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自古蒼生幸運E
“……手臂,人體的上肢,包括肩部肌、臂肌、前臂肌和手肌。你看上麵還有五個爪子,它不是個豬肘子也不是個減了肥的熊掌,從各種意義上講,它都不是一條臘……肉。”生物教學還沒完,蒼生臉色一白,胃又開始抽搐起來。
十二低著頭認錯說:“十二錯了,師父你要不要看大夫?”
“不用了,我還扛得住。”
這時屈世途提著個菜籃子從外麵進來:“十二啊,你要的臘肉買回來了,你……哎?你們什麽時候來的?蒼生你中毒了嗎?”
艱難地點頭,按住十二的頭不準他發言:“嗯……十二的奶粉被我試出來地溝油了,有點扛不住這毒性,快給我拿蘇丹紅涼拌點敵敵畏以毒攻毒一下……”
屈杯按著蒼生的脈捋了捋須,搖頭晃腦道:“消化不良,這都不是個事。”
不屈杯!這是個事!還是個大事!
屈杯又道:“對了,一會兒三餘和玄皇談好要帶著地獄變來取鬼手,我先去拿出來。”
蒼生蹭地坐起來抱住屈杯的腿:“誰要來?!”
“地獄變……哦,你放心,三餘認證過,鬼荒地獄變的明月不夜羽意識已經覺醒,現在改邪歸正了,吾知道你們武道七修和她有些宿怨,但三餘爭取妖界回歸正道不易,希望你能寬心。”
“我說的不是這個事,我說的是……鬼手它——”
“鬼手怎麽了?”
麻痹的這要怎麽說?說鬼手現在在我肚子裏嗎?!!
一邊的九千勝抿著茶轉過來:“嗬。”
師娘前傳你這會兒就別補刀了!!!
蒼生決定文雅一點,輕咳一聲道:“剛剛過來的時候不小心讓鬼手跟我合體了。”
屈杯:……剛才是不是錯過了什麽超級喪失的戲碼?==+
“別胡鬧鬼手在哪裏?”
十二從廚房乖乖地把被削得坑坑窪窪的鬼手一臉抱歉道:“都是十二的錯,屈伯伯罰我吧。”
屈杯驚悚地看了看鬼手,又看了看蒼生,突然間明白了什麽,怒道:“以後別讓你師父摸進廚房!這是有多餓都饑不擇食了!”
蒼生:……
“一會兒人家來了就把你交出去抵賬!”屈杯一邊說還一邊護住十二:“你別想把責任推到十二身上!他才幾歲你也有臉!”
十二:……
自古蒼生幸運e,此恨綿綿無絕期。
……
三餘無夢生今天眼皮跳了一整天,連帶著愁得頭發又黑了幾十根,身後獄天玄皇攜著神色平靜的鬼荒地獄變,微帶一絲疑惑。
“三餘先生麵色不佳,為何?”
“可能是最近有些傷神罷了。”眼皮跳了兩跳,羽扇搖了搖,神色不變地踏進非馬夢衢……嗯,今天好熱鬧。
目光落在悠然自得的九千勝身上微微停了一瞬,心下正疑惑綺羅生今日好像不太對,便被蒼生默默地把鬼手塞到身後的動作吸引了視線。
“發生何事?”
蒼生淒淒慘慘戚戚地回頭見屈世途把十二像護犢子一樣捂到一邊,眼角抽搐著說:“我……最緊奔波得比較多,剛才來的時候太餓了。”
“嗯?”
“……所以就把鬼手給啃了。”
北風吹凍土,野草依枯樹。
生命不息,搖扇不止,三餘難得遲鈍地理解了此言內涵,轉過頭一看玄皇和地獄變石化,看向蒼生雲淡風輕地笑道:“什麽?”
“我把鬼手給啃了。”蒼生默默地上前一點一點掰開已經石化的玄皇的手,把坑坑窪窪的鬼手塞過去,一臉真誠道:“最近苦境發改委油價漲,肉價也跟著上漲得厲害,剩下的大致還完整,雖然修不成但是燉一燉還能補鈣……我真不是說跟你們有宿怨才這麽做的真不是故意的……”
你特麽的就是有仇吧!!!
