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變調的終末
“世宰……”十二心有所想,聽到鬼覺神知傳話,眉頭一凝:“怎可……”
“十二,口口聲聲要回報吾養育的恩情,現又不聽話了嗎?”
殊十二垂下頭:“十二不敢。”
“還不退下?”
“是……”經過殢無傷身邊時,殊十二悄聲道:“不要聽世宰的交易,即使代價再誘……”
殢無傷神色淡淡,武道殺機,鎖定深林某處……
——和鬼覺神知作交易時,他提供的保質保量絕對是所想要的,但,這樣的好處往往是致命的。
——與他做過交易?
——無論是有意無意,他總是把往死路上逼,有時候不得不佩服他有把逼死的本事。
——理由?
——心甘情願,如是而已。
蒼生的話,就好比高數老師劃期末重點,常常一堆囉囉嗦嗦的廢話與瘋話中參雜著幾個重點,聽了覺得煩,不聽又放不下。
所幸,殢無傷從來都比他更瘋。
“吾知曉一切,的未來,的過去,的死局……”迷幻諷刺的聲調,迎著越發深重的終末殺氣,越發詭異。收了蒼生這個異數之血的聖魔元史,展現出太多驚的未來……包括這個劍者的結局。
現鬼覺神知很感興趣,究竟哪一條才是天道的正軌?或者試著打破這個的時間,也許就能得到一些答案……
“故意表現之神秘,掩飾不了語意中的謀算,趁吾此等他,直言吧。”
“可笑的劍者,一生沉淪情念動殺中……第一個,無法回應之心意;第二個,戒備仇恨著,錯失了交心的機會;第三個,是的運數,把握不了,便成了劫數……”黑暗處,兩點幽幽紅芒詭異閃爍:“吾鬼覺神知通曉一切,想改變命數的話,便與吾交易吧。”
“虛無的弄詞。”前兩個想都不用想就一定是即鹿和師尹,第三個……會是誰?
那日所言,與他所言幾乎相同,可,為何沒有?
鬼覺神知冷笑道:“這三個,猜蒼生是哪個?”
殢無傷反問道:“他之感情明朗,友、仇、無關之,屬哪個?”
鬼覺神知眼光一閃:“言辭之利,與吾印象中有所區別。”
“話語中句句透露著對吾之熟稔,無論是揣測還是無衣師尹與的投機合作,都引得墨劍哀吟了。”某種意義上,就算無衣師尹真的賣了殢無傷他也不會多說半句話,上次賣給號天窮的時候何其痛快,事後一塊地皮加豪宅搞定。
感情無需刻意離間,有時候無非一個信任。若此回仍是師尹的算計,墨劍還是會擋他身前……
當然,殺心懷苟且之,絕不手軟。
“已經被汙染的墨劍,能殺得動否?”
提及墨劍,殢無傷自然想起了豫長生,點劍的事他不感興趣:“吾之墨劍,無需他指摘。”
“鬼覺神知少有謊言……如今的,終末當真是終末嗎?哈哈哈哈……”
劍者修心,劍心穩固,風雨難催,而立於不敗之地。終末之境,侵蝕生機,極清中沉淪枯朽,天地盡死。
極致而執著的感情,得不到回應,該是何等的淒然?
殢無傷有時候看著那,就像是看著一片落眼睫上的雪花,癡迷於瞬間的美,卻抵不過最後消融的結局。不曾回應,無法回應。
墨劍一陣低啞哀吟,天地收聲,足邊的野草飄蓬緩緩化作黑白畫卷,這一回,不同往日,生機斷絕。
“可敢經驗吾敲心魔考?”
“吾沒有多餘時間,一次無妨……”
蒼生左右找不到已經有礙殊十二三觀的教材,卻是鬼覺神知處發現一本巨大的石書,其上詭秘氣息盤旋,若非此書讓蒼生有一絲絲的熟悉之感,他還以為這是蟲爺提前買的墓碑……
畢竟現苦境地皮漲價了,連死都死不起。墓碑自帶,等死的時候一念之間挖個坑把碑一立也算供後瞻仰了……
拂掉石書上的積塵,幾個奇形字跡顯露出來。
“聖魔元史……”蒼生想了想,麵色一冷……此物如此詭異,必然是鬼覺神知不滿自己編寫之教材,欲自撰一書與《蒼生爸爸講故事》係列相抗衡,但看看這落後的包裝,滄桑的外皮,和微積分一樣無聊的書名,蒼生冷豔高貴地哼唧一聲:“便讓吾一觀此書是如何地貽笑大方……”
聖魔元史被掀開一刹,一道幽光迸出,迅速蒼生來不及收回的手上劃過,頓時一蓬血液滴聖魔元史上,迅速被吸收。
蒼生正困惑著這書怎麽還咬,就看見聖魔元史邪光大盛,書頁迅速翻開,一行字跡迅速形成,又迅速消失,接著聖魔元史逃荒一樣‘啪’地合上。蒼生隻來得及看到重點——
偉大的婦產專家,嬰幼兒教育工作者,民的服務者,蒼生,於x年x月x日逝世,享年一千四百九十四歲……
蒼生:……
蒼生出離憤怒了。
尼瑪!神馬叫婦產專家?!還享年一千四百九十四歲【以前死吧就是死……毛意思?】尼瑪不知道苦境男的年齡是不能說的秘密啊!還沒死呢訃告就發出來了啊!隻是一本書而已賣萌也不會有道友愛的!
