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覆蓋九州四海的大戰,任何門派都會卷入其中,壽山道觀也不會例外,不同的是,壽山道觀的宗旨想來都不是為了占地盤而設立,沒有任何意外的話,壽山道觀在這場戰爭的地位,隻會放在正義的這一方。

九州爭鬥,正是那些想要出名的弟子建功立業的好時間。

輕輕的站在大海之上,布衣的心中忽然有了幾分迷茫,到了這個境界,他忽然不知道去幹什麽了。他就那麽飄在海上,徐徐向燕州飛去,到了他這種境界,想要回去壽山道觀,隻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

燕州,一直被正道修士控製在數種,雖然北鄰北海,靠近極北之地,妖族經常出沒,這片大陸依舊控製在北方,每年到了春季,都有大批的修士進入北海,前往極北之地,獵殺妖獸,所以,這一代的修士都十分的凶悍,這裏門派複雜,修士更是多不勝數,越是靠近海邊,越是民風比較彪悍,修士與人族混居,呈現出一幅欣欣向榮的姿態來。

到了現在,雖然人心惶惶,但是並不亂,周圍幾個帝國一起努力,依舊頑強的控製著如今局麵,衝突有,但是少了很多,燕州不似昆州,修道士幾乎不在凡間出沒,這裏的基調別有韻味。

到了海岸線上,布衣便將神識遠遠的輻射出去,按照自己的標準,在人群之中篩選合適的人物,往往一個地方,停留很少時間,找人,還要找特定的人,這需要的不僅僅是時間,還有心力,是急不來的。

一邊找,一邊恢複法力,一邊研究虛空鏡,越是研究這件法器,他越是覺得,這件法器被開發出來,根本就不是用來溝通的,而是一件戰爭利器,攻防一體,還能窺破一切,這件法器的功能,簡直已經逆天了,傳說之中的仙界有一麵照妖鏡,監察整個大地,這麵虛空鏡的功能,簡直與那件照妖鏡差不了多少。

過了片刻,布衣搖了搖頭,這個地方,民風彪悍,好苗子不少,可惜人性情都有問題,方圓數千裏之內,沒有一個符合他心目之中的要求。

看到這裏,他神識向外延伸,然後腳下一踏,瞬間消失不見,出現在了另外一個地方,這一次,布衣剛出來,就感覺到了一股強橫的神識,向自己籠罩而來,他沒有阻擋這股神識,任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什麽人,敢來我們十八宗派聯盟?”一道極其低沉的聲音從神識之中向布衣轟了過來。

布衣麵色不悅,不過也未在意,這人同樣是化神期的高手,有資格囂張,他不閃不避,將這次攻擊消弭與無形,淡淡道,“十八宗派聯盟,本尊沒有聽說過,本尊乃是雲遊修士,稍待片刻就走。”

那人顯然沒有想到布衣這麽好說話,隻是一愣,神識鎖定了這邊,遠處,一道金黃色的頓光一閃,眨眼之間,便從數百裏外挪移到了布衣麵前不遠處,站在遠處,隻看了布衣一眼,便倒吸一口涼氣,誠惶誠恐,“不知閣下駕到,在下將魂無禮了。”他雖然有些畏懼,但是身為化神期,骨子裏那種驕傲卻是怎麽也抹殺不了的。

布衣疑惑,“你認識我?”

將魂抬手抱拳,似乎有些向往的道,“閣下的事跡,如今已經傳遍大江南北,元嬰期以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乃是所有門派教導弟子的模範人物,怎能不知,而且,閣下擁有虛空鏡,如今恐怕已經人界無敵,恐怕任何一個修士都要熟記在心。”

布衣聽到這話,有些意外,他本以為,那些修士會將他擁有虛空鏡的消息封鎖起來,卻沒有想到,他們非但沒有雪藏,而是公知天下,這樣一來,他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香餑餑,可惜,他們的算盤打的好,依舊奈何不了布衣。

“原來如此,怪不得感覺最近巡視類的神識越來越多,原來都是在找我,恐怕要讓他們失算了。”布衣淡淡說道,“本尊會在每個地方待片刻,然後離開。”

將魂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他不是沒有貪念,而是,布衣的氣勢太強了,他雖然沒有露出半絲,但是他能感覺到一股濃烈到了極點的危險感覺,這個人,不是善茬。

看到將魂離去,布衣嘴裏咂摸著,“十八宗派聯盟,這倒是有幾分意思,這十八家門派實力還不錯,居然有化神期修士坐鎮,看來不是一般門派。”他沒有去想深究這十八家宗派到底是那一家宗派,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徒弟再說,他走走停停,很快,時間過去了大半個月,燕州之地整個地方被他找遍。

