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離開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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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府大院中一片死靜,若非一地的血汙和屍體,誰會知道這裏曾是離地獄最近的地方。

天空中陰雲密布,狂風大作,點點雨花飄下,不知是誰的哭泣。

……

在嶽凡殺意逼迫下,喬氏已無最初端莊的模樣,麵色驚恐道:“我……我是騙了大家,可我不想的……那日東窗事發,謝方修被氣成重傷,這時一黑衣人憑空出現一刀殺了他,要我配合他散播謠言冤枉你,否則就把此事公諸於世……所以我隻能說謊……那……那千磯毒也是他給我的,我不想的……不想的……”

謊言!可笑啊……如今發生了這麽多事,死了這麽多人,居然是因為一個謊言,或者說是陰謀而引起!如此原因叫眾人如何接受?

死者已逝,躺在地上那些人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可那些僥幸活著的人呢?三位重創的丐幫長老呢?他們會怎麽想?是應該憤怒還是應該自責,是應該理智的原諒還是更加仇恨?就算他們後悔,一切都已經晚了!

……

“那人是誰?”嶽凡繼續問道。

“是……唔……啊——”

喬氏還未說完,突然一聲慘叫,瞳孔急縮,臉色恰白,接著手腳抽搐,最後咽氣而亡。

眾人看著喬氏在嶽凡手中慢慢死去,頓時毛骨悚然!沒有人會認為是他殺了喬氏,可如此詭異的情景又是怎麽回事?

“誰!”一聲怒吼,嶽凡靈識瞬間展開,發現左上方傳來陣陣波動,空間正在扭曲。

嶽凡身若箭離,射入空中,對著空氣“砰!”的一棍,似打在實物之上……隨即化為空氣,如石沉深譚,沒有任何反應。

“哇訝!那人是異術師!”寇斐大聲叫喊,生怕別人不知他見識廣博。見嶽凡落地後,他立刻上前道:“小子,如何?”

嶽凡麵無表情的道:“逃了!”

寇斐惋惜的搖了搖頭,不甘道:“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異術師,還沒試試手就讓他跑了,真他娘的晦氣……不過異術師的確詭異的很!看來你小子以後麻煩了。嘿嘿!”

麻煩?嶽凡已經習慣了。

遭逢慘變,此時的謝老夫人已經快傻了,目光呆滯看著地上不斷痛苦呻吟的家眾,淚涕直流,謝振海與陸尋在一旁撫慰。嶽凡看著這樣的情景,突然感到一陣倦意侵襲。今日,死的人太多了!

“你們走吧!”嶽凡丟下手中的木棍,朝著萬雅兒走去。

……

天空飄著雨花,顏月詩用真氣把雨水和懷中的萬雅兒隔開。嶽凡走來,朝她謝意的點點頭,便把萬雅兒接過。

顏月詩見嶽凡要走,連忙道:“嶽凡兄弟等等,我認識一名醫術高絕的前輩,說不定能夠醫治好小妹身上的毒呢。”

“小雅生命力消失的太快,我們還有時間嗎?嗬…”嶽凡淒慘一笑,那是對世俗的嘲笑,那是身心的疲憊,還有一種深深的無奈。他讀過《醫經》,當然很清楚千磯的毒性,萬雅兒的生命力流失太快,已經是無力回天,如何還能醫治?

“是啊!還有時間嗎?即使能找道文前輩,可千磯之毒能解嗎?”顏月詩暗想。她知道,嶽凡是想在這最後的時間與萬雅兒在一起。生離死別的情景,叫人如何忍心再去打擾。

“李嶽凡!”王充這時衝上前,攔住嶽凡咆哮道:“你就這麽走了?你就認命了?你算什麽男人?你……”

嶽凡打斷王充的話,淡淡道:“王充,好好活著……當生命消逝以後,我們還有什麽能證明自己曾經活過……”

當人死去,還有什麽能證明他活過?誰說不是呢!

“吼——”嶽凡大吼,悲憤的聲音震憾天地之間,附近的人聽得為之一顫……隨即他雙腳蹬地衝天而起,抱著萬雅兒就這樣離開。

他走的很瀟灑,但卻有人感到心酸。顏月詩撲入付帥懷中咽聲哭泣,不知道是為了他們而感動,還是為了他們而難過?也許,都有吧!

大雨落下,衝刷著大院內的血汙,像是把人間衝洗了一次……

王充落淚了,他沒有哭,隻是眼淚不自覺的落下,與雨水混在一起。

謝振海他們離開了,眾江湖人士也跟著散去,一場事端就這樣收尾了。寇斐突然想起什麽,叢身躍起,空中還傳來他的吼叫:“小子,你答應過和我比刀的——”

王充也走了,走的很落寞,他什麽也沒有帶來,可最後什麽也沒留下。而付帥與顏月詩則留了下來,幫忙司馬如一起處理善後之事。

似乎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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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黑暗的屋內,空氣中突然顫動,空間在扭曲猶如幻覺。這時一人憑空出現,掉落地下。

“噗——”鮮血吐地,那人一臉猙獰,像是受了很重的內傷。

“李嶽凡,今日一棍之仇我鬼魅記下了,你等著吧!我不會讓你好過!”說完,鬼魅盤坐地上,閉目而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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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紅樓,密室之中,一頭帶銀色麵譜的黑袍之人端坐上位,而他麵前恭敬的站著一位臉色和藹、滿臉皺紋的老婦人,正是樓上樓十二長老之一的紅鸞。

“樓主,進早司馬俯出了大事!”紅鸞恭聲道。

“哦?!出去幾天,發生的事還真不少,就連司馬俯都出事了……”樓主的語氣略帶驚訝,似乎有點動容。

紅鸞繼續道:“昨夜,一百多名江湖人士圍住司馬附,逼司馬如和付帥夫婦交出李嶽凡的妹妹,直到今日早晨……後來謝家堡的人闖入,一場拚殺,李嶽凡的妹妹中了千磯之毒……槍邪趕來救人,而丐幫卻出手阻攔……李嶽凡一怒殺人……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

“……最後李嶽凡抱著他妹妹離去,而我們的卻沒有跟上!”紅鸞詳細講述著司馬俯內的驚心動魄……樓主戴著麵譜,看不到他臉色的變化,不過眼中卻閃過的一絲異色。

沉吟片刻,樓主道:“恩,你們做的很好!我相信,不管李嶽凡的妹妹是否能活著,他都會出現的。”

“我也是這麽想的。”紅鸞同意道:“李嶽凡是個堅毅之人,睚眥必報,自然會去找他的仇人。”

“好了,李嶽凡的事先放放,我自有主張。這次武藏重現,江湖上各大勢力都到了杭州,可謂是風起雲湧。我想,這次事件不隻是江湖,恐怕整個大明朝都會卷入其中,到時候外族可能也要介入,所以我們得早做打算……”頓了頓,樓主眼中深意的道:“想必那些人也快出現了吧!到時候,江湖也許就不一樣了,哼哼……記住,我們不可以陷入爭端,必須保持中立,否則後果難料!你先下去準備吧。”

“是!”紅鸞應聲退去……

待紅鸞離開,樓主獨自思索了一陣後,也閃身離開。

……

片刻工夫,樓主轉入小巷裏,取下自己的麵具和外袍,卻是一名素衣女子。

樓上樓的首領居然是明女子!而且,她臉孔精美,身材嬌嬈,豐盛飄垂的青絲,眉如新柳,明眸秀眉,宛如仙女踏塵,不沾半點煙火。

若是嶽凡在此,定會認得,她正是當日嶽凡所救的桃源村唯一幸存的人,施碧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