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戀愛的季節

混沌鴻蒙之地,數道強悍武息壓身,槐破夢眼光凝重……

當世頂尖之招,糾錯絞殺而來。

槐破夢感到一陣危機感,指下驚弦錯切,罡風橫掠,驚起瀾滄數重,一擋奇招來勢。

元種八厲,天佛原鄉……

無數身影錯亂浮現,殺招連綿不絕,忽雷琴雖悍勇,但若再如此虛耗下去,恐怕不支。

等到在重重迷霧中看到黑色十九的身影,槐破夢立時了然這必是當日佛厲大戰遺招所成,必是有心人從中做手,脫身後必要關注近日來與失憶眾人接觸之人。

鴻蒙深處濃霧忽然翻滾不休,同時一個巨大的厲神輪廓慢慢清晰,槐破夢一眼覷出天之厲厲神之形,眼神一厲,指命刀架上手,毫不猶豫怒起三弦之力,忽雷毀天滅地之威,向天之厲身形吞噬而去。

此時背後驟起一聲熟悉狼嘯,槐破夢不及反應,耳膜刺痛,一道流火之箭擊穿肩頭,頓時咳血受創。

這火能,太熟悉了。

一凝目,凶兵狼煞之上一人,冷眸煞紅,重劍斜指,一股壓抑沉重的火能如十萬大山般壓迫下來。

流火一入經脈,順勢便糾結在血肉中不斷灼燒內腑,所幸槐破夢自幼被蒼生以流火炎髓伐骨洗脈,對上流火之創尚有抵禦能力。心知這隻是蒼生留招自發傷人,咬牙忍著劇痛再撥四弦,強招對撼一瞬,捉隙脫出戰圈。

但鴻蒙殺招豈是易與?脫身一瞬,便是天地雙佛至聖佛招夾殺,山雷火三厲同時運招。

眼看殺劫已臨,槐破夢瞳孔一縮,忽雷琴翻轉,水弦血鞭上手,驚風落雨,絞碎地藏佛招止之後,又中禪天九定。

“咳……才不要讓殊十二看笑話……”擦去唇邊溢血,正欲豁命一戰時,三厲合招忽然轉向,同時一聲驚爆過後,八龍逆殺之氣團團護住槐破夢身形。

銀白戰甲,或天戟一擋鴻蒙殺機,不由分說,強勢把槐破夢往懷裏一帶:“破夢,有為兄在,無人能傷你!”

雙子之間有一個默認的協定,殊十二霸氣的時候係統默認他才是尼桑……

槐破夢對此很是不忿。

但就算再不忿,傷病員也得老老實實躺屍……隻不過,殊十二你一定要一手抱著吾一手幹架嗎?上次不還是背著吾嗎?

“你這樣不嫌施展不開嗎?”

“此地詭異,易從背後襲殺,吾需得保證你之安全!”

殊十二嘴唇抿得死緊,八成是氣的。槐破夢一點都不擔心殊十二是不是在生氣,殊十二生氣的後果從來都是一個人一邊給母親寫信一邊默默地哭……就不能給點力嗎?比如說像師父一樣起肖去和基友對砍廝殺。

這軟綿綿的性子也不知是隨了誰……【劍之初:TAT】

雙佛三厲之招,加上體內殘餘流火侵蝕,槐破夢麵色蒼白,冷汗順著臉頰落下,越發沉重的呼吸中,依靠臨時記下的鴻蒙變化規律指導殊十二殺出重圍。

“右,十七步……向東北方再走四十丈……咳咳……”

殊十二見到胸前銀甲上血紅蔓延,心下一緊:“破夢,你少說點話,為兄這就帶你出去。”

“咳咳……沒吾你能出去……殊十二,你越發自大了……”

聽得聲音越來越小,殊十二腦中一片空白,合六部兵甲武經,或天戟橫掠十方,硬生生撕開缺口,緊緊抱著破夢從裂口處衝出。

什麽雙子是永世的對立……我隻要你平安。

“你撐著,我帶你去慕少艾那裏!”

