”

……

“嗵嗵嗵!”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曾甲與鳳虞音眉頭一皺,連忙起身整理好衣衫。

片刻工夫,女子端莊的站在一旁,而高椅之上男子一派嚴肅,真像是二人之間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鄔紅帶小月、小青求見大姐!”

門外,一個委屈的聲音響起。鳳虞音再次皺美,道:“你們都進來吧。”

房門緩緩打開,三女連忙衝上前,跪在地上一真哭喊。

“大姐,我們本來在城北布施。可一個小子卻衝上來打我的耳光,還有一個老頭把兩個妹妹也打了!大姐,你看我的臉,你看看我們這一身……嗚嗚嗚~~大姐,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是啊大姐,他們不但欺負我們,還說兄弟會是一群烏合之眾。”

“沒錯,他們還說我們這些幫會裏的都是賤女人!”

……

三名女子你一言我一語,聽得鳳虞音心火直冒,殺氣騰騰:“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居然有人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我倒要看看是武林盟還是天下會的人,好狗膽!”

“哎~~虞音妹子莫動氣,有什麽事情不能解決的,何必發這麽大的火呢?”曾甲仍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道:“女人啊,就應該多笑,生氣很容易變老的。”

鳳虞音點了點頭,深吸兩口氣平服下自己激動的心情。她身為“紅雨會”的大姐,在“兄弟會”裏一向是出了名的護短,加之“紅雨會”以女性為主,無人願意得罪,漸漸在眾人的簇擁下變得視寵若嬌、眼高於頂。現在聽到二妹等人受人如此欺負,幫會被人詆毀,讓她如何不怒?

不過,鳳虞音雖然嬌慣,卻也不是沒有腦子,否則也不會有今天的地位。當下聽了曾甲相勸,也就冷靜下來,隻是眼中殺機不減。

三女疑惑的望著高椅之上,是一名身穿錦袍的中年男子,英偉不凡一臉嚴肅,坐著她們大街的位置上。連大姐都要聽他的話,看樣子對方一定是什麽重要的人物。

紅衣女子鄔紅止住哭聲,好奇道:“大姐,這位是?”

鳳虞音介紹道:“這位是兄弟會的‘九品’大哥曾甲,你們也叫他曾大哥好了。曾大哥可是先天大高手,在會裏乃是權重一方的大人物。”

九品大哥!先天大高手!權重一方!鄔紅等人心中一突,有點慌忙的行禮道:“小妹見過曾大哥。”

兄弟會裏等級分明,從最低的一品到九品,可謂是實力與地位成正比的。連她們的大姐鳳虞音也不過是“六品”,更別提鄔紅他們。

“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麽見怪。虞音妹子,你把事情問仔細吧!”鄔紅三女的樣子確實大煞風景,曾甲也懶得多說,直接把問題丟給她們自己解決。

鳳虞音自知失了麵子,幹咳兩聲道:“妹子快說,那兩個人長的什麽樣子?”

想起自己的事,鄔紅繼續哭聲道:“他們是一老一少兩個男的,其中那個臭小子的穿著破爛的黑袍子,年紀大概二十一二,樣貌很普通,一臉的寒氣,就像剛死了老婆一樣。另一個古怪的老頭子,看上去年過半百,穿的是灰色大褂,長的也很普通。”

“呃!就這樣?那他們使得什麽功夫?”

“這個……他們就用了一招把我們打倒了,我們連他們的身影都沒看清楚。”鄔紅慚愧的低著頭,心中怨念不停。

“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叫你們平時多用點心,都把話聽到狗肚子裏去了!哼~~”鳳虞音不耐道:“那他們有什麽特點沒有?”

在外麵受人欺負,回來又被大姐嗬斥,鄔紅頓時更覺委屈,急得快要不行,眼淚像流水一樣嘩啦啦的落下。

鳳虞音見妹子受了委屈,心也軟了下來,歎了一口氣道:“好了好了,大姐也不是說你,好妹子別哭了。”

小月在鄔紅身旁安慰,小青則懦懦道:“大姐,我記得他們背上都背著東西。”

“東西!什麽東西?”

“那個臭小子的背上背著一個奇怪的匣子,裏麵裝的可能是兵器。而那個老頭子背上背這一把大刀……”

“老頭!大刀!是什麽樣的大刀?”曾甲突然起身,神情很是凝重。

鳳虞音似乎猜測倒什麽,臉色同樣變得凝重起來。

小青回憶道:“是一把很大的大馬刀,刀身起碼有三尺長,刀柄很厚很長。”

曾甲與鳳虞音相對一視,眼中滿是驚駭。

沉吟片刻,曾甲道:“要你我沒猜錯,那老頭就是‘刀癡’寇斐!而那個小子應該是他的徒弟。”

“刀癡!”鄔紅三女掩口驚呼,終於知道自己踢到鐵扳上了。

鳳虞音也頭痛道:“曾大哥,‘刀癡’怎麽會來這裏?不會是發現了什麽吧?”

“現在還不清楚,以我對‘刀癡’的了解,他眼中隻有刀道,不是一個愛管江湖事的人。”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事情太大,鳳虞音也沒了注意。

“哼!別忘了,我們不是一個人,後麵有整個兄弟會撐著,還怕他來找事不成?更何況,我們會主已經修成天道高手,就算是‘刀癡’也要掂掂自己的分量。”

“什麽!?天道高手!”鳳虞音幽黑的眼中帶著幾分狂熱與羨慕。

曾甲挺了挺胸脯道:“現在江湖之上,誰敢放言自己是第一高手?相信這次洛陽的‘武林第一大會’過後,我們會主鐵血將是武林第一人。”

鳳虞音此時滿載信心的道:“好!我們現在就去會會這個江湖上最難纏的‘刀癡’。”

“不用著急!”曾甲攔住對方,眼露有色的光亮道:“虞音妹子,你看現在天色不早了,想必他們暫時不會離開的,你隻要找幾個屬下去客棧那方盯著便是,我們不如休息休息,養好精神明天再去找他們。”

一語雙關,鳳虞音露出迷人的笑容,大方的點了點頭,命鄔紅立刻去安排好下麵的事,而自己與曾甲一同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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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清幽,一種寂靜映照著整個彰德府。

嶽凡抱著小孩和寇斐四處打聽,終於在城西這裏找到了本城唯一的一家客棧。

隨意打量一番,眼前客棧隻簡陋,連塊招牌都沒有,要不是沿路打聽,還真不知道這是家客棧。

剛進客棧門,一陣陣朽木發黴的味道撲鼻而來,嶽凡渾然沒有在意,想也不想便直徑走入……

而在不遠處的黑暗角落裏,一雙猩紅的眼睛正打量著嶽凡進去的地方,那蒼啞幽幽的聲音道:“李嶽凡,上次算你命好,居然能破我巫法,這一次本尊要活活折磨死你,桀桀~~”

音冷的怪笑陰於暗夜!

……

第十章 江湖之外

客棧內顯得極為殘舊、空落,在這裏歇腳的過客,除了一些走南闖北的商販以外,還真沒幾個人。

抱著昏睡過去的小狗娃,嶽凡現在的心情是壞到了極點,直接略過那些個望向自己的商販,讓小二在樓上給自己和寇斐安排了一間二人住的大客房。

末了他又叫來小二,為小狗娃準備了一些清淡的飯菜。當然,順便也給小火那廝買了許多份熟肉,畢竟那家夥幾天沒吃肉了,要是再不給他弄點吃的,恐怕又要到處去偷吃百姓們的牲口,那可是個麻煩事。

……

嶽凡的醫術本就高明,加之在他元氣的調養下,小狗娃那副虛弱的身子骨漸漸變得豐潤起來,就連一旁的寇斐也忍不住讚歎嶽凡的功法之神奇。

小狗娃緩緩睜開雙眼,那是一張冷俊堅毅、且帶有點點擔憂的麵容,印入自己腦海之中。經過近半年的流浪,飽嚐了世間的人情冷暖,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張熟悉而陌生的麵孔。

淚水早已流幹,小狗娃靜靜的望著嶽凡,那種複雜的心情就好比,自己的親人卻是自己的仇人,不知道該恨他還是該愛他?隨即,小孩又把頭低下。

見小狗娃低頭不語,嶽凡反到不知該說些什麽,默默送上米粥,小狗娃自是來者不拒。

吃飽飯後,小狗娃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望向嶽凡道:“白發哥哥,我爹和娘都死了、爺爺也死了、村民也死了,他們都死了……那一夜來了好多黑衣人,我看見好多的血,血流了一地,他們說要害你……他們要殺我,我拚命的跑……掉倒河裏……”

經過小狗娃一番講述,嶽凡知道了整件事的經過,與樓上樓的情報差不多,唯一慶幸的就是小狗娃還活著,而且自己也有了一些線索。

撫慰著激動的孩子,嶽凡溫聲道:“都過去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他們二人都是孤兒,有著同樣的經曆,二人之間又有莫大的因果,嶽凡自然不會放任這孩子而不顧。

