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到半路,布衣感覺不妥,到了自家地盤,理應尊重些,將身形一轉,縱身飛向山門外,落在觀門外的山道上,這才一步步走向自家道觀之中。
走到道觀門口,布衣抬頭看了一眼道觀,心中有些感歎,下山足足有十年之久,道觀竟是一點都沒變,門口依然是那樣,依舊是那個木質的寬大門檻,足足有三丈多高,門額上,寫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看上去無比的飄逸。
“壽山道觀。”
門口,隻有兩個值守童子,看到布衣過來,在看到他身上的道服時,紛紛一愣,躬身道,“見過師叔。”
布衣身穿天級法寶的法袍,能夠隨意幻化,平常之時,隻是變化尋常布衣,到了自家門派之中,自然要變作壽山專屬道袍。
布衣淡淡回禮,一步跨入了門中,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個寬敞到極點的廣場,無數人正在刻苦修煉,到處都是弟子,隻不過,十年前,在場的大部分都是三代弟子,十年後,已經換上了不少新麵孔,幾乎全部都是四代弟子,這讓布衣心中有些唏噓。
廣場中央,那一片寬大的地方,依舊屬於李師傅,布衣眼睛掃去,一眼便看見那筆挺的身軀,眼神銳利如劍。此刻,他正站在一邊,眼神仿佛望向虛空一般,在他旁邊,一些三代弟子和四代弟子揮汗如雨,練的刻苦無比。這些,都是門中的天才人物。
就在布衣看李師傅的時候,這位絕世劍客也仿佛有了幾分感應,頭一轉,便看見了布衣,雙眼之中,忽然爆發出強烈的光芒,這一瞬間,他仿佛一柄鋒銳無匹的絕世寶劍,散發出無比強烈的劍氣,攝人心神,強烈的劍意衝天而起,虛空之中,空間震動,隱隱間形成了一團劍氣風暴,向布衣狂撲而來。隻不過,這看似威力十分強大的劍意,別人根本感覺不到,劍意十分凝聚,從虛空之中傳遞而去,任何人都感應不到,在他旁邊的弟子,隻感覺到師傅有了幾分動作,再也感覺不到其他。
布衣眼神絲毫未動,任憑那強烈到連虛空都顫栗破碎的劍意突襲而來,連身軀都未動,神識之中那已經快要凝聚完成的投影大陸上的大陸投影,自動將這一道強大的劍意籠罩,頓時,這一道強大到極點的劍意,便如泥牛如海一般,消散於無形。
李大&師瞬間震驚了。
布衣微微一笑,腳下一動,一步便從門口處跨越到了廣場中央處,來到了李大&師麵前,淡淡笑道,“李師傅,十年未見,別來無恙。”
中央廣場,向來都是李大&師和各位天才弟子的地盤,一般沒有人敢過來,忽然出現一個人來,這些弟子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望向這邊,看到布衣的時候,紛紛臉色一變,因為布衣身上的衣服,就代表了一切,他是壽山道觀的弟子,還是三代弟子,而且,居然如此的年輕。
能成為天才弟子,絕對不是白癡,心思透亮,這個忽然冒出來的人物,絕對是壽山道觀罕見的天才人物。他們心中紛紛思索,這個人到底是誰。
當然,知道布衣身份的,心中更是驚駭無比,此刻望向這邊,滿臉的不可思議。
李大&師眼中露出濃濃的光彩之色,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變得古井無波,同樣淡淡笑道,“嗬嗬,老頭子好的很,倒是你這小子,看來這幾年機遇不小,如今已經成為一代宗師了。”
布衣笑道,“大師也不錯,如今已經成功走出那片天地了吧。”
李大&師嘿嘿一笑,兩人相視一眼,忽然一起仰天大笑。
眾人頓時感覺莫名其妙,這兩人,到底打的什麽啞謎,從未聽說過,道觀之中,那個弟子與這位李師傅關係如此隻好,恐怕這人非同一般啊!就在大家揣測的時候,一名弟子,此刻已經悄悄離去,消失在了大殿深處。
布衣心中十分高興,李大&師,這位武道天才,如今終於還是走出了最後一步,剩下的,隻差功力了。隻要功力圓滿,飛升必定指日可待了。
兩人並沒有說太多的話,聊了兩句,布衣便告辭離去,到了他們這種境界,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代表無比高深的含義,自然不需要太多的交流。
就在布衣要轉身離去的時候,一大票人忽然出現在中央大殿外麵,站在了台階之上,他們眼神灼灼,望向這邊,似乎要找什麽人,當看到布衣的時候,一個身穿三代弟子服飾的修士眼神忽然冒出十分光亮的光華。
布衣也看到了他們,眉頭一皺,他腳下未停,一步步的走向大殿,很快,便走到了台階上。
這些人,個個身穿華貴衣服,雖然同樣是道服,卻顯得極為不倫不類,仿佛不想道士,倒像是來這裏遊玩的公子哥,一個個眼睛朝天,仿佛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一般。帶頭的,更是顯得極為高貴,看上去豐神俊秀,高傲無比。
在他旁邊,一個身穿三代弟子服飾的弟子對著布衣指指點點,似乎很是不屑。