拖傷剛一殺出鴻蒙,迎麵一道佛鬼刀氣,勉力一擋,震退半步,殊十二一見攔路殺神,麵色凝重:“鬼如來!”

裂麵之佛,半是迷茫半是癲狂,邪妄麵容,帶著莫名情緒,看向殊十二。

“放下你背上闡提一脈的繼承者,吾不殺你。”

殊十二未意鬼如來目標竟是破夢,麵現倔強之色:“你要吾之小弟,殊十二或天戟候教。”

“他身上闡提一脈的本源魔氣對吾凝聚魔魂有用……”一瞬間的掙紮,終是又想到懷中伴著自己在每個長夜裏沉睡的魔魂……吾已為你吞噬魂魄萬千,你為何還不醒來?

吾是何時對你這一縷魔魂上心了呢?

執著叫囂,決然殺意更甚:“你不願,那滌罪犀角隻能造殺。”

破夢自從繼承天閻魔城魔主之位,便受他化闡提的本源魔氣,昭示其魔主身份,從此可號令隳魔大軍,此事本是秘聞,鬼如來如今知曉,多半是有人故意告知,讓他在這裏截殺破夢……

殊十二自知免不了一場血戰,感到已經半是昏迷的破夢抓緊了胸前的衣甲,箍住破夢的手更緊。

“放心,為兄絕不拋下你……”

母親已經走了太久,殊十二能抓住的東西也很少……破夢,你不能離開吾,絕不能。

相同的情,相同的執,問殺一瞬,天地收聲。

便在捉眼相殺一刹,天空一暗,烏雲壓頂,殊十二驚愕抬頭,眼見碎島玄舸破雲而出……他並不在玄舸之上,是誰能駕馭?

玄舸再臨,曾經不世王者,而今滄海過後,走下神壇,凜然依舊,卻是眉眼溫柔。

“傷吾兒者!碎島戢武,以劍問殺!”

不可置信的聲音,勾起生命之初記憶裏最溫柔的回響,怔怔凝望,嘶啞聲調說不出,早已淚落如雨。

“母親……”

楊柳垂堤,照影橫斜,清聖寧靜的麵容,籠上一層薄薄豫色。

樓至韋馱倚坐在柳下青石上,垂眼凝望夕照落處,心情複雜……連日來風言風語,殺人築牆、誕下魔子,謠言紛飛卻非是空穴來風。

柔美的側臉,複雜難明。

“樓至韋馱。”

輪杵金杖,佛袈映著一抹流連的夕照,天佛原鄉的地藏聖者無端端多出幾分紅塵意味。

“蘊果諦魂。”樓至頓了頓,微微仰起臉,一雙眼靜靜看著蘊果諦魂:“為何吾剛才有一種你很久未曾叫過吾之名字的錯覺?”

至佛的稱呼,從來隻在人前,但這名字……總覺得久違了。

“你為何會有此問?”

“……”搖搖頭,念了一聲佛號,歎道:“近來思緒雜亂,是吾天魔擾心了。對了,吾……吾那師弟,你覺得吾這樣做可合適?”

“野胡禪……你既放他出來,必有你的考量。”聲調平靜,甚至於略顯木訥,“吾相信你。”

“吾……抱歉,吾隻是有些心亂了。”

蘊果諦魂不語,隻是站在樓至身後,一如很多年前,樓至韋馱接下天之佛稱號,蘊果諦魂也是這般護航的姿態,未曾稍改。

“地藏王大願,是什麽?”樓至忽然問道。

這個問題,說不清是什麽時候問過了,每一次,蘊果諦魂總會回答道——守護眾生,守護天之佛。

蘊果諦魂麵上很少有什麽特別的神情,此時微微低下頭,目光落在樓至落塵的金白綢紗的衣擺,淡淡回道:“守護天之佛,守護眾生。”

這一回,是天之佛在前,眾生在後。

樓至韋馱一怔,卻見蘊果諦魂緩緩俯□拾起自己沾了凡塵的衣角,神情專注得好像……若他不起身,便要一直這樣下去。

“你還是這般……”想了想,又找不到什麽合適的形容,扶著蘊果諦魂自然而然伸過來的手站起來,“吾要回善惡歸源,你呢?”