再次安撫孩子睡下,嶽凡緩緩離開床邊,顯得極為冷靜。但寇斐看得出,對方冷靜的眼眸裏隱藏著憤怒與殺機。

寇斐心下哀歎,他可不喜歡這樣的氣氛,於是訕笑道:“小兄弟啊!老夫說過的話一定算話,這小子老夫一定收他為徒,好好傳他武功,等他長大以後能親手報仇。”

嶽凡微微一怔後便點頭同意,他現在確實有太多的事還沒做,仇恨可以放在一邊,承諾也可以暫時擱淺,但雅兒的事他卻不能不管。

若是有“刀癡”這樣的高手照顧,相信這孩子也不會吃虧,如此的話,自己也算了了一莊心事。嶽凡這樣思考著,卻不知寇斐同樣是另有打算。

在寇斐想來,自己一輩子為了追求刀道至極,放棄了許多東西,到現在連傳人也沒有一個,難道以後真要孤獨終老不成?雖然說,收這小娃為徒弟本是句玩笑話,但剛才聽了對方的經曆,寇斐不由生出了惻隱之心。而且,小狗娃的資質不差,又與嶽凡的關係非淺,他相信嶽凡一定不會吝嗇自己的武功。到時候,嶽凡的刀法融合自己的刀法,必定可以成為一代刀道宗師鼻祖。念及於此,寇斐的臉上露出仿佛鮮花綻放般的笑臉。

嶽凡見狀,莫名問道:“前輩你笑什麽?”

寇斐收斂笑容,瞪著眼睛道:“能收個好徒弟當然要笑,難不成還要哭啊!你不高興,難道還要老頭子難過不成?你真是的……對了,你接下來準備幹嘛?我們得罪了人,現在可是被人給盯起來了。”

紅雨會已經派人在客棧外盯哨,他們即便隱藏的很好,又如何能瞞得過寇斐這老江湖的耳目?當然,嶽凡也知道,隻是懶得理會罷了。

隻聽嶽凡淡淡道:“我等人,可能要在這待上幾天。”

“等人?等誰啊?”寇斐大感好奇。

“一個給我傳消息的人。”

嶽凡不冷不熱的樣子,著實令寇斐感到很是無奈,搖頭喪氣道:“嗨!你真是麻煩……不過老夫反正有的是時間,就在這裏陪陪你吧,順便和我那新收的徒弟聯絡聯絡感情。嘿嘿!”

嶽凡知道對方是真心留下來幫自己,於是深深的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

深夜無眠,嶽凡與寇斐閑聊之際似乎想道什麽,於是詢問道:“前輩,昨夜之戰你也在一旁,可知道那女人使得是什麽劍法?難道真是傳說中的‘禦劍之術’?我聽說神劍山莊的莊主古劍仁也會一種飛劍之術,難道那女的是神劍山莊的人?”

“不不不!”寇斐搖晃著腦袋道:“就神劍山莊那點小玩意兒,哪配和人家的‘禦劍術’比。”

“哦!”嶽凡眼睛一亮:“如此說來,前輩定是知道那人的底細吧?”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寇斐尷尬一笑道:“小兄弟啊,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日後麻煩纏身。”似乎想起了什麽,寇斐抽抽了麵容,很是不自然。

嶽凡赫然起身,逼問道:“前輩,你知道這對我很重要,希望你能告訴我。”說罷,嶽凡大大的鞠了一禮。

寇斐自覺受之有愧,連忙跳開道:“小兄弟啊,不是我不說,隻是……唉!罷了罷了,我就把我所知道的告訴你吧!”

嶽凡眉頭一展,點頭感謝。

頓了頓,寇斐接著道:“小兄弟,你可知道江湖之外是什麽?”

嶽凡一怔,是懂非懂的道:“江湖之外難道不是天下?”

“不!”寇斐鋝著白須道:“江湖之外,天外有天!”

江湖之外,天外有天。

嶽凡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歇語,心中泛起陣陣漣漪,隱隱猜測到什麽,但心中卻是模糊不已。

“……”

一陣沉默過後,寇斐麵露回憶之色:“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記得當年,我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有一次,我在‘南蠻大荒’中曆練,不想走著走著盡迷了路,正在我氣苦之時。突然見到天空中霞光大盛,一男一女居然在上空仗劍相鬥,用的正是‘禦劍術’!

那場打鬥是我這一輩子所見過最激烈的,一會兒又風又雨,一會兒雷電交加,打得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要不是我當時站得遠,恐怕早就被活活劈死了。”想起當時的情景,寇斐直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

“仗劍相鬥!應該禦劍之術!”嶽凡強忍著內心的衝動,繼續聽著。

“相信小兄弟也還記得,老夫也曾給你講過,二十多年前,老夫一招敗於他人之手……”

“前輩是說天下十大高手之首的軒轅白?”

“正是!當年我一招被軒轅先生所敗,心灰意冷之下就想要放棄一身所學。軒轅先生為了相勸與我,才告訴我天道之境的真意,我也重新振作起來。一直以來,我都朝著天道在邁近,奈何資質有限,所以才會四處找人比式!唉~~”

嶽凡點了點頭,這些往事他的確聽對方提及過。

“那一次我與軒轅先生聊了許久,也知道了許多江湖中的辛秘……”寇斐繼續道:“當時,我也問過軒轅先生南蠻之事,他隻是說讓我忘了發生的事,那不是我們所能觸及的世界。”

“不是我們所能觸及的世界?”嶽凡疑惑道:“什麽意思?”

沉吟片刻,寇斐才緩了口氣道:“那是屬於江湖之外的地方,不在天下之中,不受世俗的約束,同樣也不被世人所知曉。不過也有個別例外,我就是個例子。”

嶽凡眉頭一緊:“世間上還有這樣的存在?”

寇斐歎息道:“我們不知道的並不代表它就不存在,何況我年輕時還曾輕眼見過呢!”

“那他們都是些什麽樣的人?”

“江湖之外的人習慣稱自己為‘修士’,他們所在的世界則為‘修行界’,而在修行界中,最差的都是‘天道’級別的高手……”聲音越來越沉,顯然寇斐的心情很是壓抑!

修士!修行界!天道高手!

嶽凡內心猶如掀起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息!對方這一席話,硬生生的打破了他許久以來的思想觀念。天下與江湖永遠是人們心中的主題,可突然間,有人告訴你,江湖之外還有另一片天空,這時還有誰能平靜心情?

見嶽凡發愣,寇斐自顧安慰道:“小兄弟,其實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昨夜那一戰,雖然你落於下風,可你並未輸給那女修士,這也足以說明你的實力。要知道,天道高手可不是想象的那樣簡單的,而且她應該是屬於修士中比較厲害的。還好那人沒有下死手,不然你真是有難了。”

嶽凡身子一顫,死死拽著拳頭。心頭卻是暗恨自己的傷勢為何不早些好,否則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帶走塵香!

“好了,老夫知道的也隻有這麽多,以後要如何你自己決定吧!”

決定?我是不會放棄的!嶽凡的信念從來沒有動搖過,此時的他更不可能放棄。

念罷,嶽凡再次問道:“前輩,既然你知道這麽多,那你可知道那女修士的來曆?”

“老夫哪裏知道這些人的來曆……不過,你可以去‘南蠻大荒’那裏看看,我也是在那裏的碰巧見到的……南蠻挨著交趾國,老夫當年為了追殺‘鬼王刀’那畜生,可是遠走千裏……”

說起當年之事,寇斐的話匣子又打開了,拖著嶽凡聊了一夜,天南地北無所不談。後者不禁感歎這老江湖果然見多識廣,不隻森山老林,就連交趾國這樣偏遠的地方都跑過,簡直比老馬還要老。

第十一章 “刀癡”前輩

一宿長談,嶽凡不覺疲憊,反倒是聽到了許多奇聞異事,增漲了不少的見識。

翌日清晨,仍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小狗娃緩緩睜開雙眼,印入眼簾的卻是另一張臉孔,白發百須,麵如紅嬰,雙眼放光,不時還發出怪異的笑聲,讓人聽得頭皮發麻。

“啊——”

小狗娃一聲驚叫,連忙縮起身子,緊張兮兮的望著對方。

寇斐知道自己這副樣子嚇著了孩子,不禁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轉身走開正襟而坐,擺出一副大派宗師的模樣。畢竟是要做師傅的人了,怎麽能在未來徒弟麵前失了形象不是?

