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蒼音現 智者決
“理論有言,觸發那什麽的條件基本上有三項,□、【嗶——】藥以及走火入魔,你說你到底符合哪一項?這、這種事頻率高了有害身心健康……總之你再無視我的意見我會暴走的,就算現在不暴走等我滿狀態了我就反攻了。”
鸞清商停下來,瞧著蒼生還有餘力胡扯,麵無表情地把他從背上放下來擱在自己腿上,語調淡淡:“來吧。”
“……”蒼生木了。
“你不是要反攻麽,來吧。”
哥,那你就不能把你那副總攻的嘴臉給收起來嗎……
蒼生一臉純潔地說:“我不是那麽隨便的人,我有節操。”
“你的節操早就陪葬給吾的節操了。”
“算了我不跟你計較……”蒼生捂著額角道:“我得回幽夢樓去跟綺羅生知會一聲,你——”
“回幽夢樓?”
“那你到底想怎樣……”蒼生都快哭了,“我現在這情況不送醫你想把我送哪兒?”
“濯風山隅。”
“……師尹什麽時候專職治病?”
“不,他專職負責治你的三觀。”
蒼生反抗不能,被拖到濯風山隅外就聽見琴聲錚倧,一者如風骨青竹,蕭蕭瑟瑟,一者如浩渺天潮,疊疊蕩蕩。
師尹很少彈琴,蒼生每次來都好像看到師尹走火入魔一樣奮筆疾書……不過後者的琴聲蒼生總覺得耳熟,片刻後驟然想起在道境閉關的時候正是一天到晚被這琴聲叫醒的。
“弦首怎麽來了?”蒼生自發爬下鸞清商的背,有點小激動地走進濯風山隅。
直接青竹林後,曲徑通幽處,一脈溪流映月,波光照影,映襯著隔著溪流撫琴的二人越發清骨出眾。
聞得人來,琴聲一個轉折,如水潤萬物,順流而下,消失在山林之間。
攏了香鬥,無衣師尹攬衣起身,一轉頭先是憂鬱蒼生終於忍受不了無傷那脾氣七年之癢了,接觸到那劍者熟得不行的目光,頓時轉憂為喜……感情居然還沒有破裂,簡直奇跡。
略一思索,也未見多少驚訝,命侍立在一側的一羽備了坐,笑道:“先結忘機友,又逢故時人,今日吾這裏好生熱鬧。看你神情,莫非與這位道長是舊識?”
對麵紫衣道長推琴起身,麵色一派淡定:“正是,蒼生曾是吾之戰友,之後更有師友之誼……嗯?你臉色蒼白,氣息虛浮似有重創,是為何?”
蒼生搖搖頭:“這事稍後解釋,說來弦首不是還在道境清修?怎麽會下來苦境?”
蒼陷入一種奇異的沉默當中,在蒼生微微疑惑的目光下,淡然道:“吾是應劍子之邀出山一對波旬之亂,嗯……仍有四奇觀內亂之事,以及佛劍魔化,疏樓龍宿分【河蟹】身乏術,此時道門不可袖手旁觀。”
……順道爬牆是吧,牆王和牆王……也不知道誰爬誰。
蒼生有點驚訝:“佛劍不是已經送到冰樓複生?怎麽會出這樣的岔子?”