“同行吧。”

通天道。

岩漿翻滾,鋼索橫亙,牽製三道幽禁著外七修餘孽的囚牢,令其異能不斷煉化著懸在半空的罕鐵神隕。

一留衣環視通天道,暗道自己來得不巧,意琦行不知又到哪裏雲遊去了,把外七修這三隻放在這裏倒也放心?

一陣低啞難聽的陰森笑聲自牢門中傳來:“熟悉的氣息……不過還是一樣令人厭惡,不是意琦行,你莫非是一留衣?”

外七修迷眼乾達、黷武邪懺、夜奔狂驍……

多年前日炊煙臨死一幕猶然在目,食指微微曲起,一留衣笑了一聲:“難為你們還記得吾一留衣,看來吾之造型令你們印象深刻。”

是啊,都忽略你原本長什麽樣了。

初代內發七修三大謎團——意琦行的發型,一留衣的真容,綺羅生的血條。

迷眼乾達三人略有耳聞,綺羅生長什麽樣被意琦行捂得嚴實誰都不知道,但剩下倆人的特色顯然曆曆在目……

但他們是職業反派,懶得跟一留衣扯閑篇,逮住機會就開始冷嘲熱諷——

“哼哼哼哼一留衣,你要小心了……吾們終有一日將殺盡內七修之人,證明外七修才是武道之尊!”

一留衣無心與外七修之人廢言,笑道:“吾看你們閑著沒事,意琦行若回來替吾傳個話,就說一留衣心懸蒼生要去拯救天下了,叫驕傲的大劍宿別傲嬌了,快來一起當英雄。”

“你!”被擠兌成看門的外七修三人震怒,黷武邪懺更是暴捶牢門:“我要殺了你!”

“脾氣這麽差,開貼藥下下火吧……”搖搖頭,一留衣欲往北漠地脈調查蒼生之死,隨即化光而去。

“兄台,你這是……”

“別說話,大家都是熟人了,我家那口子起肖了,你幫我擋一下他……= =”

鶴舟先生……或者說整容成鶴舟的忌霞殤一陣無語,他還內傷著,忽然這個怪人就撲過來不由分說扒了自己的外袍披在身上裝死……

再這麽下去,他就真死了。

“我們是熟人?”

怪人一臉糾結喃喃道:“看來你也不記得了……怪事,怎麽集體組團失憶了?”

失憶?什麽失憶?

正想再問,忽然一陣尖銳的刺骨極寒攜帶著沉重喪氣迫得人喘不過氣來。身邊的仁兄明顯顫抖了一下……

好可怕的人,數裏之外便有如此沉重的殺氣……但為何有一絲熟悉之感?

等到那陣奇寒過後,忌霞殤道:“是兄台仇家?”

蒼生怕覺醒狀態中的文藝青年又殺個回馬槍,仍然按著忌霞殤不讓他起來,滿臉苦逼:“是我造孽,我就不該對血傀師說一些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之類的蠢話,他人又敏感,起肖到這地步真不是我想的……”

看來你造的孽是有夠嚴重。

忌霞殤老實人,道:“若有誤會,說開了便好了,萍水相逢,可惜在想手頭尚有要事,來日若有緣,忌霞殤願意代為說項。”

“說不開了……”蒼生一臉糾結地起身,忽然瞧見一長條形陰影不斷放大,正疑惑間抬起頭,隻見一擀麵杖迎頭砸下。

“多管閑事的人!你今天還過得了嗎?!”

武道七修四大不可思議——意琦行的發型,一留衣的真容,綺羅生的血條,蒼生接生過的孩子……

惡骨……是殺是留?

我這種囧文總覺得關於死亡的描寫正經不起來,要是把惡骨寫死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順著走向隨意寫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