嶽凡沒好氣的瞪了寇斐一眼,隨即走上前,把小二準備好的新衣服遞了過去。這個地方雖然窮,但東西一點都不便宜,比其他地方高了三倍不止。好在嶽凡也不是個吝嗇的人,尤其是該花錢的時候。

小狗娃見嶽凡還在,仿佛吃了定心丸似的鬆了口氣,隻是矛盾的心情始終無法接開。稍稍猶豫後,他接過對方遞來的新衣,又是一陣發神。

嶽凡知道孩子心理難受,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會好的。”

小狗娃懂事的點了點頭。

……

梳洗過後、換上新裝,此時的小狗娃整個人看上去再無半點挨眼。稚嫩可愛的臉蛋兒略顯英偉,瘦弱的身軀散發著朝氣蓬勃的氣息,黝黑的皮膚映托出健康,不差金童。

“這……這是誰?這是我嗎?”

巨大的反差,令小狗娃在鏡子前傻傻站了半晌。寇斐更如同見到珍寶一樣雙眼放光,這個便宜徒弟他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親熱,口中又的發出惡心的怪笑,瞬間收斂。

好一陣子,眾人才回醒過來。

嶽凡輕輕撫慰著狗娃的小腦袋,心情放鬆不少。不知道是否心境的變化,他已把眼前的孩子當作自己晚輩來看。

“小狗娃,你……”嶽凡頓了頓,似要問什麽,卻不知從何開口。

小狗娃小小年紀便經曆如此多的事故,即便還不夠成熟,可心智已經逐漸打開。聽到嶽凡叫自己又頓住,心思一轉,接過話來:“白發哥哥,狗娃的爺爺說過,等狗娃六歲就可以用自己的名字了。”

在有些偏遠的小山村裏,當地的居民還保留著古老的傳統,每個孩子在六歲以前都隻能叫自己的乳名,好讓孩子健康成長。對此,嶽凡也略有所聞。

“爺爺說,我叫戚明右,我們家都是戚繼光大元帥的後人。”

“什麽,你是戚大元帥的後人!”寇斐一愕,再次用有色的目光大量著眼前的孩子,後者頓時感到陣陣寒悚。

但凡寇斐那一輩的人,沒有誰不知道抗倭名將戚繼光大元帥,小孩子們更是把戚大元帥當作自己的崇拜的對象,直到現在也是,而寇斐正是其中之一。不過,讓人可悲的是,戚繼光貴為一代名將、民族英雄,奈何招到小人排擠算計,最後被皇上罷去官職,落得個鬱鬱而終。

傳聞,戚繼光死後,一家大小全都失蹤,成為一時的懸案。卻不想,今日會如此巧地遇到戚大元帥的後人,緣分一說當真奇妙。

嶽凡看著小明右,心裏有感難言啊!可能厲雲也是抗倭名將的原因,他對眼前這小孩更是多了幾分護犢之情。

振了振精神,嶽凡正色道:“明右,桃源村受難之事的確是我連累了你們,你要恨我也是應該的……”

見小明右低頭不語,嶽凡繼續道:“既然是我的責任,理所應當該我了解此事。”

“我要報仇!”小明右猛地抬頭,紅潤的雙眼透著仇恨,相信沒有人能改變他的意誌。

嶽凡冷聲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你憑什麽來報仇?”

“我……我,我要學武,白發哥哥,你叫我武功,我就能報仇了。”小明右突地跪下,拚命向嶽凡磕頭。

嶽凡把小孩扶起,引向寇斐道:“明右,這位是‘刀癡’前輩,武林大宗師,以後你就和他好好學武。”

小明右自然沒聽說過什麽“刀癡”前輩,不過他知道,嶽凡一定不會害他,於是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弟子戚明右拜見師父,明右以後一定好好學武報仇,好好孝敬師父。”

“……”寇斐正襟而坐,表情異常嚴肅!第一次收徒,他的心裏當然激動不已,可為了不在自己徒弟麵前丟臉,硬是擺出一副宗派高手的模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一時之間,氣氛很是尷尬!

嶽凡鬱悶的遞了個眼色,誰知寇斐憋了半天,這才突出來一個字:“好!”

這個師父真的很厲害嗎?小明右隻覺得自己快要暈厥,委屈的目光望著嶽凡。後者幹咳兩聲道:“他要教不好,以後我教你。”

“什麽!”寇斐立刻跳了起來,指著嶽凡高亢道:“臭小子,你敢和老夫搶徒弟,老夫現在就劈了你!”

嶽凡懶得理會,自顧盤坐與床邊,正要修煉之際,突然一怔,對著寇斐道:“麻煩來了。”

話音剛落,小二直接把門推開,闖進來道:“大,大爺,下麵有人想見你們……”

“這些狗兔崽子,看老夫怎麽收拾他們。”寇斐嘴上大聲叫嚷著,心頭卻是暗喜不已:“正愁找不到發飆的機會,那些不開眼的東西就來了。來的好!來的好啊!嘿嘿~~”

“那個,小兄弟啊,我看你就不用去了吧?有老夫在,量他們也翻不出什麽花樣來……乖徒兒來,隨師傅去見識見識這江湖。哈哈——”

敢情這位老前輩是想在新徒弟麵前顯擺顯擺自己的威風!

不過,這也正合了嶽凡的心意,要有閑心去管那檔子事,還不如多用點時間來修煉。看著二人出去,他慢慢合上雙眼,不斷吞吐天地間的元氣,開始對經脈肉身反複淬煉。自從前夜一戰,嶽凡現在幾乎把所有的心思和空置時間放在修煉之上,可謂不勝其苦。

……

————————————

為了防止嶽凡等人逃離城外,曾甲與鳳虞音帶著會裏的數百幫眾早早趕來,如此浩大的聲勢,幾乎驚動了整個彰德俯。

別看彰德俯這塊地方不怎麽樣,但小道消息卻是傳的很快。隻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陳舊的客棧外麵已經堆滿了人。有看熱鬧的,也有來碰運氣的……總之,在這兒的人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來看看能不能撈些好處。所以,客棧內氣氛肅然,客棧外卻是熱火朝天。若不是有“紅雨會”的幫眾在外麵維持著,那些人怕是全都衝進來槍東西了。

曾甲與鳳虞音坐在中央,儀態大方得體,而身後站待著鄔紅、小月、小青,她們三女一臉委屈的低著腦袋,眼中滿是怨恨!

“曾大哥,這次可全靠你了。”

“嘿嘿,虞音妹子放心吧!就算他真是‘刀癡’我們也未必怕他,何況還沒見到人呢,還隻不定……”

“哈哈——”

曾甲話還沒有說完,硬被這狂傲的笑聲給打斷。隻聽一個豪邁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好狗膽,你們居然敢向老夫挑釁。哼哼~~”

眨眼間,一名老者與一個半大的小孩從樓閣上走下來。

曾甲並不在意對方說什麽,甚至連對方的樣子他都沒有看清楚,因為他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在那老者背後的大刀上。

果然是他!咦,不是說還有個年輕人呢?

曾甲眼眸一縮,瞬間換上適宜的笑臉,恭謹的起身道:“原來真是‘刀癡’前輩架臨,怠慢怠慢……在下乃兄弟會‘九品’大哥曾甲,昨日屬下多有得罪,還望前輩不要見怪。”

鳳虞音也起身擺了擺身姿,陪著笑臉道:“在下乃兄弟會分屬紅雨會的大姐鳳虞音,昨日我的三個妹子得罪了前輩,此次是特地帶他們前來向前輩道歉的。”

小明右眼珠暴突,看著這位便宜師傅大搖大擺的走上去,頓時有種神經錯亂的感覺。自從四處流浪的這些時間,他聽得最多的就是兄弟會、武林盟、天下會的事跡,對兄弟會的名頭不可謂陌生。一直以來,他認為兄弟會就是天下最厲害的,連這裏的人都要靠他們來護著,直到現在為止,他還未聽說兄弟會的人吃過什麽虧,而且對方還是兩個大哥級的人物,居然會向一個老頭子低頭。

“難道我這師傅真的那麽厲害?”小明右暗自愣神,幼小的心靈正在慢慢適應這巨大的反差。而他的反應全都被寇斐看在眼裏,後者不禁麵露得意之色。

鄔紅三女在大姐鳳虞音的示意下緩緩走了出來,對著寇斐恭身道:“前輩,是我們無知,是我們錯了,還請您老人家原諒我們。”

鄔紅三女雖然憋倔,但麵上卻不敢稍露不快之色。

“什麽大哥、大姐的,老夫沒聽過。”寇斐跨步走上前,隨意坐下道:“那天的事我就不想再重複了,是非黑白也不是老夫說的算,但你們三個小娃娃真本事,居然敢吼我……讓老夫想想,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人敢在老夫麵前放肆了,看來這兄弟會的人還真是本事啊!”