鸞清商忽然出聲道:“忘塵緣接手過。”
一陣啞然,蒼生骨節慢慢收緊,咬了咬下唇道:“他……本該由我來殺。”
“一樣。”
氣氛有點冷凝,師尹招呼大家坐下一敘這些日子以來的苦境風雲。
自聖魔元史亂世以來,先後的聖魔大戰,厲族之禍,妖界之亂,凋亡禁決等等,總之就是一個亂字,不過旁觀者清,無衣師尹倒也聽得頗有興趣,興致一來,點了茶水在漆木案上一點一畫,指點江山。
“那位煙都大宗師先動手將能製服巨魔神之絕代天驕禁錮,又意圖就此毀滅戰雲界消滅掣肘,導致你們為了絕代天驕之安危受其威脅,舉界陷入被動之中。算是一步好棋,但他此計劃中變數有三,一者,風之一方插手,二者,因你之助戰雲界未毀,三者,絕代天驕隨時能脫困。可見他並沒有事前調查苦境信息,更是因其習慣而順勢而為,保持其在風波之中的平衡點,這一點既是凸顯其智,又是其地界封閉之故最大劣勢。”
鸞清商別過頭……無衣師尹老毛病又犯了。
“煙都大宗師稱得上武智雙絕,但就布局而言,卻凸顯其不解苦境風俗,短期內以他之智慧應當了解該找尋盟友。嗯……按你所說妖界既與正道基本合流,那與其結盟可能性較小,能入他眼者,便唯有智體回歸之欲界,弦首——”
不知是在打瞌睡還是怎麽的,蒼微微睜開眼,一絲倦色閃過,優雅頷首:“吾此來便是應邀一抗欲界,便依師尹之言,隨時可以動手。”
等等隨時可以動手砸場子是什麽作風?
“牽製倒是暫時不必,弦首能為不凡,待到關鍵之時再出現必有奇兵之效。四奇觀之事吾心中已有大致想法,隻待與煙都大宗師探明口風,吾便可詳細計劃。”
蒼生從瞌睡裏醒過來,正色道:“那我們去接觸煙都?”
“不,”師尹添了一爐淡香,眼中神色一動:“吾親自一訪煙都。”
……可以預見師尹又開始折騰造孽了。
青木嫋,燭影搖,燭火暈黃中,運籌帷幄的身影,手中把玩著一把鎖匙,聽著徒兒送來的戰報,似是陷入沉思。
“……金獅壁窟一戰,一頁書駕駛鋼鐵異獸,隻見得波旬雙體之女體當場爆體而亡,惡體一麵亦是重創,與一頁書雙雙失蹤。但現場大火詭異未滅,高手難近,是以未曾更深入調查。”
“繼續觀察,吾甫出關,苦境情報一方,要逐步加強。欲界此番受創甚重,波旬三體之一毀滅,戰力大損,惟餘智體的欲界倒是令吾更為放心其得勢之後不會反噬煙都。”
“大宗師的意思是——”
“去吧,釋出善意,欲界會是一個很好用的盟友。”
西宮吊影一頷首,又道:“師尊自昨日便一直對著師弟帶回來的鎖匙發呆,這鎖匙有何特殊之處嗎?”
“……此鎖匙一頭,牽係著一個對人世,尤其是對綺羅生而言,最凶殘的惡魔。不過他肯將此物送吾,卻是令吾對他之自信更為意外了……哈,刀神就是刀神,此舉確實令吾對他之實力產生忌憚而不敢輕舉妄動。說實話,事情未至極端,吾是絕不想將這個惡魔放出來,但……”聲音一落,煙都北方濃雲翻卷,雲層沉鬱,遮蔽一切光明。
悶雷夾帶閃電自雲霄落下,慘白雷光,透過窗欞照在古陵逝煙麵上。
“便是不主動去放他,萬雷來臨之際,暴雨也不遠了……”
……
悶雷作響,慘白雷光,射入雪原之下的幽暗地井,照亮半麵狠戾嗜血的魔魅麵容。
手中的一對早已失去光華的綺羅異耳,輕輕碰在唇邊,仿佛還在留戀著上麵誘人的血跡……
病態般深嗅數下,陰戾的眼,滿目瘋狂的迷戀。
“……第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雷響了,我要回來了……但這人世若沒了你,我是該攪得血流成河,還是哀鴻遍野?”