這定然是鬼覺神知的詛咒!
蒼生怒上眉山,捋起袖子狠狠掰著聖魔元史……尼瑪掰不彎【開】勞資妄稱先天!
聖魔元史一陣咯吱咯吱的哀鳴,卻是跟塊切糕一樣紋絲不動。
鬼覺神知回來時就看到蒼生正淩-虐他家小元史,這一刻,蒼生大蟲爺心中已經遠遠超越了素還真擎海潮戢武王之流,獲得最討厭物沒有之一終身成就獎。
蒼生一見蟲爺歸來,比蟲爺還憤怒:“好歹是一起養孩子的情誼尼瑪竟然還寫書詛咒!看錯了!無論做什麽都不會原諒的!”
特麽的還怨恨得跟個小言女主似的爺該上哪兒哭啊!誰要原諒啊!爺雖然剛剛坑了基友但跟沒jq啊!爺特麽的寧願對素還真是真愛也不想跟有一毛錢關係啊!放開家小元史啊!擦!
壯哉大蟲爺如今見聖魔元史被暴徒所劫愣是沒壯起來,肉疼地看著蒼生把聖魔元史摧殘得如斯淒涼,沉喝一聲:“拿一本書出氣,又何稱先天?”
蒼生拍拍手上的殘灰,一腳踩書質上危險地眯起眼:“該知道怎麽辦……【交出版權!交出稿費!注銷id!】”
鬼覺神知心中一凜,看來他已經知道自己對太易之劍的企圖了,無奈書質蒼生之手,就他長期觀察下來蒼生也並非真正蠢鈍,冷哼一聲道:“如今已經晚了,便是為之奔走也無能為力。”
蒼生未曾想到鬼覺神知竟如此頑固,語氣冷下來:“隻要之態度,吾便知該如何施為,之所圖自此書中所見,心中已經明了,若迷途知返,還能考慮與有交往餘地!”
不好!聖魔元史他手中,如今語態必是從聖魔元史中得知了什麽!
鬼覺神知迅速腦補了一切可能……莫非他已經知道吾之來曆?甚至聖魔大戰的真相!【蟲爺想多了他隻是看到自己的訃告接受不了而已……】
蒼生見鬼覺神知沉默,便道:“不想逼太甚,但此番之作為令忍無可忍,若不願補救,也隻能采取雷厲手段。”
“那吾便再助一陣,於禦風樓所得之物據說有逆轉天時之能,但現殢無傷之性命已是兩說,可要抓緊時間……”
蒼生慢了半拍,反應過來:“啊?”
“可憐啊,”鬼覺神知諷刺道:“對朋友的生死還是這樣無感,吾早就說過無論再怎麽模仿類的七情六欲,追根究底仍然是——”
鏗然一聲,流火巨劍將鬼覺神知掀翻地,冷鋒斜指,蒼生一雙眼出奇地漠然……就好像緩緩流動的,已經死去的時間。
“廢話省下,那個時計怎麽用?”
千鈞重力當頭壓下,鬼覺神知滿眼怨毒:“敢如此待吾……”
“待如何?他若死……知有所依仗不懼死但需得知道這世上比死更難過的事……還少嗎?”
這便是真正焦急的樣貌?連已經化作本能的虛無偽飾也沒有了……
“指針逆撥半圈,暫時倒轉十二個時辰。”
“哈。”身形一幻,血霧滿身,竟是灼燒自身根基換來極限速度……
“經驗吾敲心魔考,那裏會有之答案……”
心弦老,泣然成聲不成曲,此身舊,長問江潮襲雨氛。
白衣的女子焚化於烈火之中,紫衫的儒士封喉絕命……還有一朵紅色的,將綻未綻的花,一株枯樹,一盞燈,遠眺著大漠盡頭,永無歸期。
那些陌生又熟悉的圖卷,模糊了真實的時間,這……究竟誰是因果?
還有,他們都死了……他們,怎會,都死了。
殢無傷就是這樣的,有時候便是知道這般陷阱,潛意識中依然存著求死一般的想法,明知是要命的心魔,仍是飛蛾撲火一般看下去……卻沒注意,自己的身影正時間的鉸鏈中逐漸虛化。
流離兩段平行又交錯的時間中,規則正悄然抹殺即將誕生的異數……
終末終末,終點原來從來不是一個死亡能結束。
“吾常年放任自己沉淪自困的心牢中,本以為看見了來時的路,卻未意隻是一個錯覺的鏡麵。可若是不走下去,吾還剩下什麽……”低頭看見自己練劍的雙手,半垂的眼,一片荒蕪。“吾不懂兄弟這個詞的意義,那時這樣說時,吾卻覺得,之影子,便是終點。”
感情無需深刻,交心即可。
凜寫的終末畫卷,哀吟一曲風歌,交錯的意念時光,恍然如同一幕祭殺。籠罩終末之境中的景物,無論是山川花石,時間開始急速流失,繁盛枯萎,磐石成灰。
眼見此景,為驚醒困守夢中之,殊十二當即引著瘋了般衝來的,劍戟聯手,似欲打破不斷蔓延的終末喪氣……
“陌上煙華消雪冷!”
“伐命之風!”
兩道悍然聯手之擊,動蕩與心魔交錯的終末殺境,未及驚醒的,懷中一枚銀色時計陡然綻出光芒,闖來者漠然目光下,無聲消逝……
“兄弟……”吾始始終分不明對的感情,但,無論是哪種,都隻有一個意義——
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