被一股無形的罡氣籠罩,鄔紅三女臉頰漲得通紅,心中覺得無比屈辱,偏偏不能發作。

曾甲不想對方居然如此不給麵子,暗叫一聲不好,連忙放出自身罡氣將三女護住。

“哼——”

寇斐氣勁一鼓,曾甲等人頓時感到巨力捶胸,震得他們血氣翻湧,差點就是被嗆出血來。

曾甲強忍著怒意道:“前輩莫要欺人太甚!”

“欺你又如何?”寇斐赫然起身,露出強勢的態度道:“區區一個兄弟會,竟然如此縱容屬下,一群烏合之眾,還以為自己有多大本事呢!哼~~”

一股強大的氣勢如狂風暴雨般席卷著整個客棧,曾甲等人猶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舟!此時他們才知道,就算同為先天高手,卻有著不可逾越的差距。

小明右回醒過來,一臉的激動,他雖是孩子,但也知道強者與弱者的區別,心目中已經默默接受了寇斐這位師傅。

……

“噗——”

鳳虞音與鄔紅等人承受不住寇斐的威壓,鮮血如潮湧般噴出,個個眼中露怨恨的目光!

在大多時候,女人比男人更家小氣,也更加記仇。看對方的樣子,這個梁子是結下了。

寇斐寇斐不屑的哼了哼聲,他本是想教訓教訓對方,讓這些人收斂收斂,若這些人不識好歹,自己不建議動大刀染血!

“滾——”

一聲怒嘯猶如洪鍾,曾甲等人哪敢逗留,剛剛還意氣奮風發的他們,紛紛狼狽而退。實力的差距不是人數可以彌補的。

……

帶著小明右回到房間內,寇斐高興的對著嶽凡一陣吹噓,後者故作不見。

寇斐大感無聊,隻好拉著小明右在旁邊講學,開始了這一輩子的第一次教授。

“咚——”

“咚——”

不知是否幻覺使然,嶽凡突然聽到一陣陣搗鼓聲響。

猛地睜開雙眼,嶽凡開口道:“前輩,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怪異的聲音?”

寇斐正講到興頭上卻被人打斷,很不爽的道:“沒有沒有,這地方能聽到什麽鬼聲音。去去去……”

“咚——”

“咚——”

再次聽到陣陣搗鼓聲響,嶽凡心神一震,全身冷汗直冒!

“是誰——”

人影一閃,嶽凡直接竄出窗外!隻留下一臉愕然的寇斐和小明右。

……

第十二章 巫術再現

彰德城內,一隻人影如梭,在屋簷上疾奔而過!周遭之人隻見一團模糊閃過眼前,紛紛喧鬧開來。

“啊!快看那是什麽?”

“大白天的,不會是什麽鬼影吧!”

“你真豬啊!我聽說那叫輕功,江湖上的人都會那玩意兒。”

“放屁!什麽輕功能飛啊?影子都看不清。”

“……”

眾人議論些什麽嶽凡沒有心情去理會,方才聽到陣陣搗鼓的聲響,他便覺得身體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撕咬、遊走,緩緩推進頭部,令自己難受之極。這種詭異的感覺,與上次在開封府被人暗下巫術一樣。

是誰,究竟是誰在暗中算計!吼——

嶽凡強忍著心口的疼痛,將靈識擴展到最大,在城中尋找。現在的他已經顧不得什麽驚世駭俗,一心隻想著把那個暗中算計自己的家夥給揪出來。

……

沒有?怎麽會沒有!我明明感覺到那人的存在?為什麽會沒有?

幾乎跑便了整個彰德府,嶽凡卻未發現任何一點線索,然而他身體的承受已經到了極限,若在不處理,怕是後患無窮!

既然揪不到人,那隻有放手博一博!

嶽凡把心一橫,找了一處偏僻無人的荒院,盤坐在隱蔽的角落裏,運轉全身之力。不管是精神力還是七情、元丹,甚至連佛經也一塊給用上。

內視之下,嶽凡體內一眼看去卻是在正常不過,待他集中心念觀察一番,果然有所發現。那不知道是些什麽紅色的東西,跟血液一樣的顏色,在經脈中穿梭,一點點的侵蝕自己的元氣。這還不算,那紅色的東西慢慢蠕動,正朝著頭部入侵。這要是普通人,怕是早就挺不住了。

嶽凡經曆過許多,也長了不少見識,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剛出道時的懵懂少年,沒有任何經驗。更何況吃一鱉長一智,自上次中了巫術以後,嶽凡便專門打聽過“巫術”一門的情況,不想今天真的用上了。

巫術分有許多種,但總的概括為“黑巫”和“白巫”兩大類。“黑巫”主死,“白巫”主生,嶽凡中的正是“黑巫”一類。上次在開封府中的是“詛咒”,那是一種以靈為媒的巫術,雖然詭異卻不難發現。然而這一次更為凶險,中得乃是巫術中的“血影巫蠱”。

“血影巫蠱”是一種結合了蠱毒術和詛咒術而形成的複合性巫術。施發者以自己生命和靈魂為媒介,控製蠱毒在人體內慢慢蠶食被害者的生命力,甚至控製他的靈魂和軀體,不可謂不毒!“血影蠱”外形如血,肉眼難辨真假,若非嶽凡精神力強悍,也難逃此劫!

繞是如此,看著血液中那一點點蠕動的蠱毒,心誌堅如嶽凡也不禁一陣惡心,什麽亂七八糟的髒話把那個施法者罵了無數遍。這恐怕是他這輩子,罵得最痛快的一次了,也是最無奈的一次。

抱守元一,收斂心神,嶽凡拚命催動著經脈中的元丹,開始一點點的驅散、煉化這些蠱毒……

蠱毒遇見元丹就像是被蒸發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隻是蠱毒一邊侵蝕著經脈,一邊擴張著“領地”,數量也在不斷的增長,讓嶽凡感到一陣為難。

……

————————————

客棧內,寇斐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坐立難安。他知道嶽凡不是容易衝動的人,剛才走得如此之急,一定是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情才會不顧他人而去。可惜嶽凡實在跑得太快,他連問也來不及問一句,便看不到影了。鬱悶之下,他連教授徒弟的興趣都沒有了。

“師傅,白發哥哥不會有事吧?”小明右很是擔心,不知不覺間,他對嶽凡已經產生了濃濃的依戀情緒。

寇斐嘎巴著嘴,隨後擺出一副很有信心的樣子道:“乖徒兒放心好了,那小子不會有事的……就算有事,這還不是有為師去擺平嗎。嘿嘿~~”

小明右雖小,也不是不明世事之人,見對方的樣子,狐疑道:“不對啊!如果師傅不擔心,那為什麽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的?又是皺眉頭又是拽手。”

“呃!這……”寇斐支吾了半天,最後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為師這就去看看那小子,乖徒兒就好好待在房子裏打坐,莫要到處亂走,為師去去就回。”

“恩。”

小明右話音剛落,隻覺清風撫麵,師傅已消失在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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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院暗角處,嶽凡口念佛經、氣轉周天,正竭力抵抗著蠱毒的侵蝕,全身上下發出幽幽的青光,詭異無比。

這蠱毒的增長速度之快,在嶽凡的全力煉化下,也隻是稍微占了一點上風。可如此下去,不知道要待上多久的時間。好在元氣運轉到極限,蠱毒也被一點點壓製,倒讓嶽凡寬心不少。

正在發愁之際,嶽凡感到胸口陣陣發熱傳入體內,居然限製住了蠱毒的增長。大喜隻下嶽凡連忙伸手摸入懷中,卻是在韃靼族的摔角大賽上贏回來的“聖夜明珠”。

嶽凡當初得到“聖夜明珠”和“九龍玉靈”這兩樣東西的時候,便覺得它們是件奇物,無奈自己許多事務纏身,居然把這茬給忘了,看來以後要多研究研究自身的物件才是。

“聖夜明珠”放入手中,方才那道熱能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嶽凡大奇,繼續用元氣和精神力摧動其物,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嶽凡當然不會認為剛才那些是幻覺所至,苦思片刻一道靈光在腦中閃過,於是他再次誦起了佛經……

“茲~~”

在佛經的摧動下,“聖夜明珠”果然有了動靜!

不一會兒,一道熱流沁入手心,包裹著嶽凡體內的蠱毒。一股溫和的氣息直接透過身體,傳入識海之中滋養著“箭魂”……

嶽凡能清晰的感受到,自身的精神力正在逐漸壯大,而且速度極快,短短幾息的時間遠比得上他以往數日之功效,當真是個好東西!

在精神力的牽引之下,嶽凡體內的蠱毒已經得到有效的控製,隻要按照此法煉化蠱毒,一切將會安然無恙。隻不過,總是有人在背後搞小動作,誰都不會覺得安心,此人一日不除始終是個禍害。

心念急轉,嶽凡在煉化蠱毒的同時,展開靈識細細搜索。“蠱巫”中的蠱毒與施法者生生相息,他就不信,對方能不露出半點氣息的痕跡來。

……

————————————

彰德府城外,一處昏暗的山洞裏不時傳出怪異的聲響,陰風陣陣令人毛骨悚然!