“王師侄,那位就是天雷上人的弟子,名字叫做布衣,下山十年,如今已經回來了,做師叔的厚道吧。”那名三代弟子嘿嘿一笑,指著布衣,眼神露出幾分輕蔑之色,“好了,人我已經幫你認出來,你自己看著辦。”說完,便要轉身離去。
看到了布衣,那一群人,立刻露出極為輕視的態度,似乎極為不屑。
那位王師侄淡淡笑了笑,一揮手,顯得無比瀟灑,風輕雲淡,十分帥氣,引得所有人側目。“那就勞煩師叔了,若是有什麽好處,自然忘不了你。”
三代弟子笑了笑,離去的腳步更加的快了。
這一番對話,自然逃不過布衣的神識。他心中歎氣,又是與師傅有關,看來,這頂著天雷上人弟子的名頭,還真是累。
正想著,那一票人已經走到了布衣的跟前,帶頭那位王師侄並未說話,眼神桀驁,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布衣,在他旁邊,站出來一人,眼神灼灼的望著布衣,仿佛不屑道,“你便是那布衣?天雷上人撿來的小乞丐。”
饒是布衣最近脾氣極好,也被這人這句話弄的火氣大生,俗話說,說人不揭短,這個人,居然一下就摸到了布衣的短處。
他眼睛一眯,眉宇之間忽然露出一絲殺氣,這殺氣,雖然隻有一絲外放,但是卻無比陰寒,周圍大熱天氣,忽然變的無比陰寒,森冷異常。
殺氣。
感受到這股森冷殺機,所有人仿佛看到了什麽恐懼的事情,紛紛打了一個寒顫,望向布衣,眼神之中充滿了驚懼之色,這一刻,他們仿佛看到屍山血海,聞到了其中無比腥臭的血腥氣息,仿佛看到了無窮刀劍,散發出無窮的刀意劍氣,在他們的心靈上狠狠紮下,仿佛已經死去了一次一般,這一瞬間,他們臉色蒼白,無比震驚。
這些弟子充其量,最多也隻不過是凝煞期的弟子,修為最高的,便是眼前這位王師侄,已經有煉罡期境界,算的上是一位高手,若是放在外麵,也是小有名氣,但是放在布衣身上,卻根本不夠看,他一根手指頭,也能輕易將這些人戳死。
布衣隻是放出來幾分殺氣,這些弟子立刻震驚的向後退去,再也不敢言語,原本高傲的頭顱,此刻也低下不少。
布衣腳下不停,一步步向上走去,絲毫沒有停留,這些弟子,嚇得不輕,自動讓開一條道路。
布衣走到這些群人上麵,忽然停下,轉過身,居高臨下的望著這群弟子,“壽山道觀第一條,不許以下犯上,重者斬,我念你們是初犯,不予計較。”他的語氣極淡,但是下麵那些弟子卻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布衣如今已經是金丹期的大高手,說話之間,自有一番威嚴,那些弟子,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他們是被嚇怕了,他們都是公子哥,家裏的寶貝兒,被布衣殺氣一嚇,沒有哭出來,已經算是定力驚人了。
“隻不過,你們的師傅是誰,一刻鍾之內,給我叫來。若是叫來不來,給我滾出壽山。”這一句話,帶著莫大威嚴,深深的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王師侄修為最高,受到的壓力卻是最大的,此刻,心中早就將那些三代弟子統統罵了個便,“媽的,這是菜鳥嗎,他媽的,比那些所謂的師叔修為高多了,哪裏是什麽好欺負的貨色,誰說他的修為不高來著,本來想欺負一下和個所謂的天雷門人,讓他乖乖讓出位置,沒有想到,居然踢到了鐵板,這下完蛋了。”
布衣這句話一說完,王師侄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
“快去請師父。”不知道誰說了一句,立刻有兩個害怕的弟子趕緊向旁邊跑去,繞了一個大圈,這才進入大殿,去請人去了,那速度,簡直比兔子還快。
如今是秋季,現在正是正午,天空之中的太陽火辣辣的曬著,無比刺眼,但是在這些人身上,卻感覺不到一點熱氣,心中無比冰涼。
不出片刻,一票人忽然出現在大殿門口,出現在布衣身後,他們望向走出殿外,望向了那個孤獨的身影,心中紛紛一驚。
布衣回頭一看,神情之中無比的諷刺,“原來都是老熟人。”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欺負他的那些人,還有一個十分意外的人,竟是刑默然。
刑默然聽到布衣回來,十分高興,神識一掃,臉色立刻又陰沉了下來,心中大罵了一句,著急忙活的趕了出來,走在半路上,又碰到這群人,便一起趕了出來,他知道布衣的脾氣,這位師弟,雖然說性格淡,但是若是殺起人來,那絕對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絕對的冷酷無比,他此刻心中後悔無比,這該死的王宏,仗著自己是皇子,耀武揚威,不將別人放在眼裏,對四代弟子也就罷了,一些三代弟子也是清苦出身,天生賤命,看著王侯子弟就犯賤,這也就罷了,對上布衣這小殺星,也敢使脾氣,真是活的不耐煩了,他此刻心中真有一種踩死王宏的想法。