好在玄皇是高素質人群,地獄變自從不夜羽人格覺醒後也溫婉了,反正鬼手還能用也就沒有爆發流血事件。
“吾界聖嬰主已經失蹤多日,吾自會去尋步香塵一談接續鬼手之事,有勞三餘先生了。”
送走玄皇之後,三餘轉向看戲看得很歡樂的九千勝:“閣下是——?”
好眼力。
暗讚了一聲,三餘算是意琦行之後第一個一眼就認出自己非是綺羅生之人。
蒼生解釋道:“是友非敵,詳情聽說……”
聽罷九千勝之事,三餘歎道:“果然是如此奇緣……那你要如何恢複實體?”
九千勝眉眼慵懶地又抿了一口茶,不緊不慢道:“吾已從暴雨身上取得吾之珊瑚角,以秘法修煉一兩日便可脫出綺羅生之身。”
“暴雨不除總是禍事。”蒼生皺皺眉道:“你該讓我們插手的。”
九千勝微微一歎:“吾亦有同感……也許死對暴雨來說才是真正的解脫,但暴雨是死神找不到的人,同理,他亦能殺吾,而吾是虛體,能傷人而不能殺人,兩廂衡量,先取珊瑚角恢複元身……其他人對他的吸引力較弱,吾相信他會再來招吾。”
蒼生神色一凜……當時情況,以暴雨心奴那種不死不滅的體質,九千勝與他對峙確實是凶險,若非九千勝心思細膩懂得控製暴雨的情緒,隻怕暴雨當場就會發狂。
“是我有欠考慮。”
三餘揉了揉鈍痛的頭,閉了閉眼道:“暴雨心奴雖是隱患,但大戰將臨,此事暫時放到一邊。剛才吾途遇剛拜訪煙都回來的師尹,他已經調查出煙都已與欲界達成聯盟,這一次,迷達將出動欲界深層勢力,幾乎是有史以來最強戰力,誓破星雲河裂縫救出閻達,而煙都似乎也以此為掩護暗地裏針對金獅壁窟不遠處的戰雲界。”
“師尹有計劃了?”
“是啊,師尹之謀略依然如此大氣,知曉吾忙於阻撓鷇音子動作與時……咳,便主動攬下這次大戰,當然,這一次所需之戰力是很大,需要大到一口氣剿滅欲界與煙都兩股勢力。蒼生你與波旬和煙都大宗師都有過交手,對他們評價如何?”
蒼生回憶了片刻的,道:“波旬……我當時豁命一招,雖然沒有真正交手過,但我可斷言若是沒有神級修為絕不可能從時劫業火封鎖中衝出。至於煙都大宗師,有正式交手,其劍上修為不輸我所見任何劍道高手,而且對戰機之把握也是生平僅見。”
“所以以上兩者,可敗之,但要一陣殺之卻是極難。兵法有雲,十而圍之,要網羅之高手的數目估計要到一個可怕的地步了。”
十二站出來,對著蒼生不讚同的目光道:“師父常說人不可無信義,這一戰既是為天下請命,也是我們兩代人之間隔閡的機遇,師父難道不想十二與師尹和解嗎?”
蒼生扭過頭:“頂嘴倒是學得快,煙都大宗師有得意弟子名為宮無後,劍法不錯,你最近若是學業有成不妨讓煙都大宗師看看誰的弟子更出色。”
“多謝師父成全。”
“……下次再做臘肉菜薹就罰你陪你爹釣十年魚!”沒好氣地訓過兩句,蒼生又道:“時間,地點?”
“你之身體狀況……”
“多大點事,我的體質你又不是不知道,給點陽光就活了。”
“三天後,矗天壁。”
三餘麵上帶笑,心中卻是一歎……要抵抗的豈止波旬與煙都?這一戰完全動蕩人間因果鏈以致影響到時律,甚至引發時劫再次提前,時間城主必會插手。
時間城主插手是何概念?動用禁忌時力定格時間,任憑波旬打?