“喃牟密牟……嘛牟喃牟……”

山洞內,一名頭發黃白、赤**上身的麻臉老者跪於神壇之前,不停的咒念著什麽。隻聽他那聲音抑揚頓挫,引來無數蛇蟲鼠蟻,聚於周圍。

神壇中央擺放著一盆血水,四周七蟲七毒圍繞,發出閃閃幽光。

麻臉老者一邊念咒,一邊關注著血水的動靜……原本平靜的血水突然沸騰起來!

“不!不可能的,怎麽可能!!”

麻臉老者驚聲呼叫,尖銳的怒吼充滿著整個山洞。

“想破老子的法?做夢!”緊接著,麻臉老者把五毒放入嘴裏,一口毒血噴入血水之中,血水立即平靜下來。

……

一陣過後,山洞內再無半點動靜,麻臉老者麵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嘎嘎……桀桀桀……李嶽凡!你想不到自己會死得這麽難看吧。你這小子能死在我‘無毒老仙’閻青的手中,也算是你的福氣,哈哈……桀桀桀……”說著又是一陣狂笑!

“‘無毒老仙’你笑什麽?”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硬生生打斷了張狂的大笑。

狂喜中的閻青並未反應過來,條件反射的回答道:“我殺死他了,我殺……”

話音嘎然而止,因為閻青轉身的一瞬間,竟然看到一個死人!一個被他親手所殺死的人。

“不!!不會的……你明明死了,你死了……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還活著……”

極度驚駭的閻青已經變得語無論次,從極喜到極悲的轉變讓他失去了常性。而一手導演這場鬧劇的人,正是李嶽凡。

“啪!”

“啪!啪!”

毫不留手,嶽凡幾個巴掌扇去,閻青才從混亂中清醒過來,隻是他仍不甘心道:“李嶽凡,你明中了我的‘血影’,為什麽還活著?為什麽?”

“你說的是這個東西吧?”嶽凡緩緩伸出右手,精神力包裹著一粒龍眼大小的血球生在掌心。

“你,你是怎麽做到的?”閻青大駭,他怎麽也想不到,居然有人能反過來控製‘血影’!

在“巫術”的世界裏,自己的本命蠱相當於心髒的存在,若是被人控製,也就是說自己的性命也在別人的手裏。若不是為了對付李嶽凡,閻青也不會舍得把自己的本命拿出來祭煉。而很不巧的是,他遇上了嶽凡這個精神力超變態的人物。

閻青一臉頹廢,沙啞的聲音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你以精血為引,露了氣機,難道我還會找不到你?”嶽凡目露凶光,表情淡然道:“為什麽要害我?”

“害你?是你,是你殺了我徒弟,是你殺了他……我怎麽不該害你?我怎麽該恨你?我要報仇,我要報仇——”閻青頭發散亂,猶如瘋狂般歇斯底裏的喊叫著。

“你徒弟是誰?”

如此情況反倒令嶽凡一愕!他心誌如鐵,自問殺人無數,卻從未感到愧疚,畢竟誰都有生存的權利,包括自己。

閻青大口的喘息著,滿懷恨意的道:“你可記得自己血洗蔡府的時候,有一名施展‘滅魂釘’的年輕人?他就是我的徒弟,唯一的徒弟!”

心中一動,嶽凡腦海中閃過一副畫麵,天空大雨傾盆,點點藍光奪人性命,最後化為一灘血水。

“原來是他!”念罷,嶽凡一臉漠然道:“他該死!”

“該死?!”閻青麵目猙獰道:“是啊!他是該死,是該死!但他卻是我我唯一的徒弟,所以我要報仇,我要殺死你,折磨死你!”頓了頓,繼續道:“李嶽凡,你一定很想知道是誰指使我來的吧?”

見嶽凡不言,閻青森然道:“我不會告訴你的,我要讓你活在恐懼之中,我要讓你一輩子擔驚受怕!嘎嘎——”

看著對方得意的樣子,嶽凡眼中露出一絲憐憫:“其實,那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哢嚓!”

一聲清脆的破碎,在閻青耳中猶如絕命的音弦,弦斷了,命也絕了。

幕後之人是誰,對嶽凡來說真的不重要,因為不論以後怎樣,他仍堅持走自己的路。

一輩子害人無數的“無毒老仙”閻青,想不到最後自己也化為一灘血水。正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咦!”

嶽凡正要離開,不經意間瞟向閻青的屍骸,發現一物被包含其中。取來一看,卻是用皮精製成書籍一本,名為“巫道”。

嶽凡正愁找不到巫學一類的書,巧得此物是再好不過。他把“巫道”貼身揣入懷中,人影一閃,出了山洞。

第十卷 江湖之外 第十三章 死不承認

“轟——”

出了山洞,嶽凡一拳把擊在石壁上,落下的碎石把洞口封死,這裏的一切都將長埋地裏。

誰會想到,數十年前禍害一方的“無毒老仙”會埋葬在這座不起眼的山洞裏。

抖了抖手臂,嶽凡正待離開,前方突然出現一個身影,瞬息之間已至眼前。

“你這臭小子,怎麽有事也不給老夫打個招呼,老夫還以為你跑了!”

“你怎麽也來了?”

“嘿嘿~~老夫的追蹤術天下無雙,要找你這臭小子還不容易?”

寇斐其實是死鴨子嘴硬,要是真像他說的那樣容易,他也不回這個時候才找來了,跑全城的滋味怕也不好受吧!

看著滿頭大汗的寇斐,嶽凡啞然失笑,越是相處的久,他便覺得這老人家挺有意思的。

“對了,你怎麽急匆匆的跑到這荒山野嶺來著?難不成是來打獵啊?”寇斐四處張望,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

誰知嶽凡竟點頭道:“不錯,是來打獵的。”

“打獵?”寇斐一愕,轉念問道:“該不會是人吧?到底是誰?”

嶽凡望著石壁道:“他稱自己‘無毒老仙’,叫閻青。”

“啥!?”寇斐脖子一縮,緊張道:“你是說‘無毒老仙’閻青?”

“他自己是這麽說的?而且他還會巫毒之術。很厲害!”對方的表情反倒令嶽凡驚訝,他還從來沒見過寇斐如此緊張的樣子。

“鏘——”

寇斐猛得抽出身後的大刀,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道:“他人呢?”

嶽凡老實回答道:“他死了啊!”

“死,死了?”寇斐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裁倒地上。隨即用驚疑的目光盯著嶽凡道:“他,他怎麽死的?”

“我破了他的本命蠱,然後就死了?”說著,嶽凡指了隻一旁的山壁道:“就死在裏麵……怎麽,你認識他?”

“認識?我們這個歲數的人,誰沒聽過‘無毒老仙’的大名?不過我們都習慣叫他‘無毒老妖’這個稱號。”寇斐緩過氣來,感慨道:“這家夥,叫什麽無毒,其實全身都是濃毒膏子,邪得不得了,連老夫都要忌他三五分。”

“看得出來。”

想起寇斐剛才的窘態,嶽凡會意的點了點頭,令對方尷尬不已:“你怎麽不去死!臭小子……”

嶽凡無奈的聳了聳肩道:“那無毒老妖是什麽人?”

寇斐沒好氣的道:“這家夥不是好人,禍害江湖二十多年,誰也拿他沒辦法。直到二十多年前突然消失於江湖,想不到今天會在這裏出現,還被你這小子給殺了……對了,他為什麽要找你?”

“給徒弟報仇……”

當下嶽凡邊走邊給寇斐把其中的因果講述了一遍,聽得寇斐暗暗感慨,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

————————————

“乖徒兒,為師回來了,還不快快迎接!嘿嘿~~”

回道客棧,寇斐心情大好,還沒到房間便開始大聲嚷嚷起來。

“蓬——”

大力推開房門,裏麵一片安靜,那裏還有半個人影!

嶽凡眉頭皺緊:“明右呢?”

“老夫讓他在房裏等的……”寇斐也是愕然。

嶽凡聞言立即放出靈識向四周擴散,附近卻沒有半點小明右的氣息。

難道小明右出事了!?

一個不好的念頭在二人腦中閃過,他們隨即找來掌櫃和小二問話,卻是無人見小明右離開過房間,看來這孩子的確出事了!

當真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

“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誰了!”

沉吟片刻,寇斐突然大叫,想起早上那檔子事來,激憤道:“一定是他們,一定是他們擄走我的乖徒兒。”

嶽凡一征,隨即眉心升起三條黑線:“前輩是說今天早上的那群人?”