燕州下來,便是中州,布衣準備花去數年的時間,就隻為了找徒弟,五行均衡這樣的人本來就是千萬人也難得有一個,何況還要看人品,性格等多方麵,這簡直就是一項浩大的工程,曾經有幾個人選也很不錯,但是綜合起來,就有些不堪了。

一般的傳承,都是弟子找師傅,依靠門派,依靠自己的家族,而頂級的傳承,大部分都是師傅找弟子,自身素質,資質等等方麵一個都不能差,就如同修羅道一般,一個時代,隻能擁有一個弟子,全力培養,他的性情,他的個性,他的思想,甚至都要得到某一方麵的轉化,五行真雷法這一脈,比修羅道更加難以尋找。

布衣化作遊方真人,四處巡遊,倒也做了不少地方,他博聞強記,將這些地方完全記下,尋思著自己以後要是沒事幹,可以另外在做一件大陸虛影的法寶。

想到這裏,他忽然笑了起來。

時間就這麽一天天過去。

虛空之中的某一處,一片漆黑的虛空之中,一道漆黑的身影忽然狼狽的走了出來,這道身影,身上帶著恐怖的傷勢,遍布著全身的一道道裂口,往外滲著黑色的血,隻是奇怪的是,他的血,仿佛無窮無盡,怎麽流也流不完一般。

雖然看上去恐怖無比,但是這個人目光卻無比的鋒利,在黑暗之中,他仿佛與黑暗糅合成了一團,他就是黑暗,黑暗就是他,一種與天地融合的感覺從他的身上散發而出,與整片虛空凝聚成一體,他站在哪裏,就仿佛是一片虛空,誰也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

這道身影,赫然是布衣分身。

他抬起頭,看向了虛空深處,神識一動,一道恐怖的氣勁散發而出,眼前的虛空頓時裂開了一道口氣,他一腳踏出,消失不見。

當他再次出現時,赫然已經出現在了九州之上,看了看四周的景色,布衣分身臉上露出一絲古怪之色,“居然是滁州,又回到這片熟悉的地方了,該死的禿驢,真是厲害,我這句分身,居然被轟掉了一半。”布衣說話之間,身上的裂口緩慢的愈合,顯然,他正在進行自我恢複。

於此同時,他神情一滯,忽然臉色古怪的賊笑了一聲,“本尊居然回來了,還拿到了虛空鏡,太好了,隻要本尊回來,老子又可以肆無忌憚了。”他仰天大笑幾聲,聲震四野,生生嚇跑了一方野獸。

回到滁州,布衣分身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真魔宗本宗,他仔細瞧了一下四周,臉色又古怪了幾分,這裏居然是天魔門的地盤,真魔宗不出麵,天魔門一直把持魔門所有動向,實力同樣不可小視。

他看了自己自己身軀之中的那一團迷霧一樣的元神,嘎嘎怪笑兩聲,向東飛去,這次大戰雖然慘烈,兩敗俱傷,但是收獲也不是沒有,最後那一刻,借助阿修羅王虛影的幫助,他終於一腳踏進了元嬰期,雖然肉身還沒有回複,這元神可是實打實的,絕對不會作假。

九州大亂,魔門與妖族佛門一起進攻九州大陸,爭奪地盤,滁州這片地方實力空虛的厲害,布衣飛了半天,也沒有瞅見一個活人,當然,他說的活人是修士,而不是普通人,普通人還是很多的,隻不過,這裏的普通人都是蠻類,仿佛教化未開的遠古,十分的野蠻,也不是帝國製,而是部族製,大部族統領小部族,王族部族統治大部族,他們的個體實力顯然要比中州人要強悍的多。

蠻族人雖然強悍,能夠修煉的卻不多,因此,大部分魔宗弟子,還是要靠其餘各州補充,這也就是魔宗為什麽拚了命的往中土大陸滲透的緣故。

修道界,爭的一個是資源,一個是就是後備力量,昆侖蜀山淩霄閣為什麽那麽強大,就是因為他們有足夠的弟子儲備,數千萬外門弟子,選那麽幾千幾萬個內門弟子,再然後從這幾千幾萬個內門弟子之中挑選核心弟子,怎麽也比其他門派強,這樣的競爭機製下,門派隻會越來越強,而找不到後備儲備資源的門派,隻會一代不如一代,然後慢慢的衰落下去,一個真正的門派,拚的是什麽,拚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