“對了,沒有你,還有你身邊殘留的那些人……不,不能讓他們都下黃泉,要一點點先把他們的骨頭都捏碎,讓他們看著我下去找你……”
“你隻能是心奴一個人的,我的九千勝大人……”
瘋狂的呢喃,似乎讓惡鬼興奮起來了。
九千勝大人……心奴想要你啊,想要你生死都屬於心奴,誰都無法搶走……
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九千勝有點苦惱地揉著額角。
身邊小蜜桃圍著自己轉,似是特別不適應廂房裏的熏香,九千勝安撫地拿扇子輕敲了一下小蜜桃的頭:“放心,吾是不會在這裏久留的。”
小蜜桃嗚嗚兩聲,拿鼻頭頂了頂老狗的手,朝九千勝汪汪兩聲。
“叫醒他啊……也是,再這麽睡下去,腦子該睡壞了。”九千勝眼裏劃過一絲為難,眼角忽然瞥見床頭的紅漆木櫃裏露出半根蠟燭,沉默一陣,忽然笑了。
小蜜桃:臥槽這鬼畜笑,莫非老狗要?
九老爺何等風流人物,拿扇子挑開櫃子,扇子頭在裏麵一堆物事中撥拉幾下,挑起一根韌性極佳的紅繩,扯了扯,好像懂得小蜜桃的狗語,不緊不慢道:“不看吾心情,不過總得讓這好狗兒知道誰是他的救命恩人。”
小蜜桃:……總感覺哪裏怪怪的,這是之前那個呆萌易推的□嗎?總感覺換了個人似的。
“哎呀這都被你發現了,其實我……其實,我們相殺四十多年之後忽然發現對方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你看我們這麽像~”
小蜜桃:臥槽真的狗語四六級了,偷隔壁火鍋兄弟的老梗真的大丈夫?這變態我對付不過來,明天早上給老狗送紅豆飯算了……
“有勞了=w=~”
轉過頭,紅繩比劃了兩圈,總算是先把雙手係起來,又取了一條把雙腳捆了三圈……嗯,他記得最光陰的腳最喜歡亂撲騰,特地還結了個同心結。
感覺捆紮【……】停當,拿了條紅綢布蒙住最光陰的眼睛,按著嗓子換了個聲調,才施施然解了最光陰的禁製,一臉微笑地等著最光陰驚慌失措地醒來。
……半個時辰過去了,九千勝嘴角的微笑略略掛不住,等到瞧見最光陰的腳踝有點僵硬,頓時了然了。
這頭狡猾的狗兒早就醒了,他在等自己露出破綻脫身反擊!
……他家呆萌果然成了老奸巨猾的摳腳大叔!
九千勝一陣神傷不已。
不過九老爺自然有方法,很快振作起來,雖是半個身子覆上去,卻也未現任何死角,便是最光陰有心反擊,也是無從下手。
“還不醒嗎?”溫熱的吐息灑在敏感的耳側,卻是隻見緊張,未見薄紅。
視覺有礙,但不妨礙最光陰感應到麵前人身上堪稱淩厲的刀氣,沉默片刻。一開口,聲音嘶啞得像野獸:“你身上有綺羅生的牡丹花香,但你絕對不是他……將我捆在這,對你有何意義?”
“哈,比從前聰明了……”一手繞著銀灰色的發絲,低下頭,臉頰輕輕蹭著最光陰神情寡淡的臉:“若說吾隻對你感興趣呢?”
“……”
此時一陣魔氛傳入,地麵微微顫動,九千勝暫時放過最光陰,走到窗前挑起簾子,隻見步香塵正迎著一個一身邪魅的人說話。
嗯?波旬之智體……來幽夢樓做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師尹跟弦首出山啦~迷達為了輔座殺上幽夢樓搶大夫……麻痹的要不要毒妹出來啊豈可修!出來又不想寫她……
順帶一說蛇羹咱倆半點關係都沒有,誰跟你共鳴!共鳴個頭啊!!
誰再說我跟渣攻有什麽拉黑拖出去叉死一萬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