“當然是他們,這裏是兄弟會的地盤,什麽事能慢過他們的耳目?一定是他們知道你我都不在這兒,然後把老夫的乖徒兒給擄走!”寇斐大怒不息:“老夫已經警告過他們,現在居然還敢打我徒弟的注意,好、好、好得很,看老夫不滅了他們!我們……”

話音嘎然而止,寇斐感到一股血腥的殺氣在房間中彌漫,頓時嚇了一跳,轉頭忘去,竟是嶽凡一臉的怒容,似乎比自己還要氣憤!

桃源村全村被屠,嶽凡自覺對小明右有所虧欠,本來答應過要好好照顧這孩子。豈料還不到一天,小明右居然失了蹤,這叫他如何不怒!

嶽凡直接衝下樓閣,一把抓起掌櫃的衣襟問道:“告訴我,今天早上來的那夥人住在哪兒?”

“在,在,在……”對方殺氣騰騰,掌櫃嚇得半天說不出兩個字來。

寇斐還算冷靜,上前勸開嶽凡,轉向掌櫃威脅道:“小老頭快說!否則老夫一把火燒了你這破地方。”

“是是是!”掌櫃哆嗦著身子道:“仙,仙姑他們就住在這條大街最裏麵,轉過兩條道就是……”

“哼!”嶽凡二話不說,人已衝出客棧。

寇斐狠狠一蹬,也跟了上去。

客棧外,一名路過之人看到這幕,頓時眼睛一亮。之後,一個震驚全城的消息就這樣散播開來。

“大家快去看啊!有人要闖仙姑廟了——”

“什麽!真的假的啊!”

“啊!快去看看!”

“快走快走!”

……

————————————

紅雨會大廳,曾甲與鳳虞音立與高堂,下方三女跪地而泣。

鳳虞音哀怨的歎了口氣,相勸道:“曾大哥,你看她們都知道錯了,你就不要責怪她們了。現在事已至此,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辦法?什麽辦法?”曾甲聲音高亢道:“硬脖子架得住大砍刀嗎?你也看到‘刀癡’那廝是如何霸道的,如果他硬來要人,我們拿什麽還給他們。以紅雨會現在這點實力,真能把堂堂‘刀癡’給攔住?”

越說越氣,曾甲又指著地上鄔紅三女道:“你們真他娘的有出息!為了一時之氣,居然把那小屁孩給抓了,你們要是真把那小孩給抓回來那還好說,到時候有人質可以威脅。現在倒好,你們綁了人,有把人給弄丟了,你們怎麽不把自己也給弄丟啊!你們他娘的吃屎長大的啊?真是一群腦子裝水的白癡……”

鄔紅三女眼淚汪汪,硬實覺得自己委屈的不得了。

鳳虞音看得心有不忍,本就怨痕的她終於壓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嗬斥道:“好你個曾甲,你他娘的算個什麽男人?自己人受了欺負,不幫忙就算了,現在自己受了氣反倒拿我的妹妹來發飆,你是不是男人啊?你要真有本事就去對著那老頭子凶啊,你們這群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兩個人爭的臉紅脖子粗,一時之間,大廳內的氣氛異常尷尬。

……

“咳、咳!”

曾甲看著鳳虞音的樣子,表情鬆動道:“算了,算了,現在不是鬧別扭的時候。你趕快讓屬下傳書給童翔那小子,讓他們多派些高手過來支援,就說這裏有高手鬧事,希望能把‘刀癡’給架住!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也知道,自己精靈點。”說著又轉向地上三女道:“你們回來的時候,有誰發現你們的異常沒有?”

“沒,沒有……”鄔紅泣聲道:“我們剛走到角落處就被那個黑衣人蒙麵人襲擊,然,然後我們就回來了。除了自己人,應該沒有人看見。”

“應該?”

曾甲嗓子一提,鄔紅連忙改口道:“不不不,是肯,肯定沒人看見,我肯定。”

“好,你們先起來。”曾甲沉聲道:“如果那老頭來了,你們一口咬定,什麽都不知道,把心放機靈點,否則老子也保不住你們,聽到沒有?”

“聽,聽到了。”鄔紅三女如獲大赦,連忙叩謝。隻不過,女人心中那股怨恨卻是猛增不減!

鳳虞音恢複平常的神色,疑惑道:“曾大哥,這樣行嗎?”

“哼!”曾甲冷冷道:“隻要我們死不承認,難道他‘刀癡’還敢胡亂殺人不成?我們兄弟會的勢力正盛,以後江湖當以我們為主角,就算他是‘刀癡’又如何?總之,盡力拖延時間,等我們會裏的人手一到,什麽都還辦。到時候,老子定要報今日客棧之辱!”

眾人聞言大喜,紛紛下去準備。

第十卷 江湖之外 第十四章 怒火雷霆

彰德府城西大街上,兩個身影疾奔而行,風若依稀!

“就在前麵……”

話音剛落,嶽凡與寇斐二人已至古大宅的門外。外似古樸陳舊,卻裝飾的非常絢麗,給人一種雅而不俗的感觀。而古宅大門前,一群綠衣女子手持青鋒寶劍佇立於此。

“站住!這裏是‘紅雨會’,閑雜人等禁……”數名女幫眾立成一排,把嶽凡二人阻隔在外。誰知道領頭那女子的警告還未說完,對方已經“走”了上來!

“蓬、蓬……”

沒有華麗的動作,嶽凡走上前,直接動手把幾個女子打倒在地,沒有絲毫的憐惜之心。

嶽凡身為獵人,一向都很冷靜果斷,不被外物所左右。但冷靜並不代表沒有感情、沒有情緒!相反,他以情煉心,是一個很看重感情的人。

世事總讓人矛盾,誰會明白,在嶽凡堅毅的麵孔後麵,深藏著巨大愛與恨、情與仇。此時,隱藏在他心中的除了自責就是憤怒!那種痛恨就好比,被人在心口上劃了一刀,還要撒鹽一樣。

“哎~~這些小娃娃真是倒黴,不過敢綁老夫的徒弟,也是活該你們受罪。要怪就怪自己跟錯了人,拜錯了神吧。沒死算運氣,吃吃苦頭總比沒命要強!”寇斐跟在嶽凡身後暗自感歎,兩隻眼睛驀驀地眨了眨,心中卻是為這裏的女子感到可憐。

俗話說的好,軟得怕硬的,硬的怕凶的,凶的怕不要命的,而不要命的卻是怕光棍兒。嶽凡現在就是一個憤怒的光棍兒,而且還是很強大的那種。得罪誰不好,得罪李嶽凡這種人,這些人當真是自討苦吃啊!

……

“你們是誰,竟敢擅闖紅雨會!快來人——”

前院中央又出現一名幫眾阻撓,她剛想上前把嶽凡二人攔住,隻覺脖子突然一下酸痛,然後眼前一片漆黑。

“啊!有敵人,大家快準備!”

“布陣——”

一聲喝令,四周突的竄出數百名女子,她們身著綠衣勁裝,手持利劍嚴陣以待,把嶽凡、寇斐圍在中心。高處看去,就如同百綠叢中兩點“紅”,給人一種視覺上的刺激,相當壯觀奇異。

……

腳踏天罡轉七星,日月輪轉是陰陽!

數百名女子各自站位,劍陣一成,散發出凜凜殺意!

“哼!”嶽凡眉頭近皺,心中極為不快,這種感覺就好比戰場殺鬥,逼人之勢!

“從我們來這裏到她們布置劍陣,前後也不過兩息的時間……”寇斐嗤笑兩聲道:“看來對方是早就知道我們會來,所以專門準備了好東西招待我們呢。嘿嘿!老夫果然猜得不錯,這事和他們脫不了幹係。既然這些人不知好歹,那就怪不得我們辣手摧花!”

“心無是非,隻爭對錯,佛不如意心若苦海,說不得,佛也動雷霆之怒!殺念不問三千轉、輪回五百還自身……”嶽凡默默誦起“怒心咒”,寬解自身殺念,隨後身如虎入羊群之勢,撲向劍陣之中!

這“怒心咒”乃寇斐昨夜所授。全因嶽凡身上殺孽甚重,寇斐怕他有一天會陷入魔道,是以在閑聊之時把自己的見解告知對方,希望不至於走上魔途。嶽凡也不是陳腐之人,他知道自己殺劫很重,雖不會影響本心,但殺人卻不是他心中所願,是以他還是接受了寇斐的意見。

說起來,這段心咒也是寇斐偶然得來,現在被嶽凡得到,也算是一翻機緣吧!不知不覺中,嶽凡的心性逐漸成熟,這不是做事的深淺,而是心境的提升,對嶽凡以後的修煉,有著意想不到的好處!

……

狂風摧擊、劍網如天,巨大、淩厲的劍勢籠罩在嶽凡身上,似要把他萬劍穿心!

數百人組成的劍陣威力奇大,若隻是普通高手,恐怕在此劍陣下很難再有所保留,隻是她們很不幸的對上了嶽凡。有的時候,人們不能不感歎,運氣很重要啊!