鷇音子到現在立場不明,恐怕也是在等待這個時機……送蒼生上路。
浮羅山。
“……你想以身而代保他身魂不滅,雖說吾並不看好,但也未必不是一種辦法,先前你脅時間樹威脅時間城主之事已經引得他們震怒,這種情況隨著時劫將近,未必能僵持太久了。”淡淡語調,籠著一爐丹香,嫋嫋升起的青煙渺黯了對麵雪衣霜發的漠然眉目。
“人,枯寂了百年,再怎樣自我封閉,終有雪融之日。若是事情免不了毀亡,同死何妨?”
“你這樣抱著與子同亡的自毀傾向很令吾不屑,螻蟻尚且投生,你空有雄獅能為卻不思求生,不是為人處世的正途。”
“生無可戀,留命何用?”
“所以吾早說過你之想法太過極端,從前如此,現在雖說表麵上人性漸顯,實則更加瘋狂。吾之建議還是那樣,犧牲一個人,時間的流逝會減去你的創痛,像最光陰一樣沒有痛苦地活著,就像你對他所做的那樣,是最好的結果。”
掌心的顏色再次凝實,眼前卻是浮現出蒼生那時對自己抹殺最光陰記憶的神情。
一種兔死狐悲的眼相,這一次,他沒有看錯。
偶爾在某個無雪的子夜裏,蒼生會夢囈著他初生之際混沌無感的狀態,人世間的悲歡,他接觸了,離不開了,便再也不想回到被禁錮在時間枷鎖的歲月中。
再也不能以鮮活的神態肆意江湖,再也不能用清亮的眼睛看著這一幕幕悲歡離合。
隻是以一種禁欲的,神祗一樣的狀態,一天一天在時間的長河裏老去,死亡。
他還說著有一個墮落的神,異類一樣感受到人類的感情,卻分不清自己期待的是真與善重臨人世,還是毀滅一切。最終也是為了這樣的悲歡義無反顧地落了凡塵。
不知道感情為何的神,還不如墮落的魔。
他說漫長的歲月裏,他聽到那個神的對自己沉默的期望,所以一直在這個人間試圖留下自己的腳印。
“是吾錯誤了最光陰,但錯已鑄下,吾更希望他能活得平安。”
“是真心朋友,沒有吾礙眼的虧欠論調,算是給你提高評價。”
“吾不在意你之評價。”
“哈,適當的高傲,是取得別人看重之本,更有利於布局。你再不喜吾之論調,也不得不承認吾才是治世的最佳捷徑。”言罷,鸞清商卻已無談興,鷇音子又道:“三日後境界爭鋒,矗天壁圍剿波旬,巨魔神大戰,時城□,你要參與哪一方戰場?”
鸞清商略有不耐,眼中冰冷漸漸凝聚:“又如何?”
“是吾問得差了,你隻有兩個選擇,一者蒼生所在之戰場,一者,時間源頭斷絕時劫之源,你們策劃若久,應是對後者的選擇有相當把握。”
“你提到蒼生之時,眼中暗蘊之殺相淡去許多,卻更令吾懷疑你之所圖……這個問題,吾不作解答。”
銀絲拂塵搭在肩上,拂袖滅了丹火,鷇音子微微泛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因為吾發現一些有趣的蛛絲馬跡,吸引吾繼續坐看這場愚蠢的戲碼如何發展……若當真是吾所想的那樣,當你發現真相如冰的時候,就更有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夏天到了,水係牆頭們倍加搶手,晚上抱著清清涼涼。
消暑神器們比如靖滄浪【中槍第一名,最好拐】,比如大舅子【誰敢?】,比如大王姐【粗妃持續沒有人權】。
群眾:搶大魚啊!搶大鯨魚啊!搶大王啊!!!
魔王子&端木燹龍&蒼生:去西吧,水係的都去西吧,都別管我們,讓我們熱死算了。
一秒後,蒼生撲騰著被大型表麵食草內裏食肉係哺乳動物叼走……
文青:冬天其實也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