“轟——”黃光燦燦,四射開來,奪人眼眸!

嶽凡運轉龍極之身,數十把利劍難以再進分毫。反倒是周圍空氣陣陣逼迫,猶如千斤之重,壓的眾人心跳加速、氣轉不順。

寇斐同樣感到了嶽凡的壓迫,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感受嶽凡的功法,頓時鼓起眼睛,下巴張的老大老大:“他娘的!這家夥果然像傳說中那麽變態!老子要是跟他打,豈不是虧大了!呃……看來老夫以後得好好考慮一下。”

腦筋急轉,寇斐卻是手腳不停,一腔鬱悶全都發泄在那些可憐的女娃娃身上,又一個辣手摧花的主兒!

拳風蕭蕭,腿疾如鞭,兩者齊用,威力無窮!

即使嶽凡寬解自身殺意,未下死手,但以他現在之力傷人,每次出手必會有一人倒下,就算對方眾人數百人前撲後繼,也蓋不住嶽凡的威勢!更何況一旁還有個很不爽的老前輩,正在發飆嘞。

如此下去,用不了一十三刻,恐怕再無人可以阻攔嶽凡、寇斐的腳步。

……

……

“不好了,不好了!”

紅雨會大廳中,曾甲與鳳虞音正在商議具體的應對之策。這時候,一名女侍者匆匆闖了進來,麵容焦急、氣喘不停,口中還拚命的叫喊著。

曾甲眉毛一抖,連忙詢問道:“可是‘刀癡’那老不死的闖來了?”

“恩恩!”女侍者連連點頭,緊接著道:“還,還有一年輕個人,殺氣騰騰的。”

“還有人?”曾甲微微一怔,望了望鳳虞音,隨即恍然道:“對了,上次你們不是說他們有兩個人嗎,看來這人應該就是他的徒弟了。”

鳳虞音眼皮直跳,還是有些擔心道:“曾大哥,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盡量拖時間,等到兄弟們來了,我看那‘刀癡’能奈我何。”曾甲怪笑道:“聽說‘刀癡’極為難纏……走!我們去和他們講道理去。嘿嘿~~”

“啊——”

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叫從大院子裏傳來,曾甲剛要跨出大廳忽然愣住。他怎麽也想不到,對方居然會這麽快就打進來。

別人不知道,但是曾甲卻很清楚,外麵那數百幫眾所布的劍陣乃是會主親傳,威力之強自己可是親身體會過的,就算是強如“刀癡”那種江湖頂尖的高手,拖個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是問題……可屬下才匯報片刻工夫,對方都已經打到門口了。要是這樣下去,被人拆了這“紅雨”分會那還了得!?

剛出門口,隻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滿了一地,陣陣哀號之聲讓人悚然!

大院中央,數十名女子還在與來犯之人對抗,效果卻是很不近人意。那一老一少出手利索、毫不留情,被拳腳碰觸到的人沒有一個還能在爬起來,有的更是神門一拳,被打得麵目全非,想要恢複容貌,怕是要等上個一年半載才行。如此手段,不可謂不狠!

“住手!”

曾甲虎軀一振,隨手一揮,數十名女子紛紛停下。

她們是停了,不過嶽凡與寇斐像似完全沒有聽到,依然拳腳相向……一眨眼的工夫,又倒下數人,而其餘女子為了自保,不得已再次出手。

混亂的場麵持續著,曾甲說的話猶如放屁無人理會,頓時老臉不由得一紅。

一旁的鳳虞音見自己弟子受到如此打擊,惱怒道:“刀癡前輩,你好歹也是武林前輩名宿,有沒事大家坐下來商量便是,你用得著闖我分會,還打傷我會弟子?難道你想以大欺小、亂殺無辜不成?”

偌大一頂帽子寇在頭頂,寇斐不怒反笑:“嘿嘿~~好好好,老夫不動手便是,反正也用不著老夫動手,自然有人來處理你們。”說罷寇斐跳開一旁,麵帶笑意,十足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鳳虞音見還有人不肯停手,轉又對(一路看小說網,電腦站.)著嶽凡嗬斥道:“你這臭小子為何還不停手,莫要以為我兄弟會真怕了你……你,你究竟想要如何?”

和嶽凡講道理?那也得他的情緒平複才行不是?現在的嶽凡怒火正旺,要不是寬解殺心,這裏怕是成了一片血海波瀾!不過,不想殺人並不代表嶽凡不會殺人,更何況這次牽扯到他關心的人。

“交出那孩子,否則,死!”

麵對嶽凡滔天的殺欲,鳳虞音強自鎮定道:“什麽孩子?我們這裏哪有孩子?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寇斐不屑一笑,顯然不相信鳳虞音說的話。

“不錯!這裏可是紅雨會,哪裏有什麽孩子,你當這裏是‘黑窟’不成?”曾甲接過話道:“倒是你們二人,莫名其妙的闖入我們這裏,還打傷我們這麽多人。你們要是……”

話還沒有說完,嶽凡已經甩開眾女子,一個箭步向著曾甲二人衝去。

盛怒之下,拳腳如山!

“轟——”

“蓬、蓬——”

曾甲與鳳虞音連手,竟然不是嶽凡一招之敵!二人倒飛出去,口吐鮮血、麵色蒼白,顯然受了極重的內傷。

“大姐,大姐——”

這時鄔紅等人也趕了過來,將曾甲二人扶起,隨即擺出一副拚死的樣子。

待嶽凡站定後,寇斐才從後麵慢悠悠的走上來,笑眯眯的望著傷重的二人道:“你們兩個白癡,簡直是茅房裏點燈——找死啊!老夫的乖徒弟你們也敢動,還不快說,把老夫的徒弟藏哪兒去了,否則,讓你們嚐嚐老夫的大刀!”

“是,是,是他!居然是他!”

直到此時此刻,曾甲才算看清楚嶽凡的樣子,隨即感到一陣眩暈,仿佛天地相撞那樣讓人難以置信!寇斐的話卻是半句也沒聽道。

鳳虞音發現曾甲的異樣,正要問話,卻見曾甲“嗖”的一聲竄了出去,對著嶽凡深深鞠躬道:“副,副,副會主好!”

鳳虞音傻眼了,寇斐瞪直了雙眼,嶽凡更是一頭霧水!

同一個念頭在眾人心中閃過,這廝不會是瘋了吧!?

第十五章 峰回路轉

副會主?什麽副會主?兄弟會副會主!?

紅雨會大院之中,所有人呆若木雞,驚疑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嶽凡身上。而嶽凡本人則是一頭霧水,跟本就不知道曾甲在胡說些什麽?

皺了皺眉,嶽凡驀然想起鐵血冬雨,記得他當時好象就是兄弟會的頭兒,莫不是這副會主的事與他有關。

“你們會長是鐵血?”想起冬雨,嶽凡的殺意稍稍收斂。

曾甲如小雞啄米腦袋直點,與剛才相比,他現在簡直像頭溫順的小羔羊。

而身後的鳳虞音似乎明白了什麽,身子微微顫抖,一雙如水般的眼眸閃爍不定,向著前麵的曾甲再次確定道:“曾大哥……他,他就是‘刀狂’李嶽凡?會主的好兄弟?”她怎麽也想不到眼前之人就是李嶽凡!

“鳳虞音啊鳳虞音,這此咱們算是栽到家了。”曾甲心頭很是無奈,苦澀的點了點頭,不知該說什麽才好。隻恨自己這些日子以來過的太安穩了,居然不似以前那般謹慎。果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一刀要人命啊!

“刀狂”李嶽凡是何人?不管是江湖還是天下,相信他的事跡很少有人會不知曉。更有許多少年俊傑,把李嶽凡視為自己努力的目標。不管他們是崇敬還是想要挑戰,這都毫無疑問的說明“刀狂”李嶽凡這個名字,在他們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

剛剛出道之時,李嶽凡為了報仇,不惜代價與江湖各大勢力和朝廷為敵!其後,他憑著自己堅定的信念和強悍的實力淩駕於江湖秩序之上,逼得樓上樓都不敢再得罪其人,甚至連各大勢力也不得不放棄對他的通緝,不想與之交惡。而後他力挽狂瀾,幾乎又以一己之力鎮守邊關城門,不讓外族之人踐踏我天朝國土。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李嶽凡在不知不覺當中,左右著天下大勢的變化。他無疑是近百多年來,最賦傳奇色彩的一個人。

……

“刀狂李嶽凡,刀狂是他!他怎麽會來這裏的?現在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這仇要如何能報?”

知道對方的身份以後,鳳虞音麵如死灰,知道以後想要找回場子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身後鄔紅等女子更是緊張的不行,個個嚇得臉色發白不敢妄動!

曾甲自然看出了鳳虞音心裏的想法,麵色變了變,厲聲嗬斥道:“鳳虞音,你們還不快來見過副會主,小心幫規伺候。”

聽到提醒,鳳虞音連忙另著眾女子上前行禮。

早在三日以前,兄弟會主鐵血便向兄弟會的所有人發出一級通報,命兄弟會及分屬幫會所有成員注意,李嶽凡乃會主鐵血的好兄弟,見麵之後不可怠慢,必須行會主之禮。另外還附上嶽凡的畫像一副,以免有人不識……對於此通報,雖然眾人反應不一,但懾於鐵血的手段,誰也不敢出言違背。

可世事難料啊!誰會想到,“刀狂”李嶽凡會出現在這種雞不下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偏偏曾甲與鳳虞音等人又是先入為主的觀念,一直認為眼前之人乃是寇斐的徒弟,是以才會有眼無珠,不識真人。

……

場中之勢瞬息變換,站在旁邊的寇斐硬是看得一愣一愣的,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自己卻不知道,原來自己才是二百五!

幹咳兩聲,寇斐整了整寬袍,大搖大擺的走上前道:“小兄弟啊,他們這些人都是怎麽回事?不會是被嚇傻了吧?哎~~真是一群可憐的娃娃!”

“這件事以後再說。”嶽凡知道這一定是冬雨的安排,但他現在沒有心情去管別的,欺身逼向曾甲,一把抓住對方胸口的衣襟道:“說,那孩子呢?”

“那孩子真的沒在我們……啊——”

鳳虞音一句話還未說完,嶽凡已經一拳把她揍飛出去,摔在地上一陣喘息。

“都這個時候了,你這女人還想維護她們?真是不知死活!”曾甲心下苦歎,嶽凡的出現把他的計劃全部打亂,蒙混之詞哪敢在說?隨即解釋道:“副會主請息怒,這事說來話長……”目光一轉,向著鄔紅三女嗬斥道:“你們三個不知死活的丫頭,還不過來跪下認錯。”

鄔紅三女身子一顫,連忙跪倒在地,淚水止不住的流淌。

寇斐無奈的搖了搖頭:“難怪大家夥兒都說女人是水住的!老夫就不明白,一個人哪有這麽多馬尿水可流?簡直比老夫撒的尿還多……”

“呃!”聽到這樣粗俗的話,鳳虞音等人尷尬不已,卻是不敢做聲。

“說!”嶽凡不為所動,心如堅石一般。

事情已經發展成如此,鄔紅哪敢再有半分隱瞞,當下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情經過詳述了一變。包括自己誇大其詞,胡亂嫁禍等等,沒有半點隱瞞。

被三個女人給冤枉、徒弟有失了蹤,寇斐自然是一臉憤恨,嶽凡卻是更擔心小明右的安全,愣在原地苦苦思索。

而曾甲聽聞真相,立時青筋暴露,一口氣沒有上來,差點又是吐血!原來一切都是個誤會,自己也被蒙在鼓裏,若是先前一陣好說,自己還可能免責,隻不過現在卻演變成重大事故,自己哪還逃得脫半點幹係?

“這一切的切,都是眼前的三個賤女人幹的好事!都是她們的錯!”曾甲氣憤不過,一臉煞氣的對著跪在地上的鄔紅三女道:“好啊!你們三個賤人平時驕橫霸道也就罷了,現在竟敢以下犯上、顛倒黑白,若非副會主在此,我們還被你們給蒙在鼓裏!我曾甲身為‘九品’執事,如何能置之不管?國有國法幫有幫規,你們休怪我無情……”

說罷,曾甲疾手如風,三掌下去直敲天靈,三女頓時吐血倒地,昏死過去。看她們的樣子,就算不死怕也廢了!

這是別人的家事,寇斐也不好插手,隻是無奈的甩了甩頭,暗歎曾甲手段之毒辣,自己人居然也下得了狠手,這種人不得不防啊!

“妹妹……”一聲淒慘的叫喊,鳳虞音奔上前抱住三女,大悲而泣。

回過神後,嶽凡被此情景怔住,深深的看了曾甲一眼,後者心靈一顫!

“鏘!”

金鳴聲響,一把血紅的戰刀出現在嶽凡手中。

他要大開殺戒了嗎?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隻見嶽凡高高躍上空中,手臂如鞭,狂亂的揮舞著戰刀!

刀風鶴唳、沙石飛舞,頓時出現一副天崩地裂的畫麵!

嶽凡佇於空中,漫天刀影遮住陽光,整個大院如同被籠罩在黑暗之中。暴戾的氣息在空氣中散播,沉重的壓力令人喘不過氣來。嶽凡的身子如同一個巨大的陰影,一個不可逾越的念頭在眾人心中升起。

要說場中唯一能堅守本心的,恐怕隻有寇斐一人。即使他承受著同樣的壓力,但眼中卻閃耀著興奮的光芒,心潮澎湃激蕩。他現在是多麽想要與嶽凡一戰高下,無奈他嗅到嶽凡刀風中的那絲絲殺意,此時上去,恐怕隻有躺著才能回去!

“轟——”

大院內,樹木殘敗、磚瓦碎裂,突然一聲巨響……那正前方的大廳竟然被刀風吹得四崩五裂、從中爆炸開來!

瘋狂!太瘋狂了!這還是人嗎?如此狂暴的刀法誰人能抵擋?居然連偌大的房子都被毀了!恐懼侵蝕著曾甲等人的心靈,此時此刻他才體會到“刀狂”的可怕,也明白會主鐵血的想法。

刀狂一怒,殺欲滿天!一種渺小的錯覺由心而生……

“叫你們鐵血給我個交代,否則,我一樣揍他。”

冷冷丟下一句話,嶽凡頭也不回的離開。多日的積怨在心中燃燒,他真的生怕自己忍不住出手,把這些人全都給宰了!

兄弟會的勢力不弱,由他們出麵找人總比一個人毫無頭緒要強,嶽凡相信以冬雨的手段,不會連個人都找不回來。

“這就完事了?”寇斐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表情,嚷嚷道:“這不是雷聲大雨點小嘛?折騰了半天居然一個人都沒殺,我們是不是太仁慈了?嘿嘿!你這小子有意思,真有意思啊!”

見嶽凡都走了,寇斐也覺得在留下也沒什麽意思,三兩步跟了上去。

……

待嶽凡、寇斐離開,鳳虞音才敢怨聲道:“曾甲,你,你怎麽能下這麽重的手?她們三個……”

“住口!”曾甲打斷對方的聲音,怒喝道:“方才老子要不出手,你以為我們兩個還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你以為對方是誰?哼!他可是‘刀狂’李嶽凡,要是他的怒火不平,就算會主來了也不見得他會給麵子。而且,你也知道會主的性格,若是他親自出手,我們現在怕是都被廢了。”

想起鐵血的手段,曾甲與鳳虞音不禁打了個冷戰,後者仍不甘心道:“那我妹妹怎麽辦?以後他們連普通人都不如……可惡啊!”

嶽凡臨走前的警告猶如烙在曾甲的心上,回想起剛才狂刀亂舞,他便感到渾身毛骨悚然。此時他又見鳳虞音咬牙切齒的神情,出言提醒道:“鳳虞音,你可別想著幹傻事,否則老子也保不住你。要怪就怪你妹妹命不好,誰不好得罪,偏偏得罪李嶽凡那狂人……還有,你妹妹居然敢出言誆我們,差點把我們都給陷進去,老子不殺她們已經是開恩了,你讓她們好自為之吧!哼~~”說罷拂袖而去,身後隻有陣陣哀怨的哭泣。

……

“紅雨會”被人給拆了!

是的,方才嶽凡在紅雨會鬧這麽大的動靜,怎麽會沒人注意?更有甚者在牆頭上看見嶽凡毀屋的那一幕,頓時讓周圍的百姓、難民傻眼!他們想不到一個人居然能把一座房子給拆了。隨即,這個消息如同瘟疫一般,以驚人的速度傳播著。

————————————

“小兄弟,就這麽算了,我那乖徒弟怎麽辦?”

寇斐雖然不是很擔心小明右的安全,但還是一直貼在嶽凡身旁不停嘮叨,後者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道:“對方把明右劫走一定有目的,現在明右應該很安全。”

“難道我們什麽也不做?”

嶽凡一聽覺得頭大,這老前輩真是個禍主兒!冷聲道:“他們會把人找到的。”

“你就這麽信任兄弟會的人?”

“不!我相信鐵血。”

“呃!唉~~”

……

回來客棧,不論是掌櫃、小二還是客人,全都用敬畏的目光望著嶽凡與寇斐,隻是二人卻毫不在意。

“恩?”嶽凡走到客房門口,突然停住!

“怎麽了?”見嶽凡異狀,寇斐一臉疑惑。隨即臉色一變:“房間裏有人!”

二人推門而入,卻發現小明右已經回來,正坐床上,而且窗戶一旁還站著一個陌生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